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作者:陈小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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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把人踹飞之后站在原地骑虎难下,急中生智,做出一脸无辜,“好好的你掐人脖子做什么,我以为要出人命呢!”
赫连春水咬牙切齿地道:“不掐他脖子难道捧他大脸,我可不像某些人,本少爷是纯爷们儿……啊……”正给他揉腰的手力道适时地加重,赫连哀嚎一声,“戚少商你个死鬼,冤家,没良心的白眼儿狼,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顾惜朝转身离开,戚少商拍拍赫连春水的屁股以示慰问,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两人一路走到英国海滨大道的尽头,上了小山岗,顺着台阶走上山顶城堡遗迹瞭望台,俯瞰下去能看到尼斯城一座座桔红色房顶,旧港口一艘艘大小不同的游艇,天使湾的人们像一个个小黑点……世界如此美丽。
海风中飘来戚少商磁性的声音,“小顾,je t\'aime.”
他们转过头看对方,戚少商的眼眸大而明亮,眼中是温柔而坚定的色彩。顾惜朝先是一怔,继而露出一丝不屑和调笑的神色,接着想了想,好像反应过来一样终于有了几分带着羞涩的笑意。
戚少商看见那熟悉又遥远的混合着天真与成熟的笑容,终于放下心来,微笑道:“怎么样,行不行啊?”
顾惜朝望向远处,面上笑意再也遮掩不住,“不早说!”
赫连春水趴在沙滩上,眼中看着淋日光浴的美女们,心中想着今早息红泪头一次因为没事儿而主动联系他,觉得世界真美丽……左侧腰间又传来一阵疼痛,他“嘶”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戚少商啊戚少商,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死乞白赖往这儿跑了,原来你小子的天使是个弯的!”
作者有话要说: 1、索卡,一种以豆粉、橄榄油搓成的烧烤大薄饼。
2、Confiserie,一种以糖腌渍去皮的柳橙或柠檬、桃子等点心。
3、Pan-bagnat是法国面包加洋葱、熟鸡蛋、吞拿鱼、橄榄等夹成的三文治。
4、尼斯的沙拉非常有名,它是采用时令蔬菜如番茄、洋葱、黄瓜、蚕豆等,再加上黑橄榄、白煮蛋、大蒜,鱼类,最后撒上橄榄油和切碎的罗勒等香菜,鲜脆爽口。
5、ICPO,International Criminal Police Organization ,国际刑警组织。
6、je t'aime,法语“我爱你”。
7、关于尼斯的美食、景点等,资料源于网络。
☆、意外相见
十一月底的时候戚少商的解禁令下来了,但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儿,因为签约新公司之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黄金麟那部快要杀青的《金戈铁马》中客串演出一个角色。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够能恶心人的。
顾惜朝在得到正式通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戚少商,这次见面原本就是个意外,同时他还在意外傅氏这么容易就能找到人,更意外戚少商能这么风平浪静悄无声息地就范了。
在此之前,确切地说,就在从南陵回去的第二天,戚少商玩儿起了失踪。当然,如果说那可以叫做交代的话,他的确是交代了一下的——他发了一封邮件给顾惜朝,说有些私事要处理,反正也没有工作安排,傅氏要是嫌吃亏,尽可以在合约期内扣掉他之后所有的假期。然后他就消失了三周。而在他消失之后,顾惜朝才隐约觉得原来头天晚上这人说的“出远门儿”并非玩笑,这样看来,戚少商还真是交代了,而且交代了不止一下。
当手机不在服务区、邮件也没有回复的时候,顾惜朝发现如今人与人之间的维系原来只是靠一串数字,或者一串数字字母的组合。顾惜朝盘腿儿窝在沙发里,抓着一只长得端正漂亮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嚼着,目光落在自己一只脚丫子上,只是落而已,绝没有半分心思去关注它。他一边吃一边寻思,傅宗书想干什么,戚少商想干什么,他怎么搞才能渔翁得利,戚少商这人挺有意思,其实也很像个好人……然后突兀地又觉得没意思透了。偶尔抬头瞧一眼电脑屏幕,新邮件提示一水儿是广告,他就很鄙视地冷笑,邮件,居然发电子邮件,戏拍多了脑子果然不正常,可笑不可笑嘛!
