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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 作者:白水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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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相爱相杀

  既已被发觉,他清了清嗓子答道:“是我。”
  “大师兄?”那声音顿了顿,带了浅浅笑意,“你怎会在此?”
  陵越与他隔着屏风说话颇觉不自在,想着解释完快些走,简言道:“我正要沐浴,不想走错了房间,打扰了,抱歉。”
  “师兄且慢,少恭今日刚好药浴,所用皆是上好药材,若师兄不介意,我可让小童再备一份汤水,舒筋解乏,再好不过。”
  陵越抬手制止:“少恭好意,我……”
  他还未说完,只听一个少年道:“先生,今日药材配得多了,正好再备一份沐浴。”
  欧阳少恭声音听在他耳朵里莫名有了幸灾乐祸的意味:“陵越师兄,且帮我一个忙如何?这些药材都是事先煮过的,不及时用浪费了倒挺可惜。”
  陵越揉了揉眉心,他也不是别扭之人,淡声道:“那就多谢了。”
  他目光落在那道暗影重重的紫色屏风上,稍稍抿起的唇角弧度变得有些微妙——欧阳少恭,以你的玲珑心窍,怎会强人所难,如此执意,真不是你的风格。
  陵越一直苦于怀疑欧阳少恭但找不到证据,所以在他眼里,欧阳少恭的邀请别有用心,而至于是什么用心,他还不能猜到。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
 
  陵越四处看了看,也只有一个晾衣服的架子,遂褪了外袍与那人衣裳搭在一处,着了身白色里衣便绕到了屏风后面。打头一眼正瞧见两个方府的仆人在往一只热气腾腾的木桶里面添水,那水是通透凝碧的颜色,像一瓢化开的玉。他目光侧转,定格在另一边,竟微微有些怔忪。
  他蓦然想,方才那个比喻用错了地方,这才是美人如玉。
  欧阳少恭一只手臂闲闲地搭在木桶边缘,正面对着他,嘴角依然是噙着浅淡笑意,因为水汽的缘故他长发散乱潮湿,面庞微有模糊,双眸黑得发亮,像两颗端正镶嵌的棋子,而下方的嘴唇湿润柔软,透出健康鲜艳的红。
  色彩对比太鲜明,但是赏心悦目。
  陵越他说到底也是个正常人。常人对于好看的物事都会有不自觉的偏向,甚至是心属意之。陵越此时心中虽怀着警惕,但仍是放缓了口气,赞道:“少恭于养生之术颇有讲究,就连沐浴之道也不同于他人。”
  欧阳少恭莞尔:“药浴只是难得一次,药材珍贵,哪里容得了我这样糟蹋。只是今天兰生不知从哪弄来一份香水,说是西域奇香,洒了我一身,我闻着倒不像奇香,反而有股难以忍受的怪味,因此才吩咐人煎了药,将那一身味道过掉。”
  陵越思及方兰生平日所作所为,目光里不由带了同情,欧阳少恭说得委婉,那个怪味的配方,想必是……相当美妙。他那样爱干净的人,估计被胡闹了这一遭,心里不大会痛快。
  难怪今天对自己的态度也颇奇怪,欧阳少恭表现得再温和,终究是有脾气的。
  那边浴桶里的人依旧在言语:“我得好好问问小兰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我都洗了快两个时辰了,这才去了味道,手上都泡出了褶子。”他说着还把那只手伸出来,五指撑开在他面前晃了晃,陵越目力极好,隔着一层水雾还能看见那五根手指上端已经皱皱巴巴,扭曲成一团。
  陵越哑然失笑,这人的模样倒甚是可怜。
  他这边木桶里水已备好,那两个仆人已经退下了,陵越解衣入浴,冷不丁听欧阳少恭又幽幽开口道:“在下少习医理,所见人体躯干甚多,唯独师兄一身,骨骼清奇,肌体匀称,线条造诣高出常人。”
  陵越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这算什么?
