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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无伤X无衣师尹]空蝉 作者:柔弱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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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霹雳

  你以为只错过了一时,其实是错过了一世。
  许多年后,殢无伤独自一人倚在廊下,听院中落叶被朔风吹得唏嘘作响,突然想起有一个人,曾带着讨好的笑意,说命人将花树修剪了一番。
  他以为会换来些赞赏,谁知却吃了一顿排头。他吃了排头,脸上却还带着那种宽容的,类似于纵容的微笑。
  那个微笑,总能让他的心痛到最深的角落。哪怕许多年后,他已拥有许多凡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名望滔天,他富可敌国,他年华永驻,他长生不灭。
  但他的心,从来不在这些东西上面。他的心,总在为一个人而痛,经年累月、翻来覆去的痛。
  痛久了之后,那个人便成了他,最不能言述的伤口。
  永远无法愈合,永远都在溃烂。
  可他总忍不住自虐的回想,如果他再一次忘掉他的话,他一定不会再原谅他自己的。
  可惜当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做了他知道的,最为正确的选择。
  他选择了背过身离开,且在乳母不怀好意的带领下,去看他苦命的,差点夭折的孩儿,去亲眼检验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结果等他验证了此事的真实性,却有点不想面对了。他已把对那个男人的恨意,深深的掩埋。他甚至决定,要将有仇怨的过往全部封藏,从头再来过。
  他想着那人在人世停留的时间,比他和封光都短,他完全可以对他好一些,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可是,在他想要原谅他的时候,他居然又做了一件,罪无可恕的事。
  前面府医有说过,差一点,就差一点儿,不过小公子脑部血脉受阻,日后...
  他没能再说下去,抑或是自己当时的脸色,让他没胆再说下去。不但他没胆再说下去,就连叫嚣得最厉害的乳母,也跟着噤声了。
  “你们要是敢多说一个字。”
  他又把剑拔/出来了,朝他们虚晃一下,略显疲惫的走出门去。
  他独自走在空旷的庭院里,月光也独自凄迷的,像挂了层霜。清霜般的月华在脚下流淌,让他踩上去就觉得很艰难的,真的是很艰难的。
  也许艰难的并非他脚下的路,而是他自己的心。
  这回他是真的有点伤心了,因是伤心,这让他的愤怒显得软弱,也显得无力。
  为什么每一次,那个男人总能轻易毁掉,他一直以来的期待,毁掉他平静而和美的生活。
  他能想象到,封光空洞的眼神,当初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说服她,将孩子丢给无衣师尹养,现在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他能想象到,下人们同情的眼神,他们都等着看,他这个一家之主,会做出怎样睿智的决定。
  光是想象他们的眼神,就让他无处可逃,且喘不上气。
  如此艰难的决定,让他喘不上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殢无伤进到屋子里时,无衣师尹正跪坐在蒲席上。他的长发湿淋淋的挽着,衣衫也湿淋淋的搭着,在周身落下一滩深色的痕迹。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到来,还自顾自的耷拉着头,那模样活像被押上刑场的死囚,对人世早己失了挣扎的欲望,只等引颈就戮了。
  看到他这幅样子,本来的质问到了嘴边,就变成一句深深的叹息。
  无衣师尹震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慢慢的将视线逡巡到他脸上,慢慢的将袍袖下的右手露出来。
  “这只手我还有用,我们换另一只手吧。 ”趁殢无伤愣住的当口,他将右手收回,左手平摊于前。
  “就这只手吧。”
  “你什么意思?”
  无衣师尹观殢无伤虽然愤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便觉得这次的事也许没有他想象中严重。他浑身绷着的弦慢慢就松了,语气也松缓下来:“孩子,他怎么样了?”
  “府医说他脑部血脉受阻,日后...”
  日后恐会变成傻子的,稍微懂点医理的人都知道,无衣师尹当然也知道。他深深的凝视殢无伤,深深的,像是要把一辈子的量给看尽,过了一会,又将右手摆上,还笑了一下:“这样就该够了吧?不过完事后 ,能让我去别院么?”
