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系统之蔷爷归来 作者:微风唐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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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与凤姐对峙时,贾敬并未出去,只在院中听他们的对话。对凤姐突然大闹颇为不解,觉得必是孙子又做了什么手脚。
“也没什么,不过打蛇七寸罢了。”贾蔷拿起浇花的铜壶,把石鼎内的余香尽皆泼灭,“她事事得意,却在子嗣之事上不顺遂,平日里看见下人们有身子的,还会找由头去寻人的晦气。加上她又是个醋缸子,容不得人近贾琏的身,所以之前满儿不敢对她讲实话。乍然知道真相,又听我故意提起子嗣艰难,几把火一烧,还怕她不昏头乱来?”
“哈,怪道我说你能忍那么久,原来是为了等最好的时机。”先撩者贱,贾敬并不觉得孙子做得过份,还嫌太轻了些:“王熙凤专捡着你的好日子,在咱们府闹了这么一出。我得去说道说道,让她也像王氏一样从此夹着尾巴过活。”
贾蔷却止住了祖父:“不必。她比王氏精明,又比王氏更贪。有她搜刮蛀蚀着荣府,倒省了我动手时的力气。再者,她把柄越多,对我越发有利。”
这三年来,贾敬见贾蔷行事稳重,比大几岁的人还要老成,便透了些口风,隐瞒了因由,告诉他父母因荣府而死。是以当下听到这话并不奇怪,只道贾蔷恨极荣府,欲除之而后快。
当下抚了抚胡须刚要说话,却听贾蔷又说道:“虽暂不必置她于死地,但赔礼却不能少。”
听了这话,贾敬撑不住笑了:“这几年你换着法儿刮走了史老太婆不少好东西,现在她一听说你的名字就装头疼,连见都不敢见你。想来用不多久,就该轮到那根辣子头疼了。”
贾蔷一脸无辜地说道:“欠债还钱,做错赔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管她疼不疼,都得先让我满意了再说。”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凤辣子总爱说把她王家的地缝子扫一扫,够荣府上下再活几世。她家好东西比史老太婆只多不少,你就可着尽造吧。”
贾敬哈哈一笑,舒展了一下臂膀,忽然又问道:“对了,你又是怎么说得那丫鬟倒戈的?我一句也没听见。”
“哦?我告诉她这石鼎里燃的是麝香,让她想想是要保孩子得荣华,还是由着王熙凤折腾把孩子葬送了。结果她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麝香?”贾敬再没想到竟是如此,一阵错愕之后,笑得更加大声:“你个鬼机灵。你是不是早算计好了王熙凤不会碰这个,那胡乱攀咬的丫鬟不知麝香点焚的味道,所以才走了这么一着?”
贾蔷只是笑:“是她自己蠢,也不想想我一个爷们儿房里,哪里来的麝香。”
“小滑头。”贾敬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无视孙儿陡然僵硬的表情,径自问道:“今日咱们先好好热闹一番,改日再设宴请外头的人。你想吃什么?我这就让焦二去吩咐厨房。”
“捡祖父爱吃的就好。我还要去趟逢源坊,就不耽搁了。”贾蔷悻悻揉着脸说道。倒不是想讨好祖父,而是他对吃的实在没什么执念。分量足够,味道不坏就好。
闻言,贾敬却有些不乐意:“你这小子,考中解元是何等大事,况且你年纪又小。放在别家,早乐得找不着北了,就你像个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我要为你庆贺,你反说还有事。”
贾蔷不以为然道:“这功名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白捡的,是我辛辛苦苦看书挣来的。照例宴请外人已是麻烦,咱们自家人何必还来这一套。”
