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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作者:陈小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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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娱乐圈 欢喜冤家

  按理说发生了这种事,后爹撒手不管,或者对他加诸一点精神虐待、经济制裁也都是人之常情,然而危难时刻就见人心了,那男人越发的沉默寡言,而他的生活除去没了亲妈仍是一如从前。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知道好赖的,只是十一岁的顾惜朝,跟他那四十多岁的继父,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抵人和人之间是要讲一些缘分的。就像后来喜欢上谁谁谁一样,明星先生当然有很多好处,可是好人和对他好的人都不只这一个,至于喜欢到改变取向甘愿被压断子绝孙的地步么?怎么就会那样爱他,全世界非他不可呢?
  祸不单行,没多久后爹莫名其妙被人套了条麻袋围殴,胳膊腿儿从此都不利索。衙门没能为民做主,因为既找不到行凶者又没有目击者。这桩祸事始终原因不明,不过自然而然又被看客们归结于他那“跟野男人跑了”的妈。当事人没说什么,他那姐姐可不干,一口咬定他母子两个都是扫把星,从此什么倒霉事儿都往他头上栽。因为后爹为人实在规矩得很,顾惜朝心里其实也觉得跟他妈有关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便不言不语地受着。
  别以为他个从小没爹、妈名声又臭的小孩子就是受气包了,他是在艰难困苦中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成长起来的战士,大概从八岁左右,同龄小孩儿三两个人的从来不敢当面跟他挑衅。都知道顾家那小子干架狠,下手重,还不打脸,不要命赛的,而且惹了他之后常常要背后遭殃,又抓不到证据,最头痛的是可能十天八天,可能三四个月,你都忘了他才动手,真正是小小年纪就有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的耐性和觉悟。
  虽然手脚逐渐不利索,但后爹调了轻省的岗位,拿着厂里的工资和补助,还能做点零工,生活也能过得去。幸而旁人嚼舌根归嚼舌根,倒没有对老实人落井下石的必要,又或者出于一种对比之下的自得和怜悯,毕竟都是一个厂子一片院子里几十年的熟人,居然不时地总有人伸手拉一把。
  当初挨打的后遗症接二连三冒出来,后爹非但身体愈发糟糕,脑子也渐渐不好起来,直到什么也做不了。教钢琴的老师初时舍不得顾惜朝这样天分、勤奋兼具的学生,时减时免,或象征性的收一点学费,然而长贫难顾,到十四岁初中毕业他终于停了钢琴课。
  他成绩好,想出去给人补习,但有几个家长会找个高中生给孩子当家教呢,因而这桩生意不好做。一来二去也不知怎么的就摸到了另一条财路,给人写作业、抄笔记以及代考,其中数代考最好赚,他做得很小心,地方越远、人越陌生、查得越松、客户准备工作越齐备的当然就越好。也是运气好,高中三年居然没出事儿。
  这样的经历对任何人来讲都是残酷的,连顾惜朝自己都不相信,他非但没有因此沉沦堕落心理变态,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重生感。以前年纪小,心里总是不平衡,有太多抱怨,难得遇上这样的继父也不懂得接纳和感激。他想生母的消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让他清楚地知道有人对自己好是一种福气,知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知道旁人不欠你的,知道他能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从此再不会愤世嫉俗,再不会等待救赎,再不会期待奇迹。所以在傅氏面对的一点挤兑、嘲讽和猜忌又能算得了什么呢,那不过是生活这道菜里几味用量微小的作料而已。
  以他的成绩保送大学自是没问题,然而有领导的孩子想要这名额,轻轻松松就把他顶下去了,保送的学生有十好几个,但柿子当然拣最软的捏。他倒不在乎保送不保送的,但妥妥儿的上了名单再给你拽下来,人心里膈应得慌。为了省钱,他报了学费减半的提前录取,盘算着再加上奖学金,基本上学费和生活费就算有着落了,但这个世界哪里像他一个高中毕业生想的那样简单,高校也不是洁白无瑕的象牙塔,成绩真的好就一定能拿奖学金?经济条件真的差就一定能拿贫困生补助?
