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万千)借问人间为何来 作者:深山覺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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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闻噩耗,素还真心上一恸,竟是心念微分,应声中招!危急之刻,急忙化攻为守,脚踏迷踪步,手中拂尘银丝化收,背后般若剑即刻在手,劈开生路!
「螳臂当车!」太学主举刀横挡,瞬间破开剑势,重创敌手!
「啊!」素还真受创不住,应声呕血,眼见仙境已守不住,众人业已脱逃,心转数念,当寻挚友之踪,方有完局希望,遂一掌虚应,藉势脱离战局!
「哼,走的了一时,走不了一世!」太学主见那地上斑斑血迹,倒也不追去,因为此刻,还有另个游戏结果在等着他。
仙境已毁,便不足为惧,太学主算定心中名单,唇角微扬,带着笑痕:
「日盲族。万古长空,你带给吾惊喜了吗?」
*****
死神之威,撼动武林,主宰他人生死是种快感;掌握千里之外的游戏,是种挑战。
而他,游刃其中,誓掌天下!
武林道上,太学主霸气的身影,似猎鹰般飞奔疾走,持握在手中的末日神话,正茹饮着鲜血,为那艳红丹色的刀身更添邪气,如在告诉世人,方才的胜役尚不得满足,杀腾之血蠢蠢欲动。
此时,太学主毫不掩饰自得之意。天剑虽由正道所得,最终依然验证了死神威能——再精密的布局,也要完败在他的游戏之中。那些牺牲的棋子看似无能,实际上却为他挣得了先机,延宕天剑功成之时。
一经延宕,天剑必生缺陷,再也无法对抗末日神话。
可怜的天剑之主叶小钗,也要惨败在他的手中,而正道的精神象征琉璃仙境也已攻陷。
如今,正道崩溃,天剑也构不成威胁,正好收拾不该存在的东西!而眼下,他已迫不及待收网,巡视该获得的猎物。
任其是生是死,一切万物于死神游戏面前,将毫无分别。
「哈哈哈……」正当太学主不经意地狂笑奔走,骤然,他眼神微敛,嗅到丛林中一丝血腥气息,立即目光一锐,横刀劈开!
狂乱的树林受震,顿时飞叶离枝,哗然洒落,千景翠荫扫尽,竟赫见一道伤重的拄剑玄影!
「千叶传奇?」太学主似有些讶异在此地遇上这般狼狈的他,转瞬又恢复那微妙的神情,慢慢敞开了刀势:「看来吾的判断无错,前来日盲族附近查看是否留下余孽,正可收拾你!」
闻言,千叶传奇反昂起那面无血色的脸庞,那眸色虽经摧残而黯淡无光,瞳中的寒意,却傲然直射对方眼底:「以现在状况,吾料也逃不过,不如在此等你。」
方才发生过哪些事,也只有千叶传奇自己明白,此番逃不过,几乎在意料之中,而他,却不曾想放弃过任何一丝机会与布局——至少自信绝不亡于眼前之人。
「哦?」太学主诡笑一阵,打量眼前伤痕累累的散发身影:「看来万古长空重创你,让吾拣了便宜。如何?对于死神精心安排的游戏还满意吗?」
「铭刻在心。」千叶传奇淡淡扫视一眼,「但吾要你明白,吾千叶传奇得不到的,你也妄想得到!」
「何必多言,就让事实道尽残酷的结局吧!」太学主声未落,剎那就是横刀直劈!
「狡猾之人!」千叶传奇伤重在身,眼见强势刀招近身,即刻以守为主,天藐反握直挡,连连翻退数步后,立时转身划地,锁起周身防护,转眼只见剑影轰然散开,霞光映染天际,让太学主一时无法近身!
「哼,想负隅顽抗吗?」对于已重伤的猎物,太学主无多余的耐性,俄然暴喝一声,手中末日神话吸纳天地之力,如要倒转乾坤,顿时周遭景物应声爆裂,漫天邪气灌入了刀身,凛冽逼人!
千叶传奇暗忖自身状况不定,只能凝定元神,寻思避招之策,剎那一招「云海山浪」,手中长剑化刃千百,在尽扫邪力之刻,地上落叶沙沙狂卷而起,如山海价涌,将太学主逼近中心!
