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的抓周还是成功的,大家都知道了十三阿哥将来是个尚武的,而皇上,虽然没太说话,可是那眼神可是一直没移开过!
当然,众人对十三阿哥和十二阿哥的黏糊程度认识更加深刻。
于是等弘时能走能跑懂事了,这两人跌跌撞撞的仍是黏在一处,在众人眼中是在自然不过的。
三年时光转瞬而逝,宫里面很是热闹。令妃忻嫔兰贵人斗得欢实,不过,令妃到底棋高一着,迫得忻嫔和兰贵人联手相抗,一时倒也是旗鼓相当;纯贵妃养着病不时的推波助澜;舒贵妃倒是老老实实养着永瑆,这对母子还在磨合,无甚精力搀和后宫争宠,不过是冷眼旁观;其他的妃嫔,除了早早开始吃斋念佛的婉嫔,都不时的掺和一下。而那拉氏喝着茶看看戏,得了空就为两个儿子做做衣裳,顺手为乾隆引荐几位年轻的常在贵人,把水搅得混一些,再抽了时间陪着太后礼礼佛,向太后讨教讨教宫务。太后钮钴禄氏虽然还是一副不理事的模样,对着那拉氏倒是多了些真心喜欢,实在是这样合心老实的儿媳妇不多见,连带着对胤礽弘时也是好上许多。
胤礽弘时明白那拉氏的苦心,自是对着钮钴禄氏略加奉承,哄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在慈宁宫失落了的五阿哥永琪机缘巧合下与令妃走得近了些,时常到延禧宫去看自己体弱多病、多灾多难的十四弟,他的生母愉妃知道后,只是扯坏条帕子,没多加干涉。
乾隆二十一年,因战功获爵的愉王、齐王战死疆场,愉王福晋殉情留下个八岁的女儿;齐王福晋早逝,齐王子嗣唯有一女。
乾隆厚葬了功臣,更是明旨将两个小格格接到宫中荣养。皇太后看中了愉王的晴格格,留在身边教养,齐王的兰馨格格就记在了皇后名下,住到了翊坤宫。
皇家的公主名头光鲜,命运却是注定了和亲蒙古,埋骨黄沙,所以公主们在宫里都是被众人宠着的。而这两位格格既然是功臣之后自是不会出嫁抚边,但是将来的命运也是不过是皇家于功臣的恩赏罢了,亦因如此,京中命妇对着两人甚是热情。
钮钴禄氏怜惜晴儿,晴儿性格温婉,见过了宫里的人便日日在慈宁宫的佛堂诵经守孝。
胤礽因着五格格的缘故对兰馨很好,弘时想起前世的姐姐对兰馨也是笑脸相迎。
兰馨虽然是刚刚八岁的年纪,聪明灵秀的小女孩儿接人待物很是规矩的招人疼,只是性子有些绵软。胤礽吩咐了李嬷嬷好好提点提点跟着兰馨进宫的崔嬷嬷。
那拉氏曾失了个女儿,现今得了个女儿,自然极是宠爱,想着宫中的形势还有胤礽的暗示,便狠了心让兰馨直面现实,每每处理宫务都让兰馨在旁听着,不时的指点两句。
兰馨身边的崔嬷嬷开始很是不解,后来李嬷嬷同她说了几回话,便是彻底的站在了翊坤宫这边。
那拉氏每日去给钮钴禄氏请安的时候都会带着兰馨。兰馨随着晴儿一起陪着钮钴禄氏礼佛,时不时的有抄写的佛经供上,更是被钮钴禄氏赞了纯孝。
兰馨感激那拉氏的慈爱,与胤礽弘时相处的也是不错,娇憨的性子也是合了乾隆的眼缘。
宫中最有权力的三位都喜欢的兰馨,众人自是要奉承的,一时间宫中都称她“兰公主”,风头很是盖过了宫里的众位格格。
总是有人会不平,也不是人人都能忍得住心底的不甘,记得住谋定而后动。那拉氏和胤礽站在兰馨身后看着,出手挡住致命的陷害,却让这个孩子直面了世间最可怕的真实,让这个小女孩儿短短的时间里便学会了宫里的生存法则,迅速成长。
看着接人待物进退有据、虽然娇憨依然却是褪去了天真的兰馨,胤礽抱着弘时,轻轻叹息。
弘时握住胤礽手指,全然依赖的靠在胤礽的怀里。
时光最是不禁琢磨,转眼便快到胤礽进上书房的日子了,想起那朝五晚九的日子,再看到弘时悠闲的小生活,曾经怯懦天真的十二阿哥愈加忧郁;想到胤礽要进上书房,预见到将来寂寞的日子,活泼的十三阿哥也是闷闷不乐。两个可爱的孩子一起明媚的忧伤着,看的所有人都心疼了。
于是小小软软的孩子一撒娇,慈宁宫的老太太略一思付,就放了两个孩子出去,当然护卫随从一大堆。
马车在四九城里慢悠悠地晃着,知道这两位主子一起时不喜欢有旁的人,林遥与李翔乖乖的坐在外面,确保马车周围的清净。
胤礽看着窗外,目光痴怔,不知在想什么。弘时只能从他脸上看出混杂着的怀恋、哀伤……还有犹豫,弘时心里暗自思付:什么事能让这位爷如此犹豫纠结?
