早上七点半，吴邪起床洗漱，下楼买了三份早饭，吃完自己的，又把被子拿到小操场晒，回来之后就到卫生间里涮拖把。宿舍里很安静，连平时爱打呼噜的胖子都没有什么声响，只能听到呼哧呼哧的拖地声。

八点半，吴邪站到阳台上给张起灵打电话，很快接通，吴邪语调轻快的说：“小哥，过来吧！”

进屋拿了钥匙和钱包，又揣上包黄鹤楼，吴邪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宿舍里有人轻叹了一声，不久又响起了震天响的呼噜声。

 

刚坐进车里，张起灵拿起吴邪包着绷带的手，皱着眉冷冷的问：“谁？”

吴邪不在意的说：“你别紧张，昨天和小花打着玩，蹭到了。”接着抽回手又问：“小哥，这么早就叫你了，困不困？”

张起灵缓了脸色，边打着方向边说：“回家睡。”

吴邪笑笑，靠着车窗看外面的高楼。

家，多好的地儿，就是不知道是谁的。

 

路上先去超市买齐了东西，回到公寓，吴邪让张起灵去补觉，自己在客厅拿笔记本看部电影。张起灵躺床上抱着吴邪不让走，吴邪还是笑笑，没有推开他。

吴邪有些心不在焉，摸摸索索好一会儿也没起什么兴致，张起灵只当他是起早了犯懒，也没勉强就老实的搂着人睡回笼觉。吴邪看着张起灵睡着的侧脸，心里空落落的。

一直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最后，终于把自己都掏干净了，什么也没剩下。

 

张起灵一直睡到饭点，起来的时候吴邪已经把菜端上桌了。吴邪起来也有些晚，手也不太方便，急急忙忙炒了两个素菜，连汤都没来得及做。张起灵从来不挑，只要是吴邪烧的，砒霜都吃，吴邪吃着饭安慰他：“中午先凑合一下，晚上咱吃大餐。”

睡够了，下午张起灵精神抖擞的坐在客厅里查资料，快研三了，要开始好好准备毕业论文。笔记本被占，吴邪百无聊赖的从书房的整理箱里翻了本小说看，他半躺在沙发里，张起灵捞过他的小腿抱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人说话，吴邪看着张起灵认真的眉眼，心中反倒越来越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宜早不宜晚。

 

准备晚饭的时候，因为顾忌伤员，张起灵主动请缨，在大厨的指挥下将所有的食材都洗好切好，吴邪炒菜的时候，他还在一旁默默的递佐料，等菜炒好出锅，又环着人帮忙将菜盛到碟子里。

晚餐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张起灵起身要去盛米饭，吴邪按住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说：“小哥，喝一杯？”张起灵隐约觉得今天的吴邪有些异样，但看着他那带着笑意的双眼，也没多想就点头开酒。

吴邪端起酒，眼中晕开浓墨重彩的情绪，他轻轻的碰上张起灵的啤酒罐：

“小哥，为咱俩相识一场，干了。”

张起灵心中一紧，没有多言，就仰头喝光了手里的酒。

 

喝完酒，张起灵开始闷头吃饭，吴邪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坐在那儿看着他吃，表情很淡，眼神飘得有些远，不知在想什么。

张起灵夹了一块鱼肉，挑了刺放进他碗里：“吃饭。”

吴邪笑着说：“好。”低头将鱼肉夹进嘴里细细的嚼。

 

最后菜剩了不少，张起灵去洗碗，吴邪把没吃完的合了下盘，放进冰箱里。刚把冰箱门关上，吴邪就被从背后抱住，张起灵嘬起他颈侧的一块肉轻轻的吸着。吴邪头偏了偏，握着冰箱门的那只伤手渗出点点血迹。张起灵一看忙拉着人坐到沙发上，从茶几底下翻出个小药箱。

处理得干净利索，完了还对吴邪说：“手别沾水。”

吴邪应着，那人又凑过来亲他的嘴，这一次，吴邪选择了躲开。

张起灵沉下脸，盯着吴邪低垂的眼睫，嘴唇抿得很紧。

 