甫发招,千叶再度旋身拔起,后招推掌一出,宛如纳尽雄浑磁力,顿时将周方巨石移形换位,如风闪电掠,循八卦之位,遁阴阳互济,爻卦起命!顷刻只见那石突走西北、他石突走西南,俨成寒冰织网,自成天地;再转首,另石走东北、东南,阴雷震,风雨如晦,置死地而后生!如此层层迭迭,循环反复,竟是夺天地之造物,以树为爻,以石为卦,无中生有,成严密阵局!
见布局已成,千叶传奇随即撑起伤躯,一步一顿地快速走离。
此间变化不过一瞬,太学主不察,竟顿时受制于阵局当中。正反应间,阵中一点灵犀竟发出万丈金光,无穷的圣气逼临,末日神话纵邪力无穷,也要因阵局而踟躇!
「这个阵?」太学主目透精光,寻到了惊喜:「竟是阵中起阵,用寄影之招借来须弥如来藏的七佛净魔法阵!」
原来,此番寄影之招,乃来自域外的须弥如来藏相助中原,欲暂时压制末日神话的威力!
然而,短暂的佛法净化之力,只能克制,不能尽灭,太学主几番试刀,深觉此阵精妙之处,却无奈终究只是拖延的一场小游戏。
势在必得的霸气,再度显于面上,太学主挥刀在手,唇角一扬:
「很好,有此表现,不禁让吾小小讶异一番。但是——你走的了吗?」
蓦地,只见太学主再运元功,末日神话上再度汇聚千万死息,浓重的黑气聚拢在刀端,轰然向地劈开,竟是不顾反噬之力破阵!
巨大的声响掀起飞沙走石,直要掩尽千丈尘嚣,邪刀虽暂时光芒隐晦,却并无大碍,太学主抹去嘴角些微的血丝,再度拔奔直追!
方追一阵,已见前方千叶传奇近在咫尺,太学主务求除尽,再度举起神刀,聚雷霆之力,向前一刀划开!千叶传奇不旋踵间反应,只能拖伤横剑硬挡,瞬间刀剑肢接,却是喉间一口腥甜,血溅三步!
「就算压制末日神话的威力,死神之前,依然无功!」太学主冷冷指向眼前之人,再次翻掌推出,准备予以重创!
眼看就要避之不及,危急之刻,突然一阵昊光瀑闪,掩去双方视线,同时带走了伤重身影!
空气中熟悉的气息,却透出了不速之客的来历。
太学主环视周遭一眼,竟是笑了起来:
「有意思,但你们最终逃不了吾之手掌心!」
*****
潺潺河流,一如前几日奔流;不曾回头。静谧的月色,投影在水中,如幻如灭,照映孤独的饮酒身影。
万古长空坐立在河畔,一边独饮浊酒,一边轻抚眼前通身碧绿的刀,那带着粗茧的指端触过冰凉刀鞘,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便像那体温、那指端的温度,寒入心口、炙入心口;如那日交付□□的情景、如那日在外乘夜相睡的夜晚……走马灯似的,点点滴滴任熟悉的触意带起回忆,心事如潮。
杂乱的感受,使万古长空脑海一片茫然,只能狠狠将酒往嘴里倒,只是这次,他已不知要再多饮几瓮,才能够醉至清醒?
