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 作者:澜景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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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那两名蒙面人所说,皇上就算不会听李尊道的陈表,可也会听申屠世家的递言。
“大郎!”李庆突然抓住了李敏,严声说道,“你走吧!”
“什么?”李敏闻听此言,有些莫名。
李庆则是深有思虑地说道,“若是萧家的人不来,李尊道会与县老爷勾结在一起,道是萧家的人杀了曹思与曹横,但是萧家的人来了,官职甚至是在李尊道之上,李尊道的阴谋肯定达不成的,那时候曹横与曹思的死,必定需要有人来负责……”李庆的眼中闪过一抹游离般的忧苦,“大郎,你还是走吧!快些离开!”
在这闪念之间,李敏听到李庆的话,顿时就明白了,虽然现在看似凶手不是自己,但是有李尊道这五品官职,以及萧家人的高位之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秀才,早晚会像之前在族长家里一样,那杀人凶手的罪名,会落于自己头上。
李庆多在官员之中游走,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参军,却在这瞬息之间参透了其中的玄机,是以让李敏尽快离开,免得最后遭殃。
李敏止住步伐,朝李庆淡笑着摇摇头,突然问道,“庆叔可知道,曹思为什么会死?”
李庆等人在曹横家里,会逼问春花,到时候早晚会找来。李尊道是担心东窗事发,才让曹思去阻止的。那么李庆一定会遇上曹思的。
李庆一阵语滞,面对李敏清冷的目光,他只好放下把眼前的心绪,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再次俱陈一遍,“我昨夜是去春花的家里问你的事情了,可是春花根本不知道,出了门之后便遇上了曹思,曹思上来没说话,便与我们的人打了起来,之后莫名其妙地中间冲出一辆燃烧着的马车,把我们两拨人都冲散开了,我便趁机带着人跑了,想着赶紧找到你,谁知道最后却是念祖把你给伏了回去。”
念祖?
听罢李庆的话,李敏心头一警,最后把他带回家的人是念祖?念祖怎么会在那里?他不是在闽坚的家里吗?
李敏转而看向闽坚,就见大胡子满脸的无辜无奈,嘟囔着,“那傻子太调皮了,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谁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是谁放的燃烧的马车?”李敏续问。
李庆则是摇头,表示不知道。
若让李敏相信,是李尊道杀死了曹思和曹横,他是绝不肯相信的,李尊道是不会做这种自砍手指的事情。这两人是李尊道妻族的人,杀了他们对李尊道绝没有半点好处,所以李尊道才会捧着李敏,然后再宰杀,以期合于申屠世家的心意,达到打击萧家的目的。
但是现在,一切都偏离了计划。
李敏心头冷笑,他今天倒想看看,在这连带着两条无辜人命血淋淋的计划之中,李尊道还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
“庆叔,您觉得萧家的人来了后,真的会发生你所想的事情吗?”
李敏露出一抹兴灾乐祸的微笑,李庆则是眉头蓦地一片阴霾。萧家人来势汹汹,并且是赶在李尊道上书之前,不用想也知道,里面的屋子,早晚会发生不测。李庆恨不得把老父亲一块接出来,免得伤及自己。可是现在却是,所有人必须小心陪侍。可是李敏这胸有成竹是怎么,莫非他看透了什么?
“既然萧家人都来了,我们也没有错过看热闹的道理,不是么。”李敏笑,拂开李庆抓着他的手,抬步往院子中而去。
“大郎你……”
李庆抚胡须的手一下子停滞住了,异外震惊地盯着如此潇洒的李敏,他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都快乱成一团了,李敏竟然还要掺合,这不是他们这种小民能掺合得起的呀!
李庆还想要上前去劝——
“庆叔,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李敏坚持地说道,转而对闽坚说道,“闽大哥,麻烦你去临院,帮我把魏五那断了的烟杆拿来,我有用处。”
闽坚点头,转身就走了。
李庆见李敏认了真,忙劝道,“大郎,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李庆当时在族议之上也看到了,李毓风身上有被烟壶烫伤的痕迹,那时候状告李毓风,也算是有个证明,可是现在,时日久远,李毓风身上的烫伤早已经消除了,李敏这样做无非是结怨罢了,李庆觉得李敏太不理智了。
哪知李敏只是冷冷一笑,冲李庆说道,“庆叔莫要担忧。既然萧家的人在这里了,相信我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族中子弟都亲眼目睹的事情,必定会被重视的。再说了,庆叔你怎么知道,与曹思和曹横死在一起的那几名无辜的族中子弟,不是出自李尊道之手呢?”