贾敬被他那句自家人说得一乐,大手一挥,示意放行:“说得不错,自家人哪儿这么多虚礼。随你高兴,要去便去吧,按时回来吃晚饭就成。”
冲着祖父呲了呲牙,贾蔷着小厮牵来马匹,往东胡同的逢源坊缓缓而去。
逢源坊是他三年前用从贾母那儿讹来的宅子开的院坊,取左右逢源之意。照着他的设想,将四重宅院各自隔断为数间厢房,每间又只留一个出口,往来服侍的皆是□□过的聋夫哑仆,厨子茶童、琴师歌伎等只在外围,一律不许进院。打的招牌就是足够机密,让人能畅所欲言。
因这门行当实在有些新奇,起初基本没什么客人会特地花钱去订里间的厢房,全仗贾蔷重金挖来的名厨每日开上几桌,才勉强维持住开销。有个把月的功夫,这里简直就像个酒楼。
但渐渐的,随着客人变多,人们慢慢发现了逢源坊的好处:有酒楼的便利,但不像酒楼那么人多耳杂;有晚香楼的雅致,却又无风月场所的流气。遂开始有人专往这里来谈生意、说公事。
日积月累,客人渐多。贾蔷又趁机新加一些规则:譬如陈设最华贵、位置也最好的厢房,不对生客出订,只供熟客挑选;两人同时下订,熟客优先,等等。
为了争这一个熟字,教不少客人跑得更勤。一来二去成了习惯,又因地方确实好,便又向亲朋好友推荐。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就更多了。不上半年,京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个逢源坊。渐渐的还生出不少效仿者,但毕竟贾蔷的店才是“正统”,所以有头有脸的人还是爱往这儿来。
因名声太响,虽说贾蔷一直不大露面,有了什么主意只让升叔去办,但众人还是知道了他便是东家。
贾家虽是内囊渐尽,府内诸般难处,但在外人眼里,依旧花团锦簇。加上升叔长袖善舞,与许多权贵的管家混得极熟。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这些管家出门在外,俨然就是二主子,所以,看着逢源坊生意眼热的人不少,却皆无人敢来打他的主意。只除了上次,凤姐身在内闱,不知深浅竟来捋虎须,结果反自己白惹了一身臊。
除却开始改建时花的几千两银子,并每月的工钱、日常支出,逢源坊几乎是白赚。不说日进斗金,月进千金却是毫不为过。三年下来,贾蔷靠它攒了三四万的银子,加上陆陆续续从荣府敲来的、并父母遗产,如今已俨然是位身家十几万两的小富翁了。
因这几年来还忙着念书,逢源坊和以前的小银件店又都赚钱,贾蔷便没多分神去想生意的事。如今中了举,只消再考个进士,再过几年活动活动,寻门路捐个闲职,便是大功告成。贾蔷某些酝酿已久的念头,便又翻了上来。
远远看见自家店面的招牌,贾蔷控马缓行,正寻思着趁今日找升叔聊聊,看看京里如今是哪门行当红火,忽然一名店里伙计满头大汗地找了过来,慌慌张张地说道:“爷,不好了,店里出事了!有人嚷嚷什么走了消息赔了钱,要爷拿铺子赔他的损失!”
☆、第52章 五十一再会
“赔偿损失?”贾蔷一听这话便猜着了几分,遂问道:“你不要急,慢慢说,是怎么回事。”
这伙计一向在外堂端茶倒水。虽当年贾蔷挑人时特地都捡了少言木讷的,但历练了这两三年下来,也练就了一副伶俐口齿。
当下定了定神,三言两语便将原由分说明白:“这客人姓肖,叫肖东魏,五日前带了两个洋商来过一次,当时订了鸿字间谈事,坐了半个来时辰就走了。今日他领了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过来,揪着金掌柜说他那日是在同洋商谈用航海地图换外国宝石的事。结果昨天傍晚那起洋商拔船走了,他的航海图也失了窃。他说那地图是他的传家宝,连媳妇也不给看的。定是在我们店商谈时、被我们的下人偷听了去,见财起意,偷去卖把那洋商。所以打上门来要个说法,定要我们赔他损失。”
贾蔷心里本已有几分疑惑,当下听罢,愈发确凿无疑,冷笑道:“他关上门谈生意,谁知道说的是什么?又说洋商已溜之大吉,那更连人证都找不到。这么空口白牙地找上门来想讹诈我,也亏他想得出来——升叔怎么说的?”
