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那是我们所不能了解的事 作者:陈小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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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红泪提前打过招呼,但戚少商着实没想到她电话里提到的那个想见自己的朋友,会是傅宗书的女儿、顾惜朝的女友——傅晚晴。这事儿有点儿想不明白,第一傅晚晴为什么要见他?第二为什么是通过息红?
傅晚晴穿一件香奈儿的小黑裙,长发披肩,淡妆精致,她皮肤白皙,容貌清秀,漂亮是漂亮的,但似乎又没什么特别之处,难以让人记忆深刻,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漂亮,不过胜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和内敛的名媛气质,典型端方温婉的大家闺秀。
戚少商第一眼照面儿,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好像没有你男朋友漂亮哎。他默默地囧了一下,然后在息红泪的介绍之下微笑握手打招呼。
坐定之后,傅晚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使劲儿看,那个眼神儿很难判断是观察、欣赏还是花痴,顿时不那么名媛了。戚少商入行快十年当然不怕女人看,但鉴于此人的身份和当下的情况,居然让他颇感窘迫,若是开口,油腔滑调或一本正经似乎都不大合适,更不能去调情,只得不退不避与她对视,并露出一个迷人有度的微笑。
幸好息红泪在一边儿瞧着也觉稀奇,开玩笑说:“怎么着傅大小姐,您这是想当面儿撬我墙角么?”
“说什么呢。”傅晚晴羞涩地笑了一下,对戚少商道:“你还认识我吗?”
这句话比傅晚晴要见他这事儿更令人惊讶,戚少商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何时何地曾同她打过交道。他抱歉地摇头微笑,“失礼了。”
“你们认识?”息红泪奇道。她事前当然问过傅晚晴为什么要见戚少商,可是对方卖了个关子,说等见了面一定告诉她。现在看戚少商的反应,似乎并不认识傅晚晴,不过也不好说,戚少商这人吧,他不招蜂引蝶,也会有蜂蝶主动飞过来的。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还是很信任戚少商的,然而在爱情里,一切都是相对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我的。”傅晚晴微笑,似乎有一丝意料之中的小小失望,但也并不难过,她右手在自己腹部偏左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这里,想起来了吗?”
戚少商那里有个伤疤,息红泪自然是知道的,可傅晚晴难不成也知道?虽然她觉得傅晚晴当着自己的面儿扒往事撬墙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画了好大的问号。
戚少商愣怔了一下,也不晓得她这一下比划的到底是不是自己那条伤疤,如果她也知道,那么……他脑子里灵光乍现,有点不可置信,“那天晚上……是你?”
傅晚晴含笑点头,“可不就是我。”
戚少商也完全放松地笑起来。他跟傅晚晴只有半面之缘,非但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当时连彼此的长相都没太看清,绝没想到八年之后还有机会再见。
“那天晚上”这个词儿太具有暗示性和可能性,息红泪脸上就有点儿不好看。戚少商笑道:“说起来,傅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着站起来依着汉礼作了长长一揖,“恩人请受戚某一拜。”
傅晚晴吓了一跳,脸上登时红了,“哪儿有这么严重!红泪姐,你快让他别闹了。”
息红泪更加疑惑。傅晚晴拉着她的胳膊笑道:“虽然戚大哥很有名,但我不大关注娱乐圈,有时候感觉很像,有时候又觉得完全不像,始终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八年前傅晚晴还是大一新生,一个深秋的夜里她从学校后门附近经过,看到四五个人影纠缠在一起,低声呼喝咒骂,像是打群架,而不远处的巷子里则隐约传来痛苦的喘息声。恐惧压不住医者之心,年少总会热血,她慢慢走过去,一个男人捂着腹部蜷缩在地。她想拨打120,却被那人一只染血的右手拉住,她只好先用表哥黄金麟刚送自己的礼物——一条Hermes的大方巾帮他止血。很快跑过来一男一女照看受伤的男人,嘴里喊着“老大”,把她挤到了一边。匆匆一瞥间她瞧见刚才那一群人中有两条人影匆匆跑远。
因为路灯昏暗,而那个年轻男子画着浓重狂野的烟熏妆,好像一个才从舞台上下来的摇滚歌手,所以她不大看得清他的样子,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咬牙忍痛时颊边深深的酒窝。傅晚晴心肠好,但黑社会或街头混混这类族群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偶尔的交集并不会带来太多影响,她不想惹事,从未刻意寻找。后来戚少商成名,她在荧幕上见到他各种样子,隐约觉得有些熟悉,都还没想过非要探究个明白。直到重遇息红泪,他们是娱乐圈一对长久而稳定的璧人,傅晚晴觉得也许这也是种缘分,才起了约见戚少商的心思。