风撩起车窗布帘,弘时眼角瞥见一座疏于打理的宅院。
电光石火之间,弘时知道了答案:理密亲王的后人!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中
☆、无责任番外(与正文无关)
圈禁的日子里弘皙不止一次记起初见那誉满朝堂的八贤王的情景。
那日弘皙挑着小路去往毓庆宫,随意的一扫,瞥见一人,明明是显示皇家尊贵的香色皇子常服偏偏被那人穿出了出尘的味道,就那样负手立在古树下,恍惚着就要消失,自己不觉多看了两眼,直到一少年的呼声想起,“八叔……”弘皙回过神,刚好胤禩转身迎向那少年,弘皙为着那笑恍了神,却也只是一瞬,那少年弘皙认得,是四伯的三子弘时,传言那孩子为了八叔多次与四伯争吵,看这情形,倒也不无可能,弘皙背手离开,原来那人是廉郡王。
第一次主动向阿玛问起八叔的事,太子殿下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弘皙,你见过老八了吧。老八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一种人,明明惊才绝艳,自得一方天地,偏偏执拗于一点,执着到绝望,还就是那周身那绝望的气息诱惑着很多人明知飞蛾扑火却心甘情愿。”那时灯下的太子殿下面色平和,言语间略带欣赏惋惜,却也带着不祥。
朝堂上弘皙不知觉间目光追逐着八叔的身影,却在见不到那日那般笑容,有些遗憾,还有些想不清的酸涩。
只是没有时间让他想清楚,每每为了给自己行事越来越不羁的阿玛善后,就已经让弘皙焦头烂额,他只能庆幸,阿玛没犯大错,倒是为此,皇玛法对自己多了份怜惜。
康熙渐显老态,朝堂上每日里腥风血雨,每日都有大臣成为牺牲品。四爷党与八爷党争斗已是调到明面上。
这日弘时从上书房出来,没回雍亲王府,直奔对门的廉郡王府邸,身后的内侍想说些什么,看着主子倔强的背影,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弘时跳下马,手里的缰绳向着身后一丢,正要往里走,被人叫住了,“弘时啊~”
回头,要打千请安,被胤俄拉住,“九叔,十叔……”
胤禟手里的扇子敲敲弘时的肩,“弘时来找八哥?八哥今天应该会晚些回来,弘时去九叔那儿喝酒吧~”
看着笑的狐狸样的胤禟,弘时想拒绝却是不能,跟着胤禟胤俄去了胤禟名下的酒楼,九爷出手必定是精品,酒菜俱是上佳,弘时却是只一杯杯的闷头喝酒,胤俄几次想出声阻止被胤禟阻止,胤俄无奈的抛开手不管了。
弘时心里很烦,他是敬重自己阿玛的,八叔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希望两个人都好好,也曾想过疏远八叔,却是做不到,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这心放在八叔身上了,收不回来的。
胤禩推开门就看见弘时搂着酒壶趴在桌上,反手关上门,走近几步,听见弘时小声的抽泣,还念叨着什么,小心的将酒壶从弘时手里拉出来,靠得近了,听清了弘时的念叨,“八叔……八叔……”心蓦地疼了。
弘时手里空了,不高兴的抬起头,看到胤禩,眼睛噌的亮了,声音了满是惊喜,“八叔~”说着就像站起来,无奈身子软软的使不上力,猛一发力,却是向地上倒去,胤禩早就防着他摔倒,伸手将人捞到怀里,嗅着弘时身上的浓重酒气,胤禩转头想问问两个弟弟怎么回事,却发现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屋里只有自己和弘时了,叹口气,胤禩拍拍紧紧抱着自己的弘时,“弘时,八叔送你回去好不好?”
