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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 作者:白水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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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相爱相杀

  风晴雪险些没有笑出来,他用这样的语气,显得百里屠苏像个小孩子,不过说实话,他责怪的对象切切实实是搞错了。
  陵越同来时一样,又一阵风地走了,欧阳少恭收回视线,瞥了风晴雪一眼:“听见没有,这么不懂事。”
  风晴雪毫不客气地反击:“还不是你教的。”
  欧阳少恭但笑不语,他目光落在铜盘中的二钱当归上,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拨弄着。
  陵越这样的人,虽坦荡无私,但一点都不傻。他与百里屠苏师兄弟多年,怎会不知百里屠苏的性格。方才那一出,他与风晴雪在做戏,陵越又何尝不是。
  我与你开了个小玩笑,你可真配合。
  欧阳少恭对陵越确实是下过一番工夫,他在天墉城那段时间,借为百里屠苏传话之便,时时出现在陵越面前,一面,要叫他记住自己,另一面,观察陵越为人处事,了解他的言行风格。
  因此能猜到陵越会使计假装离开琴川,蒙过跟在身后风晴雪,紧接着杀个回马枪顺便找到百里屠苏的藏身处,那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而此时的陵越,觉得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师弟联合了幽都的人来骗自己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还要来一个天下只有少爷我最有理的方兰生?
  “大师兄,你要走你自己走,屠苏明明不想走,你干嘛要逼他走,你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嘛!”他两手叉腰做茶壶状,鼻孔里好似下一秒就能喷出白色的蒸汽。
  陵越冷着脸:“他走不走,你说了不算。”
  方兰生更没好脸色:“嘿,你怎么跟我二姐一样啊?你让屠苏走,他就得跟你走啊,你说为了他好,他就得对你感恩戴德啊?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啊?还有,你看他那张苦瓜脸,你是他师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一点都不想跟你走!”
  百里屠苏别过脸,想要说些什么,但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方兰生所言,全是真的。
  陵越不知是气极,还是如何,定定地看着方兰生,一时竟没说话。
  方兰生见机一把抱住他:“你们快走,快走!”
  百里屠苏还待犹豫,已被风晴雪一把扯住向门口奔去。
  陵越沉了脸,挥手将他甩开,不料这孩子力气颇大,从后面拦上来死活不撒手,陵越捉住他手腕正要拿开,目光忽地一顿,方兰生那只小手臂上有很大一片灼伤痕迹,就像……
  他眼角余光瞥到百里屠苏二人已到门口,不待细想,大声吼道:“不要跑了!”
  二人身形一滞,面面相觑。
  陵越蹙着眉看向百里屠苏:“以前你在天墉城,遇到问题不会逃避,一走了之的。”
  百里屠苏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不知为何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下阶梯,站定开口道:“师兄,这些年其实我一直在逃避。我一个人在后山练剑,躲避着师兄弟们,他们还是把我当成怪物。师兄,我知道我不应该骗你,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我想查清楚杀害肇临的凶手,查清楚鬼面人的下落。而且,这里的人对我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陵越道:“可你的煞气怎么办?”
  “晴雪已经在帮我想办法了。”
  “是啊,也许下次月圆的时候,我就能帮他抑制煞气了。师兄,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百里屠苏并不知晓自己方才一番坦白对陵越有多大的震撼,只见他淡淡道了句“过了月圆之夜再说”,心里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三人相视庆幸,陵越此时能松口,就是初步的成功。
  陵越默然不语,提剑离去,面上一抹复杂神色滑过。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处不好触碰的地方,即便是天墉城诸位弟子景仰的大师兄也不例外。他是人,不是神,纵然一张脸再清严淡漠,也有藏不住心绪的那一天。
  欧阳少恭在药柜上配完一副药,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擦擦手向先前安置百里屠苏的后院走去。
  方家家大业大,一栋宅子回廊无数,行动处分花拂柳,小山重叠。他途经一处小花苑,游廊曲折,正转过去,却看到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着个人,那人一袭青蓝衣衫,相貌再熟悉不过。
  欧阳少恭只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迅速移步退回,后背靠在墙壁上,眉目间是掩不住的讶然。
  竹林罅隙间有雀鸟轻盈飞落,爪子轻轻地扒着松软的土地,专心致志地找虫子吃。欧阳少恭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看什么,他方才闪避得急,退得狠了,后背肩胛骨撞在坚硬的墙壁上,磕得发疼。然而他此时无暇顾及这些,脑海里反反复复就一句话——
  陵越,原来你也会哭。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我为什么会萌恭越/越恭的问题:欧阳少恭和陵越,这两个剧中被打上了“强者”tag的人,无论哪一方受了都有一种很微妙的韵味……
  另,下一章开脑洞,猜猜看?