任何东西在心底放的久了,都难免变成回忆的一部分,不想时像烧不尽的野草,念头一起便春风吹又生。说到底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至于息红泪,傅晚晴是在大一下学期做义工的时候认识的,不久之后跟着父亲参加慈善酒会时再次相遇,那时息红泪刚以电影学院在校学生的身份参演了一部当时颇有影响的电影,正式拉开了她璀璨星途的帷幕。她俩虽然都乐于为慈善出一份力,却难以适应以此为名目的场面功夫,因而一拍即合,躲到角落聊了一晚上。
之后一直没机会再见,直到不久前息红泪到伦敦拍一支公益广告,两人再次巧遇。虽说相交不深,又道美女是仇家,不过她俩彼此投缘,想起当年也颇有感触,竟然很快熟络起来。
那时候戚少商在黑暗中痛得意识都模糊了,只隐约晓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女孩儿帮自己止血,至于她长什么样子,根本记不清楚,更别提叫什么名字了。事后他问阮明正和穆鸠平,俩人都是一头雾水,说那会儿大黑天的,又急又怕,谁会注意碰巧路过的路人甲小姐啊。如今如果不是傅晚晴提示,他半点也认不出来。恍然之间似乎生出几分人生如梦的感觉,又好像见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呦,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儿,够精彩,够惊险,都能入戏了。”息红泪笑着说,“少商提过,说那晚好像上天派来一个天使,但除了是个女孩儿什么都说不清了,要不是小阮和老八作证,我都以为是他做梦呢。”她敛了笑容,拉过傅晚晴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道:“晚晴,谢谢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
傅晚晴从脖子到脸都烧红了,自打起了这个念头,她只一心惦记着帮自己解一个谜团,全没想到会被戚息二人严肃认真地当恩人拜谢,慌忙连连地摇头摆手,“没有没有,谢什么呢,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路过……”
当然那时候她确实是路过没错,甚至也许只是一时热血上头,然而这话却格外喜感,三个人静了一静都忍不住笑起来,一起干了几杯,一时间气氛相当愉快。
这时响起敲门声,服务员拉开门带了一个人进来,那男人显然是有点赶,急忙地先连声说了几句“抱歉”,待看清桌边三人,才愣了一下,“老戚?”
戚少商也挺意外,“老铁?”
四个人互相看来看去,除了息红泪,戚少商、铁游夏、傅晚晴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傅晚晴和铁游夏是旧相识,他是她的初恋。许多年来这个男人一直是她心底一道抹不去的影子,她以为他已经成了回忆,也仅仅只会是回忆而已,然而在曼城的偶遇,在她心里掀起了阵阵波澜。她也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有点心跳,有点酸涩,有点期待,有点不舍,她晕头转向就改了机票,跟他乘同一班机回国。
她觉得自己并没想改变些什么,或是跟铁游夏重新开始,只当他是个老朋友吧,毕竟他跟她的那些回忆,是一个女人生命中最好的时光。
然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傅晚晴忽视了自己对于来自铁游夏的一切讯息的敏感度。今早铁游夏约她晚上见面,表示有话想跟她讲,而她不巧约了息红泪,并且对方还帮她约好了戚少商,她不想爽约失礼。在他们交往的短暂时光里,铁游夏只主动邀约过一次,她着了魔一样无法拒绝,想着把时间错开些,他过来露个面,自己就可以先走。戚息二人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与息红泪交谈之中也得知这些年他们总是聚少离多,自己这个大灯泡提早撤离想必她们不会有异议。
没想到铁游夏跟戚少商也是老相识,于是告辞的话就不好鲁莽出口,四个人就一起喝起酒聊起天来。
不一会儿息红泪接了个电话,她对戚少商说道:“少商,我有个朋友刚好在附近,我想介绍你们认识。”
息红泪从不干预戚少商的交友自由,也很少强塞她自己的朋友到他的生活中,戚少商的男性朋友们羡慕嫉妒得要命,尤其是自诩为风流花心的那些个,都说他简直就是踢到宝。戚少商相信息红泪要介绍,那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因而并无异议地点头答应。
息红泪的朋友一进来,乐呵呵地叫了声“红泪”,半个“泪”字生生地卡在喉咙里。
息红泪招呼道:“Herman。”戚少商惊讶道:“Herman?”然后戚息二人转头看向对方,同时奇道:“你们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认识?(下)
难得息红泪痛痛快快让他过来,赫连简直有点儿受宠若惊,结果证明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晚餐,一群人就算了,竟连戚少商也赫然在座,这下真是兜都兜不住了。
赫连强作镇定,脸上挂着僵硬的假笑,这时候要退那不啻是此地无银,只得讪讪地挤到息红泪身边坐下。
戚少商和息红泪简单交流了几句,确定彼此都认识赫连,戚少商倒没想太多,只觉得可能是他不想因为这一层关系让自己有什么顾虑,或是给他一些特殊照顾,凭他的实力确实也不需要,他笑道:“Herman,你这口风可够紧的啊!”
