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无坚不摧 作者:口羊声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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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转身往一条岔路走,扔下句:“他肺叶被打中,逃出去也救不活,你还有心情管别人,快走!”
吴老狗没有办法,只得跟半截李陈皮阿四一起追着张启山走,两路人马分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黑背老六,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二月红已经出事了,正如张启山所说,华展是要他们命来的,如果幸运,两拨人马还能剩下一拨,如果……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张启山带路走了一阵,半截李的腿就有些受不了,他这腿还是当年倒斗落下的病根,多少年为了修养都坐在椅子上,现在一阵奔逃,疼得钻心,吴老狗忙去扶他,两人就掉了队,陈皮阿四只管自己走,也不出声提醒,张启山意识到的时候,后面两人差点就迷路,半截李坐在路边石头上喘气,浑身都是疼出来的冷汗:“狗五,别管我了,你跟着大佛爷逃吧!”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从树后窜出来,弯刀照着吴老狗劈下去,张启山一把拽走他,杀手的刀就砍在石头上,张启山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手起刀落,把一只血淋淋的手剁了下来,那人顿时疼得大喊大叫,被张启山一脚踹倒,踩住脖子问:“谁派你们猎刀来的?”
杀手自然不说,张启山咬牙狠命踩下去,足有半柱香功夫,那人无论怎么挣扎都脱不开,最后甚至翻出白眼,张启山才稍稍松开脚又问:“谁,快说!”
结果杀手却口吐白沫,片刻功夫就死透了,这是刺客惯用的手段,在牙齿里藏一枚小毒药,为免落入敌手被折磨,他们会在危急关头将其咬破,自寻死路。
张启山啧了一声,踢开尸体,知道既然有一个人找到这里,马上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现在必须离开,可半截李已经走不动了,他疼得额头直往下滚汗珠子,抬头看着张启山说:“大佛爷,你怎么婆婆妈妈,走,就死我一个,不走,大家都别想活!”
张启山沉默片刻,一把拉过吴老狗,又在他背上一推,把他推进了另一侧的花墙里,自己跟陈皮阿四随后跟上,三人刚穿出去,就听见后面传来半截李的惨叫,紧接着是他的大骂:“来呀,给爷个痛快!”然后又是撕心裂肺的声音,吴老狗听得胆战心惊,也不知道猎刀门怎样逼问了半截李,只能稀里糊涂跟着张启山往前走。
三个人在花园里茫然奔逃,横冲直撞一阵,路上又遇到几波杀手,很快就都挂了彩,吴老狗伤的最重,陈皮阿四倒只是擦伤,张启山毕竟功力深厚,虽然屡次遇到危险,但总能避开要害,这一路上光是死在他刀下的冤魂就有二十几条,他也已经杀红了眼睛,但到底是五十开外的人,不像年轻时越斗越狠,反而气力不继、视线模糊起来,好容易三个人摸到花园尽头,冲出去一看,却都傻了眼:外面竟然还有一座建筑,四周仍被花木包围,也不知道院墙在哪。
没有办法,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张启山打头、吴老狗殿后,慢慢来到走廊上,这条走廊很宽,左右都是植物,可能在整座花园的中心,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前面一阵喧闹,顿时停下脚步,紧接着,一个人就从门里面摔出来,浑身是血,几乎看不出摸样,但吴老狗马上认出来了:“老六!!”
这人果然是黑背老六,他挣扎起身,慢慢往走廊这边退过来,张启山意识到了什么,神色凝重下来,回头一看,果然走廊另一边已经站满了身穿黑衣、手握弯刀的猎刀门人,而这一边,则只有一个人。
这人俊眉修目、薄唇微抿、长身剑立,看年纪,不过二十岁,可浑身上下那一股凛然杀气,却叫人不寒而栗,他从走廊尽头的屋子里出来,脸上沾着一痕血迹,没有任何表情,倒提弯刀对这边拱手说:“九门张大佛爷、四爷、五爷,久仰。”声音还有少年人的稚嫩,语气却很老成。
“老六,七妹他们呢?”吴老狗见无处可逃,干脆上前几步,低声问道。
黑背老六浑身浴血,眼睛都红了,浑身紧绷,听见吴老狗问话,也不回头,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道:“死了。”
“……!!”吴老狗一惊,又抬头去看那个少年,他神色淡然,仿佛这些事情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但霍仙姑等人分明就是死在他手上!
这时走廊另一边的杀手按捺不住,开始往中间逼挤,张启山等人已经是疲惫不堪,而且全都有伤,只能背靠着背,慢慢挪动,突然,少年示意,后面的杀手都停下来,就像一堵沉默的黑墙,少年又一次拱手说:“各位都是英雄前辈,如果今天能打败我,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话音刚落,一个杀手就喊道:“阿坤!干什么?!想违背门主的命令?!”
