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霹雳][意绮/最绮]一切无碍+番外 作者:腰机
Tags:霹雳
一路上小波折不断,怎么都算不上顺利,但他兴致却挺好,感染得绮罗生也不好意思再抱怨。白天人多不显,猛地夜里就两个人一顶帐篷,绮罗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神色也有些尴尬。
意琦行倒还好,分享完带来的干粮,他又把多余的行李堆叠好,两人靠在上面玩手机、刷平板。电量不多,备用电池却充足,唯一郁闷的是没信号,举得高高的也不见半点反应。
一条信息编辑好半天发不出来,绮罗生沮丧得很,钻进被窝里,默默地想,还好早有思想准备,但断网真是够无聊啊……
夜安静而又沉稳。
绮罗生习惯睡前听会歌,找半天没看到耳机。意琦行不慌不忙把自己的耳机拿出来给他,绮罗生不好意思一人独用,仍分给他一支。他完全没想过这晚帐篷里就俩人,其实耳机很多余。两人钻进睡袋,中间连着耳机线,疲惫到极点,很快入睡。
梦魇扰人,睡得很不安稳。
后半夜一声惊天巨响猛地传来,唬得绮罗生弹坐起来,黑暗中茫然四顾,不知发生什么事。
意琦行也醒过来,扶住他肩头,才说了句:“我出去看看——”
猛地帐篷被什么庞然巨物覆压过来,铝杆应声而断。
“小心——!”意琦行大喊一声,拼尽力气推开绮罗生。
作者有话要说:
☆、玩脱
医务人员赶到时,已经是天色发白,雪还在下,一片一片纷纷扬扬的悠闲,与绮罗生焦虑失魂的心情形成强烈对比。
路是他挑选的,高山石块滑落泥土滑坡,将地表砸得毁去大半,刚踏上来时就已经隐约觉得不妥,没想到睡到半夜,果真遭遇险境。
帐篷被掀翻,行李遗落满地,混进大块泥土堆里,黑夜中雪片落到脸上冰凉,唤回绮罗生的理智。他发疯一样爬过去扒开帐篷,一边大声喊着意琦行的名字,一边将巨大的石块和杂物搬走,每挪走一块,心头就滴血一分,想象着刚才仓皇间的一幕,心沉到冰窖深处。
巨响过后没多久,帐篷被压断,意琦行将他连人带睡袋抓起来,大吼一声扔了出去。没等绮罗生反应过来,身后滑落的石头堆就把帐篷全部掩埋起来,连带栖身的凉亭,仅剩的半个顶也被毁掉。
刹那间,天地间的声音尽失,静得绮罗生耳朵发疼,眼前只剩下一堆高高的石堆,里面埋着他曾经最深爱珍视的人。
绮罗生自己也受了伤,一条手臂又痛又麻,使不上半分力气。他奋力挖掘一阵,眼见石头堆还不停地有碎石块滑落堆积,里面却什么回应的声响都没有,好像内中并没有埋着活生生的意琦行,没有埋着白天还笑盈盈把行李都扛在自己肩头,一路拉着他同行的意琦行。
但如果意琦行不在里头,又在哪里?
四周又黑又安静,远处隐有雷鸣般的轰隆声响,绮罗生张大嘴巴,干哑着嗓音呼喊一阵,终于忍不住大声哭起来。
“意琦行!意琦行!你这个混蛋不能死!”
“意琦行!你欠我那么多!什么都没还!你他妈的怎么能死!”
