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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旱魃！是旱魃作祟啊！”惊呼着的老人站在高高的垃圾车上，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了惊惧，像是目睹了案发的所有过程。

　　

　　警察拦住就要往里冲的记者抢先救下了老人，神志不清的老人推开给自己披上毯子的医护人员，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引得在场的群众和媒体一阵哗然，都屏息静

　　气的等着他后面的叙述。

　　

　　“是旱魃！旱魃作祟啊！久雨大旱，旱魃没有祭品，旱魃来吃人了！”似乎精神已经完全错乱，跪在地上的老人神神叨叨的重复着这两句话，不断的朝着江水所在的位置磕着头。像是被老人紧张的情绪感染，在场的一些中年人似乎也变得不安起来。

　　

　　合力给老人打下了镇定剂后，医护人员终于把老人抬上了急救车，其余的员警们忙碌的清理着现场，强制性的驱散了围观的人群和记者。 

　　

　　“老板，小哥才走了三天，你说他怎么就成旱魃了？那玩意儿不是要修炼好几千年么？”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仍旧吵嚷不休的案发现场，王盟像是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张起灵。

　　

　　“被吓疯了的人封建迷信，难道你也疯了么？”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味道，浓重的血腥和恶臭混合在一起，和那一天自己在那个堆满了尸体的地方所闻到的一模一样。“别动——”猛地拽住并没有注意脚下的王盟，吴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地面，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

　　

　　“老板？！”眼睁睁的看着吴邪在把自己拽住之后，整个人就跟失了魂魄一样愣愣的站在原地，低着的头像是在看着地面，可是眼睛却明明是紧紧闭着的。“老板你别吓我啊，老板？！”

　　

　　“别吵，我在看这是什么字——”下意识的挥开了王盟推着自己的手，可是吴邪却猛然发现地面上那四个血红的字已经不见了踪影。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王盟，吴邪狠狠揉了揉眼睛，刚才明明就险些被王盟踩到的字，像是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半点儿痕迹都没有。“王盟，我刚才怎么了？”

　　

　　“你拽着我在这儿发愣——”哆哆嗦嗦的说着，王盟看着已经昏暗成了铅灰色的天空，莫名觉得后背开始发凉。寒舍朱红色的大门就在眼前了，王盟扯了扯吴邪的袖子，小声说道，“老板，我们先回去再说成么？”

　　

　　任由王盟就这么一路把自己拽回了寒舍，吴邪对刚才的事情还有些难以理解。难道说那个瞬间，连三分钟都不到的瞬间，自己竟然梦见了？回想起那四个笔画繁复到像是在画画一样的字，吴邪找来了纸笔按照印象慢慢画着，不一会儿，基本上和自己看到的差不多的图案便出现在眼前。

　　

　　“老板，这是什么啊？符咒？”完全不能理解吴邪写的是什么，王盟拿着纸左看右看也没有头绪。

　　

　　“这应该是篆书。”虽然自己写的和看到的确实有些偏差，但是大致的笔画还是没有错的。吴邪拿过笔记本开始搜索着篆书，第三个字却不知怎么的一直搜不到。“还我*来？”一头雾水的

　　念着搜索出的结果，吴邪和王盟都有些面面相觑。

　　

　　“老板，不会是有鬼魂在和你索命吧？”第一个反应就是还我命来，王盟看着那鬼画符一样的字，下意识的朝背后看了看。

　　

　　看样子自己今天中午会梦见那个拾荒者不是偶然，刚才那瞬间的梦见，应该也是他在捣鬼。看他中午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他会认为那个东西在自己这里？

　　

　　紧紧攥着手中的纸条，吴邪仔细回忆着这两天自己去过的地方，除了那天在地下室里莫名出现的乱葬岗，自己再也没有去过别处。想起那个拾荒者手中拿着的手机，吴邪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莫名的念头。

　　

　　难道东西其实是被张起灵拿走，但却被那人误认为是自己拿的了？

　　

　　“王盟，手电筒在哪里，帮我找找，我要去地下室。”放下纸条，吴邪转头问着王盟，可是却发现自己身后的人竟然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进入了梦中，吴邪看着和往常别无二致的大堂，连那张纸的位置都是自己刚刚放下的地方，不由得屏息静气着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正在想着自己会看到什么，就听见从院子里传来了王盟和几个陌生男人的说话声。

　　

　　“老板，警察来例行问询了。”带着两个便衣走进大堂，王盟看着一脸戒备的吴邪，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老板，老板？”

　　

　　“王盟？”伸出手戳了戳王盟的肩膀，又接过了那两个便衣的证件看了半天，吴邪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自己刚才走神的时候王盟去开门了，自己竟然还以为是在梦见。这样下去，难保自己没有精神失常的那一天啊。

　　

　　“您好，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收起了证件，便衣从包里拿出一叠A4纸递到了吴邪面前，“今天傍晚在你们这条路口发生了命案，请问您认识照片中的死者么？”

　　

　　“不认识。”看着手中下午已经看过了一遍的尸体，吴邪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看看下面那张，是根据目击证人所做的嫌疑人拼图。”便衣说着，伸手把吴邪手中的A4纸往下翻了翻。“看看有印象么？”

　　

　　这么快就锁定嫌疑人了？在心里感叹着警察的效率，吴邪却在看到那张拼图的瞬间，惊讶的差点拽断了那张薄薄的纸。“我不认识这个人。”

　　

　　“好吧，”收回了资料，便衣例行公事般的说着，“如果在看到了他或者想起了什么线索，请及时和警方联系。”

　　

