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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果然还是不太对劲。

 

自那天晚上玻璃书房的冲突后，锥生零确实不再躲着他，但是，另一方面，那个人或许也并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从玖兰枢的角度看，锥生零是在神游，发呆，迷惘。

 

下午两点钟的太阳最是温暖，玖兰枢靠坐在卧室露台的栏杆上，眸光深邃，神色淡然，凝神注视着湖岸边的少年。在始祖大人眼中，锥生零似乎无论从什么角度讲，都是一个少年人，即使他的年龄和阅历早已超过一个正常的成年人类，但是很奇异地，玖兰枢就是无法将他视为一个成年人对待。

 

是什么原因呢？也许是因为少年时的锥生零太过令他印象深刻了吧，如此出类拔萃的一个少年，即拥有坚毅的性格，又拥有柔软的内心，栖身于仇恨与阴谋，却不会被蒙蔽双眼，他的出色完全超乎当时自己的预料。当棋局结束胜负揭晓之时，这颗棋子他却没有从手中放下。

 

有或者是因为灵魂的颜色，如果人的灵魂是有色彩的，那么锥生零的一定是如同发色一样的银白，世事污浊，欺骗利用伤害，都没能侵染。所以，偶尔从自己心底潜藏的暗黑情绪汹涌而出，是想要弄脏他，一起堕落吗？所以，逼迫他和自己的血，却又不能容忍他去碰别人，哪怕是优姬。

 

不论怎么理解，这果然都是一种不容辩驳的占有欲在作祟啊。可是，这种占有欲滋生于何种感情呢，玖兰枢似乎从来没有深思过，只是一种单纯的对于不能属于他的美好事物的征服之心，还是源自其他感情呢，譬如说……喜欢？

 

他喜欢零吗？

 

当思绪绵延到这个点，玖兰枢忽然笑了，几分自嘲几分惊讶，这算不算一个荒谬的答案？拥有感情上的合理还有逻辑上的不合理。

 

“锥生……零。”唇齿间流转的名字，似乎对自己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会让自己失控以及困惑，但是却不会衍生不快，相反，还滋生出淡淡的愉悦。

 

玖兰枢呢喃着锥生零的名字，脑海中翻涌出久远的过去以及触手可及的现在的种种片段，还有那个情不自禁的吻，胸口的砰动，以及冰冷的身体里燥热的血的脉动。

 

感觉上和记忆里，无论是吻，心跳，还是燥热，都不是第一次。事到如今，思考已经是多余的了，吸血鬼本来就是顺从欲望的生物啊。

 

平淡又无趣的时间，总算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喜。踩着木质的楼梯一步步拾级而下时，玖兰枢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挑着，眸光幽深处难得有了些许光芒。

 

午后的时间沉静，湖边微风吹拂，岸边长椅上的少年静坐如一尊雕像。

 

“零。”

 

少年的后颈线条优美，白皙中几丝碎发勾缠着皮肤，对于吸血鬼而言是致命的视觉诱惑。

 

雕像般的人终于被惊醒了，偏头向斜后方看过来，光影交叠中，但见睫毛轻颤如翩跹的蝴蝶羽翼，紫眸剔透像无瑕的水晶。

 

视线相触后，锥生零又重新盯着湖面。玖兰枢不以为意，坐到他身边，树叶扑簌声中，轻轻道：“欲望真是让你如此困惑的事情吗？零。”

 

锥生零微蹙了眉头，没有答话，只是置于膝盖上的手紧成了拳头。

 

“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的纯情啊。”右手拇指和食指钳制住少年的下颌，将那张强作镇定淡然的脸转向自己，意外的没有感受到抗拒的力量，轻而易举便虏获了紫色双瞳全部的注意力，“如果想不通，不妨把我当成优姬，毕竟，很多地方都很相像。”

 

当成优姬？相像？你胡说什么？当他是傻瓜吗？少年眉心轻微的皱痕清晰地映射出心中所想。

 

“我只是想为曾经做过的事和即将要做的事找个合理些的借口啊，零。”

 

什么？伴随着锥生零的疑惑不解的，是玖兰枢突然欺近的俊秀端庄的脸，深幽如潭水的眼眸，和一个浅浅淡淡的吻，一触及分，没有声音，没有黏腻的停留。

 

“你看，这就是要用到借口的地方了。”失神的紫眸中，玖兰枢看到了自己得逞的笑容。

 

靠近又离开的人，唇角的笑意刺得锥生零额头一阵疼痛，愕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法派遣的气闷和羞愤，声音颤抖着只能斥道：“你又做什么！”可是听起来毫无震慑力，虚弱到连自己都觉得丢脸。

 

脑海里本就一团乱麻尚未解开，只能用手背狠狠擦拭那连痕迹都没有的亲吻，锥生零甚至不知道是该恼怒于自己的迟钝还是玖兰枢的放肆。

 

玖兰枢盯着那越擦越红润的唇，微眯了双眸，淡淡道：“有什么用吗？零，更深层次的痕迹你能擦掉吗？”

 

果然，少年停止了动作，“欲望不是猛兽，你没必要那么……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

 

锥生零耳听着这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所谓不知所措，突然感到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慨骤然生于肌骨血液之中，让他抑制不住地轻颤，“说得真是轻松啊！”

 

“嗯？”玖兰枢不知道自己听到的词语是不是正确，“轻松？”

 