  他面不改色地坐好,心里却疑窦纷纷,原想着这是一出鸿门宴,却被人生生捏成了牡丹亭。
  牡丹亭?
  他手指一颤,闻一闻药水,似乎没有掺迷魂香。估计是最近思虑过多,有些乏了,因此大脑偶尔会犯糊涂。
  陵越放松了坐好,热水刺激着肌骨,的确非常舒服。药香浓郁,与那人身上的似乎是一个味道。难怪不见他佩香囊。
  他有心试探,想了想道:“少恭,上次在翻云寨你提过玉横的力量,玉横能起死回生,莫非你是想借玉横之力?”
  欧阳少恭将那条搭在外面的胳膊收回水中,调整了个姿势,凝眉道:“师兄所言,正是少恭的心意。可惜玉横残缺不全,我想先集齐玉横,再炼出丹药来。”
  陵越沉思:“玉横是上古宝物,本不易得,你这样找寻,似茫茫大海捞针,何年何月才能达成所愿?”
  欧阳少恭蓦地一笑,陵越眉梢微抬,也不知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如何,总觉得方才他那个笑容闪过一瞬间的讽刺意味。
  “我早就对师兄说过,我是为执念而活,”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笔直地射过来,鲜润的嘴唇开合缓慢但说出来的话极坚定、极有力,“人生于世,往往要为运命所左右,但少恭心中始终认为,古今凡圣,如幻如梦,纵是风华绝世,也抵不过日影飞去,这世间又有何物恒久不已?既如此,那人便要为自己好好活着,白发苍颜,韶光易老,唯有为其付出心血,方有可能撼动命盘,放手一搏,若朝生暮死,坐数星辰,又有何益?”
  陵越静静地坐着,胸口却像是有滚热的岩浆烫过,这个人心中,充蕴着强大的意志,虽表面温和无伤,但一字一句说出口来,重如千钧,劈天裂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欧阳少恭凝视着他沉下来的眉眼,嘴角重又露出温和笑意,他声音清澈明朗,放低了有似吟唱般的感觉,他说:“师兄,从我第一眼遇见你,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并未真正快乐过。”
  陵越猛然抬头,周身的水温像是突然地降下来,沁出一丝丝寒意。
  欧阳少恭的目光愈发柔软:“你心中,积压了太多的责任,你的肩膀上,有太多的负担。师兄,吾虽有罪,然众生亦有罪。你为了所谓的不正义拔剑,却没有想过天下有那么多的罪孽要洗清,谈何容易?我虽不知道你经历过怎样的痛苦,但是你长期忧劳又强行压制,你的心,已经太沉重,所以连你笑的时候,都不开心。”
  陵越久久沉默。
  不知道是谁脸上的一滴水沿着下颌滑落,在水面上漾开一圈细细的涟漪。
  他的眼眸很干净,像雨后明亮纯粹的江南屋瓦,浅浅的黑,可以倒映云影天光。
  陵越淡淡地对上欧阳少恭的视线,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柔醇厚:“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心中有道,即便为之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吗……
  原来这就是天墉城大弟子的风骨。
  陵越,我对你,当真敬佩。
  欧阳少恭笑了笑:“人各有志,师兄所言亦是有理,是少恭过于刁钻了。”
  两人一时无话,空气中浓郁的药香重新弥漫开,外面候着的小仆又进来添过一次水,发觉两人都闭目休憩,神色是如出一辙的沉静。
  方兰生与襄铃到底是少年心性,做事考虑不周详,见玉横碎片不管用,便拿了青玉司南佩来催动,没成想一举激发了百里屠苏体内的煞气,他本在熟睡,此时惊醒过来张开眼,眼中已是一片血红,表情狰狞,痛苦非常。
  两人被煞气逼得跌倒在地,焚寂剑发出嗡嗡震动,眼看着百里屠苏还在挣扎着握住剑身,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呼救,夜深,也不知道谁能听到。
  陵越与欧阳少恭本都在为对方说的话而心绪不宁,陵越耳力好,率先分辨出模糊的呼救声,喊了一句“出事了”便扯了浴巾冲到外面穿衣服。
  欧阳少恭站起来,舒了一口气,伸手去取放在一侧的干净衣衫。
  还好,换洗衣物事先带了进来。
  百里屠苏卧房。
  陵越俯身查看百里屠苏的状况,他一手搭在师弟肩上,感觉他还在不停地发抖,神色间满是拼死抵抗的决然与疲惫。陵越皱着眉回头望去,方兰生与襄铃二人脸上皆是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那小狐狸见机不妙,一个化形跑了,唯独剩下方兰生时不时偷偷地向这边瞥两眼。
