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之福(胤礽,弘时中心) 作者:凌封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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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剜了胤礽一眼,又笑了,保养得玉润的手捏了捏胤礽的脸颊:“那十二是不怕喽~”
胤礽狼狈躲闪:“皇额娘~~”
于是宸亲王离开慈安宫时,俊面绯红,双眼含泪,目光忧郁,宫侍路见,皆忘其行,挑动春心无数。
这天晚上胤禔尤其难缠,抱着胤礽极尽缠绵。天光微亮时,终于满足了的胤禔抱着胤礽一起泡在浴池中。
胤礽一掌拍在胤禔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声音暗哑:“你这是又发的什么疯?”
胤禔揽着胤礽肩膀,轻吻着他的眼睛,喃喃道:“我嫉妒了,你脸红的模样竟被人看去了,真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
泰兴九年春。
长达半年的选秀终于有了结果,泰兴帝终于肯大婚了。
宗室朝臣总算松了口气,他们提起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起初有人以为延长选秀时间是皇上的缓兵之计,无数的人暗地里扎着某人的小人儿,只是过了几日陆续的有秀女被遣出宫,瞧瞧那名头:过于柔弱,言语啰嗦,天真善良,清傲冷情……再瞧瞧那被留下的秀女的评价:娴雅大方,沉静守矩。众人依评脑补出无数可能,自以为找到了真相,咳,童年阴影果然影响深远……
只是内务府左宗正永璧看着这嫔妃的单子,总觉得心里头猫挠似地,还就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儿,瞧瞧这名单品级:一后,两妃,三嫔,四贵,五常在,六答应。皇上您不是就打算让您这后宫就这么着了吧……
要成婚的泰兴帝现在瞧着什么都不顺眼,弘晰已经出宫好几天了,他二伯还张拢着要搬出去,他额娘说过两天想去圆明园松快松快……都欺负人!弘时一副忧郁模样趴在软枕上。
胤禔转过屏风就见弘时这副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弘时抬眼哀怨的看了胤禔一眼,闷声道:“大伯。”
胤禔在弘时对面坐下,轻声道:“我额娘给弘晰定了亲事。”
弘时猛的坐起身,又颓然趴回去,神情愈发恹恹。
胤禔叹口气,轻声道:“弘时,这事儿你还没想明白?你不可能无嗣,弘晰不能做佞幸。”
弘时闭上眼,压下喉间苦涩,轻声道:“我明白的,可是,我害怕,如今二伯也在宫里头,不怕人说。以后……这后宫女人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这后宫和前朝世家连着,我怕有人算计他。……也怕他有了儿女牵绊就疏远了我。”
胤禔叹口气,轻轻揉揉弘时的头,沉默片刻,只能安抚道:“你选的后妃家世都是简单的,瓜尔佳氏虽然族人甚广,到底也是衰落了的。还没人能找了弘晰麻烦。”
弘时勉强笑笑:“大伯,你把那家女孩儿家世同皇额娘说下,请她赐婚。”
胤礽拍着难得软弱了来寻依靠的儿子,也只能叹气,有些事情不是能依靠自身努力就能避过的,总是要付出代价。如果他不是如今这等超然身份,他和胤禔怕是早就得面对这件扰人的事情了。胤礽伸手揉开弘晰皱起的眉头,这孩子还真是任性,而自己也是纵容的,不过以前自己帮着挑儿媳是挑那品性身世好的,这次却是除了品性都是反着挑的。想来傅恒福晋对于娶个纤弱的儿媳也是无可奈何吧。
弘晰枕在胤礽腿上,闭着眼,他明白弘时必须得有皇后,他知道自己也必是要娶妻的,可他就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他也怕弘时以后会觉得有女子比他好,更怕那血脉的牵绊,他最是明白那种牵绊的韧性,他害怕他会失去弘时啊。
胤禔从弘时屋里出来,叹口气,想想猫在胤礽房里的弘晓,只觉得头痛,这还真是麻烦事儿啊。没走两步,就听得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渐近。胤禔叹口气,又被保成说中了。
回头,胤禔就见弘时面上一扫之前的沉郁,亮晶晶的眼像极了曾经某日。他知道保成让他来说的话是暗示弘时去母留子,可是看弘时这样子好像领会的不是这个意思,这双眼睛里有点儿疯狂的意味……
泰兴九年秋。
泰兴帝大婚,弘晰百无聊赖的呆在自己房间,明明今天没他什么事儿,弘时还让他留在宫里头。弘晰酸溜溜的想着,你今晚上怀抱温香软玉,想我彻夜难眠?我偏要一夜好睡!