  其结果他只有第一年拿到了较为高额的奖金,那是学校给成绩在全省高考前三十名内的报考本校的新生的奖励,抵消学费之后还剩了几百块。之后他仍然可以拿奖学金,只是那金额都是塞牙缝儿的,大家都知道,争夺那些有分量奖项的同学,没人缺那几个钱,他们争的是现在的面子和将来的资本。他继续从事代考业务,又另辟了新的生财之道,更加瞧不上这种安慰性质的奖励,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老子不需要那扯淡的贫困补助。
  大学,是真正开始终结“理想”的时代。
  顾惜朝成绩好,不抱老师的大腿,甚至拒绝领取奖学金,还长得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最重要家里还是那么一个烂摊子,这就让人很不爽了。跟这种贫民当然没必要较劲,跌份,然而大伙儿可不介意把他那“业务”不经意地捅上一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勒令退学之后,带过他的教授们偶尔想起这个学生,还会扼腕叹息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老老实实做几份论文多好!
  沮丧、绝望、崩溃不?各种负面情绪一样不少,那段日子大概是他人生中最低落、最迷惘的时刻,比亲妈失踪、后爹落病更甚。算一算,这辈子最缺德的事儿也是那时候干的。越长大越孤单,越成熟想得越多,小孩子看似脆弱无助的肩膀,有时候能背负的比成年人更多更重。然而既是还不愿意去死,那就只能好好活着。
  康馨月这次没有说谎,甚至没有夸张。动完脑溢血手术后继父躺在病床上,虽然昏迷,也仍是个活人,然而没有一丝活气儿,形如朽木。
  春节后那几天假期,顾惜朝回去看他的时候,老头儿精神还不错,虽然脑子不清楚手脚不利索,但能吃能睡的,知道到点儿出去散步,还能帮忙带带四岁多的外孙子。人的坚韧和脆弱经常超出想象,可以如蝼蚁般挣扎求生,也可能一瞬就可能灰飞烟灭。
  从高中第一次赚钱,这么多年他挣多少,全填了康家父女这个无底洞,可是他乐意。他跟老头儿没亲近过,也压根儿没有什么说说心里话的念头,但他总记得人家当年的好处,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锦上添花。有时候他想,自个儿母子两个真的挺衰,这傻老头儿当初要是不招惹那女人,兴许日子不会这么背呢?这倒霉催的。
  要说有什么真让他闹心厌烦的,那就得数康馨月这个姐了。这女人初中就不好好上学了,好容易混到高中毕业,接了他爸的班儿,那年头接班已经不那么容易了,但她正是个风华正茂、蠢蠢欲动的年纪,素来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工作不好好干,也没别的能耐,仗着有几分姿色,一天到晚的在外头跟男人乱搞。顾惜朝记得她第一次怀孕才十七,正是自个儿高三那年,打胎前后什么手术、药物、营养的钱都是他给弄的。
  老头儿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然而医院是个敲骨吸髓的地儿,分分钟都在烧钱。顾惜朝冷冷地道:“安安生生守在这儿,好好儿照顾你爸。”
  康馨月还不情愿,“我也要上班儿呢,不如请个护工……”
  顾惜朝知道她是嫌麻烦,是以说话毫不留情,“上班儿?你那工资请得起护工你就请,掏不起钱就闭嘴!”
  康馨月衡量了一下利弊,决定暂时不招惹他。小时候那些年她没少指着鼻子骂顾惜朝扫把星害人精,而他不但都忍了,后来还一直给他们提供经济援助,从爷俩儿供到爷仨。她又不是傻子,晓得顾惜朝到现在还肯给他们钱,都是看在老头儿的份儿上,老头儿一朝没了,她跟儿子可能别想再从他这儿弄到一分钱。照顾病人的确麻烦又累赘,但始终是自个儿亲爹,难道让他去死。看着就看着吧,还得指望顾惜朝付钱呢。
  出了医院,天空是乌压压的一片,飘着零星的小雪片儿,这几天有点儿倒春寒。黑云压城城欲摧。
  顾惜朝抬头看了看天,伸出手去接雪花。雪花触手即化,凉冰冰的,他望着手心中渐渐化出的一滩水渍,眼神空茫,心中木然。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冷漠无情的人,旁人是死是活、幸或不幸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他小小年纪就可以冷静面对恶语流言和亲妈的抛弃,所以数十年对后爹都没什么感情,要说勉强大概只有些感激吧。老头儿若是没了也就没了,人迟早都有这一天,说句不好听的,恐怕还省心了。可他这会儿的确情绪低落。当然,这也没什么,又不只伤心难过会让人气闷,人嘛,吃五谷杂粮,再漠然也免不了七情六欲的余毒。
  已经多少年没有过倾诉的欲望了,然而他现在莫名其妙地很想戚少商,哪怕不说话,坐在一起喝喝酒也好。只不过一周没见而已。
