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同人)独夫之心 作者:风神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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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之前还生怕嬴政会说出什么不该让他知道的心事,现今却又想往下听了。
“呼……”嬴政把手一挥,苦笑道:“写下了,死局。”
死局?夏无且恍惚地看了看棋局。
他是在说棋,还是在说他和那个人之间?
嬴政单手撑额,微微合上双眼,摆了摆手示意夏无且退下。然而夏无且的指尖讲讲触到门时,嬴政又叫住了他。
“孤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要你把听到的东西烂在心里,孤可保你性命无语。”
夏无且没有回头。身后传来一声轻如飞烟的叹息。
“我只是……压抑得久了。目之所及,竟没有一个能倾诉的人。”
夏无且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夏无且退下不久,蒙嘉轻轻地走进屋子。
“怎么样?”嬴政敲敲桌案。
“夏医官在赵国时一直伴着燕太子丹。太子丹归燕时,夏医官留在了赵国,直到戊子年夏。”
“就这些?”嬴政皱眉。
“还有一个细节,”蒙嘉接道。“夏医官学艺时的师兄,公孙季功,如今就在咸阳城里开医馆。”
“夏无且常去?”
“据说也不常去,只是偶尔。”
“唔……”嬴政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不置一词。
翌日,夏无且正在教小药童辨识草药年份,门外突然传来了轻微却纷杂的脚步声。无且抬起头,片刻后只见一名瘦削高挑的男子站到了门口。
正是中庶子蒙嘉。
蒙嘉面色肃然地立在当地,目光在室内逡巡一圈,很快就对上了夏无且的视线。夏无且心中一突:他是嬴政的近侍,向来不离嬴政左右,来医署做什么?
“夏医官。”蒙嘉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向夏无且走来。
“中庶子。”夏无且忙从席上站起来,向蒙嘉让座。
“不用,我是来向夏医官传大王谕令的,”蒙嘉摆手。“一会儿就离开。”
夏无且能感受到屋内其他人的目光透过药臼、笔山等物隐蔽地落在自己身上,他强忍着皱眉的冲动,恭敬道:“请说。”
蒙嘉笑得更愉快了:“大王盛赞夏医官医术高,人又温厚,敕令夏医官今后就在大王驾前随侍。”
夏无且一直悬着的心蓦然沉了下去。
“夏医官,得了大王青眼的人可少得很哪。”蒙嘉意味深长地说。
夏无且勉强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没有笑意:“大王谬赞了,我怕是不能担此重任……”
感受到身侧隐晦的、嫉妒的目光,夏无且顺势说道:“郑医官远比我高明,不若……”
“夏医官过谦了。”蒙嘉不以为然。“王命岂容违抗?夏医官莫要固执了。”
是啊,秦王的命令又岂是他可以违抗的?
夏无且无奈道:“无且自然从命。只是此间事务未了,无且只怕要盘桓几日。”
“既如此,我当禀告大王。”
蒙嘉职务繁忙,传了令便匆匆离去。
众人纷纷围上来向他贺喜,自然是有人真心,有人虚情假意。然而这些细枝末节夏无且此刻已没有精力去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虽然现在更得慢但是等业务熟练之后一定会稳定更新哒~ 大家请留下爪印~~
☆、第四章
公元前二五零年春,赵国,邯郸。
“铮——”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牢牢嵌入靶中,尾羽还兀自微微颤动。十步之外的玄衣少年放下弓箭,皱眉:
“未中靶心。”
“已是很出色了,政。”一旁的燕丹神色诚恳地赞叹道。“你才刚换大弓,准头当然不比从前。多加练习就好了。”
“我听说赵王的公子们都要到十三上下才换大弓呢,公子政比他们强多了!”夏无且侍立在一边,崇敬地看着赵政。
赵政神色稍霁。
公子丹张弓搭箭,又是一声尖啸,羽箭直指靶心!
夏无且小小地欢呼一声。
公子丹却没有丝毫得意之色。他走到靶子前,伸手拔下那支箭,仔细端详那个箭孔。
“啧,我的力道还是太小了。这箭要是射在猎物身上,也就只能见点血了。”
赵政走到他身后看了看靶子,温声安慰:“丹,你还年幼,力道自然不足。再过两年就会有所进步的。”
公子丹回头与赵政对视一眼,两人都笑出声来。
“我们今日倒是净顾着安慰对方了!”
两人把弓箭交给侍从,回到箭场边的树荫下稍事休息。须臾,侍卫来报回程的车马已经套好,于是赵政和燕丹登上马车。夏无且依然陪在一边。
两人本不是大张旗鼓的性子,加之身份都比较特殊,都不想浩浩荡荡惹人注目。左右彼此关系甚好,也不介意同坐一辆车,于是就轻车简从了。此次出门,只有一辆双驾马车、侍卫数人、外加一个夏无且罢了。
这箭场同一旁的围场、马场都在南山脚下,本是林中开辟出来的一片平地,车马回城,自然得穿过一片绿林。此时虽已近黄昏,但艳阳还是有些刺眼。好在启程没多久,车马便驶入了一片密林,春季繁茂的树叶隐天蔽日,遮去了大部分光线,马车里一片沁凉。
燕丹到底是身体底子不好,运动了小半天也就乏了。此刻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不多时睡意就泛了上来。夏无且为他放好靠垫,燕丹向赵政抱歉地笑了笑,便阖上双眼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盹儿。
郊外的路极不平整,马车隔三差五的便会硌到石头,燕丹的头靠在车壁上,在迷迷糊糊中眉头微蹙,似乎很不舒服。
“丹,睡不安稳的话,不若枕着我的腿吧。”赵政轻声提议道。
燕丹睁开眼,然而意识还是混沌的。他吃力地思考着赵政的提议,最终摇摇头:“你好歹是一国公子啊……”
夏无且道:“公子,不然你枕着我吧!”