  殢无伤沉滞的坐在对面,周身的气势也沉滞的,令人感觉到山一般的压迫。正当无衣师尹快要受不住时,他突然动了,将随身佩剑一点一点的拔出。
  那过程缓慢得让人煎熬,于是无衣师尹偏过头去,还闭上眼睛,这次他出人意料的平静,连睫毛都未曾颤抖一下。于他而言,虽然失去双手后无法再执笔,但不是还有绿萼么?从今往后由他口述,她来书写就好。虽然她的字比不过自己,不过练多了,肯定会好些。
  他极力想这些全然无关的琐事,极力使自己放松。因而当双手前掌被搭在一起,再被握住时,他的心虽微微泛疼,但尚处于可以忍受的范围。他知道殢无伤剑法出众,料想也不会让他痛太久,便更是放松。
  他这样放松,照理殢无伤应该更好下刀。孰料他押着他的手,半天都未有动作。难道他正寻思着,怎样拖泥带水的,让自己好好痛上一回?想到这里,无衣师尹顿时背不住了。他其实是怕痛的,殢无伤来之前,他可是一直在做心理准备。
  他赶紧睁开眼,正巧赶上殢无伤的视线,他目光怔迷着,似乎是在追索往事。
  “你?”
  无衣师尹一出声,殢无伤的表情就近趋鲜活,他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不明所以的看回自己,倏然就像活见鬼似的,猛力将手摞开,猛力将拔到一半的剑,重新插回剑鞘。
  咯里啷嚓的一阵刺响,无衣师尹都替墨剑疼。可见他对这次的事,还是满心郁愤,只是不知怎么收场,这才拿身外之物发泄吧。
  无衣师尹想起这,颇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没能说什么,因为殢无伤的脸色,明显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
  “这就是你的解释?”
  “人证、物证俱在,我还能解释什么...”  
  “那天上了封光身的,到底是不是你。”
  “真不是我。”无衣师尹答这话时,眼神坦然清透,一览无余的。以往他说谎时对上殢无伤,心里发虚,目光便总是闪躲。
  如何能不闪躲呢?
  他曾经以为他这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某人眼皮子底下那一道田垄,深深的却又浅浅的,藏纳着对他的深刻恨意以及浅薄情感。
  那样的目光,让他在他面前,总是不自然的心虚,不自然的就被拆穿。然而这次他说了谎,殢无伤的表情却毫无变化。可见是真信了,可见他在决定要说谎的当口,原也可以这样的坦然。
  他回得那样坦然,殢无伤登时有些下不来台。他恶狠狠的瞪着他,恶狠狠的想:他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个人居然这么不知变通!他就算假认一回又如何?以前这人在自己面前说谎,就如吃饭喝水一般正常,现在他倒改了性子,不说谎了,改说真话了。
  他想到这,无端就觉得闹心,这让他的怒色里,掺杂着几分疲态。他害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合该要恨他的,但他对眼下的无衣师尹,却有点恨不起来。只因这次的事,自己该负主要责任。他明知他有病,却还和着了魔似的,硬将孩子丢给他,这才酿成了这种苦果。
  不过早前的殢无伤,决计想不到这许多。可见经过大半年的分离,不但无衣师尹有所改变,就连他本人亦有所改变。
  “这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我会将孩子抱走。”
  “太妃那里,你就这样交待?她对这个孩子抱有怎样的期待,相信你我都懂。乳母还是太妃的人,这种消息...只会传得比谁都快,就算你肯放我好过,她也不会肯的。”
  “乳母自己又不是没责任。”殢无伤的眉头拱起,瞬息又平复如常:“我已让下人们闭紧嘴巴,不过为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我会让侍卫们守夜。”
  “何必那么麻烦,不如让我搬去别院。”自觉语气过于僵硬,无衣师尹又缓和一下:“无伤,这次的事你肯不追究,我很感激你,真的。你若肯放我去别院,我只会更感激你。”
  他说完,就眼观鼻观心的,自觉望着膝盖前面那一小块地方。他总有种预感,接下来殢无伤的回答,可能会让他有点受不了。
  果不其然,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心湖上打起了水花。不足以让他痛,但的确扰乱了些微平静。
  “你搬去别院,就能保证不犯病吗?而且...”殢无伤难得犹豫了一下,他直觉自己要说的话十分不妥,但不管是怎样的不妥,总抵不过让无衣师尹离开的这个不妥。
  “当年你委身于我,全慈光都知道,但他们并不知道,你我二人的实际关系。眼下你重疾缠身,我许你...”
