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番外 作者:三水君/是朕QAQ(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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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地,在你清醒的时候吻你、抚摸你、拥抱你,把你彻彻底底地变成我的人。
岑别,只有你,绝对不会——不会让你跑掉。
最近这两天,枯叶可以明显感觉到展皓变得忙碌了起来。以前总是可以看见他在花园里游荡,早上中午的时候还会跑到他这儿来逗一下猫咪,现在却不来了,转而扎根在了大堂里。好几次枯叶从大堂外面走过,都看见他在跟钟叔不紧不慢地谈论着什么,一贯漫不经心的眼神居然难得地有些认真。
估计是在说生意上的事情吧。枯叶在外边站一会儿,觉得无趣,溜溜达达地又走回自己的小院子里。桌子上,那坛罗浮春还摆在那儿,只不过被他一天喝几口,现在已经空了。枯叶其实不怎么喝酒,只是那天晚上被展皓气了,本想把那坛酒扔出去,端起来时却闻到了一股清甜的酒香。
当时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倒了一点儿出来。一尝之下,居然觉得非常爽口。那时心里也怀着怒气,想着这展皓怎么这么讨厌,于是三两下把他的酒喝掉了半坛。结果没一会儿就开始不行了,脑袋变得晕乎乎的,连带着手脚也开始发软,浑身燥热发汗,汗液和热度咬得疤痕隐隐作痛。枯叶倒到床上时还晕乎乎地腹诽呢,心说这酒喝着也不辣,怎么劲儿那么大……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当时枯叶睁着眼,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后脑勺依旧有些沉甸甸的。
小鸳鸯这家伙照例趴在他枕头边上,而且这货不仅没听他话,反而还变本加厉了!五只小猫儿,全都哼哼唧唧地挤在床头,就在枕头旁!其中也不知道是哪一只,还在褥子上撒了一泡尿!
枯叶炸毛,随即揪着小鸳鸯气急败坏地教训。但是他训归训,人家猫儿想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即使晚上睡觉前他把床帘都放下来夹好了,第二天早上,该在床上的小猫还是一只都不会少。
于是,丫鬟季棠就得天天过来给他换床单。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姑娘总是看见枯叶在一旁臭着脸瞪小鸳鸯,但猫咪压根儿不理他,趴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张大嘴继续打呵欠。
收拾好了东西,季棠就抱着床垫忍着笑往外走。她特意不看枯叶,因为展皓一开始就吩咐过,你们这个岑大哥面皮薄,容易害羞,不要在他面前笑话他,要不然人家可是要恼羞成怒的。季棠低着头抿住嘴唇,眼睛笑笑地抱着褥子铺盖一大堆的正准备走出去,一旁跟猫儿对峙着不说话的枯叶却出声叫住了她。
听见声音,季棠睁大眼,有些好奇地转过身看枯叶。枯叶别着头起身,表情有些生硬地走过来,伸手将被褥揽过去,眼神躲闪地说:“我帮你拿到那边。”
看见他这不自在的模样,季棠脸上终于憋不住了,轻轻地笑出了声来。枯叶的脸色越发地不自然了,脚下踌躇一会儿,随后低下头走了出去。季棠笑笑地跟上,走了一会儿,她在枯叶后头说:“岑大哥,我来吧,这么点儿东西不重的。”
枯叶的脚步缓了一瞬,但立即又恢复了原来的节奏。季棠听见他在前面闷声闷气地说:“天天洗也挺麻烦的,反正我也没事可做。”