“不行,你太年幼了。”燕丹还未说话,赵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他也不再劝说,直接将燕丹的上半身抱起来,让他枕到自己大腿上。
“政……”燕丹挣扎着想起来,却被赵政按住了肩。
“我们是朋友吧?”
燕丹看着赵政认真的双眼,长长的睫毛泛了两下,最终躺下了。
这是无声的妥协。
赵政微微勾了下嘴角,看着昏昏沉沉闭着双眼的燕丹,轻轻拨开了他脸上的碎发。
无人说话,车轮滚滚而过的声音充斥了耳朵。不远处有隐隐微微的鸟鸣声,那是归巢的鸟儿在招朋引伴。夕阳在山,晚霞印入车中,触目一片红艳。
这条林间的路因为曲折而显得格外漫长。夏无且见赵政只是闭目养神,有些百无聊赖。他挪到门口,拿开了压着帘子的铜兽。
马车正行驶着,虽不算快,但还是有一股风呼呼地灌了进来。赵政几乎是立刻看向了夏无且。
就算没看到赵政谴责的目光,夏无且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他立即重新把帘子压好,歉疚又心虚地看了一眼睡梦中的燕丹。
还好没醒。
“等一下!”赵政突然压低了嗓子说道。“再把帘子打开!”
夏无且不解何意,却还是乖乖地掀开了帘子。赵政看了看车外,神色突然凝重起来。他轻轻地把燕丹移在靠垫上,自己则挪到了夏无且旁边。
“公子,怎么了?”夏无且不明所以地问。
赵政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却始终不发一言。张望一会以后,他示意夏无且放下帘子,然后回到了燕丹身边。
“醒醒,丹,醒一醒!”赵政的语气有些焦急,他甚至拍了拍燕丹的脸颊。
“到了?”
赵政摇头,只是拉着燕丹坐起来。
燕丹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马车还在路上,不解地问:“怎么了?”
“怕是,有埋伏。”赵政有些紧张,却还算镇定。
“……什么?”燕丹有点愣住了。
“怎么可能!?”夏无且不敢置信。
燕丹虽然及其惊讶,却没有怀疑赵政撒谎,随即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来看,”赵政微微拨开帘子,示意燕丹到他旁边来,两人透过一寸大小的缝隙向外看着。“这些鸟儿,是不是有些异常?”
黄昏时分,林中的光线格外昏暗。黯淡天光浅浅勾勒,青烟暮霭层层渲染,燕丹微微眯起眼,看见前方不远处一群群飞鸟正在密林上空盘旋着,久久不落。喑哑的鸣叫声此起彼落,悲凉如啼血。
“这是……”燕丹起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看了一会儿,突然福至心临,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这些鸟儿盘旋多久了?”
赵政严肃道:“总有三盏茶的时间了。树上有人,而且,不少。”
夏无且惊慌起来,小小的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那怎么办啊!我们……会有危险吧!”
燕丹听出了夏无且的害怕,转头向他安抚地微微一笑:“既然带了你出来,我自然要将你安安稳稳地带回去,给你师傅一个交代。”
燕丹显然也是紧张的,但是却奇异地与赵政一样并没有失措。赵政与燕丹虽然年纪稍长,毕竟还是孩子,之所以如此镇定,显然与两人的坎坷经历有关。
夏无且想,他们以前是不是遇到过这样的事呢。
夏无且看着燕丹安抚的微笑,内心稍微安定下来。
就在两人说话的几息之间,赵政隔着小小的缝隙对车夫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车夫大声对侍卫吼道:“两位公子很乏了,你们先回城通报一声,叫侍女们备好热水让两位公子沐浴!”
“是!”两位侍从领命而去。两匹快马向前疾奔而去,扬起一阵烟尘。
与此同时,马车的速度微微慢了下来。
“为何如此?”燕丹不解。“顶多再有半盏茶时间就行到那里了,若是惊动了他们,提早攻击我们呢?”
“应是不会。”赵政摇摇头。“他们若是伏击,目标自然是我和燕丹,求的就是让我们措手不及。我已悄声提醒了侍卫们前方有埋伏,让那两人回城报信,车夫喊的话是给前哨听的,希望能消除他们的疑心……”
“如今形势危急,即使侍卫安然回城,援兵也不可能及时到达。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们只有这几名侍卫……”
“没关系,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度过苦难便是。”燕丹坚定地说。”我们会安然无恙的。更危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遭遇过。我想你也是一样,对吗,政?”
“嗯。”赵政笑着点头。他打开马车中的暗格,拿出了几把匕首和一把长剑。
“丹,你拿着这把匕首,再把自己的小弓带上。”
燕丹接过匕首。他虽然已经开始学剑,毕竟技艺低微,人小体弱,拿剑恐怕反倒添了累赘,这匕首更适合他。
“无且,你也拿一把匕首吧。”
夏无且颤抖着拿过匕首,紧紧攥着,说话时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公子丹……公子政……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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