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诡谲Ⅱ 作者:姽婳_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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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痛啊……”白玉堂疼得直跳脚,嘶溜嘶溜倒吸好几口气,逮着机会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喂。”
老邓急急走过去,面露疑色询问。疤痕男紧紧盯住白玉堂的面孔,想要从中找出端倪来。许久都瞧不出破绽这才作罢,面色比之先前愈发阴沉。将少年纤细的手腕并到一处,仅用一只手擒住。指尖位置一移,原本箍住的地方露出来,留下暗青色印痕。“我改主意了,以防万一,还是别放他走比较好。你去把那条绳子拿过来。”
不知是疼习惯了还是明白过来叫疼无用,白玉堂不再叫唤。木然在疤痕男的动作下往屋里走去,欲哭无泪道:“我不走了,你轻点好不好。哎哟。”
明知这耗子是故作姿态瞎叫嚷,展昭还是感到难以言喻的窒息。不顾疤痕男沉郁的脸色,展昭走上前拦住他。固执地挡住疤痕男前行之路,似山峦之巅的苍松劲竹。
疤痕男不耐烦丢过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展昭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温润双唇缓缓启阖,字字如刀,一落见血。“你害怕他留下来会发现问题所以赶他走,又害怕他离开会把这里的事告诉别人所以将他扣下来。他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来借宿的学生,现在被你强行扣留下来,再迟钝也能察觉出些什么。”
被制住双手的白玉堂忙不迭点头,说得太好了说得太对了,简直就是最广大民众的心声。该死的手劲那么大,还巧妙扣在关节处使人动弹不得。
“你把人留下了又能怎么样,等他回去写一篇文章发到网上,再多的内幕也会被扒出来。犹犹豫豫反复不定,如果这一次节外生枝出什么意外,十有八九就是你造成的。”展昭缓缓道,一字一句极为清晰。素来温和的双眼就这般毫无顾忌与之交锋,锐利虽是隐忍却丝毫不减威严。
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疤痕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展昭不顾他的神色,继续道:“就算你在哪里真的见过他,就算你怀疑他,那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用试探这种打草惊蛇的方式。自以为所作所为巨细无漏面面俱到,你问过老邓怎么考虑,问过其他弟兄怎么考虑?说到底,无非是疑神疑鬼骄傲自大,自欺欺人得以为就你承得起老大这个位置。”
“白泽琰!”疤痕男一字一顿道出展昭化名,暗暗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这个世界向来都没有缺少谁就转不动的局面。也没有谁,离了哪个人会活不成。”展昭倏忽间伸手,就这么明目张胆从疤痕男手里把听得一愣一愣的少年抢过来。手指微颤,拂过那些泛青的淤痕。
没有谁,离了哪个人会活不成。平静话语下究竟潜藏了多少沉重和痛处,那传声的空气都承受不住此间重量跌落下去,氤氲四散。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念刻起的又是谁的身影。坚韧刚毅如他,所执念所坚守的又是何人何事。
当着一众兄弟的面被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疤痕男面部扭曲略显狰狞。然而这狰狞的面容却一点一点淡下去,接着又回复先前隐隐阴鸷的平静。“咳,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胆气有见识。一点都不留情面啊,不过挺在理。”
一语惊落,轩然大波。把这些锋利的言辞尽数包揽下来,该要有怎样的气度和城府。而要对付这样的对手,绝对是一场噩梦。
“你和你家老大吵架了?”白玉堂后知后觉戳戳展昭的手臂,凌乱细软的发丝隔着衬衣薄薄的质地拂过展昭肌肤上的脉络。动动被禁锢过的手腕,白玉堂认认真真说道:“不过你那句话有点问题,在有的人心里,有人就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我是想好了,要是我认定那个人不声不响跑掉了,就算是天涯海角爷也要去把他给捉回来。”