听了他这话,季棠不禁伸手掩饰了一下脸上越发深重的笑容。她开始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展皓这么喜欢逗弄枯叶了,明明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却硬是要装出一副冷酷的模样,看得她都忍不住想要使坏心,更别提少爷这种性子恶劣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西院,枯叶走到门口时还停顿了一下,随后才磨磨蹭蹭地走进去。西院里浓郁的花香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弄得他现在每次进去之前都会忍不住迟疑一下。不过这段时间吃着药,感觉鼻子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会闻到刺鼻一点儿的香气就打喷嚏。
季棠从水房里端了个大木盆出来,往里面倒了一半的热水,然后又倒了一些皂角汁进去。枯叶直愣愣地杵在一旁,看着她在水里打出许多泡泡,一会儿伸手把被子接过去,放进了盆子里面。
被子一入水就迅速地被泡泡覆盖了。季棠面色如常地搓洗着猫儿尿湿的部分,一会儿脸上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低着头说:“这鸳鸯眼白猫儿倒是真喜欢你,以前少爷哄了好多次,它都不肯在家里住下。”枯叶沉默好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指地看了那块尿渍一眼,低声道:“这种方式的喜欢,我可消受不起。”
季棠听他这句话,颇感意外的同时也轻声地笑了出来。她双眼含笑地抬头看枯叶一眼,有一瞬间,目光跟他对视上了。枯叶看见小姑娘带着善意的弯眼睛,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不自在地垂下眼看向别处。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另一头的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透过大开的窗子,枯叶可以看见两个打扮朴素的小丫头在前前后后地忙碌着。他静静地盯着人家看了一会儿,而后又扭过脸盯住季棠。
他看着小姑娘因为清洗被褥而将袖子挽得高高的手臂,白白的宽宽的手掌,手指头不如敏薇玉珂她们的细,显得有些粗糙。枯叶看了,觉得怪不舒服的,就站在一旁低声嘀咕了一句:“真是神经病,尽叫些小姑娘当佣人……”
季棠听出他骂的是谁,忍不住抬脸笑笑地看他一眼,道:“你别这样说我们少爷。原来老爷当家的时候,宅子里是有些上年纪的帮佣,但是后来都被少爷迁到城郊翠岭边儿上养老去了。”
“少爷在那儿买了一小片房子,专门给他们颐养天年的。你别看现在我们年纪轻,等到成了亲生了小孩儿,少爷就不要我们照顾了。他说呀,姑娘家的时辰耽误不得,当了娘之后,就该好好地相夫教子,所以你现在看见的就都是我这样的小姑娘家。”
枯叶听了,不禁皱起眉头,觉得有些奇怪:“他还操心你们找婆家么?”
“那当然,”季棠一下下搓洗着被单,嘴角勾着,语气温和轻快,“以前有个柳燕姐,少爷就帮找了个好婆家。我们燕姐夫品行可好呢,聪明又大方,人家都说少爷眼睛毒眼光刁,看人那叫一个准!现在玉珂姐姐年纪差不多了,我看少爷估计都已经在给她物色人选了。”
枯叶在一旁听着,淡淡地挑了挑眉毛。他垂头思索着,那个玉珂,不是喜欢展皓么?这样想着,眼神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一丝疑问。季棠抬头瞥见,隐隐地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问,玉珂姐那么喜欢少爷,怎么会舍得嫁人?”
枯叶有些不自在地看她一眼,嘴角撇一撇,嘴硬着道:“只是奇怪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地喜欢。”
季棠听了,眉毛一挑,眼睛不紧不慢地眯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正过身,一脸好整以暇地盯住枯叶,问:“你觉得,我们少爷是怎样的人?”
