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皮阿四在闷油瓶口袋里看见吴邪的照片时老人家都惊呆了,当即对着心腹说哑巴这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瞧瞧他惦记的都是什么人,要是让护食的吴三省知道了,不敢正面迎战也要在背后阴他一把。
心腹陪笑说哑巴心里想什么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吴家小三爷是个干净的人物,哑巴在道上混得久了,一时好奇也是应该的。
这匹狼孤身一人在黑暗与冰冷里摸爬滚打,刀光剑影,一身血腥,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猛地就发现前面有人站在那里笑得开怀,像是夏天里的阳光都汇到他的脸上了。在他周围没有代表死亡的冷光,一派和煦,谁不想凑过去靠一靠,取个暖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写的时候也是晕晕乎乎的,要是看不懂黑眼镜他们想干什么可以问我。欢迎大家的评论,么么哒!
☆、潘子
吴邪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现在非常想跟潘子聊聊人生。
村口那边有个草厅,草厅外面是个歪脖子柳树,叶子秋天阴绿,枝条随着风轻轻摆动。边上还有些在秋天也开得灿烂的五颜六色的小花。胖子也不嫌膈应人,拉着云彩坐到树下面,非说要用自己肥壮的猪爪子给云彩偏出个花冠来。
这正合吴邪的心意,他坐在草厅里面的石头上,觉得气氛差不多了,问潘子:“潘子,我三叔最近还好吧,我来x市,好久没见过他了。”
潘子直觉这是审讯的节奏:“三爷老样子。”
吴邪一笑:“行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三叔能让你跟着我啊。”
潘子露出一脸诧异:“真没什么事啊。这次让我跟小三爷出来是因为这是我的年假。我给三爷干了那么多年,想歇一会。”
吴邪才不信他的鬼话:“这样啊。潘子,你知道我前段时间包让人给偷了吗?”潘子点头:“知道啊。”
吴邪:“我托我一个朋友帮我打听了一下那伙人是什么人,两次都朝我下手。他说他知道那伙人——就是里面有个戴墨镜的,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想要我手里的东西。”他看了一眼潘子的脸色,“其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会猜啊,他们用偷东西的手段,肯定是这东西我不能给他们。三叔又让你来看着我,那东西对于三叔来言很重要。他们硬抢,我就只能跟他们杠上了。你不给我讲那东西是什么,我一不小心把它落到了什么地方让他们捡去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潘子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什么,最后又换了:“小三爷,你别看玩笑了。你身边哪里有道上的人啊。”
吴邪笑了一声,听上去是很讽刺的味道。他其实真的不知道身边哪个人是道上的,不过沿路看潘子对待闷油瓶的态度,外加那家伙突破天际的武力值,还有牛逼哄哄的冷脸技巧,他也就冒险用他顶替一下。
潘子看他这态度误以为是吴邪真的知道了:“草,那胖子真的是嘴没遮拦,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嘴扯下来。”
吴邪想潘子想把胖子的嘴扯下来的想法跟他是一样的,但他没料到胖子居然是道上的。他这时候也不能变脸色,只能装作“你说的对”的表情跟潘子说:“行了,你赶紧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潘子坐到吴邪旁边的石头上,从口袋里掏出烟,打了几下打火机发现没气了,吴邪赶紧上去给他点上烟。
潘子深吸一口,隔着烟气,眯着眼睛,像是在想从哪里讲起。
潘子说:“小三爷,我也不能给你讲太多,要是三爷知道了,非得把我的皮扒下来做皮鞋。他们那伙人不是什么大人物,单干的,但是也不简单。领头的那个——就是老是架着副眼镜的是黑瞎子。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你手里的那个蛇眉铜鱼。具体用处我不能给你讲,但是这东西你得保存好,不能让别人拿走了。”
这些吴邪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他示意潘子继续往下说。
