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诡谲Ⅱ 作者:姽婳_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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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撇嘴,几天睡不好当然有眼袋,皱眉头的时候当然有凹陷。都这个样子了,要说没有麻烦事缠身才怪了。一般人碰上这样搭讪的不当神经病也会觉得居心叵测,可是据智化的说法,现在洛阳被这门子事情闹得有些厉害,再加上信鬼神的人会刻意把所有事情往鬼神方面归咎,这个空姐可能已经被这类事情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扮作一个走街串巷会算命能解救她的人最容易亲近。
空姐抬头看了智化一眼,智化故技重施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说:“我家七代祖传能看相,小姐遇上的事情和女皇有关。”
先编造像模像样的身份,再抛出点掌握的信息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震慑对方,先入为主塑造出一个神棍形象。白玉堂依然是冷着脸看戏的样子,眼神在展昭身上略略一过,猫儿,也就蠢人会上当受骗。看相算命之术沿袭千年自有他的独到之处,展昭扬起眼角,玉堂要尊重中国的传统文化。
女皇二字仿佛是天雷,瞬间击溃了所有的防线。空姐一把揪住智化的衣角,喘息道:“你你,可有什么办法?”人模鬼样活了这么些日子,总算有一线希望,恐怕是陷阱也会不顾一切跳下去。
“办法当然是有的……”智化戴了墨镜的脸看不出全部表情,但是也能辨出他面色的凝重,“这个地方不方便详谈,不如我们去那家茶餐厅边吃边谈。徒弟,跟上。”说完,半扶着空姐向机场里的茶餐厅走去。
“他叫我们徒弟,”白玉堂的桃花眼斜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展昭唇角浅浅一笑附和说:“就是,师父怎么可以随便当,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少年转了个身跟上去,遥遥飘来一句:“黑猫。”
当然要黑,黑猫有耗子吃,有耗子吃的猫才是幸福的猫。展昭轻轻浅浅一笑,橘色阳光落在他英俊面容上,仿若一幅绚烂的画卷。
智化和空姐坐在一方,展昭和白玉堂坐在一方,中间是摆了几样糕点饮料的桌子。智化的初衷是和空姐面对面想坐,在半昏半明的光影下促进彼此的信任感,目光胶着更适合把交谈进行下去。却不料展昭扣了扣桌面把智化赶到空姐那一侧,自己拉了白玉堂紧挨着坐在一起。
智化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果汁递到空姐前面,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说:“我姓贾名虚,叫我贾先生就行,不用叫大师。”
姓贾,还名虚,能再假一点子虚乌有一些吗。大师啊,骗子倒是差不过。展昭和白玉堂暗暗诽谤,同时低头吸一口饮品以免被觉察出异样神色。
“黄络,我的名字,”空姐端着果汁定了定神,渐渐从先前的惶惶无措中找回了状态。“贾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助我摆脱这几天来的厄运,要多少钱不是问题。”
一本正经抬了抬墨镜,智化沉吟片刻说:“俗话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实际上我不缺钱,所以到时候要是有效果黄小姐随便给个一两百做做样子就行。”一文不取反而会遭人疑心,定下这么一个便宜的价目倒是更容易让人相信。“所谓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我希望黄小姐可以把女皇做了哪些事情坦诚告诉我。当然,说不说全看黄小姐觉得有没有必要。”
黄络稍稍松了口气,警惕之心又褪去大半。双手搭在因放了冰块而聚集水滴的杯上,水渍从葱白手指间一路流淌。微微垂了头,假睫毛很浓密,颤抖着几乎要掉下来。“女皇她,不会放过我。”
智化切好一片慕斯递到黄络面前,墨镜遮掩下看不清眼中的神色。他没有说话,只是侧转目光静静聆听黄络的叙述,双手交叉搁置在前方。
“我……我本来不相信女皇重临的事情。但是那天早上醒来,我看见床头放了一个古代套犯人的那种枷。那个口子,正对着我的脸。”恐惧情形历历在目,黄络的声音抑制不住颤抖得厉害,一如他眼睑上的睫毛摇摇欲坠。
展昭切下一小块提拉米苏,用手肘碰了碰白玉堂。哪想得白家少爷微微蹙眉,一脸不屑地把盘子推回到展昭身前。馋猫,仔细听。
黄络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一手捏住吸管顶端一圈又一圈搅动果汁,另一只手颤颤巍巍伏在杯壁上。“那个枷,姐夫他也很害怕,他说是则天大圣皇帝时期酷吏制作出的特殊的枷,好像叫什么‘喘不得’。”