 
  ☆、十二
 
  欧阳少恭正迟疑是否要上前,眼角瞥到一抹翠绿身影,正是方兰生蹦蹦跳跳地从另一边的月洞门进来了。
  以方大少爷招猫逗狗的性子,看到熟人在绝对不会一走了之。
  他静静站好,扶住墙壁,将二人的对话一一纳入耳中。
  方兰生竟然向陵越道歉?!原来如此……看来百里屠苏一时不用再回天墉城了。
  欧阳少恭原想陵越此时心境完全不对,应该不会与方兰生多话,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过问起方兰生手臂上的疤痕,甚至是生辰八字。
  他站在一旁越听越蹊跷,方兰生手上的疤痕打小就有,他与他一同长大,对这个疤痕也没多好奇,只当是不慎烫的。但陵越一个外人,却对这个疤痕异常感兴趣,难道他与方兰生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欧阳少恭看在眼里,只觉陵越对方兰生的态度,好的实在太过。
  正疑惑间,他猛然回忆起当初在天墉城的时候,百里屠苏曾经提及陵越幼年时有过一个弟弟,不幸丢了,莫非……
  欧阳少恭眉梢挑起,转身疾步而去,此事必需要搞清楚。
  药庐内。
  欧阳少恭捣着药,瞥见百里屠苏抱着一只坛子从楼梯上下来了,状似无意地开口:“我刚才看见大师兄在教兰生练功,可天墉城的法术一向都是不外传的,而且大师兄也恪守门规,一向严厉,今天怎么会对兰生这么例外?”
  百里屠苏放下坛子转过身来:“师兄并非这么古板严厉。”
  欧阳少恭不以为然道:“那他只是对你好,照顾有加,我看他对天墉城的其他弟子还不是一样严厉。”
  风晴雪听见他这样讲,不由道:“那是因为陵越大哥把苏苏当成他弟弟啊,是他带大的,当然不一样。我听芙蕖师姐说,陵越大哥有个小他五岁的弟弟,小的时候走散了。”
  十多年前,河北青陵饥荒,饿殍遍野,陵越因弟弟高热不止而单独留下他自己去采草药,可没想到回来时,安置弟弟的草棚里已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大人坐在外面生火煮了一锅汤,其中骨肉,不知何物。
  百里屠苏神色有些黯然:“师兄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才让他弟弟消失,而且他觉得,他弟弟已经……”
  他低头不再多言,那是陵越心底一段痛苦的回忆,他自己对旁人从来不提,因此少有人知。
  欧阳少恭了然:“难怪大师兄,对你这么好。”
  风晴雪歪着脑袋疑惑道:“大师兄对苏苏好不奇怪,可是他为什么对兰生也那么好,他不会看谁都像他弟弟吧?”
