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 作者:微风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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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头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了道,连忙忍痛将身子一矮,本指望避开刀锋后再捉住贾蔷出气。不想身子只稍稍一晃,一道快得不可思议的刀芒已如影随形,鬼魅般抵在了他的下巴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要这条命,只管继续。”
感受到那犹带血温的尖刃刺破了自己的下巴,并沿着下颔一路划向喉咙,混混头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虽未想通一个孩子怎会有如此刀技,但求生的本能已驱使他不假思索地喊出了求饶的话:“蔷、蔷爷,求您饶了我!我没有动!别伤我!”
见他这么快就认了怂,贾蔷倒有几分遗憾:难得找到比麻雀更好的试刀对象,却没法再多试几回。
刀锋不移,依旧抵在混混喉上,贾蔷悠然道:“饶了你也不难,只要你说出来,是谁雇的你。”
“是、是这儿的主人,看上了您手头那套宅子,就找了小人——”混混一慌,不由将那些本该在私下威胁的谎话,在大庭广众之下全部嚷了出来。
“说谎,此间主人何等权势,会为了那点小钱谋害重臣之后?你该死。”贾蔷手上微微一松,一缕鲜血顿时顺着刀尖流了下来。那殷红的血珠像一线火药引子,瞬间点燃了重生以来被他克制压抑的某些疯狂念头。
那些曾在炮制贾瑞等人时,出现过的疯狂想法。
当时他只想不顾一切杀了仇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何等淋漓畅快!但理智又提醒他,不能为了报仇把自己也葬送进去,那样完全不值得。他应该用其他法子收拾了他们,再在余生品味他们的痛苦,以慰父母在天之灵,与曾经死过一次的自己。
他一度以为理智已消湮了冲动,但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一枚被某人操控的小小棋子的血,就让他再度想起死亡时那一天一地的血红,再度生出以血还血的冲动,并且比之前来得更加强烈。
也是,血海深仇,谁能忘却?
混混头儿本想再抵赖几句,但略一低头对上贾蔷的面孔,顿时把谎话全忘了。
贾蔷表情还算平静,但眼瞳里却映满了血色。活像一只对猎物跃跃欲试又苦苦忍耐、等待最好时机的小豹子。对旁观者而言有种难以言喻的美感,但对猎物本身而言,却是世间最最恐怖的场景。
只看了这么一眼,混混头儿所有的抵抗轰然崩溃。明知颈间鲜血长流,他甚至不敢挪动半步,生恐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激发了贾蔷的杀意。甚至也忘了以雇主的性格绝对会秋后算账,只急急忙忙将一切合盘托出,生怕晚了一刻便被扑杀撕裂:“我说实话!是、是冷子兴!是冷子兴花了三百两让我们丢死鸟死狗吓唬您,再把房契讹到手!”
将眼一闭,贾蔷强行压下翻涌不休的嗜血冲动,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冷子兴?谁是冷子兴?”
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但那些已经看呆了吓定了的旁观者不知道。
“他……他是荣府二太太陪房周瑞的女婿。”
“一个下人的女婿,竟敢打正经主子的主意?你栽赃前就不动动脑子?”
被贾蔷故意一激,混混头儿顿时急得白眉赤眼,把不该说的统统说了出来:“他说这其实不是他的主意!还说如果您不给房契,就打到您给为止,出了事自有他兜着!”
敛去杀念,已然冷静下来的贾蔷适时露出震惊:“他竟这么说?谁借他的狗胆!到底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小人只知他向来靠着老丈人的面子,倒腾古玩过活,所以最听他老丈人的话,别的再不知道。求蔷大爷饶了我!”
有些话其实无需明说,只消点到即止。贾蔷继续“震惊”着,用余光悄悄扫了一遍四周,见众人皆是若有所思,一脸惊讶。悄然满意一笑,他突然猛一收手撤回了刀子,后退几步大声说道:“你明知周瑞一家是二太太的心腹,还敢这么说!等我见了二太太问个明白,再要你好看!”
话音未落,他已疾奔下楼。众人只道他震惊伤心,却无人看见他脸上的冷笑:活菩萨王夫人,这回可要变成泥菩萨——自身难保了!