可是,早早躺在床上的后果就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弘晰叹口气,又翻了个身。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弘晰皱眉欲起身看视,却被人一把抱住。来人气息甚是熟悉,弘晰心中惊异,推了身上人一把:“你怎么来了?”言罢,总觉得这话听着别扭。
弘时轻笑一声,爬上床,钻进被子,贴着弘晰耳朵低语:“我不来这儿,去哪儿?”
弘晰不语。
弘时搂着弘晰的腰,轻声道:“我早就告诉她,后宫女人都是摆设。她也愿意的,只要我为她额娘弟弟撑腰。”弘时蹭蹭弘晰的脸颊,“弘晰,我只要你。”
弘晰深吸口气,难掩喉间涩意:“你得有子嗣。”
弘时察觉到弘晰的态度和软了些,终于松了口气,凑过去轻吻着弘晰唇角,“子嗣的事儿再想办法,今天是我洞房花烛夜,咱们的日子……”
泰兴十年秋。
养心殿里,弘昞弘晰目瞪口呆的看着弘时。弘昞哆哆嗦嗦的将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声音都在发颤:“弘时!你还真敢想!”
弘时握着弘晰的手,眼中只有这一个人,声音中满是戏谑:“弘晰,你看弘昞多小气,我就是想要他一个孙子嘛!”
弘昞快气晕了,低声怒言:“你怎么知道生出来就是儿子!”
“如果不是,宫里的小阿哥就殇了呗。”弘时靠在弘晰肩上,那模样就是打定了主意就要弘昞的孙子了。
弘昞皱眉:“人多口杂!”
弘时笑:“我准备了很久的,万无一失。”
“如果长得不像你呢?“弘晰偏头问道。
弘时笑得愈发狡黠,转眼看着弘昞,眨眨眼:“恪郡王文采出众,文武双全,小皇子交由你抚养,爱卿不会辜负朕的期望吧~朕听民间传说孩子谁养的像谁~~“
弘昞气得挽了袖子要和弘时过两招:“你别欺人太甚,你和我争阿玛,抢我二哥,现在还抢我孙子……”
养心殿鸡飞狗跳,守门的李翔无比想念当年一人独挑重担的林遥,林大哥,林总管,您啥时候回来啊!
胤礽送走了抱怨的弘昞,若有所思的坐在书案前。
胤禔进屋见了胤礽的模样,便笑了,上前坐到他对面。
胤礽抬眼,笑道:“弘昞气得不轻。”
胤禔斟茶,亦笑:“那可是永羽的嫡长子,弘昞盼孙子盼了那么久。”
胤礽一手支着下颌,斜了胤禔一眼:“好像弘暚五子永赐的福晋也有喜信儿了。”
胤禔勉力平静咽下口中茶水,轻咳一声:“弘暚家现在都是丫头吧。”弘暚五个儿子,结果连着添了七八个丫头。这回太医终于说是小子了,保成你不能欺负你儿子。
胤礽闷闷的不出声了,想了会儿对胤禔道:“弘方家的永扬家里头小子不少,你和他说说,抱来一个呗。”
这下郁闷的是胤禔了:“我想养个丫头。”
胤礽哼了一声:“你也不厚道,永扬想闺女都想疯魔了。”
两人闷闷对视,齐齐叹息:孙子们怎么这么不济事呢!
弘时沐浴之后,换了寝衣转回寝室,瞧见弘晰正披着衣裳坐在灯下看书。
“天晚了,别伤了眼睛。”弘时伸手将书从弘晰手里抽走,在他身边坐下。
弘晰叹了口气,拿过布巾为弘时擦头发,想着刚刚听说的事儿,忍不住又笑了。
弘时仰着头问道:“笑什么呢?”