  当然不会。欧阳少恭心中很快就对这个猜想做了否决。陵越性格清冷,做事稳重,不可能看到一个手上有伤疤的就会怀疑是自己的弟弟。旁人不知,可他却是知道,方兰生是方家抱养的孩子,刚捡回来的时候是三岁,而陵越的弟弟走失时,正好也是三岁。说是巧合,也未必。更何况陵越那么关心方兰生手臂上的疤痕,即便都有疤痕,也会有形状差别,除非,方兰生手上的疤痕与陵越记忆中他弟弟的疤痕极其相似。
  这样一想,陵越的反常行为就可以解释了。
  欧阳少恭低眉拈住袍带一角,方兰生如果真是陵越弟弟,其间牵扯自会增多,虽于自己的计划并无多大影响,但陵越毕竟是站在对立面的人,这样一来,兰生最后恐怕是要恨自己的。罢了,他何尝奢求过谁人的理解呢。一个囚徒,难道还要指望旁人的同情?真是笑话。
  不过陵越,你心底的那个漏洞于我而言,倒是难以忽略。而且我不知为何很在意,每次你回想起那段童年,你心里,究竟会有多难过。
  方兰生不能明白为什么襄铃会对百里屠苏那么痴心,难道仅仅是小时候见过一面就再也忘不掉了?不过他想想周围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的:风晴雪,孙月言……算了这个不想。然而方大少爷即便心里有委屈,依然对小狐狸是百依百顺,跟在人家后面赶也赶不跑。
  你不喜欢我又怎么样呢,反正我喜欢你啊。再说屠苏都有了晴雪了,他不喜欢你,你正好喜欢我。不管怎么样,我只想对你好。
  这就是方兰生的逻辑。
  襄铃一张俏丽小脸上尽是哀怨:“我找不到亲娘,找到屠苏哥哥了,他又不认得我,还得了病,全身上下冒黑乎乎的大气团。”
  “黑乎乎的大气团?”方兰生道,“上一次屠苏在翻云寨晕倒的时候,少恭好像跟我说过什么煞气,是不是就是那个东西啊?”
  “好像……是,哎你说,是不是我治好屠苏哥哥的病,他就能想起我来啦?”
  她一口一口“屠苏哥哥”,方兰生虽然心里百般不痛快,但无奈夸海口在先,又不想惹她不开心,于是依然尽心尽力地帮着她想办法。两人一路走到茶小乖的茶水棚子,向茶小乖打听治这种煞气的方法。
  茶小乖一脸的高深莫测:“连欧阳大夫都治不好的病,那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病。你们说的那一团黑气啊,我看多半是邪气。倘若它真是邪气,那就不能用压,得用吸!”
  襄铃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说要襄铃吸屠苏哥哥的精气?我不要。”
  茶小乖啧了一声:“姑娘,你想太多了,我说用法宝吸,法宝!”
  方兰生一手托腮:“驱邪的法宝……哎?有了!”
  晚香玉气味渐浓,陵越抬头看见天色冥蓝,方觉在这院中坐得久了。他思及上午方如沁说过的话,心里不免有些黯然。
  方家几代单传,只得兰生一个男丁,方如沁亲自将其抚养成人,指望着他振兴家业,挑起重任。且方兰生年幼,活泼好动,也的确不适合修仙,他自己一时糊涂,倒妨碍了他人的家事。
  如方二小姐所言,方兰生是方家的独子,不是他的弟弟。
  他一个下午都待在这里,坐得乏了,站起来舒展了下身体,移步准备去沐浴。陵越为人不喜热闹,他知百里屠苏与风晴雪都在药庐,但甚少去打扰,至于欧阳少恭……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异常,他每天在青囊药庐坐诊,有时两人相遇,擦肩而过时还能闻到一息自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
  陵越偶尔去一次药庐,见那三人有条不紊地打理事务,便也不打扰,安静地坐在一边。往往是欧阳少恭沏了一盏茶端过来,笑容满面地请他品尝。他去过几次后就不大愿意再去,只因煮茶者手艺太好,耗时太长,且那茶叶,以陵越多年的经验,可能太贵重。
  他回房取了干净衣物去浴房,甫一推门进去,便觉室内水汽颇重,不由觉得有些奇怪。方家的厢房后面连着的就是浴房,且厢房与浴房都是一一对应的,免得不相熟的客人在一起洗浴时尴尬。
  陵越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紫色屏风花影重重,也看不清后面的情状。他不小心刮到了什么东西,发出重重的晃动声,一看,是晾衣服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几件衣服,看起来颇眼熟,月白长衫,蓝色外袍,袍上用暗纹绘着雅致兰花,这套幽兰装……
  电光火石间,陵越想起来这是谁的衣服,还未来得及走,屏风后传来一道清朗男声:“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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