弘时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好!”
胤禩不放弃,“弘时……”不知道这孩子喝了多少酒,小九小十也真是的,不管着这孩子点儿。
正想着要说说弟弟的胤禩回过神就发现,弘时捧着他的脸,两人面对面的贴着,有些惊到了,“弘时……”看着那孩子眼中满满的深情还有痛苦绝望,胤禩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弘时看着自己深爱的人,两人现在靠得极近,是梦吧,那就随着心愿好了,额头贴上,紧紧搂住,“八叔……八叔……”闭上眼,好像这样梦就不会醒。
胤禩看着面色酡红的少年,带着酒气的气息这样近,声音里满满的情谊让他无法在逃避。胤禩很喜欢弘时,很喜欢,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再怎样变化,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那般温温的笑着叫自己,“八叔……”
听着少年抱怨的嘟囔出声,“八叔,你怎么不喜欢弘时了?弘时喜欢八叔,最喜欢八叔了……”
听着弘时的抱怨,胤禩眸色渐深,轻轻吻上弘时的唇,许久放开,哑声问着,“这样,弘时讨厌么?”
弘时迷蒙着眼,没回答,只是揽着胤禩的脖子吻上去……
马车上,胤俄揽着胤禟的肩,“九哥,弘时喝那么多酒,八哥不会生气吧?”胤禟靠上弟弟的肩,声音淡淡的,“老十啊,你说都这时候了,还不把话都开,会后悔的。”
胤俄沉默,好久,久到胤禟在晃悠的马车里快睡着了,胤俄的声音低低响起,“这般的话倒是无憾,只是还是会后悔。”言罢,将头埋在胤禟颈侧,手上越发使力。
胤禟拍拍胤俄的背,无憾新奇的事物都见着了,无憾争的事尽力了,无憾这辈子情义两全,可惜还是后悔将你扯进这夺嫡之争,后悔没能保全你,后悔没有早些说出我的心意……
二废太子,八爷党众人却没什么喜色,无他,最近四爷党咬住他们不放,九爷郁闷着哪里都有御史蹲点儿,十爷郁闷着九哥不高兴,八爷郁闷弘时这些天被他阿玛管得死死的相思最苦啊!
四爷很郁闷,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发现自己儿子被政敌拐上了床,怎个郁闷了得!
阿哥所,弘皙握着胤礽曾经片刻不离身的雕龙玉佩,眼神晦暗莫名,看着那送来东西的人,声音带着极北的风雪,“你再把话重复一遍!”
跪在地上的侍卫面无表情,“主子吩咐,将此玉佩贴身佩戴,新帝登基后务必时时不离身。”
弘皙挥挥手,那侍卫行了一礼,出去,弘皙靠在椅上,阿玛,这就是你留给我们的退路?
弘皙虽是领着闲职,每日还是要去听政的,留意到胤禩的心情不是很好,以为他愁伤夺嫡之争,终究按耐不住,一日散朝时,快步近前,“八叔。”
胤禩胤禟胤俄都很惊讶,这平时无甚交往的弘皙此刻前来,不知其意啊?
胤禩公式化的微笑,“弘皙。”
听着自己的名字被对方那样平淡地说出,弘皙还是有着一点黯然,只是一瞬间便敛去了,弘皙笑的温和,“八叔,昨日侄儿翻阅阿玛的手札, ‘飞蛾生于广袤天地,何以为星点烛火而舍自由苍穹?’八叔知道原因么?”
胤禩胤禟胤俄神色具有一瞬漂移,胤俄攥紧拳头,胤禟嘲讽一笑,胤禩沉默半响,“执念成魔吧。”
弘皙闻言只是一笑,胤禩对着弘皙点点头带着胤禟胤俄离开了。弘皙看着胤禩等人背影,轻轻的笑了,心底空落落的。
新帝即位,四爷党赢了,八爷党惨败。
雍正对废太子一系很是优容,废太子薨后,雍正时常召弘皙于御前,次数频繁,流言渐起,弘皙察觉不对,终在雍正帝又一次傍晚召见时,将阿玛的玉佩在腰间。
行过礼,弘皙注意到雍正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腰间,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雍正帝要了那玉佩摩挲许久,让他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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