最后这句话,简直令李庆震在当场。
昨夜李敏差点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成为李毓风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既然老天让他得救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他得让李尊道父子尝尝,暗算他的后果是什么。
大大方方地进了李尊道的家门口,将拦着的盔甲护卫推开,直朝正厅而去,李庆目送他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一步步踏入那受众瞩目的正厅之中,他一身襦衫,背脊笔直却消瘦,冷冷清清地立在正厅之中,双手恭恭敬敬地朝着正座中的大人们作揖,之后便被允于一侧,再然后是被重重的人群挡着,李庆再也看不到了。
李庆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不再那样急燥了,他开始渐渐想起自己曾经观察过的李秀才,他相信李敏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那样无助,他觉得李敏一定会做出一点事情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李敏的心会那样高,今天李敏若是说出魏五一事,等于是变相帮了萧家,也必定会攀附上萧家,若是能被萧家青睐瞩目,李敏,将不再是李敏。
李敏因为村中惟一的秀才,被允许旁听。
坐在正位上的县太爷牟乐舟正苦着一张脸,不时地拽拽那下巴上的山羊胡,满目的苦色。李敏突然进来,终于让他松了口气,向萧家来的大人,介绍李敏修河堤,建河道一事,并且建议萧大人随自己一块去看看修建的河堤……
“牟大人,曹思与曹横之死一案,还未有查清楚,如今却要拉着本官去看甚劳什子河堤,你平时便是这样办案子的?”
萧晋萧大人目光发寒,一张面无表情的石头脸,未着官袍,只一袭暗墨色的便服,气势却是高高在上,年纪在四十岁左右,他只瞥了眼牟乐舟,公事公办地问道,看不出喜怒来。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下官只不过是随口提提……”
牟乐舟牙关打颤,抖着手忙下了主位,向一侧副座中的萧晋连连告罪。
在另一侧,与萧晋相对而座的李尊道,寒闪闪的三角眼狠狠地盯了眼牟乐舟,满是嫌弃。亏他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牟乐舟之子,与这种人家结亲,可是此时此刻,这牟乐舟如此胆小,连个萧晋都压不住,这种人家,何曾配得上他李家!?
可是牟乐舟早慑于萧晋强大的气场,根本都不敢回头看李尊道这边,一身威武的官服下,身子抖得似筛糠一样,一张脸也面无血色,半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眼前的人是大敬朝的廷尉,掌管着天下刑狱的阎王脸萧晋啊,此人执法严苛,不容情面,牟乐舟窃以为跟李尊道做点小功夫,把曹横与曹思之死的案卷搞定,送达上面,一切也就没他的事了,到时候萧家找上门来,也是定局了。何况还有李尊道这个官级比自己大的,在那里扛着呢。可是牟乐舟做梦都没有想到,萧家的耳息会这样灵通,自己这边的案卷还没有定完,萧晋竟然来了!
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脚程?从帝都到这里,怎么着也要两天两夜啊!
牟乐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突然听到萧晋阴沉沉的声音毫无起伏地斥道,“牟大人!莫非审个死人的案子,你要拖到明天早上吗?!”
“下、下官无能!还请大人您亲自审理。”
牟乐舟赶紧说道,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案子给推了。
与李尊道的儿女亲家可以不结,但是却绝对不能在萧晋面前糊弄事!要知道萧晋的手上,从来没有过错案冤案。这也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萧家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牟乐舟根本就没有看到萧家的人把曹横和曹思给杀了,被李尊道给说得心动,才会一时糊涂办了错事,现在再错下去,牟乐舟担心自己头顶上的这乌纱可就要保不住了。
萧晋的石块脸连点风波都没有,气势雄浑地坐在椅子上,不言语。牟乐舟得了个没脸,只好悻悻地又坐回了主位,想拿惊堂木拍两下,震震声势,却发觉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堂,一切都是临时摆出来的。
下面的原告与被告都坐在椅子上,原告李尊道,官比他大;被告萧晋,官大得更是压死人。
牟乐舟手抖了抖,哪方都不是他能审得起的,他还审个什么啊?
牟乐舟硬着头皮,对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冷掉的茶水,摸摸索索,冷不丁地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李敏,忙向他施眼色。这个秀才,平日里鬼机灵的,河堤都能修得,李睦的钱庄布庄都被他硬生生地兑成了现钱,修起了河堤来,现在他怎么变成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
李敏收到县太爷求助但严酷的警告般的目光,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朝着偌大的正厅之中,地上摆放着的两具盖着头面的尸体,悄悄地指了指,又朝牟乐舟案子上的卷宗觑了眼,又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那意思是让他按原计划,审案子。
牟乐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满目的为难。原来与李尊道的计划是,萧家的人杀了曹横等人,证据便是桌子上摆放着的这一把把的悬刀。
以前牟乐舟还敢这样说这样做,可是萧家的人都坐在他面前了,他是找死了,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做。只不过看到李敏那鼓励的眼神,牟乐舟叹息一声,干脆公正地陈述事实,若是萧晋翻脸,自己便顺手让他来审,总之自己不表态不下定论,先保住乌纱保住小命再说!
牟乐舟一整神色,把县衙的仵作传唤上来,让他将曹横等人身上的伤口检查一遍,说给在场的两位大人听。
听着那记录着死者们身上悬刀的伤口,坐在一旁的萧晋终于不淡定了,僵硬冰寒的脸上,瞬间铺了一层如雪的寒霜!
这悬刀并非普普通通的刀,此悬刀乃是按装于铜弩之上的其中一部分。萧家擅弓射,除了单使箭翎隔于数丈之外,亦与持弓射箭一样,可将人兽准确无误地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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