  欧阳少恭控制住玉横,将其重新收好,看了方兰生一眼,沉声道:“简直是胡闹!小兰,你偷拿玉横先不提,可是屠苏的病,能这样草率吗?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明天再议。”
  陵越看着方兰生垂头丧气地出去,又见那人走近屠苏床前,为他把了下脉,摇摇头道:“晴雪熬的药刚见了起色,现在煞气又上涨,恐怕一时难以平复。”
  百里屠苏听见他这样说,心里亦有些失落,但还是开口道:“少恭,你不要太担心,我现在还能抑制住煞气,来日方长,不着急。”
  你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一路隐忍过来的吗?到底要是怎样的冒犯,怎样的失望,才能激发起你强烈的恨意呢?
  来日方长,说得倒没错。
  欧阳少恭看着陵越扶着百里屠苏躺下,跟着他走到门口,陵越掩上门,低声道:“屠苏伤重,这几日还要多加劳烦。”
  欧阳少恭淡淡一笑,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眸似打上了一层微光。
  “屠苏是我兄弟,师兄就算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时候不早了,师兄早点休息,告辞。”
  月下斯人独去,长袖宽袍步态端华。陵越没有转身进门,他回忆起这人不久前说过的话,突然感觉那背影无比寂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的重点稍微跑偏一下总结就是欧阳·闷声作大死·少恭色气满满想要引诱陵·我什么都没看见·越失败后一怒之下化身欧阳嘴炮胡说八道……
  还盗用了土猫肉同学的台词,有聪明的孩纸能发现么?
  这里有个隐形的bug.牡丹亭是明代戏曲,但古剑电视剧里年代不可考,因此就随便用了,耳熟能详,将就着看吧。
  
 
  ☆、十四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屠苏?”方如沁揪着自己弟弟的耳朵怒气冲冲地责问,堂上坐着两个人,正是欧阳少恭与陵越。
  方兰生苦着脸道:“二姐,我知错了,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本来也是好心,我听襄铃说,屠苏身上有煞气,平时很难受,所以我就想想办法给他治治,我没有想到,玉横会那么厉害。”
  “你……”
  欧阳少恭抬起头:“屠苏的病,我和晴雪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那个襄铃来路不明,你这么听她的,你也太大意了吧。”
  方兰生急道:“她才没有来路不明,她从红叶湖来的!陵越大哥,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陵越并没有看他,昨晚他担心百里屠苏伤势,一宿基本没怎么阖眼。
  陵越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只妖,来历不明,屠苏灵力纯厚,早就有妖怪觊觎,难说她是不是想借屠苏的灵力来修炼。”
  方兰生见众人皆指责于他,又扯上襄铃的不是,终于怒上心头道:“襄铃才不是这样的妖呢,你们别什么都赖她!人是我害的,东西是我拿的,你们想怎么样,冲我来好了!”
  “啪”一声脆响,四下一片寂静。
  欧阳少恭与陵越惊愕抬头,看见的是方如沁失望与痛心交织的脸。
  方兰生捂着脸,眼里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姐,你竟然打我……”他扭头就走,丝毫不顾身后人的叫唤。
  陵越与欧阳少恭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如沁心情糟糕,当下也走了,欧阳少恭目光滑过她转身一瞬蹙起的眉头,忽道:“小兰处处维护那个叫襄铃的小狐狸,此事必然还会纠缠,可惜苦了如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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