☆、第41章 四十对质
王夫人正在室内细细品茶,顺便看着心腹清点贾珠出丧时收到的礼物。按说这些东西该入到公中,但王夫人仗着管家之便,像以前那样靠涂改礼单悄悄截了不少下来,抬进自己的小库。
清点着这批进项,她不免又想到了贾蔷那头,遂问周瑞家的:“你女婿可曾将事办妥了?”
周瑞家的放下手里包了金箔的普洱贡茶,笑着回道:“太太放心,最迟明日东西就能拿到手。奴婢早吩咐了女婿,照着太太的主意把这事儿推在南安郡王头上。就算事后贾蔷告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也只会反骂他不懂事,决计不敢声张追查的。”
王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去信托妹夫那边打听买家。昨儿得了回信,说他要随朋友进京一趟,可巧那人想在京里久住,正想买幢这样的宅子。妹夫说此人出手阔绰,这宅子若卖与他,至少能得一万三千两银子。”
周瑞家的欢喜道:“这么一来,此次捎给娘娘的钱就有了。太太好歹能缓一缓,手头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紧凑。”
提起宫里的女儿,王夫人虽有得意,亦有心烦:“当初送她进宫,只道立时必能荣华富贵。没承想几年过去,单享了个清贵名儿,却是无甚进益。倒反教我白填进去许多银子。”
见主子不快,周瑞家的连忙劝道:“太太,当初算命的不是说了么,大姑娘必有一番大出息。送点银子又算什么?其他人打破了头来争,想送还送不进去呢!”
主仆俩正絮叨个没完,忽听前院隐隐传来异样喧哗,连忙差了金钏儿去打听。不过片刻,又麻溜地跑了回来,一脸兴奋:“太太,是蔷哥儿,急眉赤眼地正往老太太屋里去呢。”
闻言,王夫人等自以为妙计已成,均是一脸喜色。周瑞家的兴冲冲地说道:“事情必是成了,这小子跑得倒快,反抢在了我女婿的前头。太太,我家去管他要房契,您且等着,马上就给您送来!”说罢匆匆去了。
想着马上就到手的上万两雪花银,王夫人只觉骨头都轻了几两。又兼马上就要过年,便兴兴头头地盘算:以前陪嫁来的十几套好头面,都陆陆续续地给了元春,如今已不剩几多。何如趁着手头便当再打两套,也不枉自己辛苦筹算了这一年。
主意一定,她立即让金钏儿去找相熟的手艺人。不承想,前脚丫鬟刚出去,老太太面前的琥珀后脚就找了过来:“问二太太安,老太太让您去一趟。”
王夫人正自欢喜,听罢也未多想,便跟了琥珀往荣禧堂去。未料进屋刚喊了一声老太太,便听贾母厉声说道:“你干的好事!”
王夫人被吼得心虚,睃了垂首站在旁边的贾蔷一眼,硬着头皮陪笑道:“老太太何故动怒?媳妇近来都忙着年节之事,不知何事不妥当?”
“你还问我缘故?是谁勾结了南安郡王,又支使了陪房去谋夺自家小辈的东西?你既敢做,就该有胆子认!南安郡王从前如何勒啃咱们家,你怕是都忘了!一昧地有奶便是娘,只管捡着高枝往上攀,我已去叫了你们老爷,待他晓得此事,瞧你还飞不飞得上去!”
自以为隐密的事忽然毫无预兆地被掀揭开来,王夫人顿时三魂轰去七魄,吓得两眼发直。再听到后来,不禁开始喊冤:“老太太说这话可是折杀媳妇了!媳妇虽然愚笨,也知道个亲疏恩仇,怎会去讨好那仇人似的南安郡王?老太太恐是听了谁的教唆,一时气恼冤枉了媳妇。”
贾母冷笑道:“我岂敢冤枉你——那南安郡王一根指头比我们贾家大腿还粗,你既巴上了他家,我可不敢开罪你。蔷儿,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被贾母点到,贾蔷往前小小跨了一步,看也不看惊怒交加的王夫人,径自将铺子里的事说了一遍,又道:“因那伙混混在酒楼里攀扯不清,先说南安郡王,又咬上二太太。我怕是有人存心要挑拨咱们府里不得安生,便留了个心眼,先装做发怒要回府找二太太对质,实则走出酒楼后悄悄藏起,让我的掌柜带了人跟踪那伙混混。结果发现他们确是找上了冷子兴。姓冷的同他们嘀咕半晌,又跑去了城西那王校书家,被我抓个正着,略略一审,已是全招了,现儿还跪在二门外。”
“胡说!胡说!!”王夫人浑身打颤,一半气的,一半急的。急切间她也顾不上细思为何贾蔷说的话半真半假,只紫胀着脸为自个儿辩解:“我同南安郡王不过面子情而已,私下从无往来!你这小畜牲休得胡言乱语!这都是你买通了姓冷的杀才在挑拨离间!你空口白牙说了这半日,可有一丝半点证据没有?”