这话可是把枯叶给问住了,面对着小姑娘颇有些严肃不满的目光,他感觉到有点儿莫名的心虚。其实细究起来,展皓这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长得一表人才不说,言谈举止也很得体,要才华有才华,要能力有能力。可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老是平平淡淡地笑着,说话也不紧不慢的,而且还……
“……经常捉弄别人。”枯叶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苦大仇深地嘀咕出一句话。季棠眨眨眼,一下子笑了出来。笑着笑着,伸手想要掩嘴,却不小心沾了一脸泡沫。
“岑大哥你呀,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季棠一边擦着脸上的皂角泡泡一边笑他:“多少人等着盼着我们少爷捉弄呢,那说明少爷愿意跟他亲近。现在少爷喜欢跟你玩儿,你倒还不愿意了。”
枯叶闻言瞟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些人肯定是神经病,他展皓也不是个正常的,别人想要,他就应该戏耍别人去。”言下之意是我才不稀罕他跟我玩儿。
季棠听他这样说,乐得不行:“别人跟我们家少爷可玩儿不起,没两下就得对他死心塌地了。你看那月华楼的头牌,还有燕家大公子,哪个不是对少爷心心念念着的?我觉得呀,少爷之所以亲近你,估计是觉得你够酷够拽,不会轻易对他动心吧?”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冲他眨了眨眼。
枯叶“嗤”地冷笑一声,双眼不屑地看向别处:“对谁动心也不会对他动心,我又不是嫌命长。”
“嘻嘻,岑大哥对我们少爷的抵抗力还真强呢,”季棠眯眼笑着,嘴里一颗小虎牙露了出来:“不过我倒是好奇,少爷他究竟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说着,小姑娘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脸庞正了正,不紧不慢的笑颜正对着枯叶,眼神有些意味深长的。
枯叶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良久,一会儿眉毛一挑,无所谓地别开了脸。
谁都可以,反正跟我没有关系。
这确实是枯叶的真实想法。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一直知道展皓不是善类。这人就是典型的笑面虎,看着温文尔雅,但若是盯上了谁,最后绝对会被他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他才不在乎展皓这样的人究竟会为谁而停留,这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平淡地跟在展皓身边,做一些他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不与他为敌,也就不会被他算计。
毕竟现在自己无事可做,具体的生活,还要靠这笑面虎安排。
下午时分,展皓要去香料行看货,说枯叶鼻子娇贵闻不了那味道,于是没有带他去。枯叶无事可做,就在院子里练功。正运气走穴,手中枯叶刀随着气力舞得寒气四溢,突然,半空中传来一阵细微的破空之声。枯叶耳朵一动,扭过身反射性地挥刀劈去——只见一颗小小的白色丸子被劈成了两半掉在地上,里头一个纸团滚落出来。
枯叶皱眉看了一会儿,抬起头又往四周环视了一下。院子周围一片寂静,一个人的气息正随着风声远去。枯叶定定地站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走了,这才蹲下身将纸团捡起来。
他展开纸条,小小的一方纸片上,写着“落英山”三个娟秀小字,看上去是女人的手笔。枯叶拧着眉,将鼻子凑到字条上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火硝气。
戴月。
她想玩儿什么花样?落英山……落英山在哪儿?
枯叶站在原地定定地思忖一会儿,觉得没有头绪,于是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转身往中院走了过去。
大堂边,展皓和钟叔正从院子那头走过来,左脚刚跨进大堂里呢,右脚枯叶就从那头走进来了。展皓看见他,眉毛兴味地挑一下,微笑着道:“哟,你这是特意出来迎接我么?”
枯叶横展皓一眼,一声不吭地把纸条团成一团朝他砸过去。展皓笑嘻嘻地伸手接住,展开了低头一看,挑眉道:“落英山?落英山是哪儿?”枯叶面无表情地斜他一眼,说:“不知道,刚才戴月从院子外头扔给我的。”
一旁钟叔凑过来,看了看那纸条上的字,脸色平淡地道:“落英山不是林家在苏州的资产么?就那片最好的红豆杉园,之前曹家在金生喜输了钱不得不卖出去的那一块。”
“红豆杉?”经过钟叔的提醒,展皓这才想起来:“就三年前你叫我买的,结果被林家抢先了的那个曹家杉木园?”
钟叔坐到一旁,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捻着盖子,往他俩的方向虚虚一点:“就是那家。”
展皓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看看枯叶,又看看钟叔,一会儿也老神在在地坐了下来:“这个戴月姑娘还真是神秘啊,我们找她的时候她避而不见,不搭理她了嘛,她又给个莫名其妙的信儿过来,搞不懂她想干什么。”说着,他伸手在桌上将脑袋一撑,心不在焉地叹了一口气。
钟叔在旁边也叹一口气,两人靠在桌边用手撑着头的样子还真是一模一样,绝无二致。枯叶站在一旁看着他俩,不知怎的就觉得脑袋有点儿跳疼。反正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头绪,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回房,却没想到被钟叔慢悠悠地出声叫住:“那个,小岑呐……”
展皓在一旁“噗”一声笑出来。
枯叶额上青筋隐隐暴起,僵硬着一张脸转过来,眼里写满隐忍。钟叔看着他眯眯笑,气定神闲地说:“刚才从一进屋,你就没有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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