“其实吧,这东西来历还挺大。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也说不清楚。你知道去年过年你去你二叔家里碰到的那个老头子吧,陈皮阿四,论起辈分来你还要叫他一声四阿公。那老小子从去年开始跟疯了一样的找那东西,有一条在你二叔手里,不知怎么的让他给知道了,想办法要拿到。虽然咱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也不能白给老混蛋啊。那群人真的是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要不到就偷。最后你也知道了,实在没办法了,就把鱼给你了。”
潘子这些话里面其实没有多少新的东西,只是让吴邪知道了打他鱼主意的人是谁,还有那个能跟闷油瓶杠在一起,没事干老笑跟个神经病一样的人是黑瞎子,最后还有胖子也是道上的,这让吴邪吓了一跳。
潘子苦笑道:“最近三爷那边出了点问题,个个堂口都跟都疯狗一样盯着三爷。你也要小心一点,那个胖子倒还好,就是嘴贱了一点,是个不怎么出名小人物,就是那个闷不吭声的张起灵,以前也是个大人物,现在像是准备金盆洗手了。要是真是那样的话,你就跟他打好关系,也是可行一条路。”
吴邪无声的点点头,他虽然没有搀和到三叔的生意里,但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潘子真的是对三叔当牛做马,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当兵的出身,头发白了很多,脱下衣服身上全是伤疤,一个比一个瘆人,不知道有多少次差点死在那些伤上。
亭子里静默了一会,风穿亭而过,卷起亭上的枯草,落到了树下面胖子的身上。
潘子最后吸完了那个烟,给了吴邪一个你要保重的眼神,就大步一跨,跳过亭子外面用几块石头堆成的台阶,喊着我要看看胖子你那猪手能编成什么花冠走远了。
吴邪笑了几声,发现没什么劲又停了下来。他一脚上去碾灭潘子刚才扔下来的烟屁股,从口袋了掏出自己的烟点上。他这时候还没什么烟瘾。点着了也不抽,放在手指间,眼睛明明灭灭。直到手让烟给烫了一下,才发现刚才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想什么。
吴邪给自己的定位非常准确,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唯一的特点就是有点小帅偶尔自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个也没走过,脑子里对做这些该进监狱的事的人的认知虽然比一般人准确一些,但也逃不过这么多年警匪电视剧的荼毒,他实在没想到黑社会也能这么接地气。而且接地气到让人发指。
看看树下那个跟云彩显摆的胖子,穿着可笑的花短袖,手脚舞动,怎么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应该过的是家长里短、茶米油盐的日子,嘴里说的话也应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只要一想到胖子穿着身拉风的风衣,拿着电话用内敛含蓄又充满压迫感的声音说我想吃红烧肉就笑场了。
他们在外面呆了大半个上午,等到肚子里唱空城计的时候才回去。云彩手里拿着那个胖子编给她的花冠,吴邪仔细看过一遍赞叹说没想到死胖子的手还蛮巧的。
花冠的确好看,软软的柳树枝,绕几圈,上面还有些旁边那些色彩鲜艳的花朵,成了一个寄托了胖子慢慢心思的美丽寄托物。胖子珍而重之地把它戴到云彩头上,那一刻吴邪发现胖子的手在抖。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是吃饭的点,大厅直接充当饭堂,里面坐了几个人,吃饭喝酒谈天说地,口音重到吴邪一句也没听懂。
闷油瓶在楼上的房间,吴邪推门进去,他正在看书,大概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的书,依旧是斜靠着的姿势,旁边就是大开的窗户,放眼望去窗外大树绿茵茵的。
吴邪发现他特别喜欢看闷油瓶安安静静低头看书的样子。
闷油瓶抬头看他。
吴邪突然发现其实闷油瓶抬头看人的样子也很好看。
“小哥,没吃饭的话一起来吧。胖子说今天他请客。”
闷油瓶放下书,跟吴邪一起下去。
胖子现在精神处于亢奋状态,一张胖脸上还有刚给云彩戴完花冠的红色。看见吴邪把闷油瓶带下来了,说:“小哥你不应该整天呆在房里,反正咱们是出来玩的,多出去逛逛晒晒太阳。”
吴邪坐下来冷笑一声:“然后你一身肉晒化了,我们要把你送到医院去。”
胖子说:“你放心,胖爷我晒化了也不劳各位动手。”
