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古剑奇谭二谢乐同人。
回返世间的偃师谢衣,得回三段回忆。再逢一路追随他脚步的徒儿无异。
两人一路相伴,江山羁旅。无论是巫山雨雾还是上古皇陵,再也没有任何因由,能将他们分离。
这是一个逗徒儿,谈恋爱的故事。
谢衣4.0和小徒儿乐无异 副CP:阿阮和夷则闻人和师兄
旧文重贴,完稿约20W。本人立志修出一个温柔的和谐版,放在JJ。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衣,乐无异 ┃ 配角:逸尘(夏夷则),山鬼(阿阮) ┃ 其它:HE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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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序章
穹隆之下,砂石飞溅。
墓室开始塌陷,天崩地裂的动摇晃动之中,坠落的巨石不断砸在面前。
身后倚靠的沉重石门隔开了前尘与往生,门外是该属于旁人的大千世界,门内是巫山神女沉眠千古的墓穴,也将是他葬身之所。
在他亲手抛出忘川剑柄,将那少年送还温暖世间之前,那些三生石上得来的前事,于他都只如浮光镜像,恍惚而又飘渺。那些旧日的故事,相隔着百年光阴,如同在讲述另外一人的生平。悲欢离合,起始终结,纵然曾经亲历,却仿佛隔阂着万年冰川,漠然而冷淡。
他应当为主人取回昭明剑心,然后恭敬地单膝跪下,用绝对卑微的姿态将它呈送主人面前。然而他没有。
在那一刻,有种莫名的情感在填满虫豸的心脏之中苏醒,使他毫无犹豫地做出了无关命令的多余之事。
这种近乎偏执的,对其他生命的珍重,在过往的百年之间从未出现,仿佛从来不曾拥有,却在那个瞬间,萌芽破土。
“呵……谢衣,你真是个……有趣的人呐……”
巨大的落石当面而来,黑衣的男人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已然是最后了。
“此生未尝虚掷一日,余心已足,无复怨怼。所愧疚者……余力绵薄,终究难以回报故人之挚情,恩师之错爱。”
初七……或者谢衣。他在一片黑暗之中张开了眼。
过往种种如梦如幻,在身死的一瞬如潮水倒灌,仿佛终于令他找回历时长久的过往前尘,那阻隔在记忆与灵魂之间的冰川动摇消融,将曾经属于过他的一切,重头归还。余下多得的,是游历尘寰的百年光阴,那段名为忘川的记忆。
原来……是这种感受。
故人之挚情,恩师之错爱……而今看来,终于抱愧的,只得再加上一人。
“你……怎地反应竟如此迟钝。”
天地之中一片黑暗,只余一颗散发绿意的大树,如同光源一般,照亮了这段声音的主人。他一袭月白色衣衫,神色冷淡,似乎方才所说也并不含有恶意。
被他注视诘问的男人维持着倚靠大树席地而坐的姿势,就像已坐在此地千百年。这一声疑问犹如万籁俱寂之中一滴雨水敲打在水面,发出嘀嗒声响,使他终于从漫长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
“……在下……不知足下乃是何人?”自然而然出口的自称终于还是止住,他微微一哂,还是改为问了对方称谓。
白衣男人依旧神情木然:“吾乃此地主人。你,速速从这生死树下起来。”他宽袖一挥,视野可见之处动荡扭曲,随即在他脚下呈现出波涛起伏的河流。那棵散发莹莹绿意的大树,竟然是凭空悬浮,仿佛用遒劲盘曲的根系穿透了阻隔黑暗之河浪潮的平整结界。而谢衣和那白衣男人,正站在看不到尽头的结界之上。
这等强大的几乎无始无终的法力屏障,当然不可能存在于人世,那么面前这位……如若不曾想错,大约是阎君?
