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家大少 作者:紫月纱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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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太上皇对司徒征的舔犊之情早已是荡然无存,他病歪歪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司徒衍问他司徒征要如何处置,他也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让他自己看着办就是。
就司徒衍的想法而言,他是很想把司徒征直接砍了的,可惜他不能这么做,司徒征行事的初衷太过阴狠,一旦传了出去,对皇家的声誉破坏极大,司徒衍忍了又忍,终是让他痛苦地病逝了。
至于司徒征手下那些人,还有被他们引诱上钩的人,司徒衍就不手软了,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一个也没放过。不幸被冤枉的白申谅和朱泽飞,白申谅无罪开赦,朱泽飞给予厚葬。
对王氏来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本该是好事,白申谅无罪获释,以后考试、做官的资格都不受影响,而且司徒衍作为补偿,还恩赏了整个白家,若是元春跟他成了,以后凤冠霞帔大有可能。
可问题是,白申谅被羁押期间,王氏怕他真的犯了事,若是贾家和他牵扯上了,可就坏了事,便疏远地有些彻底。偏偏白申谅不是个很大方的人,他翻案以后,直接表示贾家这门亲他不要了。
其实,王氏的做法可谓人之常情,元春和白申谅并未定亲,白申谅卷入的又是春闱弊案,随便换了哪家,都舍不得让姑娘跳进这样的火坑。白申谅得理不饶人也不算错,现在不能同患难,哪有以后的共享福,大家各退一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就好了。有司徒衍的金口玉言证明清白,白申谅放弃贾元春,再娶好人家的姑娘并不难,可元春的婚事,就真的是走进死胡同了。
四月中旬,朝廷宣布了五月初重考会试的消息,贾瑚虽然不情愿,可做了这么些天的心理建设,也能接受下来,开始慢慢调整状态,反正不适应的不是他一个,那些外地考生比他更苦逼。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还没到端午节,就热得人透不过气来,贾瑚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前世的高考。这日午后,贾瑚正在温书,突然宫里来了人,却不是传他进宫的,而是让他去云来居说话。
这么热的天儿,司徒景怎么出宫来了,贾瑚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男朋友有请,他不可能不见,再热也得赴约。贾瑚匆匆换好衣裳,顶着明晃晃的太阳出了门,去了云来居。
到了云来居的雅间,贾瑚很遗憾地发现,司徒景竟然不是一个人出来的,他还带了一枚名叫欢欢的电灯泡,贾瑚看见小朋友手上系的红绳了,雀跃的心情立时去了一半,他想亲热下都不行了。
见伺候和保护的人都在左右隔壁和门外守着,贾瑚也没请安,径直就走到桌边坐下了,侧脸问道:“殿下,天这么热,你怎么想起出来了?”他骑马过来的,出了一身汗,湿漉漉的怪不好受。
司徒景看了眼两手抓着炒花生米在桌上玩的欢欢,浅笑道:“欢欢不是外人。”贾瑚愣了愣,方明白他的意思,就从善如流地换了称呼,“景晔,你们怎么出来了?”他不介意他更不介意。
司徒景抬手指了指儿子,小声解释道:“还不是因为欢欢,他说想出宫看看,我就带他来内城逛了,想着你一个人在家看书也无聊,就叫你一起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没有正视贾瑚。
欢欢突然抬起头,转过脑袋看着贾瑚,分辩道:“不是我,是爹爹。”说完就盯着司徒景看。
听了欢欢说的话,司徒景的耳际迅速染上一抹绯红,贾瑚马上明白过来,今天出宫是司徒景的意思,欢欢不过是他的借口,便没有揭穿他,还问欢欢:“妹妹呢,她怎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欢欢扬起笑脸,得意道:“妹妹怕热,不出来,我不怕。”说着还不停点头,以示肯定。
贾瑚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穿越过来将近二十年,从伪婴儿长到现在,见过的小孩子不在少数,可像欢欢这么好玩的,真是没有几个,尤其他的长相,基本就是缩小版的司徒景。
逗着小的玩了会儿,贾瑚转身去哄似乎不大高兴的大的,柔声道:“景晔,我也想你。”
司徒景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良久方道:“你复习地怎么样了,今年天热,考试只怕不好受。”以前的春闱,都是二月份考,只有冻死人不偿命的,今年推迟到了三月,重考干脆就是五月了。
贾瑚微微点头,沉着道:“我上次可是考了第八的,你要对我有信心啊。”实力在那里摆着,贾瑚再考几次也不怕自己考不上,就是名次嘛,就有点没准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苏怡的。
司徒景抿唇笑笑,又道:“我上次跟父皇说,你春闱过了就让你去詹事府,他已经同意了。”
“真的?”贾瑚惊喜道:“我以为圣人会让我去工部呢。”司徒衍最是知人善用,从不浪费。
“真的。”司徒景颔首道:“他本来想的,被我抢过来了,他手下那么多人,东宫更需要你。”
贾瑚用余光瞥见欢欢把花生米当成弹珠玩得不亦乐乎,就压低声音道:“只要景晔需要,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上辈子,为了追女神和男神,贾瑚没少摘抄名人情书,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司徒景垂首不语,半晌方道:“到了殿试那日,你记得带上我送你的簪子。”
“那根簪子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贾瑚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司徒景正要作答,欢欢突然捧着两颗撕掉了花生衣的花生米扑过来,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又往贾瑚嘴里塞了一颗。贾瑚一边想着这颗花生米在桌上滚了多少圈,一边还得夸欢欢聪明懂事。
