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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旅人 作者:云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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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现代架空 边缘恋歌 圣斗士

在他就要丧失意识的那一瞬间,他见到了我,并且,爱上了我。”
 
米罗的声音微微哽咽,他的指在膝上无力地蜷缩着。
 
我和他一起望着不远处的海,一同期待着太阳跃出水面的那一刹辉煌。
 
然而,天就这么亮了。没有惊奇地由黑变灰,又由灰变白。原来,是个阴天。
 
我回到公寓的时候,无名室友还趴在阳台上抽烟,天亮了,我远远望见他的眼睛,冷灰色的,深潭般阴骘而无波。他挥手,动作和我离开时见到的一样。我一愣,真是先视感一般的似曾相识。他甚至还夹着那本书。那一刻,我忽然很想问那是本什么书。
 
 
作者有话要说:
————你陪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
 
 
 
第17章 或许吧...
这个问题直到半年多后才被提起。无名室友果然神出鬼没,和我几乎没有照面的机会。直到大雪又如期而至的时候,我才在厨房里撞见了往冰箱里塞啤酒的他,腋下竟还夹着那本书,我记得那黯红色的硬塑封套。他收拾完啤酒,顺手开了留在外面的那瓶,迷迷糊糊坐下来地翻书。
 
“是什么啊?”正在火上煮速食面的我好奇地问。
 
“John Berryman的《Dream Songs》,我喜欢的诗集,没事就翻。”他喝着酒,低低地回答。
 
“是什么样的人呢,这个贝里曼?”我换了小火,也去桌子那里坐下。
 
他把书推向我:“自白派的诗人。跳河死了。”
 
“为什么?”
 
“这里有问题。”他笑着敲敲自己的脑袋,“这个人很小的时候亲眼看到自己爹开枪自杀,因为银行破产。你翻到了哪首?”
 
“第29。”
 
“哦。”他举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桌上的空瓶,发出钝钝的声响,合着这节拍,他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There sat down, once, a thing on Henry’s heart,
 
So heavy, if he had a hundred years
 
& more,& weeping, sleepless, in all them time
 
Henry could not make good.
 
Starts again always in Henry’s ears
 
The little cough somewhere, an odour, a chime.
 
压在亨利心上的,那东西
 
真沉,就算他有一百年
 
要不更长,用来哭,睡不着,多久
 
亨利都没法好起来。 他耳朵里,总是一再响起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低声咳嗽,气味,钟鸣。
 
(John Berryman “Dream Song #29” 约翰贝里曼 “梦歌29”)”
 
“听了心里难受。”我实话实说。
 
“也是。”他舒展一下肩,做出歉意的笑容,然后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语成谶。
 
那天晚上,我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出事了,似乎是卷入了某个诚信危机。飞回日本时,才知道父亲死了。是类似谢罪的开枪自杀。
 
也有我一份遗产。找了几家医院学校,都捐了。签字时,律师问:“你确定?”我答:“是。”
 
兄弟都早已成人,母亲有赡养费,所以,冷酷地说,这个家并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我的父亲孤单地死了,为了家。我原谅了他,终于。
 
所谓的“众生皆苦,能吃是福”,可能就是为我这样在葬礼后的家族聚会上埋头吃饭的人说的。有亲戚在一旁问做法事的和尚什么是头七,和尚有点得意地环视厅里的人,摸着自己的光头解释轮回。原来,灵魂离开后,会在世间漂流七天,然后才能找到自己下一世的身子。
 
一般的日本人都像我这样相信人死即灯枯吧,所以,大家都不无疑惑而惊奇地听着和尚的说法。原来,一切都无非周而复始,我们忽而人间,忽而牲畜,不过是笼子里原地蹬轮子的老鼠。
 
“怎样才能跳出轮回?”我问和尚。
 
他笑:“少爷,知道菩萨吗?那些是出去了又回来的家伙呢。”
 
“为什么要回来?”我盯着他的眼睛。
 
“菩萨病者,以大悲起。这是《维磨诘经》里的话呢。从痴有爱则我病生啊。菩萨於诸众生爱之若子。众生病则菩萨病。众生病愈菩萨亦愈。”和尚鞠了个躬,走了。庭院里,细雪无风而落,染白低矮的冬青,拂却来来往往的足迹。
 
我站在门前,向家人躬身告别。
 
从此,再没有故乡了。
 
于是努力地回想着伊良子清白的那首“漂泊”走开,背着硕大的登山包,外套口袋里是嚼得没了味却忘记扔掉的口香糖,裹在锡纸里,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文件和废纸,上车,登机,飞越重洋,不知所终--
 