　　“好。”狠狠掐了一把差点就要坏事的王盟，吴邪目送着两个便衣走出了寒舍，赶紧从里面栓上了门锁。

　　

　　“老板，我就说是小哥吧！”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压着声音说着，王盟其实也没想到，那张素描拼图上的人竟然真的是张起灵。虽然乍一眼看上去并不是很像，但是脸型和发型很明显就是他。“小哥真的变成僵尸了！”

　　

　　“别胡说。”吴邪狠狠呵斥着，但是微微颤抖着的手已经出卖了他此时混乱的心情。“小哥也许只是路过呢？”

　　

　　“老板——”有些无奈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吴邪，王盟拍了拍他的肩，老老实实的去上楼洗漱。 

　　

　　心烦意乱的打开笔记本，市民网上已经是铺天盖地的关于昨晚和今天这两起命案的报道 。而在案发现场的那老人在送去医院的途中，竟然就因为心脏衰竭不治身亡，临死之前还在说着旱魃

　　作祟之类的话语。

　　

　　而似乎就是因为这老人开了个头，媒体报道的方向竟然都把焦点转移到了所谓的旱魃身上，甚至连这两天百年难得一遇的酷暑，都称之为疑似旱魃作祟。

　　

　　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烦躁的关上了网页，吴邪看着手边那张写着大篆的纸，完全不知道怎么把张起灵和旱魃这种生物联系在一起。就像是王盟说的，从僵尸变成旱魃少说也得千年，张起灵才死了不到三天，就算生前是个狠角色，难道死后依旧能翻天？

　　

　　“还我什么来呢？”看着那四个符号一样的字，吴邪绞尽脑汁的想着却也没有个所以然。

　　

　　手中的字体是大篆，西周后期多用的字体。如果说这是那个拾荒者写给自己的话，或者实际上是写给张起灵的话，那这么说来，那是拾荒者才是真正的旱魃？

　　

　　那张起灵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难道他抢了人家的什么宝贝，才逼得那人来寻仇的？

　　

　　长长的叹了口气，吴邪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漆黑一片的夜空，烦躁的趴在桌上连吐槽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整天没吃东西，精神又连续的高度紧张，吴邪几乎是刚一趴下，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紧紧阖上。

　　

　　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脸边搁下，听着那沉闷的声音，吴邪估摸着应该是半个西瓜。果然，清香津甜的味道像是在应正吴邪的想法，诱人的钻进了吴邪的鼻子里。

　　

　　“王盟，我不饿——”话音还未落，吴邪的肚子就先咕噜噜的抗议了起来。听着身边那人似乎是轻轻的笑了一声，吴邪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摸过西瓜接过递来的勺子，就这么闭着眼睛吃了起来。

　　

　　大半个西瓜下肚，不光饱了也终于凉快了不少。渐渐清醒了些的吴邪睁开眼，正想问王盟要不要再吃点，却发现擦着头发的王盟正从楼梯上走下来，而自己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老板，你什么时候买的西瓜啊？都不给我留一点。”

　　

　　下意识的又舀了一大勺冰凉的瓜瓤含进嘴里，吴邪愣愣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和空荡荡的院子，突然觉得口中的西瓜，真的太甜了。

　　

　　甜的让人，鼻子里发酸，眼睛发涩，心里发苦。 

　　

　　张起灵，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出现？

　　

 

 

 

☆、壬の回 拾荒【三】

 

　　《百年大旱或将出现 坊间称旱魃作祟》《垃圾站再度惊现失血女尸警方提醒市民注意安全》《神秘拾荒男子疑似凶案犯人市民出行请小心防范》

　　

　　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报纸，吴邪看着那白纸黑字的又是僵尸又是旱魃，心神不宁的继续打着黑瞎子的电话。 

　　

　　已经是第四天了，昨天自己和王盟把整个地下室都快拆了，也没有找到任何看起来不该出现在寒舍的东西。至于吴邪最初以为会有的暗门，更是连条缝都没找着。就在两人灰头土脸的从地下

　　室里爬出来之后，新闻里就又播报了一起案件。

　　

　　案子发生在离这里一个街区外的另一个垃圾中转站，据说是早上去上班的工作人员拉开卷闸门的瞬间，受害者的尸体就直直的倒了出来。依旧是血液被吸干，身上不光多处咬痕，而且确实有被啃噬的迹象。

　　

　　向来治安良好的小城在短短几天之内竟然发生了三起命案丢了五条人命，虽然警方表示已经初步掌握了嫌疑人的身份，可是却依旧没办法阻止恐慌像是病毒一般的在市民中飞速的扩散起来。

　　而关于凶手身份的猜测，也已经从开始的僵尸发展成了旱魃最后变成了吸血鬼。结果就是连带着卖大蒜的小贩，狠狠的从中赚了一大笔。

　　

　　非典的时候抢板蓝根，日本地震的时候抢盐，现在倒好，连大蒜都跟着命案沾起光了。看着拎着两斤大蒜推门而入的王盟，吴邪大老远的就闻见了一股蒜味。掩着鼻子帮他接过手里的东西，有些挤兑般的说道，“你不是说小哥是僵尸么，怎么还买这么多对付吸血鬼的玩意儿？”

　　

　　“以防万一，万一真的不是小哥是个外国货，好歹也是有备无患啊。”把那两大捆大蒜放好，王盟又从袋子里掏出几本书放在桌上，气喘吁吁的坐在凳子上休息。

　　

　　“你买这些和盗墓相关的小说干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桌上那一摞的书，吴邪随手翻开一本走马观花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