绮罗生形神癫狂地拼命扒着石堆,肝胆欲裂间,竟让内心深处隐藏的话全部发泄出来。他向来待人包容多于苛责,当初的伤心往事也是一个人消化完,从不跟人多讲一句。猛到了生死关头,才觉得往事历历在目,刻骨铭心,哭声更加撕心裂肺。
“意琦行!意琦行!你他妈的差点让我伤心死!我好不容易活几年舒坦日子,你为什么又回来?你既然回来,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怎么就能死了!意琦行!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绮罗生几次从泥巴里站立不稳,哭一阵,反而激得浑身热燥些,抬胳膊擦擦眼泪,从旁边捡起权杖作为工具,一面加快挖掘速度,一面不跟声嚷着哭诉。他记得以前上逃生课讲,被掩埋的人若是听到人讲话,也许还能保持住神识清明,便一直呼喊着意琦行的名字,喊到最后混杂着呜咽的声音,到最后,连他自己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原来自己内心对意琦行,仍有那么多的未说出口的话。
山中的动静平歇,只留山涧小路上精疲力竭、哀恸欲绝的人,怀里抱着个泥巴血污满脸的人。
绮罗生先探他脖子的大动脉,还在跳动,心头稍安,伸手把他脸上细碎的石头渣滓和泥土揩掉,眼泪砸落道意琦行灰白的脸上。
夜里冷风侵骨。
绮罗生睡梦中遭遇突变,还穿着单衣,肩头扛着意琦行沉重的身体,在路上艰难前行。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远得望不到边,黑暗中绮罗生也不知道走对方向没有,只顾凭着意志力,顽强地一步一步前行。
意琦行醒过来时,正看见两条沉重的泥腿步履蹒跚,他浑身上下痛得厉害,试着发声,浑浊的嗓子把两个人都吓一跳。
“意琦行!”
绮罗生惊喜交加,忙把他放下来。几分钟后,他们拣一块略干燥的地方倒在地上,绮罗生一直紧紧抱着他的脑袋,额上的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擦完后不久又渗出,绮罗生把贴身的背心脱了给他包扎。意琦行虚弱地抓住他的手,斥责:“你不怕自己冻死?”
“死什么死?”绮罗生怒声,“我死不了,你更死不了!”
意琦行在此时,竟然还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刚才绮罗生扒开石头堆,发现他被掩埋的地方正好有足够大的空间,保护住身体的脆弱部分,许是闷得久了,意琦行才晕过去。
虽然没有大伤口,但持久的低体温加上虚脱,绮罗生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竟跟他们之间划上可能的等号。虽然仅仅是可能,已经足够让他心惊震撼。
两人跌坐一团,狼狈不堪,绮罗生蓦地想笑,就咧咧嘴。雪花细小,落在唇瓣上转瞬即融。
“真怂。”
这句话是意琦行说的,声音中也带着笑意,含含糊糊听不真切,“……连累你了。”
绮罗生心里发酸,无论如何,说到连累的话也是他累及意琦行,若不是那时意琦行推开他的话,只怕被埋进去生死不明的就是自己。
意琦行救了他,这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徘徊在绮罗生心头。他虽然也承认,今天若是换成无梦生,或者是律弹铗,意琦行差不多也会做同样的事,但那一刻意琦行拼尽全力退出去的人是绮罗生。绮罗生哭着喊着让意琦行还他,其实这一遭之后,意琦行又能欠他什么呢?
不欠,两安。
绮罗生心头没有安宁,反而掀起难以压抑的动荡。
“意琦行,你为什么回来?”
一句埋藏心底深处的疑问,在最特殊的关头问出。
只有这时绮罗生能开口问,也只有这时意琦行有机会答。
意琦行闭上眼睛,偏头用冰冷的唇,触碰绮罗生同样冰冷的手心。一点柔软的触感渐渐放大,温热的气息喷得手指微痒,唤回一丝痛的知觉。
答案不用再说。
但绮罗生却情愿这不是真心,他情愿认为意琦行是自己固有偏见中的那个人,为自己的前程舍弃爱人;再次回来,也不过是其他需要而已,对他,没有半分关心。
但是意琦行的举动让他迷惘,让他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冷漠的?霸道的?狠决的?还是肯无微不至关心自己,为自己宁肯送命的?
