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作者:陈小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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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并没有天真到以为悦来客栈就是纯客栈,谁没事儿到宾馆酒店玩儿啊,还玩儿到自己一个人都回不了家。而且黄金麟能来的地方那一准儿是有点儿特殊服务的。可这有什么呢,越抹越黑的事儿,没必要解释,再说了,他就真是来玩儿的,也是自个儿的事儿,你戚少商搂着一烂醉的小兔子,摆出一张正直脸给谁看呢?合着我蹲路边摊吃烤串儿就合理了是吧?
顾惜朝不高兴了,但脸上挂着假模假式的笑,心平气和地说:“来这儿还能干什么呢,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呗!”
顾惜朝不知道悦来客栈究竟提供什么特殊服务,戚少商可知道,要是不大惊小怪,也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个同志会所,而且因为老板的关系,其实悦来是娱乐场所里少有的规矩干净,不搞强迫,不沾白的。戚少商总觉得哪里不对,眉头微蹙仍是个怀疑的表情,顾惜朝见状继续阴阳怪气儿,“贵是贵了点儿,不过一次二次的也能对付,我就喜欢这儿的兔子漂亮。”
戚少商嘴里要是有水,当场就能喷他一脸。不过这当口儿侧门又出来两个男人,一个清醒的搀着个烂醉的,跟刚才戚少商的状况如出一辙。
清醒那人往这边看了一下,语气颇不耐烦,“顾惜朝,谁是顾惜朝?”
顾惜朝应了一声,走到俩人跟前儿。那人把醉鬼往他怀里一推,紧接着又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直接塞到他外套口袋里,“黄大少交待的,三千块,一分不少!地址写条儿上了,这是钥匙,车已经停到巷口了,把人伺候好喽!”拉开门又回头,也不知道傲慢个什么劲儿,“小子,放聪明点儿!”
不能怪戚少商想象力丰富,实在是眼前的状况太具有迷惑性,“难怪跑到这地界儿来,还喜欢这儿的兔子漂亮,靠!现在的年轻人啊,就三千块,唉!”他想起那天在顾惜朝家里,自个儿把他从地下抱到床上,他的那个反应,不禁一个激灵,“怪不得呢……卧槽,老子还跟他一块儿洗过澡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吻惊魂
顾惜朝可没想到这一层,还在那儿自我感觉良好,老子代驾挣钱怎么看也比你一人模人样的大明星搂着个兔子更像话。然而这位醉鬼客户的手脚并不比刚才骚扰戚少商的那只“小兔子”更老实,站都站不稳还知道努力睁开他那朦胧的醉眼,在顾惜朝头脸上乱摸,边摸还边呵呵呵地浪笑,“新、新来的?长得……不错嘛!”
《金戈铁马》的拍摄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审查、排期、院线的问题自然提上了日程,制片人自去走他的大路,至于私底下的活动,傅宗书亲自去谈当然更容易,不过他想让黄金麟多历练历练,自己的片子不怕他不上心,退一步说就算谈得不妥,不见得就不是件好事儿,他本来就反对黄金麟一门心思想当演员,让他受点打击碰个钉子也好。
黄金麟身为富二代,自然是跟局里领导们的子侄辈更相熟一些,就先从这批人身上入手。今晚一起玩儿的几个人,只有眼前这位是个真格儿的同志,提出要上悦来客栈,其他人有的好奇,有的图新鲜刺激,有的男女通吃无所谓,这帮子人平日里玩闹疯惯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竟是没人反对。傅宗书做起生意心狠手毒,骨子里却还是有些老一辈传统思想的,别看娱乐这部分在傅氏的产业里占了一大块,但这老头子生平最讨厌乱搞男女关系,男男、女女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在他看来更是脏得听一听都能污了耳朵。所以黄金麟毫不怀疑,即便他这是为了公事,也绝对会换来舅舅一顿爆骂,骂他不入流、歪门邪道之类。骂也还是其次,要是惹恼了财神不给他钱拍电影,那才要命。所以他才找顾惜朝,顾惜朝这个人虽然讨厌,但拿了他的劳务费,不该说的绝不说,更不会跟傅宗书说,比起混场子的那些陌生人让他更放心。
