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与王怜花 作者:览古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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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只听健马悲嘶声,狂呼惨号声,刀剑相击声……响彻这荒凉而辽阔的沙漠。
黄沙上,已然流满了鲜血。
王怜花赞叹道:“王爷门下,果然俱都是久经训练的战士,谁也不可轻侮。”
快活王高歌道:“黄沙碧血,英雄狂歌不歇,飞刀剑,且将狂奴首级作唾壶。勇士身经千百战,有人来犯,留下头颅。”
歌声歇处,狂笑道:“本王麾下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士?罕慎有胆量来,就不要后悔有来无回。”
花满楼嗅到帐外涌进来的浓重血腥气,皱眉道:“今夜率兵前来的就是罕慎么?据晚辈所知,此人虽居都督之位,却并不是哈密国真正掌权之人。”
快活王冷笑:“不错,掌权的是女王弩温答施丽。”
花满楼道:“既然如此,他率兵而来不过是奉命行事,王爷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快活王捋须道:“哈密驯服已久,却忽然蒙了心,竟来以卵击石。本王今日原是要让他灭国的。既然花公子求情,那便留他一脉残喘。”
说罢向侍立着的急风第一骑做个手势。
急风第一骑当即快步奔出大帐,振臂呼道:“让开道路,让他们回去。”
沙尘漫天,呼声、蹄声终于远去。
染红了的黄沙上,倒满了尸身。数十柄弯刀插在沙里,刀穗犹在颤动。
花满楼不禁为伤亡将士太息:“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
王怜花道:“为大将者,享的是‘金戈铁马尚酣战’的欢乐,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忽又微微一笑,凝注快活王道,“哈密为夜袭王爷,大将精锐尽出,国中必然空虚。王爷既说要让他灭国,想来早已另遣问罪之师临其城下了。”
快活王端详着他,眼里笑意渐盛,抚掌道:“好个陆小凤,竟揣摩出了本王用兵之法!”
这时,有人匆匆来报:“吐鲁番羽奴思汗求见!”
王怜花“传音入密”对花满楼道:“快活王好大势力!羽奴思一国之君,竟亲涉流沙,前来觐见。”
花满楼道:“我听说羽奴思少年时与兄长争位失败,曾流亡于帖木儿国,身受沙哈鲁、兀鲁伯父子栽培,后来得以重回吐鲁番登上王位,亦因有帖木儿国扶植。”
两人正自私语,一个高鼻深目、衣着高贵的老者已步入大帐,一身戎马征伐的豪迈,又兼具学者智士的优雅。
王怜花见了,不禁暗自喝彩,思忖:快活王手下果然不乏人中龙凤!
那老者对快活王十分恭谨,两人交谈所用却并非汉语。
花满楼不知所云,王怜花则因多年筹备对付快活王,对关外主要胡语早有涉猎,暗中用“传音入密”为他解释:“这人便是羽奴思了,他是来向快活王复命,禀告说已派他的妹夫牙兰率兵,趁虚而入占领哈密,俘虏了女王弩温答施丽,并夺取了国王金印。他现在是要恭请快活王返回设于吐鲁番的行宫,接受朝贺。”
花满楼道:“西域辽阔,这样被快活王征服的国度还不知有多少。他会带我们去他的吐鲁番行宫么?抑或继续西行,去他出身之地的帖木儿国撒马尔罕城……”
快活王既没有带他们去吐鲁番,也没有带他们去撒马尔罕。
翌日天未亮,他便携白飞飞及吴明等下属,在羽奴思所率将士的簇拥下,前往吐鲁番。
花满楼和王怜花,则交由急风第一骑领兵押送他处。
时间充裕,并没有人来催促启程,两人睡足方起。
却听急风第一骑在帐篷外恭声道:“两位公子方便用早餐了么?”
花满楼招呼他进来,笑道:“何必如此客气,竟亲自送早餐来。”
帐篷中只有他们三人,急风第一骑将食物放到矮几上,忽在花满楼身前拜倒,低声道:“属下方心骑拜见公子!”