“不知所措？！是啊，因为猛兽不是欲望，是你啊，如果不是你，我也怎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玖兰枢！”

 

“什么梦？”

 

青年低沉和缓却又暗含急切的声音瞬间终结了少年的翻涌的暴躁。

 

他都说了什么？！他竟然说出来了，对着玖兰枢！锥生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控的，他抬头看到玖兰枢眼里的讶然，和一脸惊慌的自己。

 

于是，热度可以感知地侵袭了大脑和皮肤，“没、没有，什么都没有！”鼓动的心跳迫使锥生零飞速起身企图躲开玖兰枢。

 

“零，什么梦？”

 

手臂却在同时被握住，力道说明了探究疑问背后的坚决。

 

“没有！”

 

锥生零步步后退，玖兰枢步步紧逼，

 

“零！”

 

急切的呼唤让锥生零一片混沌的大脑更加乱糟糟的，他只是下意识地大声反驳：“都说了什么都没——”

 

噗通。

 

第四十五节

 

噗通。

 

始料未及的情况突然出现了。水花溅起的声音淹没了锥生零的再度否认。

 

湿淋淋的两个人显然都意外于此时的境地。

 

“我还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啊，零。”

 

被玖兰枢从水里捞出来的锥生零，湿漉漉的，瞳仁晶亮，愕然后狠狠盯着玖兰枢。

 

“那么，零，作为赔偿，是不是该告诉我做了什么梦？”身为吸血鬼的始祖大人细语低喃，贴着少年湿润的耳廓，“难道是春梦？”

 

淡紫色的双瞳猛然收缩，却出乎意料地验证了玖兰枢玩笑似的猜想。

 

或许是冰凉的湖水冷却了心里的热度，心跳渐渐趋近于正常，捕捉到吸血鬼眼中那点点惊讶，锥生零声音嘶哑着，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是！满意了吗？”

 

微风徐徐拂过湖面，涟漪泛起，天地间仿佛都彻底空寂了片刻，忽然间，爽朗的笑声响彻，“哈哈！”

 

不得不说，锥生零惊呆了，被玖兰枢的笑声和笑容，他从来没听过，没见过，玖兰枢这样的大笑，纯然的充满愉悦的毫无顾忌的笑。

 

笑到肩膀颤动还不肯罢休。

 

“你，笑什么？”

 

“哈哈。”爽朗转为低沉，倾身埋首于锥生零肩头，玖兰枢仍然是闷声笑着，毫无止息的迹象。

 

因为做了一个有关于他的春梦而不知所措的零，因为他的碰触而涌起欲念惊慌失措着哭泣的零，这么可爱的少年，自己如果喜欢他又有什么不对呢。所以，才要笑啊！

 

“喂，玖兰！”

 

“原来零在梦里做过这么过分的事啊，擅自使用我的身体是不是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轻佻又暧昧的问题，再度狠狠刺激了少年。

 

“代价？这么荒唐无稽的事情可是你挑起的。”锥生零奋力推开玖兰枢，踩着脚下的湿滑借助水边的青石想要回到岸上，可是兴致正浓的玖兰枢却绝对不愿意错过此时的机会。

 

猛然而来的力道自手臂扩散，锥生零踉跄于脚下的湿滑，无法保持平衡，回抓的手攀住了玖兰枢的肩膀，只是定住的身体却被人抵在了青石之上。

 

玖兰枢的棕色的乱发还在滴着水，眸中笑意未褪，“零真是可爱，这种时候才要追究责任吗？”

 

真是非常可爱啊。

 

现在被他困住的少年，神色倔强，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可是，还是非常可爱啊，让自己非常想吻他啊。

 

于是，被按在青石上狠狠吻住的少年再次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玖兰枢的吻是急切狂乱又充满力道的。舌头侵入口腔中翻搅成狂风暴雨，将神智吹散到九霄云外。

 

瞠大的紫眸中惊愕随着深入的亲吻涣散成一片模糊，意识也凌乱不堪，连呼吸都要剥夺的玖兰枢施与的吻，强硬又温柔，让少年抗拒的力量被生理上的反应绵软成了攀附。

 

“唔——”怎么会？身体里蹿升起熟悉的感觉，热度再次席卷，甚至连湖水都随之沸腾。

 

在快要窒息的时候被放开的锥生零，羞愤于身体的反应，口中的津液饱满到快要溢出，他吞咽着口水，却听到玖兰枢伏在耳畔的喘息声，交织成一种令人颤动的不安。

 

“别发出……这种声音！”

 

“零教教我该怎么停止。”攥住锥生零的一只手贴近自己的胸口，玖兰枢暗哑磁性的声音诱惑着，“怎么停止这个声音？”

 

少年掌心下吸血鬼的胸腔中鼓动的心跳如同耳畔的喘息声，急促又激烈。

 

“况且，零不是也一样吗？”吸血鬼的手掌隔着湿透的衣衫，覆住少年的胸口，其下砰动的节奏那么美妙，“所以，别挣扎了，零，你逃不掉了。”

 

TO BE CONTINUED

 

送上期末小剧场，侧面枢零相关哦

 

祝期末党们都有好成绩。

 

小剧场之：小苹果病得不轻了

 

为什么画展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啊？凉太百思不得其解。也没做什么宣传啊，这种几个无名人士的画展门可罗雀才是正常状态吧。最近这络绎不绝的人流是几个意思？

 

“苹果，你在干嘛？”疑惑间，凉太看到自己的女友窝在角落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