给顾惜朝提供赚三千块机会的这位客户,正是局里管审查的重要领导之一的公子。这王公子今儿晚上本来是要找一只漂亮兔子好好享受享受的,结果刚喝了个开场,就接了他老子一通电话,被骂得兴致全无,酒入愁肠不知不觉就把自个儿灌了个烂醉。不料还没完,老爷子那边儿出差提前到了家,因气还没出够,又电召儿子面见。儿子好哪一口儿他也略微知道一点的,老爷子听着电话那头儿传来的儿子舌头打结的说话声和吵吵嚷嚷不干不净的背景声儿,简直火冒三丈,大有冲过来砸场子的意思,幸好黄金麟脑子突然灵光了,耳聪目明地提防着,这要让老领导跑这地界儿把儿子拎回去,那《金戈铁马》就擎等着被碎尸吧。
顾惜朝这才咂摸出一点儿不对来,嫌恶地打开王公子的手,又缠上来,打开,又缠上来,他不耐烦起来,一下子推搡得狠了,眼看客户先生歪歪扭扭地要摔,幸好戚少商此时走过来扶住了。顾惜朝点头表示感谢,接过人来赶紧要架走,谁知道王公子两只手薅住他脖领子,撅着个臭气熏天的嘴冲着他脸就过来了。
顾惜朝吓一跳,恶心地不得了,一边伸手使劲儿在他胸口一推,一边侧头躲闪。不料王公子人虽醉着,劲儿可不小,薅他领子的双手毫不放松,他把人推得向后仰倒,自己也顺带被拽着往前摔过去。戚少商在背后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接,然而王公子张牙舞爪的,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带着惯性他没抵挡住,三个人就这么摔在地下,简直像一块扭曲的人形奥利奥。
没摔之前,为了不让自己的脸跟王公子的后脑勺亲密接触,戚少商出于本能偏了头去闪避,不巧他向左躲,顾惜朝向右闪,结果砸在地上的同时“吧唧”就亲上了,虽然嘴巴只是碰了一下就顺着脸颊滑开了,但始终确实是亲上了无疑。意外又发生了,俩人都愣怔了,那个现场状态大概只能用“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来勉强形容一下。
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这下是真尴尬窘迫了,俩人讪讪地笑,都不敢抬手擦嘴。始作俑者还在地下滚着,半天没能爬起来,但还知道伸手伸脚去捞浮木,顾惜朝一边踩住踢自己小腿的脚,一边讪笑,“呵呵,那个,明天得去趟公司,后天要进组了。”戚少商一边踢开不断抓自己裤脚的手,一边讪笑,“嘿嘿,我知道,《金戈铁马》嘛。”顾惜朝脚下踩着,脸上仍是讪笑,“你就这么答应了?”戚少商脚下踢着,脸上还是讪笑,“李导是我老大哥。”
幸而侧门处光线昏暗,三更半夜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大清楚,否则俩人能活活讪死。
“少商?”有人推开门叫了一声,是刚才把烂醉小兔子扛进悦来的那个男人。这声音听在戚少商和顾惜朝耳朵里不啻天籁之音,“朋友叫呢,我先走了。”戚少商赶紧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你忙,你忙!”看着飞快消失的背影,顾惜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顾惜朝并不歧视性取向小众的群体,不过亲眼看见总归有点别扭,何况还是刚看见他搂完小兔子,就跟自己来了个意外之吻!老实说生理反馈算不上恶心,然而心理就很不能接受了,他狠狠一拍方向盘,“要不要这么准,那么大个门射不进一踢就砸门梁上!”突然想起家里那次,他恍然大悟的同时一哆嗦,“公主抱!死乞白赖非要住我家!怪不得!瞧颁奖礼那身西装穿的,那叫一个风骚,还做面膜儿,一看就不是一般男同志!卧槽!这货不会在打老子的主意吧?!”
与此同时,戚少商也在郁闷,“他妈的这都能中,狗血剧一摔就亲难道还真有科学依据?!”戚少商也不歧视同性群体,他自己在这圈儿里本身就有不少同志朋友,可这并不代表他能淡定自若地跟同性亲亲,何况还是个三千块。其实他甚至不歧视性工作者,只要自愿而私密,怎么说也是商品或劳动力等价交换。虽说还没跟男人亲过,不过吻戏也算轻车熟路,然而今儿这一下怎么那么别扭,越想越是不寒而栗,“怪不得洗澡的时候盯着我看!合着真不是一般男同志!我还给他做饭、按摩,陪他打羽球,带他去南陵,体贴不是老子的错啊!卧槽!这货不会看上老子了吧?!”