故郷の
 
谷間の歌は
 
続きつゝ断えつゝ哀し 大空の返響の音と
 
地の底のうめきの声と交りて調は深し
 
故乡
 
山谷间的歌谣啊
 
断断续续地悲泣着
 
应和着长空折返的声
 
与地底呜咽的音
 
交织出深沉的曲调
 
(伊良子清白“漂泊”)
 
 
见过钉钉子吗?这头是锤子,那头是墙,中间是钉子,被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砸,砸进墙里,拔不出来,只露一个头,作为存在的印记。
 
我就是那枚钉子。
 
因为缺课太多,我的成绩单上充满了“未完成”。因为有太多的“未完成”,被取消了奖学金。因为没有钱,只能想方设法地打工。因为忙于打工,索性连课都不去上。因为不去上课,被系里小心翼翼地劝退,竟是用这样的理由:如果秋天再不参加博士资格考,就请离开吧。
 
这些,已经是两年后的事了。
 
对,我还在G大。因为没钱去莫大,只能留在系里混。起初倒还跌打滚爬地拿到了硕士,可慢慢地,就再也不想读书。有钱人家的孩子混个附庸风雅的专业,甚至就此跻身学术界,怎么说都不失为好事。可我穷,穷得连做梦都后悔把自己那份遗产捐掉,穷得开始嘲笑自己:人家吃饱了才风花雪月,你凑什么热闹?原本还曾经以热爱文学为理由来搪塞自己,但转念一想,就算把叶赛宁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又怎样?到头来,还不如回北海道去教高校英文。可更要命的是,我根本不想回日本。
 
最要命的是,天地之大,狐狸有洞兔子有窝,我却不知自己可以往哪里去。
 
在无边的雪地里走路,恐怕就是这种感觉吧。无论怎样张望,看见的,无非是白茫茫一片而已。
 
我怕是早就雪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崩溃时写得吧...没写好....
 
 
 
第18章 事实
所以,这两年里,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只是乐呵呵地打工挣钱喝酒,偶尔也会鼓起勇气去听一两门课,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课桌发呆。干过很多份工作,坐滑梯一样地不停降级:从俄文课的助教降级到本科生宿舍的舍监,因为我数次在课上得好好的情况下突然起立,梦游一般地走出教室,留台上的老师和一群小孩面面相觑;再从舍监降级到系里秘书的跑腿,因为我不是带领大家彻夜不眠地打牌赌钱,就是痛殴躲在洗手间里吸毒的小孩;再从跑腿降级到城西日本店里的跑堂,因为我弄丢过不止一份文件和不止一串钥匙;再从跑堂降级到在家发愁,因为我的车烂了,发动机的毛病,没钱修。
 
开始去系里耍赖,为了减免学费。
 
开始跟信用卡公司借钱。
 
过着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经常一顺手就把室友的啤酒喝掉。
 
我们的厨房里有一块小黑板,我的室友用它来提醒我交房租和其他杂费。说实话我真不记得自己到底交过几次……有一天,他留了一句话,我以为是“再不交钱就灭你九族”之类的,走过去却看见:“图书馆东亚部在找人做日文编目”。
 
馬鹿,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我的母语啊。
 
第二周,我顶替了因为生孩子而辞职的前任。从此,每天和一群面目灰暗的人混在一起。仍然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塞着耳机,为了不必同人说话。但是,音乐的间隙,还是能听见他们的闲聊。
 
原来,楼下管磁条的那老头的腿是六几年被防暴警察打断的。
 
原来,每天中午来收拾垃圾的大婶是从南美偷渡过来的。
 
原来,做中文编目的那人是借着某场运动拿到的血卡。
 
原来,我的前任辞职回家只是为了生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
 
原来,新来的这个日本小子,不光家里破产,还是个爱上自己老师的同性恋,更有甚者,那老师死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默默地告诫自己,一边把Ipod的音量越开越大,是Radiohead的Creep: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Couldn\'t look you in the eye/You\'re just like an angel/Your skin makes me cry/You float like a feather/In a beautiful world/I wish I was special/You\'re so fucking special.
 
But I\'m a creep/I\'m a weirdo/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I don\'t belong here……
 
 
谁说福无双至?在图书馆里安顿下来后不久,芙莱娅就给我找了个给人补习日文的活,是五六个热爱漫画的本科小孩,觉得学校里教的日文太枯燥,要我带着他们读漫画。我们在图书馆里找了间group study的房间,每周聚会一次。有一次,一个小孩带来一套被揉得就要烂掉的书,连封面都没有。
 
“什么东西?”我拿起来翻了一下,像是那种很古老的热血格斗漫画。
 
“圣斗士啊,很久以前很风行的。”小孩们争先恐后地摆出各种出拳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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