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万千)借问人间为何来 作者:深山覺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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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吾就需要你?!」
他狂喝怒斥,紧接更凌乱的袭身!千叶执拗欲避,意识却已趋近惛懵,只朦胧听见长空那声里哀怆的忿意,不禁睁起将闭的双眸,却赫见那空洞的眼神,无尽苍白、无尽绝望……霍地,似暗刃射入了知觉,牵引内心异动,竟是浑身最后一丝的力量也被抽去,不知是因自己,还是因他?
「啊!」沉梦未明,骤然双股被强分开来,一阵撕裂的痛觉自下蔓延而上,碎裂最后一分神识!那未曾经验过的狂暴痛觉袭卷全身,直要拆散了身骨,逼得千叶弓起了身子,仅能死咬下唇,一声不吭,任鲜血自唇畔渗出……
泪,不懂流,身上、身下,却只有流失的殷红随雨淌落……
向来,他擅于运筹帷幄,计掌他人生死,而今当下,他却只能任痛觉和侵犯宰割着自己,灵体两分。
「那失去的痛,你能明白吗?你能明白吗?你告诉吾啊!」
耳畔声声厉喊,伴随无尽索取的掠夺,被拉扯的意识,就像那即将散去的泡沫,连知觉都已无力感应,幽明之中,却彷佛能清楚看到那狂雨中的削瘦脸庞,是多么的绝望而悲切。这一刻,千叶知道,他赢了,他终于掌握了这人,让他离不开自己,但骨子里,却是满盘皆输……
原来,拥有,是这般苦涩。为什么,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够拥有他?他无法明白、他无法明白……
如果,这是他该还的,那么,一如向来对这人的坦然,无须回避这人,也无须挣脱这人。
如果,占有的代价是如此沉痛,那么,当初也许不必抱了这么深的期望,亦毋须如此作绝。
但这一切,他无解、他无解……当卸去了防线,只能紧紧抓住了他,在稀薄的空气里艰难喘息,随那剧烈的律动喷洒,混着痛楚和狂热,撕裂了自己,越深、越放不开。
雨水湍流,水氲漫延成雾,宣泄的摧残下,只有那破碎的墨莲,任血红挟着混浊白体自双股流下、流下,那刺目的红,提醒未曾经验的疼痛足使神魂俱裂,却更明白今朝痛彻的,是自己从没了解的心。
身上之人,想的是什么,他已不再理会。他仅逐渐知道,原来那入骨的执念,就是想要这人,毋须理由。给予是全部,占有也是全部,哪怕这覆雨翻云,举手迷雾缠心,反手业火焚身,为他舍尽了完美,不复从前的自己。
至少,此时此刻,他逼尽他,在彼此体内深入的拥有,无论他是多么恨着自己、无论自己亦多么恨着这方式,他至少曾是他的唯一,不后悔、也不及后悔……
「轰隆——轰隆——」
恍瞬,再一记的狂雷擎闪,照明了天际,彷佛劈开深渊中的一点理智,幽幽然,挑醒了几分。一片失焦的混沌视线里,长空看见身下人那逐渐失去光采的双瞳,却犹不愿放开自己,竟是一时心恸袭涌,顿觉恍然,不知是恨着他,还是怜着他?
……他在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雨,浇熄了他的怔忡,他沉下胸口剧烈的起伏,迅速松开了他,退出了他的身,为他重新覆上衣物,最后,对着眼前曾经在心中崇高无上的少年,缓缓、缓缓地扶跪了下来,无声痛哭……
曾经,他曾当面允诺,不愿伤害眼前这人;而今;终是背言,深深伤害了他。
他们相拥,是最近的距离,却是最遥远无边的陌路……而今此景,到底是谁伤了谁?而谁又赢了谁?苦苦求全,何苦来哉?
彼此的伤势,犹止不住血,两人身下绛红色的脉动,是伤血的汇流,是他的,亦是他的,无论来自于何方,到头来,都是太阳之子的……无他,亦无今日自己,他们的血早融在一起,分不开、分不开,伤了谁,必也是自伤……
「长空……」沛然雨势里,他听见怀中少年微弱地呼唤自己,他抬首,雨帘罩目下,却见那俊逸憔悴的脸庞,眸里有无限清冷与孤寂,是他从来不愿正视的执着……
到如今,依是如此,是迷障,亦是自陷,何苦?