好容易把这一茬支应过去,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原来是司徒景先前点的酸梅汤送来了。
“为什么只有两碗?”贾瑚不解道,是欢欢小朋友没有份吗,可是他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司徒景抱起欢欢,微笑道:“他跟我喝一碗就好,我怕他吃得太多,晚上不肯吃饭了。”
欢欢拼命摇头,还朝贾瑚伸出双手,嚷嚷道:“我不要喝热的,我要冷的。”贾瑚这才发现,刚端来的两碗酸梅汤,一碗冒着热气,而另一碗显然是用冰镇过的,碗的外沿还有细细的水珠。
“景晔,能给他喝吗?”贾瑚倒不吝啬酸梅汤,就是小朋友的饮食问题,他不敢擅作主张。
司徒景摇了摇头,答案显而易见,欢欢不甘心,还想发动眼泪攻势,被他一句话吓住了,就是要么喝热的,要么干脆不喝。小家伙皱着小眉头想了想,终于还是屈服了,热的总比没有好。
贾瑚端起酸梅汤,一气喝了半碗,顿时感觉全身舒爽,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晃了晃,说出口的内容立马就变成了,“景晔,你有没有感觉这楼在晃啊,还是说我自己在晃……”
司徒景紧紧抱着欢欢,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此时,摇晃变得更加明显,贾瑚的脸色陡然就变了。
第060章 地震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是云来居的三层小楼真的在摇晃,贾瑚再也顾不得多想,一手捞过欢欢抱在自己怀里,另一手拉起愣住的司徒景就往外跑,“景晔,我们快出去!”居然是地震,贾瑚已经不想吐槽自己和司徒景的好运气了,不就是约个会吗,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出门没看黄历。司徒景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他毫不犹豫就把欢欢和自己的手交到了贾瑚手里。
两人刚跑了没两步,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几乎站立不稳,紧接着一根摇摇晃晃的横梁就砸了下来,要不是贾瑚眼疾手快,及时拉着司徒景停了下来,他们就得被砸到了。
天啦,这可是太子和太孙,要是让他们交代在了这里,自己和贾家肯定全完了,贾瑚只是想想就觉得后怕不已。随之而来,他又感到有点惭愧,生死关头,他首先想到的竟是不是恋人的安危,而是他的太子身份以及会对自家造成的影响。不能再跑了,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要不然他们还没跑出屋子,就有可能被砸死,贾瑚抛开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当机立断就改了主意。
他四下环顾一周,觉得墙边的铁桦木条案看起来还比较结实,便迅速做出决定,拉起司徒景钻到了条案的底下,再把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欢欢搂在怀里,三个人挤作一团,彼此之间毫无间隙。
贾瑚等人刚躲进去,就有更多的横梁砸落下来,还有一根直接砸到了条案上面。好在铁桦木不愧是硬木之最,做成的条案质量也很过关,就是横梁重重砸到上面,也只是稍微晃了晃,完全没有要散架的迹象。贾瑚搂着欢欢稍微松了口气,也把司徒景的手握得更紧了。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地面突然晃得更厉害了,随着咔擦几声作响,贾瑚只觉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向下坠落。
搞错没有,不是都说木质建筑防震吗,怎么云来居的木楼还是垮塌了,是地震的烈度太高,还是古代也有伪劣工程啊,贾瑚简直都要抓狂了。可在落地的瞬间,他还是下意识地把司徒景和欢欢都护在了身下,有没有用暂且不管,先做了再说。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震动终于平息,贾瑚缓缓睁开眼睛,废墟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想要挪动身体,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看不见也动不了,贾瑚只能伸手去摸,欢欢就在他的身前,他抬手就摸到了小家伙的脑袋。欢欢是清醒的,只是先前吓得狠了,连哭都不会了,此时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头,哇地一声就哭了。
“欢欢,你乖啊,先不要哭,快告诉我,有没有哪里痛?欢欢,跟我说说话啊。”黑暗且狭小的空间内,贾瑚能做的事情不多,只有一遍遍抚摸着小朋友的后背,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他。
欢欢平素并不是爱哭爱闹的孩子,今天也是事发突然才会哭得如此可怜,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也就慢慢安静下来,闷声道:“我不痛,呜呜……”说完又问道:“爹爹呢,爹爹在哪里啊?”
贾瑚闻言只觉脑子轰的一响,惊呼道:“景晔,你在哪里?能听到我说话吗?景晔,你回答我啊?景晔……”刚才欢欢哭得那么厉害,司徒景怎么都没有出声,他是受伤昏过去了,还是……
贾瑚不敢再想下去,他伸出手,在周围慢慢摸索着,欢欢见状也跟着叫道:“爹爹!爹爹!”
身上压着重物,右腿好像还受了伤,贾瑚能活动的只有双手,摸索范围有限,好在司徒景离他不远,就在欢欢旁边一点,他们几乎是同时发现他的。指尖触及的身体是温热的,贾瑚心下一松,连声唤道:“景晔,醒醒,景晔,你快醒醒!”欢欢更是伸手抱住了司徒景的脖子,在他耳边不断叫道:“爹爹,别睡了,爹爹,我害怕,呜呜……”说着又开始抹眼泪了,哭得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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