《金戈铁马》最后的戏份要在邻省一个影视基地以及基地附近的山里完成,黄金麟在悦来之行的次日一早就赶过去了,而戚少商一行三人则比他迟一天出发。
顾惜朝知道戚少商要带一个私人造型师同行,而且不是公司配给,是他自掏腰包,真是烧包得可以了。他俩到贵宾候机室半天了都等不到人出现,莫非是大牌?戚少商这个老板当得可实在不怎么威风。
他俩平时还是很能聊得来的,然而经过了前天晚上那一吻惊魂,此时竟是相顾无言,尴尬得要命。戚少商想,他平常很罗嗦的呀。顾惜朝想,他平常挺聒噪的啊。
直到登机前五分钟,该神秘人物才姗姗来迟。来人头顶绅士帽,脚蹬马丁靴,脖系花围巾,身着短风衣、格子裤,左胳膊肘挎着一只皮包,右手拉着一只行李箱,扭着屁股直奔戚少商而来。
戚少商和顾惜朝饶是圈里人,也不由侧目,他这一身行头太扎眼,目测综合了Versace、Ferre、D&G和TF,不过这人是个模特的身板儿,搭配显然很有一手,虽然花哨又风骚,但是居然很好看。然而他一身的基佬气质汹涌澎湃,是生怕人不知道赛的,简直是太对得起这几位设计师了。
顾惜朝记得在哪里看过,说这么用肘弯挎包的男人百分之百是基佬。他侧头跟戚少商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俩人心里均想,这他妈才真正不是一般男同志啊!
来人径直走到戚少商面前,伸出右手,“老板你好,我叫赫连,你可以叫我Herman,这一趟由我顶替小孟。”这人生的唇红齿白,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是个漂亮的模样;他的声音温柔似水,还带着一股上扬的调调,像是飘在空中总也踩不到实地一样,跟他那长相很是登对。
戚少商事先并不知情,愣怔了一下,出于礼貌跟他握了握手,“Herman,对事不对人,游戏也要讲个规则,我的工作不是给你们这么玩儿的。你不必跟来了,回去跟小孟讲,他以后也不用再来了。”
“老板!”赫连一把攥住他的右手,戚少商听他声音那个甜腻的劲儿,看他脸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心里就是一哆嗦,幸好赫连并没磨叽,“小孟昨晚被两帮打群架的误伤了手,这会儿还在医院呢,临阵换人是不对,但意外谁都不想嘛!其实我很喜欢你呢,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嘛,路费我自己出,不满意的话不用付钱,好不好嘛?”
起初还像话,越说腔调越腻歪,还抓着他的手摇晃开了,戚少商简直无语,身上汗毛直竖,硬抽出自己的手,“小孟伤得严重吗?小顾,给他拨个电话。”
赫连摆着手说,“不用啦不用啦,他凌晨动了个小手术,这会儿估计麻醉还没过。他怕你不放心,特意留了言给你哦。”他把手机伸到戚少商眼前,果然是小孟在病房里的录影,说伤不重让他不用担心,但是很抱歉没法儿干活了,只好临时请个朋友去帮忙,别看人风骚,但是手底下有活儿。
戚少商其实是个心软的,电影里那些“不要理由只看结果”的冷血精英范儿他压根儿学不来,何况人家手都断了。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一起走,赫连欢呼一声紧紧跟上。戚少商边走边给他介绍,“我经纪人顾惜朝。”赫连又热情地握住顾惜朝的手狠狠摇晃了几下。
顾惜朝觉得这个赫连虽然有点儿娘炮,但不知为什么很有喜感,刚才他几度想笑硬给忍下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什么人招惹什么人,他心里更坚定了对戚少商其人的性质划分,不过想到今后几天要跟两位非一般男同志朝夕相对,他默默为自己祈祷了一下。
戚少商这个人某些方面是有些分化的,比如休息或度假他一点也不介意穿着大背心花裤衩拖拉板晃荡,但工作的时候就很爱美,不过爱美归爱美,并没有爱到要永远随身带着个私人造型师的地步。况且就算要带,也得带个真正有价值的。
小孟刚出道被前辈欺负得狠了,戚少商刚巧撞见,把那位大牌骂跑了,从此他就黏上戚少商了。戚少商那会儿年轻,路见不平时是顾不上后果的,事后想想,这事儿是自个儿冲动了,这傻小子刚出来就得罪了老行尊,今后怎么混,让他跟一阵子也好,技术、人脉、经验各方面都积累积累,过了风头再另寻发展。没想到小孟同志实在资质有限,又是个不求上进的货,戚少商劝也劝过,骂也骂过,激励也激励过,威胁也威胁过,到底不忍心把人轰走,至今还经常拖在屁股后头当尾巴。
戚少商状似不经意地瞄了瞄两位同行者,两个都是年轻好看,身材样貌拿到台前去上镜也妥妥儿的,本来应该是赏心悦目的,然而一个明骚一个闷骚,都不是一般男同志,这一路上说话做事可得多加小心了,弄出点儿误会可咋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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