长空心念微动,已不知,在深处窜动的,是为爱,还是为恨?一直以来,他承载不了他的执着,此刻却知晓,那瞳里的深渊,彷若要吞没了自己,若无法救赎,只能双双深陷万劫不复……
哆嗦的手,连自身也不知地,上前拨开那脸旁湿透的长发,颤巍在他额际轻吻了上去。
最终,能给予的,也仅是如此,他只能为侵犯给予道歉,绝非原谅这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冷雨中的一缕温热,是痴妄。
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此际过后,是否种种皆成奢求?
不解、不解,他不解,千叶也不解。
他感受到他的颤抖,倾身跪抚着他,任他靠在自己的颈项撑息,秋雨中,那幽幽颤颤的闇莲香,依然是记忆中的冷冽空灵,淡淡的、孤傲的,就像那日、那遥远的夜殿之上,他初次见到的太阳之子。
人生只愿如初见、如初见,如果他们的相遇是场错误,将何而不见、何而相见?
如果,时光能停留在那刻,他情愿一生只用那仰望的心情守护这少年;如果,能只愿如初见,他情愿任这双手怀着残缺,一丝一缕紧守每一分拥有……
但是,一切的如果,只能是如果。而今,无人能告知他该如何做、该如何做……
也许他早就明白,却从不愿正视。当他被赐名万古长空的一刻起,他只能属于太阳之子的一部份,这条路上,是斩绝过去、断绝情感。而他,仅是不愿,亦不允自己如此。
该恨吗?该怨吗?他已不知。
「太阳之子……」他沉痛低唤,无感的水,不知是泪,抑或苦雨,种种知觉,只剩茫然。
天上,靛蓝色的巨雷闪逝,飞雨狂花里,照映两颗破碎淋漓的心,无怨、无悔,直至风流、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1、这里与原剧不大一样的是,在这场局中,原剧的万千应该是有某种的默契先知道,联合算计太学主,而这边是完全隐瞒了长空,所以长空的怒气偏于直接的爆发。
然后本文把两次家暴合为一次。
2、在JJ贴这回的时候,作者实际上进度已经到第五部了,所以说明可能会偏于简略。
最早贴出时的讨论和未修改版本,可以至36雨或莲开千叶论坛观看。若有问题在JJ这边也可提出,作者会上来看看的
☆、章七 :长天一梦(上)
冷雨已全然收尽,暗夜后的金芒自叶间洒落下来,圈覆在相依的两人身上,莹淌如水,恍若昨夜冰火激融、爱恨欲壑,种种皆似梦、非梦。
被剑划伤的心口彷佛被无数冰寒的细针所螫入,一度昏厥的千叶传奇终于再度被痛觉激醒,眉睫甫颤之刻,理智也立时回笼,骤然推开那丝微温度的怀抱,含愠地怔看眼前人,目光清寂。
欲孽纠缠,荒谬如斯。这一刻,千叶分不清自己的心绪,对于眼前的人影,似近又远。
一夜颠倒如梦,却是他来到世间后真正初尝到的苦涩……是这人给他的、是这人给他的……
他悄悄攥紧了手,深深看了眼前人一眼,却撇过头去,长睫微颤。
……只为他的一心,却终如昙华朝露,转瞬而不可得。
无可言语的氛围弥漫彼此之间,长空怔望那缓缓转过首去的千叶,默然以对。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亦茫然,却有又无法宣泄的涩痛充溢胸口……到底他能怎么办?