展昭分辨得出来,许下这句话的不是那个木讷老实一窍不通的金懋叔,而是风华无双一言九鼎的白玉堂。明明是微凉触感,落到指尖却是滚烫。
老邓正拿了绳子不紧不慢过来,疤痕男望上一眼,转而问展昭,“如今已经是这副模样了。你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我我我还是走吧,你家老大看起来妥妥的像个坏人,”金懋叔同学猛然回过神来,这是龙潭虎穴是非之地啊,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太过于匆忙,一不小心碰掉了脸上的眼镜,赶忙俯下身笨手笨脚去捡拾。五指哆哆嗦嗦一抓,正好落在镜片中央留下爪印。
这是一条长一米左右直径半厘米上下的绳子,精细平滑的表面,从材质上看不似普通的麻绳棉绳。两端都无规则镶嵌了几片金属,也不知是什么风格的装饰。
展昭瞥一眼毛手毛脚准备闪人的白玉堂,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卖力预备着逃离。似是下定了决心,启齿徐徐说:“捆起来,和那两人一样,扣下。”
白玉堂一直在演戏,因而最夸张最明显的部分恰恰是虚假之处。看似急不可耐迫不及待要离开,也正是这份显而易见使得展昭读懂了他的真实意图,留下来。待展昭话落,本就手忙脚乱的少年愈发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道:“坏人,你你你们通通是坏人。这是绑架,是违法行为,随意剥夺公民的人生自由……喂别过来……”
疤痕男对少年喋喋不休的言辞置若罔闻,只望着展昭轻轻一笑,额角边那道长长的伤痕被带动扭曲。伸手取过老邓手中的绳索,未被拿住的一端垂落下来。金属花纹与地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响。随手将绳索抛向展昭,疤痕男漫不经心说:“看来这次是不谋而合了,”稍稍一停顿,直到展昭干脆利落地接住绳索,又说:“你,去把他捆起来。”
蓦然反应过来的金懋叔大喊一声“妈呀”掉头就跑,被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扼住手腕。再次咧开嘴疼疼疼的叫唤,直到品尝了疤痕男冷冷的一眼,这才打个哆嗦不敢再哭天抢地自诩比窦娥还冤。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展昭一手擒住少年手腕,另一手绕过绳索。纤细的有力的手腕,腕骨突起精巧好看的形状。不经意在指腹处滑过,彼此都在最细微处轻轻一阵悸动。疤痕男特意指名要展昭来捆绑,究竟是无意,还是别有深意。是大意疏忽,还是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绳索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仿佛是一条小寐的毒蛇,猜不到什么时候会一跃而起给予致命一击。环绕的长绳恰好扣住手腕外沿,避开骨节位置,不至于磕着擦着碰着。谁都没有启齿说话,疤痕男也只是借大堂壁灯的光辉无所事事打量展昭的动作。
“你们给个绑我的理由好不好,这样不明不白失去人生自由,我很冤枉的。”耐不住死寂,白玉堂垂头丧气喃喃。依旧是半眯着眼一副迟钝的样子,说起话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像极了小学生背诵课文。也就是这个时刻,手指勾起,在展昭手掌上随意描摹上几笔。一笔两个弯,一笔先直后弯。
拇指和食指拉住绳索最外端,金属质地的装饰物在肌肤上留下凉森森的温度,似乎有细微的电流沿着脉络渗漏。展昭将绳索抽紧,打上一个死结。贪恋于少年手腕间的触感,一点点,终是放手。
疤痕男只略略扫了一眼,便吩咐老邓,“把他和那两个人关到一起。”那两个人,一个是屋子原来的主人,一个是很早就落入他们手中的女人。
被老邓轻轻一拽,白玉堂离展昭愈发远了些。少年趔趄几步,身躯半弯下来。也不知他的思维网络究竟长成什么样子,没有去顾及自己的安危而是不轻不重呢喃说:“你昨天是没换裤子吧,还有泥,还有草……”
老邓在白玉堂后背上一推,带着人拾级而上远离众人视线。昏暗中,少年清瘦的身躯被楼道拐角处的灯光映出长长影子。
“等货到手,自然会放了他们。”疤痕男粗糙的手掌隔着展昭的衬衣衣袖一拍,下手不轻,正好落在右手小臂处。继而五指环绕,亲昵地用力捏了捏。“只要不出纰漏,人命案子当然还是别惹上得好。”话里有话,倘若出了纰漏,也就没有定数了。