这个社会有到处托关系找门路的,就有隐姓埋名低调行事的,而这部分人里,越有背景的,越不想别人只关注他身后的关系网而忽视了他这个人本身,尤其年少气盛又觉得自个儿比较拿得出手的,戚少商明白也理解,所以他这话其实真没啥更多的意思,就是笑他口风紧而已,然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赫连自个儿心里有鬼,听着也就格外讽刺,但他理亏在先,也无可辩驳。
息红泪之所以能让赫连来,也是临时起意,她是看这场面已经是四个人,多一个也没关系,她早想让赫连见见戚少商,断了他那至死不渝的心思,单独约见太显刻意,如今这机会倒是刚好。
息红泪是被男人们追惯了的,即便不会轻贱任何人的感情,也难免疲于应付失了耐心,而正因为赫连对她实在太好,偏又懂得分寸,所以才不忍心太过绝情,更不忍心白白耗着他,可她都已经明确表示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了,这死心眼儿还是怎么说都不听。
当然,她在娱乐圈打拼,又是公认的大美女,什么有钱有势有才有貌的追求者没见过,贪图她美貌的,真心爱慕的都大有人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虽然还没练到火眼金睛的地步,可见得多了眼力、直觉总会越来越准。她也不敢说一定能看得准、看得透赫连这个人,但就是觉得他是真心对自己好。如果没有戚少商,她不吝于承认赫连是非常好的选择,然而有时候,爱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不过赫连对她再好,如今不声不响竟然搞到戚少商头上了,就算其情可悯,也是其心可诛。息红泪不动声色,只斜斜地剜了赫连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喔——,造型师Herman是吧,下部戏咱们合作一下如何?”
她脸上似笑非笑,那眼神儿分明在说“回头再跟你算账”,赫连只觉背后凉飕飕的,小把戏被戳穿的窘迫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可恨戚少商那个大傻子居然还来添乱,一本正经地说:“Herman难请着呢,李龄导演的面子都不给,红泪就靠你拿下他了啊!”
赫连就纳了闷儿了,这货不是扣着一顶大众情人的大帽子么,如今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还傻了吧唧的,究竟是深藏不露啊还是装傻充愣啊?!
他这边儿如坐针毡,那边儿戚少商接了个电话,招呼服务员换了个大点儿的雅间,说是要来两个朋友,都不是外人,今儿这么热闹就一起聚聚认识认识。然后对息红泪笑道:“红袍和老八回来了,丫吵吵着好久没见过红泪姐了,非要过来凑个热闹。”
息红泪微笑点头,“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我也挺想老八的。”她并不介意,如今已是个小型聚会的局面,索性热闹到底,况且她还是蛮待见穆鸠平的。至于阮明正,因为她对戚少商始终不死心,想起来多多少少有点儿不舒服,不过这么些年她真是帮了戚少商很多,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就是求个默默守候,虽说像个定时炸弹,但大家都是女人,爱情的辛苦她也明白,又何苦谁为难了谁。当然,最主要她相信戚少商,他对阮明正的感情是好朋友、好兄弟、好妹妹,对她的痴情相当困扰,就盼着她能早日遇到真命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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