“金掌柜说,我们在里头服侍的下人天聋地哑,又不识字,且都是京里土生土长的老实人。服侍了这么几年,漫说走漏消息,平时连客人落下了钱袋子都是悉数奉还。说他怕是找错了地儿,劝他回去再想想,定是其他地方疏忽了。但那姓肖的一概不听,喝骂了半天,现已动手开始砸咱们的铺子了。我正要往府里去找人来帮忙,可巧一出来就看见了您。爷,要不您先回府带几个帮手?”
那伙计生怕动起手来,那群膀阔腰圆的糙汉伤了自家的小东家,便提议先找人来搭手。不想,贾蔷却毫无怯色,反倒往马臀抽了一记,作势欲冲:“不必,我去会会这异想天开的人。”
自从逢源坊生意好起来后,前头铺子里慢慢将桌椅撤了大半,另添上些琴案、茶具、书架等雅致物件,令坊院另添书香之气。来往的客人都赞不绝口,说这根本不像做生意的,倒似是哪位隐士的书房。
但在此刻,原本雅致洁净的门面却被一群莽汉砸得七零八落,满地狼籍。
推倒最后一个博古架,待架上的瓷盏陶器乒乒乓乓摔了一地,来闹事的那肖东魏如聆仙乐一般,眯缝着绿豆小眼欣赏了片刻,方又中气十足地对旁边的升叔吼道:“今日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我曾祖父当年随船去西洋,回来时遇上暴风雨,九死一生拣回条命,别的都丢了,就只揣着那张航海图回来。那条航线,沿途的岛国都是黄金铸器,白玉铺地,凡去的人必要发财。我已是同那洋商谈定了往后跑船,利润五五开,不想却被你们店里的蟊贼给搅黄了。我把话放在这里:要么你们把这逢源坊过到我名下,赔偿我的损失;要么你们就等着瞧我的手段,不论黑的白的,我有的是办法整治你们,不出一个月,不独这坊院关门大吉,你们也要被送去刑部大牢,尝尝那儿的板子!”
闹了这半日,外头的动静已传到了里间。许多客人都半疑半惑地走出来一看究竟。因不知前情,只听见肖东魏在嚷嚷泄了密,不觉都站住了,隐隐有几分同仇敌忾,要东家给个说法的意思——毕竟肯花银子来这儿的人,所谈之事要么利益攸关,要么前程所系,容不得半点闪失。
见客人都站了出来,升叔如何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心里大是着急。却因店上从没出过这种事,并未准备护院。只得且先好言好语劝着稳住他,又暗示伙计快去宁府搬救兵。
不想肖东魏见升叔如此,只当人都怕了他,越发得意,骂骂咧咧说个不住。更还狮子大开口,原本说要拿逢源坊抵赔他的损失,到最后变成了要贾蔷拿出这些年挣的钱,才能填足他的窟窿。
一时说到兴头上,竟像这偌大的坊院已经姓了肖似的,开始同旁观的客人称兄道弟:“这位是某家的少爷吧,上次我们在北静王府曾见过的,谈得颇为投机。下回兄弟您过来,由我做东道。”
升叔听着他的无知妄语,气极反笑,忍不住讥讽道:“天还没黑就做起了好梦,肖老板就是这么做生意的?那张海图别是你自个儿送了洋商,被人设了仙人跳,倒又闹羞成怒怪罪到我们头上了。”
肖东魏一听,顿时大怒:“你个老家伙也敢褒贬我!你们几个,别砸那些死物了,快来把这老不死的给我修理一顿!”
他带来的打手轰声一应,摩拳擦掌挽袖子正准备动手,冷不防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按本朝例律,无故往店面闹市滋事者,杖三十,罚银二十两。若事主有功名在再,刑罚翻倍。我看几位是好日子过腻味了,想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因皇帝笃信神道,这几年渐有愈演愈烈之势,未免疏于政事,官场流蔽横生。且不提高官们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单是这下层小吏亦是趁乱发财。但凡银子使到,或背后有靠者,国法例律竟如虚设,根本管不到这些人头上。
肖东魏敢来逢源坊闹事,自然是有几分倚恃。他只道说话的是个酸腐书生,未想抬眼一看,却看到一个最标致俊俏的少年人正翻身下马,心知这必是东家贾蔷。一想方才的话,不禁狂笑起来:“我看你才是读书读傻了!你坏了我的事,我来找你要说法,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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