王怜花险些惊呼失声,瞪着花满楼道:“你……快活王身边竟也有你的人!难怪我会觉得他与众不同……”
花满楼莞尔一笑,将方心骑扶起,温和说道:“小方,这些年辛苦你了。”
方心骑一脸愧色:“属下无能,竟致公子落入缀翠轩陷阱,当日属下本想赶赴缀翠轩接应公子,无奈却被快活王派往……”
花满楼含笑截住他的话:“身涉陷阱,本是我们有意为之的,倒害得你连日担忧自责。”
方心骑舒了口气,眼睛顿时一亮:“原来公子是假意被俘,接近快活王!”
王怜花皱眉道:“可惜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快活王竟会突然把我们撇下。”
方心骑道:“他并非是把两位公子撇下,而是要属下送两位到他建在大漠中,不属于任何国度的一处行宫。他在吐鲁番处理完公务后,也将赶赴那里,并在那里举行婚礼。”
花满楼轻叹:“与白姑娘的婚礼么?”
方心骑道:“正是。”
王怜花好奇道:“被他选中举行婚礼的地方,必定非同凡响,却不知是在何处?”
方心骑微微笑道:“罗布淖尔一带。”
王怜花动容道:“罗布淖尔?……是否就是江湖传言中那鸟兽绝迹的沼泽地带,还有一部分人称之为‘罗布泊’?”
方心骑笑道:“不错,正是那里。但自从王爷派吴明先生去那里修整地貌后,景象与从前已迥然不同。”
王怜花愈发好奇,还要再问,花满楼说道:“先吃饭吧,一会儿放凉了,你又不肯好好吃了。”
王怜花嘻嘻一笑,与他在矮几前坐下,拿起一张撒满芝麻的橙色圆饼,兴冲冲道:“好大的锅盔!”
方心骑乐道:“这却不同兰州的锅盔。当地叫作馕,是贴在坑壁上,用戈壁骆驼刺烤出的,与奶茶配着吃别有风味。”
热腾腾的奶茶就在两人手边,馨美醇郁,将香喷喷的烤馕掰成小块泡进去,越吃越好吃,简直教人欲罢不能。
王怜花笑道:“洛阳城北的孟津有蒙古人聚居的村落,煮奶茶时奶、茶、盐的配比也极妙,但与你这奶茶相比,味道就逊色多了。”
方心骑道:“只因煮奶茶时,除配比外,另有个诀窍……”嘿嘿笑着,却不肯往下说了。
他越不肯说,王怜花就越忍不住刨根问底。
花满楼的味觉,足以分辨出世间任何饮食中的玄机。他好笑地摇摇头,放下碗说道:“诀窍就在烧火的原料上。煮奶茶时,燃料往往用的是牛粪。而供快活王用的,则是雪山白牛的牛粪。白牛吃的是肥美鲜草、饮的是清净雪水,粪便芳香细腻,自非平原上的寻常牛粪可比。”
王怜花拍手大笑:“原来如此!小方也真有趣,竟不好意思说出口。其实不仅烧火做饭,藏地奇香也有以此填充的。就连那佛门殊胜的楞严坛场,用这样的牛粪配以旃檀筑就,才最属上乘。”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石观音!自楚留香等人“真气虽已被她的独门截穴手法封锁,但行动言语还是没有什么妨碍”,古龙世界的舒适度实在提高了不少!