  “好了!你不要再说!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无衣师尹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把头抬起来,很平稳又很莫名的一笑:“我待在这,也不必那么麻烦。”
  他起身,湿漉漉的走到妆佥前,取了一物又回来坐下,还带来一阵阴凉的水气。
  殢无伤这才注意到,他还没换衣裳。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手心就被塞进一件物事。
  “夜里命人锁住我的房门,就一劳永逸了。”
  那锁乃金刚所制,搁在手里沉甸甸的,且硌手得慌。殢无伤忍不住将锁扣在蒲席上,然后就见无衣师尹的身形晃了两晃,但他很快又坐住了,还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觉得这法子很好,于你于我,都不费事。是人就会有疏忽,有时还不如一件死物,来得可靠。”
  这话听似没什么涵意,但殢无伤就觉得不痛快。他猛然起身,走至门口,才说了一句:“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
  他说完,就迈着步子走掉了。走时情绪依然不稳,于是理所当然忘记了,提醒无衣师尹换衣这等小事。
  无衣师尹当然也不会在意的,他对殢无伤早已没有期待。但今夜这人的表现,又让他感受到为人师尊的与有荣焉。他的弟子,在做了父亲之后,终于又再一次的成长了。
  他已经明白,生命中除了爱,还有比爱更为重要的东西,那是属于一个人的,责任和承担。
  既是捆绑束缚自身的锁链,也是不使自己脱离尘世而活的纽带。
  这一点他还没来得及教他,他竟然就已学会了。无衣师尹感到十分的欣慰,同时又有些微的心酸。因为教会他的那个人并非自己,而是豁达的时光与真实的爱情。
  真实的,足以颠覆一切的爱情。
  无衣师尹轻轻的闭上眼,聆听着窗外初蝉的鸣叫和花叶交织落下的声音,很快沉浸到某个清静幽远的境界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一晃眼时间又过去两个多月,趁这天天光放晴,无衣师尹便让侍女搬书到院子里。这批书从太师府书房跟他跟到殢府,每一本都是他的爱物,便是半点也折损不得。他让侍女搬书,自己倒也没闲着。他蹲在地上,将书摊开一本本晾晒。
  蹲了一会功夫,就冒出一身虚汗。果然人年龄大了,就会钻出许多以前没有的毛病。他笑一声,起身舒活下筋络,却听院门处传来些动静,呀呀呼呼的,像是小孩子的嘟囔。
  方一抬眼,便见殢无伤抱着孩子,正从这边经过。这父子二人皆为一样的漂亮人物,冰侵雪冼的,搁太阳底下简直能灼伤人的眼睛。年纪往上走,眼力便不那么好使了。于是无衣师尹眯缝着眼,赶紧退回屋里。他退回屋里,见侍女几个忙乎扫除,空气里尘訚飞扬,便顺个凳子打算出去继续。
  他没想过殢无伤会在此留步,打从出了上次的事,那人总是过门而不入。他口头上说不予追究,但心里大抵还是膈应吧?若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不愿再从这经过。可惜当初他为即鹿修的院子,选址也是极为讲究的。靠向庭园主干的一侧,便总挨着些过路的风景。
  无衣师尹想着这些琐事时,心里依然是很平静的。果然人在死心之后,总能追获一些以前求不得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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