“你姐夫?”展昭放下手中的刀叉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虽然垂了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出黄络的脸色蓦然煞白。沉默了片刻,等到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嘴唇虽然依旧哆嗦,却硬是勉强寄出一丝轻松笑意。“我姐夫是编辑,文化人嘛懂的比较多。无意间提起以后他告诉我的,好像还有定百脉之类的,其余记不清了。”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柔声说:“玉堂,背一个。”两人四目交错,在同一个地方打下疑点。展昭只是问了一句姐夫,一般人的反应都会是补充介绍一下姐夫这个人。而黄络却急着解释为何她姐夫会知晓这件事情,所以内里一定有隐情。
白玉堂一双清冷的眸子望向黄络,不慌不忙说:“酷吏来俊臣制作的大枷有十种,一‘定百脉’,二‘喘不得’三‘突地吼’,四‘著即承’,五‘失魂胆’。”接下来也没必要说下去,就此打住。
智化裂开嘴笑笑,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黄小姐有个姐姐?”
“姐姐叫黄缨,比我大几岁。要说起来我被弄成这副模样,和姐姐脱不了干系。”黄络把吸管从口中抽出,圆形的吸管已经被咬成扁平型。
很轻易就可以听出她话语里对姐姐的不满之情,展昭暗暗在脑海里记下一笔,和姐姐关系不融洽。至于究竟是哪里起了矛盾,是因为武则天临世的事情,是和这个做编辑的姐夫有关,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尚需要进一步的调查。另外,黄缨比黄络大几岁,排除双胞胎的可能性。
黄络喘了口气继续说:“姐姐她不相信圣神皇帝的事情,就算家里出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也是极力隐瞒矢口否认。其实这些事情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出现了,但是姐姐自欺欺人不肯承认。要不是姐夫告诉我……我真的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
越来越乱的关系,三人不约而同选择了缄口,让黄络一个人说。
“姐夫是相信这件事的,他做编辑也发现稿件里有好几件类同的事情,并且这类事情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他建议姐姐面对事实,遵从圣神皇帝的吩咐办事。不知道姐姐怎么想的,她就是认定这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你们说可笑不可笑,怎么可能很多个人幻想出一样的东西。直到大前天大早上姐姐给我打电话,迎迎,也就是姐姐的女儿失踪了。”
智化稍稍侧了一个角度面对黄络,徐徐道:“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你姐姐不相信圣神皇帝。于是圣神皇帝开始惩罚你们家,你被各种可怕的事情纠缠,迎迎失踪。”
黄络愣了愣,继而点点头。
“怎么不找警察?”展昭眨眨眼不经意问了一句,一派我只是偶尔想到没有一点其他目的的人畜无害纯良表情。
“这是女皇的惩罚,找警察只会让女皇更生气,”黄络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那眼神里莫名就多了一点点戒备。
哈哈一笑,智化把一个冰淇淋推到展昭跟前,“徒儿别搀和,多学着……点。”足尖一阵疼痛,强忍着痛处才保持镇定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只见对面的白玉堂悠悠然然放下手中的叉子,桃花眼角轻轻一挑放出奕奕神采,再乱占便宜这就是下场。这个小家伙,智化又笑了笑,问:“黄小姐可不可以具体讲一讲,圣神皇帝都降临了哪些惩罚?”
似乎是找到了倾诉对象,黄络把这段时间来的古怪事情一一道明。然而翻来覆去的也无非是些受刑时痛苦的声音,或者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些刑具,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自从迎迎丢失后,这些现象出现得愈发频繁,把她折磨得日不能安夜不能寐。在姐夫的建议下戴上了一串砗磲,谁知道这些现象不少反增变本加厉。
“你姐姐不敬女皇,你怎么会被牵连?”白玉堂清清泠泠的声音忽而响起,打断黄络絮絮叨叨的言辞。
黄络一下子懵了,忙不迭地低下头吸了吸饮料。“这个……嗯,我们是姐妹关系啊。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信有女皇的存在。”
不给黄络反应的时间,展昭掐在她喘息的时间点问:“你姐夫呢,受牵连了没?”