潘子接上去:“你晒化了我们当然不能动手扶啊,一滩猪油在那,我们要把你送到医院去肯定要拿勺子先把你舀到桶里。”
吴邪:“好像是温度越高的地方越先化。”他的目光扫过胖子的两腿之间。
胖子条件反射的加紧腿:“这就是天真你的不是了,吃饭呢能说这么十八禁的话吗。”
“得了,今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谁的眼睛老往我膝盖上扫。”
胖子这时候简直是振振有词:“天真这真不是我说你,你看你昨儿腿疼,今儿膝盖肿了,哪个人好好的那里能肿起来,要是这儿有地板你说你昨天晚上擦地板了倒还能解释的过去,问题是这儿没地板啊。”
吴邪挥挥手,表示不想搭理他。
胖子也不敢把玩笑开过了,开玩笑,天真好惹,惹到了他顶多全身炸毛把你骂一顿,另一位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闷油瓶淡定吃菜,什么都没说。他本来话就不多,虽然也知道胖子是在挤兑他跟吴邪,不过他也不想解释什么,本来就没有的事,越说越麻烦。
吴邪跟胖子之间永远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全靠他们两个把气氛拉起来。这时候就哥俩好的又勾搭到一起去了,要不是小山村里的就不合吴邪口味,胖子是真的准备把吴邪灌醉的。如今再加了个潘子,他的话也多,重点是能跟胖子吵起来,刚开始有点不适应胖子嘴毒又厚脸皮,后来越战越勇,不仅拉回战势,而且还赢了胖子几回。
到了结账的时候吴邪条件反射的去摸钱包,手摸过去却发现口袋里空空如也。他急了,上上下下的口袋里摸了个遍,椅子周围都找了一遍,也没见钱包的影子,在高温里硬生生急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他用一种如丧考妣的目光看向潘子,潘子立刻明白了出什么事,手里的酒杯差点摔在地上,他急忙忙接住,酒水撒了一桌子。
吴邪怎么也没想到,蛇眉铜鱼躲过了那么多次来势汹汹的敌人,最后嗝屁在自己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多多评论啊么么哒。
☆、钱包
钱包丢了吴邪第一反应就是卧槽终于还是出事了,然后就是找。他首先回想了一下自己都去哪了,答案是就只有草厅。胖子不知道蛇眉铜鱼,这时候就安慰吴邪说钱包嘛多丢丢就习惯了。
吴邪急得满头大汗,听他这话就一脚蹬了上去让他滚蛋。
潘子给了吴邪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起来拉着胖子说吴邪力气小打人没劲,带他去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男儿拳脚。胖子脑子灵,立刻就想到这钱包不是普通钱包,再联系到前段时间总是有人对吴邪的东西虎视眈眈,胖子简直都要认为吴邪钱包里有什么天材地宝在里面了。
云彩非常懂得事理,这时候也站起来,用一口甜甜的声音说她也要去看看。
胖子乐呵呵的跟云彩还有潘子去找了。吴邪环顾周围,估计刚才趁他晕晕乎乎的时候哪个人能近他的身。
他们坐的这个位置非常巧,刚好位于大厅的正中央,风扇的下面。吴邪本来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吃饭就是没有人坐在这个位置,有风扇吹着多好。现在看来肯定是有人专门在这里候着呢。
吴邪不知道蛇眉铜鱼到底有什么用,不过能让二叔、三叔护到这种地步甚至不惜放到他这里来那肯定就不是凡品。他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结果一丢就丢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东西。
闷油瓶也从楼上下来,对着吴邪轻轻摇摇头。
他的眼神简直太冷静,平静的跟死水一样。吴邪本来心里乱糟糟的,外加这热死人不偿命的天气,比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闹心和恶心。这时候看见闷油瓶黑漆漆的眼睛,什么波澜都没起,冷冷清清的,当即感觉就像是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来。吴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感觉,不过也没时间多想,反正心是静了下来。不由得在心里说闷油瓶看上去不愧是见过风雨的人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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