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天地洪炉+番外 作者: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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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张起灵低声说道,指上一再用力,可吴邪疼得牙关紧咬,鲜血到了嘴边便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哪里喂得进去,片刻之间只弄得颈旁脸侧一片濡湿。张起灵“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地低头在自己手掌的伤口上吸了一口,单手稳住吴邪的后脑勺,含了满口的鲜血就向他的嘴唇压了下去。
冰凉柔软的触感夹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痛得意识模糊的吴邪浑身一震,竟然停止了挣扎,任凭那人顶开他的牙关将一口鲜血渡了进来。
胖子在一旁早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邪三人还未到得扬州便已遇上了麻烦,这条漫长崎岖的江湖路上还会有多少潜伏的危机?且看下回。
(瓶邪仙侠)天地洪炉11
十一、扬州鹤背骑来惯
书接上回:
那一口鲜血入了喉,没过多久吴邪便觉得身上疼痛稍减,总算能喘匀气了。可张起灵却还不放心,又强行灌了几口下去,直到他脸色不再那么吓人才罢休。吴邪痛得浑身脱力,软软地靠在胖子身上大口喘息,冷汗湿透了重衣。刚才他虽是痛得生不如死,好歹知觉还是有的,也清晰地记得张起灵唇舌的触感,此时略微缓和了一点儿,不自在的情绪就开始泛了上来,窘得他一双眼睛东瞄西看,简直不知道该落在哪儿才好。
反观张起灵到是一脸淡定,仿佛丝毫没受影响,想了想便撩起他的裤腿查看,只见小腿上有个极微小的伤口,还粘着几滴黑色的粘液。张起灵盯着那伤口看了片刻,忽地探出两只奇长的手指在那伤口处一按,将吴邪痛得又大叫了一声,却是把那些黑色粘液挤了出来。
胖子看了看那伤口,骂道:“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怎地毒性如此猛烈?”
张起灵沾了些粘液闻了闻,面色一凛,说道:“你快去房里看一看。”
胖子一愣,转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骂了声娘便放下吴邪,飞快地往三人居住的屋子里跑去。
吴邪缓了一缓,终于能说话了,气息孱弱地问道:“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只是将他的身体揽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怀中。
吴邪顿时一阵紧张,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却又实在无力挣扎,只好调转了目光不去看他的脸,可一低头就看到了他手上仍在渗血的伤口,忙撑起身体要起来:“我已经好了,你手上有伤,快去止血。”
“别动。”张起灵单臂一横便将他按住,另一只手摸索到他小腿,在那处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的细小伤口上摸了又摸。
他的手指冰凉,带着练武之人常有的薄茧,摸在那处红肿发热的伤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吴邪只觉得神思恍惚,不知不觉又红了脸。但他深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赶忙收敛心神问道:“胖子去做什么了?”
还没等张起灵回答,忽然从吴邪住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叫骂“奶奶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随后便是一片混乱,有胖子的呼喝声,有拳掌的交接声,还有家什被撞到砸碎的声音。片刻之后只见一个人影连着房门一起被撞了出来,就势一滚起身之后,捂着肩膀跌跌撞撞地从庭院中掠过,跳上墙头一跃而下,随后便听到马蹄疾踏而远的声音。
胖子骂骂咧咧地也追上了墙,可是往下看了看却又退了回来,“呸”地吐出一口吐沫:“日他姥姥的,下次别给老子碰上,不然定叫你好看。”
吴邪问道:“那人是谁?想要做什么?”
“还不是阿宁那贼婆娘,咱们三个的屋子都叫她翻得乱七八糟,八成是在找那东西。”
吴邪听说是阿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那日与他们分开之后一直在后面跟着,交易不成便打定了主意要将那事关第三处宝藏的文书偷到手。想她一路上处心积虑,只怕今日自己被蚰蜒咬的这一口也不是偶然。只是他万万料想不到,那样娇柔美貌的女子居然有着这般歹毒的心肠,自己又不曾害过她,何至于要用到这样的手段?
胖子看他神情复杂,只当他心里有气,便拍着胸口说道:“小吴你放心,那贼婆娘已经叫胖爷打伤了,等下次再见面定要卸她一条膀子给你出气。”
吴邪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你现下还中着毒,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我先去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
见胖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张起灵揽住吴邪的腰将他打横抱起,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吴邪被吓了一跳,赶紧手脚并用地挣扎:“小哥,我能走。”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坚持,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了下来。
双足刚一沾地,立刻就有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冲脑门,刚止住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吴邪咬了咬牙,硬生生将一声呻吟咽了回去。好歹他也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这半月来已经因为疼痛失了不少颜面,现下要是再不硬气点儿,还不得给这闷油瓶子看了笑话。思及此,他只得强忍了疼痛,一瘸一拐地在走廊里挪。
张起灵看他脸色苍白,腮帮子都鼓起来了,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心知定是伤口又开始痛了,却并没有说破,只是搀扶着吴邪慢慢地往前走。
不多时胖子便带着个年轻的大夫回来了,那大夫看过吴邪的伤势,又给他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小少爷身上之毒症倒是十分奇妙,虽不能置人于死地,却能让人疼痛难当。看这症状应是由经络失调引发,只要捱过这阵子便不妨事了。”
此时那阵锥心刺骨的疼痛又再度袭来,吴邪正躺在床上瑟瑟发抖,汗出如浆,全凭着一股子不服输的血勇之气强撑着才没再叫出来。
胖子急道:“那得疼多久才是个头?”