相比之下,武林外史时代,主人公们被点穴后便动弹不得,只能让人抬来抬去的,真是悲惨啊!大家一定不希望七哥哥和小王同学有此遭遇吧。
白马寺的石榴是在汉代同佛经、佛像一起从西域传入的。汉魏时曾誉满京师,相传其果实硕大,一个就重达七斤。每年到果实成熟的季节,皇帝便派人来寺里摘取,然后分赐给宫人们,宫人们舍不得吃,又转送给亲朋好友。凡是有幸得到的,都舍不得轻易吃掉,这样往往辗转好多家。《洛阳伽蓝记》中记载:“白马甜榴,一实值牛”。
据说石榴汁也解酒的,但番茄汁解酒功效更显著。《武林外史》中快活王解酒喝的就是番茄汁。我因为他喝番茄汁而番茄又是明代传入中国的,于是觉得《武林外史》的背景应该是在明代。
李白是李广后人的考证资料如下:
李白在《赠张相镐二首》诗中云:“本家陇西人,先为汉边将。功略盖天地,名飞青云上。”这是李白说自己是陇西人,汉朝边将李广是他的先祖。
《新唐书》也有:“李白字太白,兴圣皇帝九世孙。”兴圣皇帝即西凉武昭王李嵩。
《晋书》关于李嵩的记载则是:“武昭王讳嵩,字玄盛,小字长生,陇西成纪人,姓李氏,汉前将军广之十六世孙也。”
唐?段成式《酉阳杂俎》:驼,性羞。《木兰》篇“明驼千里脚”多误作鸣字。驼卧,腹不贴地,屈足漏明,则行千里。
快活王一行经过的白龙堆属于雅丹地貌,是片风蚀而成的盐碱地土台群,拱起的土山丘形成很长的脊梁和沟槽,被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形象地称为“龙城”。后来人们看到龙城的颜色又是白色,就干脆呼为“白龙堆”。
北魏以前,著名的楼兰道、大海道均沿甘肃安西到哈密绿洲的莫贺延碛(今天的噶顺戈壁)边缘通往楼兰和吐鲁番。白龙堆就在莫贺延碛的尽头与若羌县的交界处,仿佛一条白龙朝着罗布泊方向而去。
或许是因为风吹雅丹时声音过于凄厉,或许是因为海市蜃楼,这一地带自古就流传着许多关于鬼怪的传闻。除王怜花提到的玄奘《大唐西域记》外,还有《佛国记》:“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西域水道记》:“时闻人唤声,不见形,亦有歌哭声。数失人,瞬息之间不知所在。”马可波罗的记载更是生动:“行人夜中骑行渡沙漠时,设有一人或因寝息,或因他故落后,适至重行,欲觅其同伴时,则闻鬼语,类其同伴之声。有时鬼呼其名,数次使其失道。由是丧命者为数已多。甚至日间亦闻鬼言,有时闻乐声,其中鼓声尤显。”
花满楼用于传讯的奇香,原型是《香乘》中的“刘真人幻烟瑞球香”。原料中“水秀才”即“水面写字虫”,一种蚊子大小,游于水面的昆虫。此香“房内炉焚,烟俨垂云。如将萌花根下津,用瓶接津调香内,烟如云垂天花也;若用猿毛灰桃毛和香,其烟即献猿桃象;若用葡萄根下津和香,其烟即献葡萄象。若出帘外焚之,其烟高丈余不散;如喷水烟上,即结蜃楼人马象,大有奇异,妙不可言。”
黑马奶酒:马奶酒中,以黑色马奶酒最为珍贵,蒙古语称黑忽迷思,译为汉语即是“玄玉浆”。饮黑色马奶酒的筵席规格最高,在蒙古汗帐中身份、地位显赫的人才有资格享用。13世纪中叶,南宋使臣徐霆曾经出使蒙古,写下《黑鞑事略》,其中就有关于黑马奶酒的记录:“初到金帐,鞑主饮以马奶,色清而味甜,与寻常色白而浊、味酸而膻者大不同,名曰黑马奶,盖清则似黑。问之,则云,此实撞之七八日,撞多则愈清,清则气不膻,只此一处得饮,他处更不曾见。”黑马奶酒的酒精度稍高于普通马奶酒,制作也比普通马奶酒的工序复杂,产量并不多,只有蒙古贵族才能酿制。因此,黑马奶酒一直是蒙古汗帐的首席佳酿,直至元朝建立,都是宫廷御用酒。
关于哈密:元末,占据新疆全境的察合台汗国分崩离析,暂守哈密的威武王兀纳失里自立为哈密国王。兀纳失里病逝后,其弟安克帖木儿继位。永乐二年,诏封安克帖木儿为忠顺王。
王位传至卜列革,因其无子嗣,死后由其母弩温答施丽主政。土鲁番攻占哈密时,俘虏弩温答施丽及其孙女阿黑察公主,并夺其国金印。
而右都督罕慎,则率部分哈密人逃至苦峪(确是称得上“留了一脉残喘”)。十年后,罕慎率军恢复哈密,于弘治元年被明廷封为忠顺王。
关于羽奴思:东察合台汗国可汗歪思逝世后,两个儿子也先不花二世、羽奴思争位。羽奴思不敌,只得去投奔帖木儿国,受到国君沙哈鲁及其子兀鲁伯善待。沙哈鲁还让羽奴思成为河中地区著名学者歇里甫丁的弟子,羽奴思后来学识渊博,被人们尊称为“羽奴思大师”。他返回故土后,以吐鲁番为基地东进,攻占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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