刚开始的一周顾惜朝还兜得住,毕竟大老板的命令并不是嘴上说说,这是一顿货真价实的杀威棒,戚少商不被允许接工作,有邀约他自己去聊聊就行了,自然也就谈不上耽误。后来就罩不住了,没工开跟不见人是两种概念,黄金麟揪住了顾惜朝的小辫子,在半个月里的拍戏间隙忙里偷闲把他损了个落花流水,不过只要范围圈定在这件事之内,顾惜朝就很自觉自愿地不回嘴不反击,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是自个儿失职,不管有人跟傅氏闹这件事儿本身让他多高兴多风凉,失职还是失职。
最终也没见上头采取什么行动,顾惜朝至今不知道戚少商的合约条款是如何规定的,但无非就是合约期内拍几部电影、几支广告、票房多少、利润多少,想来总不至于被禁足,傅氏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一天顾惜朝赢了一场小小的球赛,喝了一壶香气四溢的铁罗汉,吃了一顿有滋有味有讲究的饭菜,认识了一个看着恬淡随性的嘉南,气氛本来很不错,很有点生活真美好的意思,怎么就闹了个急转直下的局面呢?
戚少商爆了粗口,说权当自己演一偶像剧,顾惜朝也觉得尼斯变天使湾确实有点儿糟心,但他瞧戚少商那样儿心里就不厚道地很有那么一些快乐,故意一本正经地说你怎么能歧视偶像剧呢,偶像剧也可以在收视率、关注度、捧明星、利润额方面大获全胜呀。
这当然是个事实,不过戚少商正处在最闹心的时刻,故而定是要回嘴抬杠的,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连斗带逗了一番,快到家的时候戚少商突然冒出一句,“你明天不用来了。”顾惜朝就“呦”了一声儿,“这就算炒啦?”
戚少商扭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了那么一下子才说:“我明儿要出趟远门儿,要不你也跟着来?”
他嘴角向上弯成一个可疑的弧度,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而顾惜朝因为自己那其实并没有理由的第一感觉,自发将“出远门儿”一说划归为玩笑属性,从而越发地觉得隔壁在装模作样,他毫不在意地说:“炒吧炒吧,我可不去。”这个时候顾惜朝还觉得俩人是在玩笑扯淡,就像他们相识以来每一天的相处模式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对,然而戚少商的下一句话让他毫无预兆地炸了毛。
戚少商笑出两个大酒窝,说:“你不跟着来,怎么向上头交待呢?”
顾惜朝是傅氏指派给戚少商的,给上头汇报工作是应当应分的,虽然他跟傅氏不对付,没有打过也没有意愿去打戚少商的小报告,但事实上他也经常觉得自个儿现在干的确实就是眼线、卧底的活儿。戚少商这话无论有没有第二层意思都算不得不讲道理,然而顾惜朝一听之下却不知怎么的,立刻无名火起,“我他妈又不是无间道,交待个屁!”
话本身倒也不算太恶劣,全世界人民尤其是大老爷们儿哪个说话不加点儿作料助力,但因语气极其不善,一看就是个苦大仇深的状态。戚少商没料到这人阴晴变幻到了这般自如的地步,看了他几秒钟,深感莫名其妙,想嘻嘻哈哈地继续抬杠,又想另起个话头抹过去,又想宽慰两句叫他不要小心眼儿,然而末了却只是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下车而去,“算了算了,开车注意安全。”心里想:“不跟你计较就够可以了,难道还要上赶着哄你,老子是犯贱么!”他这个人等闲是不跟人生气的,不过究竟也还没修炼到东来佛祖笑口常开的境界。
细想之下,戚少商对顾惜朝这种心思倒也能够理解几分,不过对其敏感多疑小气巴拉的性格态度坚决不能够苟同。“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一个二个都他妈惯成大爷了!”他默默地哼了一声。
顾惜朝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摸摸心口,也得承认别说演艺圈,戚少商扔到哪儿也实在都是个极好相处的人,除了刚认识那会儿嘴上说得阴险,落到实际行动上对他真格儿不赖,就像语录说的,对待同志要像春风般和煦那样。然而覆水难收,别说那会儿脑充血只能眼睁睁瞪着戚少商拂袖而去,事后也一样不会说好话,说白了他就不是个会主动示弱致歉的人。幸而戚少商真的“出远门儿”去了,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对于脚后跟儿打后脑勺儿的现代人,这么屁大点儿的事儿纯属瞎耽误工夫,可顾惜朝先生愣是有本事小事化大,别别扭扭地琢磨了十来天,还觉得自个儿十分有理,因为他跟黄金麟之流不一样,他把戚少商当朋友嘛。这个时候他就不大想得起来戚少商原本在他这儿只不过是三个P里其中一个而已。