吴邪淡淡的说：“小哥，我回学校了，被子还在操场，我要回去收被子。”

说完就要起身往门口走。

张起灵伸手把人推倒在沙发上牢牢按住，压着怒气道：“你闹什么？”

吴邪没有挣扎，偏着头不看他。

张起灵捏住吴邪的下巴，硬是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又说：“你到底闹什么别扭？”

吴邪看着身上濒临爆发的人，突然一笑，他轻声的问：“张起灵，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推开有些发愣的人，吴邪坐起来接着道：“其实我一点儿也搞不清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初糊里糊涂就处了，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到底是不是。你去过联谊会，连未婚妻都有，现在却和我混一块儿，怎么？觉得刺激？还是我在床上比较浪，你（操）起来更爽？”

“吴邪！”张起灵一脸怒容，高声喝道。

 

吴邪浑不在意，脸上挂着笑继续：“怎么？我说的不对？连我三叔都知道你被霍家订了，你也没有否认过，现在还要去美国，对了，去美国是好事儿，怎么不告诉我，怕我坏事？你放心，我吴邪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睡过几次吗？你情我愿的事儿，大家都尽兴，好聚好散！”

张起灵脸色铁青，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

 

还是不忍心。

吴邪叹口气，正了神色，他握住张起灵的手，认真的说：“小哥，我知道，你责任很重，前程似锦，也许你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才被我拖下水的，我不怪你，真的。”

“吴邪，不是你——”张起灵想解释，可吴邪不给他机会。

“小哥，你不用说了，我真的不怪你。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日子要过，咱们能有过一段儿，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去了美国，你以后，好好过。”

说着，吴邪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暖暖的，没有伤感。

“小哥，祝你幸福。”

 

“说完了？”张起灵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看吴邪点头，他长出一口气，猛地把人摁在身底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口气冷硬：“那你给我听好。”

 

“第一，我没有被谁订下，也没有未婚妻，霍家确实有这个心思，但上次那女的来，我已经明确拒绝；第二，我没有什么所谓的责任前程，我选择离开北京的那天说得很清楚，我不会接手张家的事情；第三，跟你处也不是头脑发热，很早我就看上你，还有，去美国是学院交流，昨天上午刚通知，就一个月，没对你说是以为昨天中午瞎子告诉过你。”

 

看着吴邪越瞪越大的眼睛，和慢慢无措的神情，张起灵粗暴的扯开他的衬衫，又扒掉他的外裤内裤，接着抬手脱掉自己的T，低头逼到他眼前缓缓的说：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很对，我操得的确很爽，所以现在，我要开始爽了。”

 

张起灵狠狠的吻住吴邪的唇。

 

说是吻，不如说是啃。张起灵表面上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干这事儿时，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子狠厉，再加上这会儿气得要命，只一心要啃烂这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让它再也说不出什么混帐话来。

吴邪被咬得嘴唇都流了血，又被堵得喘不上气，一个劲儿的往外推他。张起灵更气，还敢推？舌头伸进去不停地搅，手也握着吴邪的下边上下揉。吴邪嗯嗯呜呜的，不一会儿就懈了腰身，声音也渐渐轻软起来。

 

张起灵见他不再挣扎，便松口放他换气，转而在他的锁骨处吮着。吴邪脸涨的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还不忘骂道：“我艹你大爷姓张的，你他娘的想憋死我？！”

 

之前说过，吴家小三爷一着急就骂娘，床上也不例外。

 

张起灵边啃他的胸口边说：“我没大爷。”瞧着吴邪又要开骂，便一口叼起他的ru头磨牙。吴邪身子一酥，骂人的话全都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很快吴邪就出了一次，张起灵沾着他的东西就往后面捅。吴邪吃痛，抬脚踹了他一下：“你他娘的急个屁！拿润滑剂去，就在卧室床头柜抽屉里！”