“阿玛想过继了永赐的儿子,大伯想要永扬添个女儿。”
弘时想象一下弘暚永赐还有永扬听到这消息的脸色,也笑了,“二伯还真是……不过,大伯添了女儿还不是得养在宫里,也算是咱们女儿了。”
弘晰手上动作顿了顿,弘时回身抱住他的腰,轻声道:“这人有了依仗就容易生出异心,现在这宫里头安安静静的挺好的。”
弘晰轻轻拍着弘时的肩膀,不再言语。
弘时瞧着弘晰心不在焉的样子,心痒痒的,想着明天是小朝会,动了动身子占据了有利地势,一把将人摁倒……
泰兴十一年岁末宫中家宴。
勤郡王弘暚和恪郡王弘昞闷闷的瞧着尊位上两人怀里抱着的婴孩儿,心中在哀叹:那明明是我孙子!我孙子!
永扬贝勒亦是愁苦着眉眼,自己已经三个儿子了,好容易太医说福晋这一次怀的是女儿,玛法为什么非要他家的女儿!
泰兴二十四年秋。
弘为发热初时,太医只道是时节更替所致。不想弘为身体却迅速衰弱下去。弘时得了消息,将整个太医院撵到理亲王府常驻。弘晰日日宿在弘为寝室隔间儿,众太医苦苦研讨一日,终于战战兢兢回报神色暗沉的弘时:理亲王少年时忧思过重,如今邪风入体引发隐疾,药石无灵。
弘晰早从弘为脉象中窥见衰竭之象,如今终究无法自欺欺人。
靠在弘时肩上,弘晰几次执笔,却不知当如何措辞,只觉的心肺揉作一团,痛不欲生。弘时叹了口气,握住弘晰的手,拿过笔,写了信函着人快马送去江南。
江南,胤礽近日总有些晃神儿,索性提早回京,不想快进京时便接到了弘时的信笺。
胤禔握着胤礽颤抖的手拆开信。胤礽咬着牙压在胤禔肩膀,将眼泪咽回去。胤禔半抱着胤礽上了马车,余下的一日路程生生缩为半日,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四九城。
弘为病后日日昏沉而卧,精神其实还好,知道身边的人在为自己担忧,可是他无力睁眼安慰他们,只得在有力气的时候宽慰两句。
最近,弘为总是会想起些旧事,他觉得老天其实对他不薄,虽然少年时有些磨难,终究一辈子甚少遗憾。察觉到披在身上的阳光渐渐消散,知道这一日又到了尽头,弘为心下有些遗憾,不再勉强自己保持清醒。
昏昏睡去之时,弘为觉得手被微凉的手握住,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颤抖着轻唤:“弘为……”
弘为想勾起唇角,睁开眼,可是没有力气。
胤禔不愧是那怪医求得的真传弟子,硬生生将鬼门关前的弘为拉了回来,不过,也只是勉强从老天手里偷些时光罢了。
面对太医院众人的恭维,胤禔一笑置之。站在屏风边上,胤禔看着暖阁里靠在椅上听胤礽念书的弘为,他明白医术再如何始终是无法逆天的,弘为能再醒来是因为他的不甘心。
胤礽让胤禔为前来探病的弘字辈儿的都开了药膳,为此京城药铺几乎断了供货。
如今每日陪在弘为身边的是胤礽,父子两人说了许多心里话。胤礽说他后悔,没给孩子们安排好了将来,他这个应该保护他们的阿玛却在他们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在他们身边。弘为明白,他能感受到他的阿玛这些年几乎将他们宠溺回了孩童,自己房里的镇纸,弘昞房里的玉瓶,七哥喜欢的琉璃摆件……曾经他
们喜欢的旧物新制出来,没有半点差别,他不应该怀疑的,他早就明白,他的阿玛其实是那样的在乎着他们。
弘为说自己后悔,他现在还是总能想起那时候胤礽吐血后苍白的脸色。他真的以为他是恨自己那个纵情的挥霍着人生毫不在意他们这些子女的阿玛,可是看着他吐了血,那蹙着的眉头,他恍惚忆起在咸安宫里的日子,那时候他阿玛混杂着怜爱和愧疚的眼神原不是他的错觉。胤礽知道,每年送到自己手上的礼单都是弘为自己张搂的,看着占了半张单子的补品,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个心思重的,却没想到他将这件事看的这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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