谢衣从树下站了起来,向着阎君走去,魂体飘忽而并无生魂的重量,他脚步漂浮,似乎难以习惯这种状态。
阎君淡淡地说:“吾主持此间何止千万年,此树向来只近大贤。能得此树弥魂补魄者,寥寥三百七十人,多为以命证道而未可得,魂魄崩析者。尔杀孽深重,周身满布枉死者怨憎,足以入地狱,然尔魂魄如此之轻,竟能沉浮冥河之上,还得神树眷顾……”
只在言语间,这位宽袍长袖的阎君如同幻影一般移至面前,咯吱作响的白骨指节紧紧扣住了谢衣的后脑。被他制住的男人原本温和平缓的情绪因这突然而来的情势而出现波动,整个魂体受此影响,出现了些微的不稳定,与阎君森寒白骨指节相触的地方,更是犹如透明火焰一般,扭曲挣扎。他的神情已然不全然属于温和优雅的偃师谢衣,而是更接近于锋芒凌厉的初七。阎君玩味着此人生平,也注视这男人此时薄唇微抿的神情。
多么的有趣……
阎君的白骨之手化作灰尘,隐没不见,在他的身后,一条颅骨满布之路徐徐展开,蒸腾的阴寒之气化作如有实体的黑雾,逐渐咆哮凝结,成为沉浮动荡的刀刃之山。他的声音缓慢而不带丝毫情感,就如同只是在决定一枚蜉蝣的去路与前尘:“求生所迫,免论罪业。枉死杀业,自去偿还因果。”
身着纯白偃师长袍的男人抬起了自己的手。一丝鲜红凄厉的血气倏忽隐现,从苍白修长的灵体指尖,沿着手掌,手臂,向上蔓延,终于将整个衣袍都浆染得污浊狰狞。
谢衣默默地静了一刻,然后越过阎君,向着那刀刃林立的道路,走了过去。
白衣的阎君听到了这青年样貌的魂魄缓缓低语:“谢某……多谢足下。”
……一个多么有趣的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旧文重贴,先发一回序章试试。陆续会有后续更新。为了提高文学素养,共建和谐网络,此处会放出本文的拉灯版。完整请见是乐里区。
☆、(一)
“师父!”
乐无异自梦中骤然惊醒。
已有十余年,他未曾得见心中的明灯,终于在梦中看到,却又如同参商永诀。梦里的他们隔着一道透明的高墙,他听不到谢衣,也看不清他面容,而无论他如何呼喊,谢衣从始至终也未曾回头。
未及而立的青年阖上了琥珀色的眼瞳,多年之后第一次放任自己泪流满面。
在他的心底,他几乎不敢触碰的地方,有一道经年的暗伤,深藏在温和爽朗的笑容之后,每当念及,必然狠狠疼痛。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说他会在哪里?师父,初七,流月城的暗杀者,行走山川的大偃师,无论以哪一个身份,都已十年不曾再出现于梦中。苍穹之冕所致幻梦里,他曾最后赠言,让自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努力。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他永远只能追逐他的背影。荒漠之中沈夜手起刃落,神女墓前石门訇然闭合,将他自幼年而起的憧憬永远断绝。
师父……我只是想呆在你身边。
乐无异翻过身,用手臂挡住了眼睛,嘴角凝出一个悲凉的微笑。
师父,我真是傻……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呢?你这般的人,心高气傲到不可理喻,怎么可能真的跪着去走那种不安好心,全是刀子的路?大偃师谢衣,倘若真有轮回,也当踏过莲花遍开的往生之路。
乐无异又想起了几年之前,与闻人的那番对话。
当年一身戎装的丽人短发利落爽朗,从头顶的山坡上招呼他:“无异!”
他们在西域重逢,秉烛夜话,如同久别不见的至亲手足。闻人其实是很迟钝的,可她依然问他,为什么并不全然快乐。
无异当然摇头否认,胡扯闲聊,回以她笑颜。闻人直来直去,藏不住话,她二话不说去拎了酒来,拍在桌面上。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两人都喝多了。闻人含糊地说:“呐,你到底在想什么?”