“各人体质不同,至少也得两个时辰。”
胖子一听就火了:“你就不能开点儿能镇痛的药?就让他受这两个时辰的活罪?”
那大夫苦笑道:“若有这样的药,大爷您不说我也拿出来了,这不是没有嘛。”
胖子看他也是实在束手无策,便也不再为难,给了他点钱打发那大夫走了。转头却看到张起灵撕裂了手掌上本已结痂的伤口,又要把血往吴邪嘴里灌。说也奇怪,吴邪喝了他的血,倒像是不怎么疼了似的,渐渐止住了颤抖,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胖子只看得一阵阵发愣,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血还能止疼?”
张起灵专注地盯着吴邪,缓缓摇了摇头。
那毒十分古怪,吴邪只在第一次张起灵喂血之后有了片刻清醒,之后便发作得愈发频繁,就连半刻的清醒也没了。于是这一夜吴邪痛得晕了醒、醒了晕,足足折腾了大半宿。每每在他疼得意识混沌之际,总有人把一滴滴温热的鲜血灌入他口中,缓解了身体中难以忍受的剧痛。
后来连胖子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张起灵的手臂:“小哥,住手吧,再这么着,小吴没疼死,你的血倒要流干了。”
张起灵纹风不动,甩开胖子继续喂血。
幸好两个时辰之后吴邪不再痛,只是疲惫至极地沉沉睡去。张起灵这才苍白着脸站起来,默默地走出了屋子,素来稳定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直到次日中午时分吴邪方才醒来,胖子又找了那大夫过来,听他说是无恙总算放了心。吴邪那时痛得时晕时醒,根本不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胖子便加油添醋地跟他说了一遍,末了又道:“那小哥真是够义气,为了让你少疼些险险血流成河。”
吴邪听了心中愈发过意不去,暗道这次又被他救了一回,日后只怕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了。
胖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神色古怪地说道:“说来那小哥也真是神了,不仅武功深不可测,就连血液都有驱毒的奇效,陈家居然连这样的人都肯轻易放他离开,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吴邪想了想:“陈文锦说他来自苗疆,苗人惯会用毒,也许他本就是用毒的高手,只是为人内敛,不愿声张罢了。”
胖子笑道:“现下他与咱们一路,日后若是再遇到阿宁那贼婆娘,也就不怕她再有什么奇招了。”
吴邪闻言也笑了起来,心说那阿宁也是倒霉,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这古灵精怪的死胖子,日后若是再遇上还不定要被他怎么折腾。
遭遇了这场变故,三人又在这处别院住了几日,一来因为吴邪体内余毒未清,二来张起灵血气大损也需要调养,好在胖子为人处事十分有手腕,从屋主那里讨了不少补药,将他二人照顾得周周全全。
那毒虽然厉害,但至少不会要命,卧床休息了两天吴邪便能起来走动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张起灵,据胖子所说那日他喂自己喝了大半宿的血,就算是个金刚罗汉只怕也要撑不住,因此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迫不及待地跑去看他。
经过这两日的休养,张起灵已经恢复了不少,可胖子好像生怕他好不了似的,每日里按三餐给他准备猪肝、红枣等补血的菜肴,简直就是拿他当坐月子那么伺候。吴邪一进门就看到胖子捧着个小碗坐在床边,张起灵盘腿坐在床上,俩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示弱。
吴邪一怔,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胖子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碗往他怀里一塞,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得正好,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小哥当我给他喂毒药呢,抵死不吃。”
吴邪低头一看,那碗里装的是红枣小豆粥,甜甜糯糯的,也亏了胖子能寻得出来。他眼看着胖子把碗塞给他就走了出去,虽说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尴尬,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走到床边坐定,用勺子舀了一点粥递到张起灵嘴边:“吃吧,胖子费心弄来的,别糟蹋了。”
张起灵皱了皱眉,把脸扭向一边,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吴邪并不生气,见他不吃就把碗放到一边,默默地垂手坐了一会儿,看到张起灵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小哥,伤口还痛么?”
张起灵不动也不吭声,好像根本没听见。
吴邪笑了笑,心里明白此人就算是痛也不会说出来,又道:“过几日咱们卖了那东西,你和胖子都随我回临安吧。我也想明白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横竖都得回去面对我爹和三叔,有你们陪着,就算是受罚也不会太难熬。再说这一路上你们对我多有照顾,总得让我寻个机会报答一二。”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张起灵似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伸手把那碗粥端了起来,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
吴邪含笑看着他喝粥的模样,那样温驯又那样安静。忽然就觉得,这人的身份来历已经不重要了,他和陈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一路跟着他到底所为何事也不再重要,能有这么个人肯为了他流那么多的血,这本身就足以让他交付出自己所有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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