“姐夫可被姐姐害惨了,本来像姐夫这样尊重女皇的人是不会受到惩罚的。现在可好,不仅家里乱了套,迎迎都走……走丢了。好好的一个家,都成了什么样子。”黄络说着说着又开始念叨黄缨的不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戛然止口,转身找自己放在椅子上的皮包。
见此情形,智化赶忙接口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女皇虽然有一些强硬的铁血手腕,但她毕竟是一个出色的皇帝,是非曲直还是能够分辨的。黄小姐不要害怕,女皇不会随意祸害人间,她可是我们炎黄子孙千年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啊。”
不料这句话说完,黄络嗖的一下拿过包,极力装出一丝笑对智华说:“多谢贾先生的指点,我相信我们家能度过这次事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黄小姐不留个电话联系?”智化挥挥手道。
黄络听此言语,脚步更加快,高更鞋在木质地板上踩出蹬蹬的声音。“不用了,谢谢贾先生好意。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了。”
“猫,”白玉堂面无表情望着黄络远去的背影,唤了一句。茶餐厅淡淡的光晕落在桌几上,暗色调音乐回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人说的话总是会隐瞒很多东西,有些甚至只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名声甘愿放过恶徒。白玉堂一直都不喜欢审讯这件事情,因为太多的欺骗,人心难测,有些隐瞒根本就毫无逻辑道理可言。相比之下,现场的勘察就要诚实有效得多,那些蛛丝马迹里的痕迹往往都是可靠的。
展昭无言,只是安静地凝望身旁之人。
白玉堂注视着这对晶莹明澈的如水眼眸,嘴角略略一扬,那些恣意焕然尽情流露。拉上展昭,和智化打招呼说要去洗手间,转了个弯就招过服务员指了指智化说:“那桌,那位戴墨镜的先生买单。”
当智化看到服务员走过来结账时,很快就清楚了前因后果,干脆地付了帐就当是尽了地主之谊。来到茶餐厅门口,果然看见展昭和白玉堂笑盈盈等着他出来,赖上了就没有丝毫半途而废的意思。
“第一次合作,非常成功,”智化摘下墨镜走近两人,“自己掏腰包吃得也爽快。”
不计较不遮藏,颇有几分率性的味道,这样的性格倒是很令白玉堂满意。于是少年不再纠结于徒弟两个字,唇角上扬笑得明丽。展昭浅浅一笑,也不客气对智华说:“车在哪里,直接送我们去宾馆就成。”
太阳已经有落山的趋势,洛阳的黄昏呈橘黄色,与高山相依的落日红艳艳染开片片晚霞。智化拿车锁咔嚓打开黑色桑塔纳的车门,咧嘴一笑说:“性能稳定价格不高保修方便,桑塔纳,你值得拥有。”
“我才发现,艾虎管不住自己的嘴是跟你学的,”展昭揶揄,打开后车门和白玉堂并排而坐。黑色的内里,不富丽也不寒碜,最经典的车款模式。
智化往驾驶座上一坐,先撕了嘴上的胡子,接着踩了离合器敲了档位。“我也才发现,展队长近朱者赤和小帅哥越来越像了,这以往可是傻乎乎温吞吞的没那么机灵。”这话贬展昭捧了白玉堂,让展昭的脾气真没法子上来,思忖了些许终是笑笑作罢,“我饶不过你个黑狐狸精。”
“你看我都请了你一餐,你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一下,顺便介绍介绍小帅哥给我认识?”智化一个急刹车避过一辆从对面疾驰而来的雪佛兰科鲁兹,娴熟地把方向盘向右侧打。
白玉堂双臂成环靠在脑后,听得此言接道:“白玉堂,认识了。”
智化扶着方向盘笑得促狭,刀刻般的面部棱角也显出几分恶作剧得逞后的愉悦曲线。“展昭,不是我说你。看看你们这气场,看看小白护着你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你比较弱。诶,不会是想改行当贤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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