  出事那天他翻来覆去想了一晚,才下决心给戚少商打电话,但没打通。转天刘青拿给他一张戚少商签的五万元现金支票,说是公司发了临时通告,急死忙活派戚少商去拍一个广告,据说是那种来头不小的、高层绝不愿意得罪的客户,让他更觉得闹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定时吃药一样每天都拨一次,一直关机,也没有收到任何回电或消息。广告而已,用得着拍到关机么?完了也就完了,谁没了谁都照样活,总没必要搞得这么婆婆妈妈唧唧歪歪吧。
  顾惜朝收回手,甩掉掌心中的雪水,紧了紧衣领,迈步走向一片灰蒙蒙的远处。
作者有话要说:  
 
  ☆、帝京酒店
 
  戚少商拍完公司临时安排的这一支广告,顾惜朝开车去机场接他,在VIP通道口大老远就瞧见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赫连春水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短款薄呢外套,帆布鞋,普通棒球帽,除了围巾是暗红花纹,其余都是纯色,比起他平时花里胡哨的装束,简直清纯朴素得像个学生仔。当然,此人英俊挺拔底子好,时尚感和气场远不是学生仔能比的,这一身扮相十足的阳光帅气,比起平面广告上的模特儿也不遑多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今天已经穿得不能再随性简约了,顾惜朝还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花枝招展的风骚劲儿。
  《金戈铁马》之后双方又合作过两三次,赫连其人,风骚是一定的了,然而除此之外并无太多异常,并不像戚少商和顾惜朝潜意识里以貌取人所幻想的那样,总觉得人不干出点儿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就对不起那副风骚样儿似的。
  要说异常,也就是他没事儿就在旁边儿拿看猎物的眼神儿观察戚少商,而眼神儿这个东西吧,又比较飘渺,戚少商是看不见的,一般人是不认为的,只有顾惜朝死活觉得另有玄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总之肯定不是初次见面他自己半开玩笑说的喜欢戚少商就是了,其实要真是喜欢反倒简单了,绝对十分对得起他那份儿气质,就是不喜欢才诡异。
  要说出格儿,那就是李龄真的通过戚少商想找赫连合作,可是被他以“惶恐”为由婉拒了。按常理说这很有问题,然而这个世界上的事儿并不是不合常理就一定有问题,总不能不许人家赫连富二代,有个性,不缺钱,就爱跟戚少商一起工作对吧?
  顾惜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丫可真能装,平时拿话套他,滴水不漏的,我一次不在而已,这俩货立刻原形毕露,合着一直是老子瞎操心,给您二位当绊脚石了。
  顾惜朝不是很喜欢赫连,事实上他基本是不喜欢绝大多数人的。赫连那人花哨张扬骚包自恋,一看就是顺风顺水没受过任何挫折的温室小花朵儿,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他也并不讨厌赫连,虽然身上总带点儿未解谜题的意思,不过他张扬得很开朗,风骚得很坦荡,有时候甚至不经意透出一星半点儿的天真,让顾惜朝隐约觉得他跟戚少商颇有相似之处。他们身上开朗热情的东西是他所没有的,虽然他从来没想过改变,但他承认,那是能带给人温暖和快乐的力量。
  然而今天他瞧赫连却格外的不顺眼。他想一定是老头儿住院影响自个儿情绪了,又想,肯定是这货平时都打扮得像只花蝴蝶,今儿个冷不丁朴素了肠胃一时不大适应。
  赫连却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眼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很是欠抽,“呦,顾公子今儿个脸色不善啊,尾巴被人踩啦?”
  “可能是不小心踩到你,所以脸色实在很难好起来。”这话基本上就是在说赫连等同于翔,赫连小白脸儿顿时一僵。
  戚少商噗嗤一乐,伸开双臂想来个拥抱以示想念,然而顾惜朝已经面无表情地拉着他的行李转身走了。
  赫连斜眼看着戚少商碰钉子的尴尬样儿,顿时感到分外地开心,他夸张地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俩究竟谁才是老板哎?”他摇摇头做感慨状,“虽说情趣这东西外人很难理解,不过也不好惯得太厉害。”
  戚少商已经知道此人口味奇特,也不以为忤,只是听他说的如此重口又花痴,不免仍是要一阵恶寒加无力。这个货,英俊有气质,可爱会穿衣,不过很遗憾总是处在自得其乐的脱线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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