伤他的人是意琦行,让他混乱的也是意琦行,明明已经被时间冲刷得重归平静的心情,因一场意外再次苏醒,再往后的日子,绮罗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的脸上滑过一道泪痕,被意琦行捕捉到,含在唇间。
绮罗生没有动作,也快冻僵,任由他解开外衣紧紧抱着,身体与身体依存,互相慰藉一丝温度。意琦行吻他的眼皮,吻他脏兮兮的脸,吻他干冷的唇。绮罗生猛地反扑过来咬他,唇齿间的铁锈腥味浓烈,吸吮与舔舐已分不清原本应有的滋味。
天色雾蒙,远处响起刺耳的救护车上,渐渐地,漫山遍野都是警车、救护车的鸣叫声……
……
市区医院。
强烈的白炽灯刺得眼前光感眩晕,意琦行睁开眼睛,好一会才从晃神中反应过来,聚焦到面前一张关切的脸庞上。他身边另围拢着几个人,都是亲近的同事朋友。无梦生在最前面,看见他醒过来长长松一口气。
意琦行的脑海记忆中,最后一幕是他跟绮罗生被分开送上不同的救护车,绮罗生身旁跟着匆匆赶来的最光阴,看着绮罗生被安全送走以后,他才疲惫地阖眼,让医务人员带他离开。
梅山景区的泥石流造成受伤人数不少,好在没有死亡的人,饶是如此,仍被本地媒体一通猛追猛打的报道,后续颇闹腾一阵。
意琦行伤势较重,胸骨、退骨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外加内出血,在医院抢救一早上。倚仗着平时身体素质较好,休养几天,他惦记着绮罗生,想过去探望,被无梦生死活按住。
“急什么,他也在休养,估计晚点过来看你。”
绮罗生身体上只有几处擦伤和外伤,伤势不算重,但出于安全起见,最光阴不允许他离开病床一步。至于探望意琦行,他挣扎着来探视过一次,见意琦行熟睡就没有打扰。
“你真行,”无梦生看着他又叹气又想笑,“一天一夜功夫,两个大活人折腾成这样,我跟小律去找你的时候,看你泥巴堆里出来的一样,吓得还以为你……”
“死了?”意琦行摇摇头,“这么多事情没办完,我还不想死。”
“嗯……”无梦生坐他床头等一阵,半晌后轻轻咕哝一句,“知道就好,真玩脱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意琦行苦笑连连,说到玩脱,他起先也不过是计划跟绮罗生单独呆两天,能让他触景生情回忆起往事最好,若不能,朝夕相处也是一桩美事。谁想高山落石会在那时砸下来……
至于绮罗生的反应,则是让他吃惊万分。那时绮罗生的凄厉和决绝,以及被掩埋后隐约的他的呼喊声,都让意琦行始料不及。
大概他也以为自己快死了吧——意琦行望着天花板,一遍又一遍回味,眼角湿润一片。
又过两天,他才见到绮罗生,那时已经是除夕将至,大街上满是热闹的花灯璀璨,把之前在雪中凄寒的一幕悄悄掩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隔空对话
医院里静悄悄。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闻久了,没病的人都要沾染一身病恹恹的气息,何况是浑身伤痛的意琦行。
他半夜醒来,借着白炽壁灯柔和的灯光,看窗外一枝暗青色的松枝上像只积压着白,似雪——原来海市城区也落雪了。
身为病患的劣势让他连一探窗外风景的力气也没有,鲜少面对如此落魄的意琦行不免有些丧志,心灰意懒。
能探病的人都来够一遍,他最想见的人还没有看到。倒不是强烈的思念作祟,而是尽管听无梦生说过绮罗生无大碍,不能亲眼看到怎么都不放心,毕竟那天分开时的绮罗生已经冻得浑身冰窖一样……
忽地旁边有东西嗡嗡鸣叫,像是电波嘈杂的声音。意琦行本就是半躺着,视线循着声音的来源扫荡一圈,最后在床头柜一堆杂物中挑拣出来一个大块头对讲机。上面的红点正亮着,一闪一闪。
意琦行伸手把声音调大,又摆动一番按钮,里面传来轻轻一声:“Hello?”
“……”
意琦行扭头看挂钟显示凌晨三点整,不知怎地有点心里毛躁,不想回应,正准备关掉按钮,结束这场恶作剧,里面又传来轻声一叹——
“还在睡么,阿意。”
意琦行心头一震,他听出来这个声音,忙举着对讲机靠近嘴边,说了一个字:“在。”
声音嘶哑到他自己也吓一跳。
电波繁杂的信号声又呲呲响两声,过几秒钟,里面传来犹豫一声:“阿意?”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