贾蔷叹道:“若无铁证,我岂敢惊扰老太太?再者,难道冷子兴的供词不是证据?”
王夫人一听,心顿时灰了一半。却还抱着万一的指望,垂死挣扎:“我娘家何等豪阔,我又管着偌大的贾府,我岂会看得上你那点子苍蝇腿蚂蚱肉?不就是幢带了铺子的宅子么,我陪嫁里多得是!都比你那好!”
话音未落,贾母原本因王夫人自辩之语有些动摇的眼神,再度变得凌厉。死死瞪住这个近来总不教人省心的儿媳,她几乎恨不得一拐杖招呼上去:“老二媳妇,适才蔷儿只说那起人威逼着要房契,可没说是哪幢宅子。我新给蔷儿那套宅子,因怕有人多嘴闲话,暂且还未声张。若非是你做下的好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夫人再想不到竟是在这细节上不打自招,脸色变了几变,吭吭哧哧地挤出句话儿:“媳妇也是偶然听说……媳妇……”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见她再三抵赖,贾母失望之余,觉得这媳妇必是与南安郡王府勾结甚深,所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免又添了几分嫌恶:“你当我听风就是雨?蔷儿说了原委后,我已找涉事之人盘问明白,所以才将你叫来。你若清白无辜,那天被我撵走的丫鬟,怎会成了南安郡王爪牙的通房?你若不知就里,当初我赏给你的一对鎏金掐丝蝴蝶簪,又怎会落在那通房手上?你倒是能耐啊,连我身边的老嬷嬷都被你买通了!背着我悄悄搜罗美婢,巴巴地给我贾家的仇人送去!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媳妇,我贾家要不起!”
☆、第42章 四十一挣扎+入V公告
说罢,贾母重重一拍桌子,屏风后立时有人应声而出。却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将赖嬷嬷挟在肋下如死狗一般拖将出来,扔在地上。
王夫人见素来被贾母视为第一心腹的赖嬷嬷,此时头脸肿得猪头一般,青紫红胀,手背上还有许多针眼子,血痕斑斑,一股寒气顿时从尾椎直冲到头顶百会。事已至此,她虽不清楚细节,却已猜到多半是贾蔷借机陷害了自己,但依旧想不通他是如何买动了赖嬷嬷。
满怀怨毒地瞪了贾蔷一眼,她还待再辩解,忽见贾政铁青着脸走了进来:“母亲,事情原委,儿子刚才已听您派来的人说了。您说得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不配留在贾家!”
贾政与王夫人虽是从未蜜里调油过,但到底担得起一句相敬如宾,凡遇大事都是有商有量。乍闻丈夫竟露出要休妻的口风,王夫人顿时彻底慌了手脚。
她本待揪住并未唆使赖嬷嬷这一点继续辩白,再指摘贾蔷栽赃,好为自己翻案。被贾政一吓,她生怕真个落得被休弃的下场,再不敢转那些花花肠子,先不提贾蔷,一行痛哭,一行避重就轻地说道:“好教老太太、老爷得知,媳妇因年关会账采买,银子不够使,一时鬼迷心窍,听说老太太赏了蔷儿好宅子后,便起了异心,想拿到房契再转卖了,也能得笔银子补贴公中。又因顾虑着以后吵嚷出来,便想借着南安郡王府的名头行事。这样便是事发,也牵连不到自个儿头上。天地良心,媳妇当真只是借名行事,并未真个与他家勾结,此事定是有人陷害。倘我与他家私下往来,就让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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