直到俩人在一间会所侧门意外相遇,顾惜朝那个脑子里首当其冲蹦出来的还是要如何给“我他妈又不是无间道”接茬儿。
顾惜朝昨天得到消息,说戚少商将在后天回公司报道,然后立刻赶往邻省的一个影视基地,找《金戈铁马》剧组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让他收拾包袱全程陪同。
今天晚上他在厨房大扫除,左手一瓶去污喷雾,带着橡胶手套的右手捏着一块抹布,喷两下,抹一抹,然后一个一个地抠那墙面溅上的油点子。单身男同志里他绝对是干净利落的,但是显然不够洁癖级别,加之并非天天做饭,一个人吃也是少而简单,灶台倒是总顺手擦拭一下,墙面一顿两顿的不大瞧得出脏,也就要偷懒。然而这日子一长,油点子的数量就颇为可观了,于是就要用力地擦,由于大面积擦拭难以处理掉,只得将力量集中到指尖一点,狠狠地抠,类似于专破金钟罩铁布衫的铁指寸劲。
重复性体力劳动容易使人疲劳走神,顾惜朝抠着抠着,那思想就信马由缰地跑偏到人生的大草原上去了。他想如果每次开灶之后都做清洁,就会一直很干净,然而油点子数量少的时候不重视、爱犯懒,积攒得多了,不但看起来一塌糊涂,收拾起来也是事倍功半,可多数人就是明知故犯。就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平时勤擦着点儿就行,非得油点子溅满整面墙,不堪入目了才动手,可是已经收拾不出来了。
比如他和傅晚晴两个人目前来说好像没什么内部矛盾,可生活抛不开柴米油盐,会不会总有一天也要闹到满墙油点子的地步呢?何况还有傅宗书黄金麟这么一口锅一桶油,专门往外溅油恨不能烫烂他的皮!那可太不堪了,不求天长地久,但求好聚好散吧。
转念又想,如果不跟戚少商这么一滴一滴油点子地乱溅,他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呢?真正的、没有利益关系的、不用脸上笑心里防的朋友。
正胡思乱想,黄金麟突然打电话叫他去帮忙送个人回家,他当然可以拒绝,不过鉴于当场就能领取到丰厚报酬,远远赛过一般代驾,他倒没必要跟钱过不去。黄金麟那么爱记仇,再借题发挥,苍蝇一样嗡嗡叫上好一阵子,他烦也要烦死了。
于是顾惜朝在凌晨时分站到了悦来客栈侧门外,且提早一天见到了戚少商。
他本来自然是要等黄金麟和那个需要他护送的人,结果目标没等到,戚少商先出来了。跟他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头发短短、细细瘦瘦的,穿着短夹克、迷彩裤、马丁靴,虽然灯光昏暗,也看得出这身打扮时尚又利落。这人两条手臂搂着戚少商的脖子,一张脸埋在他肩窝处蹭来蹭去,声若蚊虫地哼唧。顾惜朝离他们有个五六米远,也听不清他在嘟囔什么,不过戚少商的应答倒是一清二楚,他一边轻拍那人的后背,一边哄孩子似地轻声细语,“好好好,我也喜欢你,别闹啊,乖。”
戚少商搂着个醉鬼不停张望,像是在等人,看到不远处的顾惜朝就愣了一下,因他侧对着顾惜朝,两只手又都很忙,既要架住人,又要对其进行安抚,还要防御对方的骚扰,于是姿势别扭地挥了一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会儿巷口果然快步走过来一个男人,铁青着一张脸,紧紧皱着眉头,从戚少商手中接过醉鬼,骂道:“混账东西,成什么样子!”出乎意料的是那男人接过醉鬼之后,非但没带人离开,反而把人往肩上一扛,又进悦来去了。
戚少商帮他打开门,又把脑袋伸进去说了句什么,然后走到顾惜朝跟前儿,明显是官方开场白,“真巧啊!”
顾惜朝看他那样子的确是有点儿尴尬,就以为人家跟他一样别扭十几天以前的旧事儿,故而很配合地点头赞同,“是啊,是啊,真巧!……你也过来玩儿啊?”他觉得那天自己态度不好,因而此时极力想要表现得和善可亲一些,哪知道“你也过来玩儿”听在戚少商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他干巴巴硬撅撅地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跟训话似的,仿佛有点疑惑,又有点不屑,总之就是一副你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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