张起灵磨磨唧唧贴着不愿起，吴邪笑他：“以前你不是挺烦别人碰你的么？我记得那时我一不小心碰到你你就躲，还不愿和我睡一个被窝。”张起灵摸着他的腰闷闷的说：“你一碰我就想，怕忍不住吓到你，才那样的。”说着就去舔他的颈窝，唆几口又来了句：“现在也忍不住了。”

不过还是心疼吴邪的，张起灵简直是飞到卧室拿润滑剂，来回绝对没超一秒半。

 

把吴邪的腿抬高，张起灵张口咬掉瓶盖，扑哧挤了半瓶出来就往那里招呼。吴邪看他木着一张脸急吼吼的动作，好笑的说：“我又不会跑，你淡定点儿行不行？”张起灵满头的汗，手上一刻不停回他：“你说要回去收被子。”

吴邪一巴掌拍上张起灵的后背：“哎哟卧槽，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哎，你别弄了，让我起来先打个电话。”张起灵啧了声，腾出摸他胸口的那只手捞过来个手机，按了两下拨出去：

“给吴邪收被子！”那边哇啦哇啦说了一通，张起灵简单的回：“问解雨臣。”挂了。

吴邪一脸惊悚的看着他，心想，艹，张大人真乃神人也！

 

弄了十几分钟，张起灵感觉再忍就得爆，估摸里面也差不多，三两下脱掉裤子，就抵上了入口。他以一种跟他周身正狂飙的急切极为不相称的郑重口气说：“吴邪，我是认真的。”

看着他眼中满满的深情和浓浓的珍惜，吴邪突然就觉得，这一生，值了。

“小哥，我也——啊！艹！又来这招！”

 

张起灵一冲到底，他俯身吻了吻吴邪紧皱的眉间，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吴邪，我是认真的，一辈子是。”

 

章十六

张起灵做得很疯，一遍一遍，从沙发到浴室，从浴室到卧室，从卧室又到浴室，直把吴邪折腾到东方朦胧地透出天光。吴邪知道他是气狠了，硬是撑着一口气陪他疯，最后终于挨到清理干净，回到床上的时候，他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心结一解，吴邪舒舒服服的睡到夕阳西下。睁眼，张起灵正紧紧的缠住他，睡得安心。他瞧着张起灵与平日里相比少了些冷硬的睡脸，心里的欢喜满得都要溢出来。

这个人说，他是认真的。

他说，一辈子。

 

看了会儿睡美男，吴邪打算起床，可他忘记了敌人强大的破坏力，费了半天劲，也没能坐起来，倒把身边的美男弄醒了。

张起灵眼闭着估摸着位置就是一口，得，没找准，亲到鼻子上去了，不过也凑合吧。亲完，他半睁开眼，又是一口，嗯，这回找对地方，叼着吴邪的嘴唇吮的啧啧有声。吴邪气没他长，亲了会就开始扑腾，张起灵的舌头退出来，含着他的下嘴唇让他换口气，然后继续亲。

亲够了，张起灵抱着吴邪问：“饿？外卖？”

吴邪摇头：“昨晚上菜剩了好多。”张起灵响亮的亲了口他的脸蛋，坐起来套裤子：“你躺着，我去热。”

 

吴邪边欣赏着他背部的肌肉线条边说：“小哥，咱商量个事儿？”张起灵扭脸看他，示意他继续。吴邪笑嘻嘻的指着地上的破布说：“以后咱能不毁衣服么？你看，又被你扯坏了一件。”张起灵难得梗了一下，点点头没说话。

吴邪又笑：“那再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说。”

“你几月去美国？胖子喊我暑假去巴乃玩，你去不去？”

张起灵很快的回答：“去，美国是8月。”

吴邪喜笑颜开拍着他的背吆喝：“行了！去热饭吧，麻溜儿的！”

 

今天是没办法回学校了，吴邪躺床上给解雨臣打电话，问问自己的被子还健在否。解雨臣懒懒的回：“没浪死在外头，不像某些人。”吴邪干笑着说：“谢花儿爷，没事儿小的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