“你怕什么,门主说了,这次行动全听他的,他要逞能,放跑煮熟的鸭子,我们正好看戏。”另一个杀手倒很轻松。
叫做阿坤的少年全然充耳不闻,只是维持着抱拳的动作说:“请!”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很快就势成瓢泼,水顺着廊顶一道道滚落下来,把地上的血迹全部洗刷干净,一个杀手走到二月红面前,胸膛还剧烈起伏着,他左右看看倒在那人身边的十几个同门,拔出弯刀来,割掉了那颗曾经倾倒众生的头颅,用黑布包裹着挂在腰间,转身离开。
半截李真的只剩下了半截,所幸他已经不会感觉到疼痛了,死亡就像一场酣梦。杀手也割下了他的头,把剩下半个身子扔进花丛里。
走廊里是三个人拼斗的呐喊声,尽头屋子里,静静躺着三具尸体,霍仙姑的脸还是那么美,齐铁嘴和解九爷表情鲜活,好像刚刚还在打趣斗嘴一样。
雨越下越大,很快,鲜红滚烫的血就会流尽,残破不堪的尸体也腐烂,雨过天晴之后,这座花园就会跟往常一样美丽,安谧又祥和。
吴老狗手脚冰凉,他不知道是因为下了雨天气变冷,还是因为目睹张启山和黑背老六相继被那个少年杀死而吓呆了,眼看着那人朝自己走来,冷峻的脸上又多溅了两个人的血,还是苍白如初,陈皮阿四突然扑上去,被他猛地错步躲开,一刀从左眼穿到右眼,顿时倒在血泊中,阿坤简直好像完全没有受到阻碍,还在一步步朝吴老狗走来。
就算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处在万全状态下,也绝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吴老狗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他看着满地尸体,突然有些释然了,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刀插进胸腔,竟然是这种感觉,耳朵里传来皮肉被绞碎的声音,吴老狗顺着阿坤拔刀的力气跪倒,然后贴着他的腿滑了下去,杀手里有人注意到,在这短暂的片刻功夫里,吴老狗似乎用身体挡住视线,拉着阿坤说了一句话,但他也注意到,阿坤并没有回答,那张脸上甚至没有半点变化,还是平静得仿佛置身事外。
“走。”尚且稚嫩的年轻人带着一群杀手离开,留下无数具尸体,这个时候的他,虽然知道自己从此要背负起巨大的罪责和仇恨,但他没有想过,这份责任跟另一种感情纠缠在一起,竟然会如此痛苦纠结,难以释怀。
【上部:恨生慕死】
天气阴沉,跟十年前的那天可真像,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吴邪站在怀剑派演武场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已经过去这么久,土腥味还是让他感觉恶心、情绪低落,总觉得深埋在泥土下面的尸体和鲜血都在发酵。
“小三爷,你又想起过去的事了?”后面跟着的王盟凑过来低声说,“外面太闹腾,咱们先进屋吧。”
演武场上是一群群的家丁侍女,正在摆桌放凳,张灯结彩,这里很快就要有一场大宴,怀剑派掌门薛尚剑跟九门吴家结盟,宴请南武林各门各派英雄豪杰,一起商议讨伐猎刀门的事宜。
“姓薛的未免有点太嚣张了,这样大张旗鼓,猎刀门会坐视不理吗?”王盟嘀嘀咕咕抱怨起来:“还要拉上咱们垫背!”
“猎刀虽然号称满门高手,可也不见得就是啃不动的硬骨头。”吴邪转身后院的客房走去,“如果大家真能齐心协力,围剿猎刀,不过是小意思。”
王盟连忙跟上,一边嬉笑道:“小三爷今天说的话真奇怪。”
“哪里奇怪?”吴邪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问。
“口气就像五年前我刚见着你时候一样。”王盟说,“对了,那胖子不是说过嘛,天真!”
吴邪哈哈一笑:“的确,这些人多不过是酒囊饭袋,真正要跟猎刀硬碰硬,一个能拿出手的都没有,他们现在说着热闹,只怕看见了弯刀,都会吓得尿裤子。”
“就是,要跟猎刀拼,还得咱们九门!”王盟马上附和。
吴邪摇了摇头:“虽然我爷爷他们是死在猎刀手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接着道,“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这么急着报仇雪恨。”
“太奇怪了,老板……不是,小三爷,那几家人怎么都不着急啊?”王盟也很纳闷。
吴邪冷笑一声道:“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报仇?当年王八邱霸占吴家时,咱们不也是寄人篱下么?其实我还不如他们,被猎刀耍的团团转,整整八年竟不自知。”说着神色黯淡下来。
“话不能这么讲,小三爷你那时候才多大,被……他骗了,也正常,何况咱们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王盟连忙安慰。
说到这里刚好到了房间门口,吴邪进门去拿上爷爷传下来的短剑,又叫王盟通知几个武功较好的心腹,几个人混在人群里出了大门。
一名弟子忍不住问:“爷,断刀会马上开始了,咱们这是去哪儿?”
吴邪笑笑说:“闷得很,出去逛逛。”说着上了马,一抖缰绳,带着五六随从直往山下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怀剑派里已经是熙熙攘攘,聚集了三教九流各路人马,到处是寒暄恭维声,伴随着阵阵汗臭与热气,一百多张桌上摆满了茶酒果品,不时有还侍女过来添置。
断刀会正式开始,掌门薛尚剑与九门吴家当家吴邪一起走上搭好的高台,向四周抱拳行礼,薛尚剑眉飞色舞,大声说:“今日劳烦各位英雄到此,乃是为了一件大事,大家应该都知道,猎刀门自成立以来,不分善恶,不问是非,只管拿钱办事,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在他们的刺客手中,我等习武之人,本应善恶分明,锄奸扬善,猎刀门仗着一门古怪刀法,就想横行霸道,罔顾武林道义……”
台上说得热闹,人群里却有个青年啧啧连声:“真狠,你看,他为了杀你,竟然来投靠这么个不成器的脚色。”他看上去轮廓清俊,眼睛上却架着一副西洋黑眼镜,分辨不出本来样貌。
这一桌人都很沉默,没有谁出声回答,黑眼镜又自斟自饮一杯,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同伴:“喂,你真哑了?”接着伸脖子往台上看去,只见薛尚剑神色狂傲,衣饰俗艳,口沫横飞,吴邪神色安然,只穿一件白色长褂,衣袂飘飘,露出黑色长裤和短靴,更显得眉清目秀,于是转头语气夸张地说:“哦~我说呢,吴小三爷今儿打扮得格外出挑,看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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