从来他剩下的,包括性命,都是千叶赐予的。而众族民的希望,终究还是太阳之子。
百般挣扎,他痛不下心杀了这少年,只能选择毁灭。
但最后,他能得到什么?他依然一无所有……
失去的,再也追不回,只有失去更多不该再失去的。
太阳之子将他拉下这深渊,无可选择而不幸的他,只能愚笨地报复,一同拉住对方坠入地狱。
如此冒犯之举,再论对与错也已成枉然,因为而今世上,他曾真实拥有的人,也只剩这人——恨他,足欲杀之;却碍于他终是太阳之子和那逐渐醒悟不知是否该面对的复杂情愫……
遍体的伤痕与痛觉让千叶传奇有些力不从心,只见他咬牙艰难地起身,寻到被丢弃在地的天藐剑支住身,随后另手化出一把碧绿色的神逸刀器,连同一封信,放置在地后,转身要走。
长空看出那惨无血色的面容,透映伤势随时再度爆发的可能,迟了晌,对着那正欲离开的身影,哑口道:「你——」
千叶头也未回,冷冷道:「你已经得到,还不放过吾吗?」
「你不是他们,还不了失去的。」长空冷硬说着,顿了下,终究道:「你需要疗伤。」
「这与你无关!」千叶依然是那带刺的高傲口吻:「吾说过,你终究要听命于吾。吾不需要叛民的好意,你走!」
「你——」这话着实尖刻,长空耐住性子,强硬了起来:「你明知现在如果吾要取你的性命并不难。」
「取吾性命?」千叶冷笑一声:「现在你会吗?」
「别逼吾……」长空攥紧了手,竟无可奈何。
眼前这人总是有所凭恃,仗着精明,一再逼人。
「你不是恨吾?恨吾剥夺走你的一切?吾不需要你管!你走啊!」
对方再一次恶狠相斥,长空却心口起伏,移不动脚步。
知晓背后那人未走,千叶突然转过身,紧拧眉峰,直想扬掌将人打醒:「还不走?别让吾再看到你!」
看着强撑的眼前人,长空竟不知为何泛起不忍,心绪乍动,抬起只手,第一次在他面前,脱口唤了他的名:「千叶——」
骤然一声唤,就像迷藏中的对刃,蓦地刺入破碎的灵台,千叶一怔,顿时缓缓、缓缓放下了手,仅背过身子,阖上眼,发狂似的忿道:
「你走!你走啊!」
长空身躯隐隐发颤,盯视那玄影良久,无法言述的复杂心情百转起伏,终究只能一叹,收起那口刀和信笺,转身离去。
不过多时,感应到那人离开的气息,千叶终于禁不住再次回首,望那在重重翠影中远去的人影,终是强持不住,逆血翻涌,一声闷哼,一缕朱红自唇畔悄悄滑落……
也许,曾经凝望许久的,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期盼,总在当时殷殷求切,却在好不容易求得时,归于枉然。
千叶暗自强抑内息翻腾,仍旧一步步拄剑慢慢地离去。
纵然是未曾预料之伤,但事情尚未结束,他无法远走,只能继续策划全局。
他必须让太学主明白:日盲族已无可战之兵,亦无反击之力……而那人是否懂得,他已不在乎。
落叶纷飞,秋风挟着几许寥廓,轻轻拂扬起他披散的乌发。
那是依然冷冽、傲骨的幽香,落尽了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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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一声爆响,平日清静优美的琉璃仙境,今朝却横遭兵燹战祸!
忽闻狂妄的笑声,伴随令人无端畏惧的死神之力,悍然强袭!
太学主手持末日神话,正寻找杀戮而来,顿时仙境内的正道众人逃命不及,血溅当场!
「一群废物!」太学主大喝一声,随手看似不经意的一挥,末日神话再度汇聚黑暗之力,电闪雷劈直挑而来,就在众人命危当下,耳闻清啸,空中气流涌动,一掌湃劲实时阻挡杀机!
「快走!」受惊的众人立时逃开,太学主骤然回首,一掌推出,瞧清了碍事之人,不禁眉梢轻挑:「素还真?吾等你很久了!喝——」语未落,又是千军横扫,刀上重钧洪流应声爆发,直取眼前对手!
「想不到素某去了灭境一遭,你便找上门来!」素还真拂尘荡开,化去流力,连退数步后,掌气开阖,仙境景物亦受撼动,顿时崩裂!
「惊异吗?」太学主战意酣畅,语带挑衅:「还有更令你讶异的,天剑之争终究是笑话,就连六铢衣和天剑之主的叶小钗也要败于吾手,一者亡,一者不知所踪!」提掌翻开,便是挟天地倒悬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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