无异琥珀色的眼睛雾气迷蒙,他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扶着酒坛,似乎怀着无限的缅怀和悲伤,可是依旧笑了笑:“也没什么,我想师父。”
闻人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她动人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还是说:“别这样。你有很多的事可以做。”
无异双臂交叠,侧着脸趴在了桌上,看不到神情:“从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是我的愿望。有时候总会恍惚……想再去找他……”
闻人站了起来。她有些头晕,勉强地在桌上摸了摸,抄起一坛酒,忽然狠狠地泼在了无异头上。
青年被浸着寒意的美酒当头浇下,透心透骨的冰凉,让他仿佛愕然自昏然的旧梦之中惊醒,他在全然湿透的发帘之中,努力聚拢视线,凝视闻人的眼睛,却见这坚毅的女子眼角亮光一闪而逝:“沈夜毁了谢前辈的记忆,让他从众人仰慕的偃术大师变成了一个杀人的傀儡,让他再也不能追寻他的愿望。可就连他也曾对你说,要将谢前辈的偃术流传下去。”
乐无异静静地听着。闻人于是又说:“你是大偃师谢衣唯一的弟子,如果连你都要放弃他的愿望,那你……和沈夜……有什么分别?”
乐无异脸色苍白,他闭上了眼睛,笑了笑:“谢谢,你说的对……师父救了我,让我努力……他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那天后来,两人大醉一场。闻人向着无异展示她珍藏的金色麒麟,她含糊地说:“呐,我们天罡,不可以沉湎于过去,咕噜,我一定要……成为像师父一样……”
烛光之下呈现美丽浅金色的双瞳现出柔和的笑意,又闪过一丝痛。闻人温柔坚强,他都曾经以为,自己对她大约就是青涩的喜欢。可是当年少的往事一点点成为记忆里圆润的珍珠,他才恍惚地醒悟,有一个名字,从年幼时候开始,一点一滴,命运纠缠,终于镌刻进他的灵魂。
几日之后临别之际,在漫天风沙之中,闻人还是忍不住勒马回身,虎着脸说:“喂,你可别忘记!”
无异点头。大漠的风吹起他栗色额发,朝阳将他面朝东方的面容镀上柔和的暖色,无异笑容爽朗,抬手放在心口,像是一个温柔的约定和承诺。
时时刻刻,绝不敢忘记。
原来那一日,距离此时,已有十年。
他已然走遍了师父曾走过的地方,又已然游历了很多他未曾来得及踏足之地。他遵循心意,为所遇之人,所经之地,尽一份绵薄之力。师父所传民用偃甲图谱,每一样他都亲手做过,遵循着当年绘图的主旨原貌,融入因时因地的修改和衍化。
如果有少年人和孩子心生兴奋好奇,围绕着这位偃师的大小工程打转,他会很乐意赠送简单偃甲的临摹图本。无异最常说的一句话:“嗯……偃甲的灵力是有限的,我也不知下一位偃师何时才会路过,你要是真的喜欢它,让它一直一直帮阿娘耕田,可以试试自己学学看。”
然而大约事出反常即为妖的理解深入人心,也有不少人警惕戒备地拒绝妖法的帮助,无异并不感到气馁,也并不像小时候那样愤怒难过,他只会摸摸脑袋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撇撇嘴走开。当然也出现过在乡人家做客,本来热情的主人见到他的偃甲之后瞬间翻脸,惊恐赶人的情况。曾经有个大娘甚至提着扫帚,哇哇惊叫。无异只得慌乱地躲闪:“啊喂,大娘,你说不怕的!”
“放屁!狐狸精有什么可怕!木头能自己动那是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啊啊————”
无异摇了摇头,从漫长的思绪之中回过神来,他将遮住眼睛的右手抬起,轻轻放在枕边,露出恍惚的笑意。
师父,我还是会忍不住,好想你。
冥府无日月,人间岁月飞逝,又是十年,冥界不过漫长而永无止境的黑夜。
“喂,后来呢?”问话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她齐肩的乌发披散在脑后,只有左边耳侧垂落一个俏皮的小辫。她将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骄傲矜贵地问,”君上真让你走完了刀山刑?你等到你的师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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