夕日余晖尽数淹没于远方山峦下,街道旁亮起的一盏一盏路灯下聚集了不少飞蛾萤虫,扑扇双翅去触及那抹微暖光晕。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一遍遍寻求没有结果的结果。
众人三三两两回房歇息,张哥最终邀齐了人开桌打双扣。直到疤痕男拎着白玉堂那只背包的背影消失不见,展昭这才伸出左手覆在疤痕男用力捏过的小臂上。初愈的伤口格外敏感,在如此力度牵扯下已然有撕裂般的疼痛。疼痛蔓延开去,整条手臂隐隐陷入麻木,而这一切都没能打断他的思绪。
借着捆绑的机会,白玉堂在他掌心处留了抽象的几笔,一笔两个弯,一笔先直后弯。3h,三小时,三个小时后行动。
第十章
暗夜无月,展昭无眠,默默数着钟表盘上滴答滴答走动的指针。汽车沿着蜿蜒盘山公路驶过,一加油门那排气管就震响。一辆,两辆,第三辆……晚间时光,忽然就接二连三来了这么多的车。展昭一个激灵起身,拉开窗帘向外看去。离约定的三小时时间还剩不到一分钟,而这些来的,都是警车。
展昭悄无声息飞速下楼,似是暗夜里潜行的猫。楼道旁那间半启了门的房间里渗出黄白色灯光,双扣打到白热化阶段,有人砸下一把炸弹,引得阵阵鸣叫。里应外合,展昭刷的拉开铁闸门,刺耳声音很快就湮灭下去。
警车都没鸣警笛,趁着夜色悄然驶来,在这幢房屋外一字排开。当先一人身形敏捷,持在手中的枪绕着指尖滴溜溜一转。一闪身就与展昭面对面而立,嘴角狡黠一勾压低了声音说:“媳妇在,很给力吧。”
展昭半倚门栏温和一笑,继而凝了神色将各人所在的房间告之。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警察立刻就分成各个小队摸索进黑暗里,似利剑出锋,直指关键之处。疤痕男休息的地方在三楼楼梯口,展昭一直在二楼,而白玉堂却是被带到了第四层。约定的三个小时已经到,警方也已然部署就位,但是那耗子为何没有丝毫动作。
迎面飞来一物,展昭伸手一接,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入手沉甸甸,却并不是原先委托智化保管的巨阙。
似是猜到了展昭的疑惑,智化嘿嘿一笑说:“拿错了,就先将就着用吧。”没有一点做错事情的觉悟和悔改态度,反倒生出几分幸灾乐祸。
展昭也不与智化计较,五指舒展将手枪稳稳拿在手上,继而对智化说:“小心点,那人不好对付。”微微一顿,又轻声说:“玉堂还没动静。”
擒贼先擒王,直捣黄龙方能克敌制胜。当其他警察在清理余孽时,展昭和智化则是选择直接与疤痕男对峙。几十步阶梯的楼道异常漫长,盘旋而上似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已经有房门被一脚踹开,还沉浸在双扣嗨世界里的人没回过神来就被一网打尽。二层,二层半,目光所及就是三层。
静谧夜幕再也掩埋不住动响,桌椅翻倒声,呼叫声,打击声打破宁静。出其不意天降神兵,幻梦还没成形就被一锤砸成无数纷纷扬扬的泡沫碎片。
别墅里所有的木门都是统一规格,上方是半个圆形,横向距离正好可以通过一个身形肥胖的人。淡黄色门身上有深棕色文理,一条一条一环一环盘旋成树木秋冬春夏交替衍生的生命刻痕。
越是危机时刻,越是心如止水。展昭和智化一人一侧背靠门框,食指轻轻扣住扳机蓄势待发,墙壁的凉意透过薄薄衣衫侵入进肌骨。彼此交错一眼,同时一跃而起。智化一脚踹开房门,两把手枪的枪口指向房里。
灯火通明,空空如也,不见一人。单人床上的被褥平坦整齐不见褶皱,休眠的空调感知到室内温度变化便又快速运转起来,从空调口喷出一团茫茫雾气。整个房间不大,衣柜贴着壁而立。
一招如此漂亮的空城计。
双唇抿得愈发紧了些,展昭收回持枪的双臂,指尖却在扳机上轻轻拂过。都不用出声招呼,两人就警惕地搜寻起来,拉开衣柜外门,查看床板底下。普通民宅的客房里来来回回找也不过几平方米的底盘,想要藏下一个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两人不出一分钟就停了手,相顾而视思忖下一步计划。
“他没从楼梯下楼。”一如既往波澜不惊从容不迫的平和语调,唯有之后略浓重的一声喘息暴露出了心绪。展昭在二楼,疤痕男在三楼。如果疤痕男是通过楼梯下楼离开,哪怕是再悄声隐晦也是有迹可循的,不可能瞒得过一直留意动向的展昭。
枪身在手上一打转,重又以射击的姿态于五指间摆正。不苟言笑的智化有一股子狠戾之气,手臂上绷紧的肌肉线条似乎随时能够施展出致命一击。嘴角处稍稍下弯,仿佛是一柄寒气四溢的弯刀。持枪举步向隔壁房间走去,不带情感的声音从只启了一道缝的唇齿间道出:“守住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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