癫狂的行为,不堪回首,即便已失味的酒,也足以再次麻痹自己。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不知何时,传来迷离的魅香,在远方伴着悠悠吟颂声,唤醒久远前的记忆。长空抬眼一看,一袭艳红映入眼帘,不禁带点意外:
「是你。」
那声里,有些生涩。
是这人,曾受那人之托,施救自己一命过。他以为,除了那份恩情,他再无与这位大夫有任何瓜葛,此时此刻,这样的相逢,反让他有些懵然。
彷佛早有备而来,天不孤拎着满满的几壶酒,坐于河畔后,立时开了一坛。
那酒香浓烈,绝对是坛陈年好酒,天不孤并不藏私,递了过去:
「公子,好久不见,要饮一杯吗?」
「嗯!」长空爽快地接过,呼噜呼噜一口倒饮,一坛好酒瞬间见底。
「滋味如何?」
「有差别吗?」长空反问,丢下酒瓮,只闻「喀」地脆响,而后擦去唇边酒渍:「还有吗?」
天不孤未正面答复,却话起了从前:「记得吾曾经向你说过,失味的酒多饮无益。看来此刻天下间的好酒,在你眼前也与白水无异了。」
「失味的酒?」长空笑得苦涩:「它早就失味,甚至……变得更伤人。」
「有时候,伤人的非是酒,而是自己。你与他,皆不会喝酒。」天不孤意态悠然,习惯地把玩起额前发丝,轻描淡写中,悄悄勾起了敏感。
长空看了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天不孤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仅再开了一坛,慢慢说道:「人若不开心,醉也是理所当然。如果心痛,就更该醉,一杯再一杯的饮下,让它慢慢的痛,痛过之后,会觉得累。累了,便会感到醉意,等到醉醒自然就舒坦多了,这才是借酒消愁的方法。非是如公子,快醉而快忘情,只怕痛得不够,醉醒后又要继续沉沦不止。」
这番别论,让长空不禁默然一阵:「你很特别。」
「医邪向来就是特别的。」天不孤不以为然,抬起了酒:「这一次,再试一坛如何?」
长空二话不说,接了过去,一口倒入,让酒味多停留在喉间一会儿,细细品尝着那独特的滋味。
那酒水入喉,如灼烧陈年香膏,刺激了嗅觉。
浓郁的酒香里,他彷佛闻到许久不曾感受的熟悉,掺杂了各种滋味,温润、清淡、苦涩、辛辣……一切在时光洪流里匆匆醒转、搅和后,经几番沉浮、几番激荡,酿出了各种难以言表的沧桑芬馥,竟是令人没来由的感到鼻酸,唤醒了许多、忘却了许多……
「如何?」
长空没有回答,直到仰头将酒饮尽了,方道:「还有吗?」
天不孤摇头:「许多事情发生了,就当它已经过去了。就如这坛你饮完的酒,也尽了。」
「你可以说出来此的目的了。」
「公子真是慢不得。」天不孤看着那水中的幻月,「来此,只想告诉你一件消息。」
「何事?」
「苏苓虽亡了,却也非亡。」天不孤将那双凤眼对上了疑惑的目光,娓娓道来:「就在前不久,吞下梦界之灵的长心女帝遭到素还真反击,武功尽废,也因此释放了梦界之灵。只要梦界之灵犹在,苏苓便不散,只是,她终非属于这个世界,只能回归到她识界的故乡。对我们而言,她确实已不在了。」
「长心吞下梦界之灵?」听闻这消息,长空瞠大了双眼,对于当初梦界之灵的去处,不禁起了疑心。据太学主当初所言,梦界之灵乃是为了医治人,而非遭长心吞噬。难道他被其所骗?
但,无论如何,苏苓终究已远去,他仍然永远失去了。
「是。」天不孤面朝潺潺河水,一字、一句缓缓道:「如果吾说,长心是为了让自己的死神之力能够运用自如,而吞下了梦界之灵,你又要相信谁?太学主?或者千叶传奇?」
另一面事实的道出,长空心中悬空的巨石彷佛掠了空,颤颤欲危。
然而,过去的波澜覆变却已将他侵蚀得憔悴不堪,禁不起情绪再次波动。此时此刻,长空听罢,认清了被这两人利用的两面事实,只能望向天边,怔了怔,低哑道:
「吾再相信谁……重要吗?」
在这世上,除了相信自己,他还能相信谁?
天不孤叹息道:「重不重要,非是固定的答案。重要的是,如果千叶传奇现在有生命危险,你将如何?」
「他……」长空空洞的双眼突然有了反应,握紧了刀鞘:「他怎么了?」
是的,即使被伤透,他无法否认还在意着他,犹记那早前赶走自己的情景,分明在用着凌厉无情的话语逼他走远。
他熟悉这说话不饶人的太阳之子,却更明白,即使彼此□□不堪再提,那狠言厉色,不出另有用意……怎料,将有变故?
「你休急,」天不孤唤住那准备转身离去的人影,呵呵一笑:「公子果然是至情至性之人。在吾之面前,你确实不需要隐瞒对他的感觉。」
天不孤看了那把插立在地的影神刀一眼,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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