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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番外 作者:慕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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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原著向

  夏禾冷笑一声,道:“我恨你。”
  许一霖费力地道:“……对不起……”
  他看着这个明艳的新娘,游丝般地道:“……对不起……如果……如果我还是一个人……我一定成全你……”
  他费力地想握住那姑娘的手,但最终不果:“……但我要活着……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我不能成全你……但我会想个法子……让我们俩都……都能……”
  夏禾看着连声音都发不出的许一霖,她木着脸想,能有什么办法?
  就这么个连命都不是自己的病秧子,能有什么办法?
  许一霖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他耗尽力气地从阎王手里挣回他这一条命,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央着许家那不情愿的新娘为他找报纸。
  他靠着床上,看一晌歇三晌地把这三个月的报纸全看了个遍,除了知道什门陷落的报道,再也没有秦兆煜一丁点的消息。
  他呆呆地看着挂着帷幔的床帘,想,无论如何,他总要等下去,万一他还活着呢?
  秦兆煜确实还活着。
  他在什门参的军,因本身有一定的战术素养而被提拔为尉官。等入了国军,他一看自己周围的同僚就觉得这战不用打了。
  输定了。
  兵油子拿着那一点薪水养不活自己,就干脆根本不出力,只把虐新兵当做自己的主业。什门城里有枪的和有权的勾结在一起敲诈商户,高价卖陈米,大发国难财。
  秦兆煜在这一团污浊里抬头看天。他站得笔直,犹如一把出鞘的剑。
  朗朗乾坤,正堪报热血。
  日军是在转年占领了川清。而桃花坞的陷落,是在一夕之间。
  像是一觉醒来,就发现上头的皇帝换人做了。原来的镇长被杀了,代替他们的是一个简称为维持会的组织。桃花坞里的大户谁都没有来得及逃,有一个算一个,全被请进了一个叫共荣会的组织做名誉执事。
  不肯合作的人被当场射杀了,和镇长的人头一起挂在外面。日军这场杀猴儆鸡,不得不说还是有效果的,唬得剩下的人全部战战兢兢地识了时务。
  许夏两家自然也是那识时务的俊杰之一,许老爷唉声叹气地坐在屋里。他不甘心地当了汉奸,但又实在嫌弃这个耻辱的头衔,他看着自己卧床休养的儿子,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心安理得的缘由:“都是为了你!”
  许一霖低头听着。
  等许老爷出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冷若冰霜的夏禾,道:“我会想办法送你走……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不该呆着这里。”
  夏禾冷哼一声,一点都不信。
  日据时期,来不及逃难的百姓多数在沦陷地夹着尾巴做人。学着林黛玉的样,不肯多说一句话,不肯多行一步路,唯恐惹祸上身。
  只是有时候,哪怕是做着千依百顺的良民,也未必能保得住身价性命。
  等陈阮陵仗着日本人的势,将势力扩充到这周边几省时,许家的劫难也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
 
  陈阮陵是突然想起的这件事。
  他是有年纪的人了,当初那一枪,虽没要了他的命,但伤及内脏,到底给他添了一点小病痛。每当陈阮陵犯病的时候,他就想起当初那个伤了他的秦二少。
  当初许一霖救秦兆煜,本就是事出突然,不可能事事周全不留痕迹。等陈阮陵养好了伤,事后一追查,就也知道了。只是当时他忙着和高仲祺内斗,一时还空不出手,之后随着日本人大肆侵华,他忙着跑前跑后,争名夺利,也没个功夫追究。
  等大事已定,身上的病痛一发,他倒是想起这事来了。
  如今的陈阮陵位高权重,他自觉功业远超之前的秦大帅。在他,这随口一句话的事,自有下面奉承他的人为他料理。于是在一位来自川清的上校到达桃花坞的当天,许家就被日伪军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许一霖被单独提出来问话。
  按审问官的意思,凡是涉及到问话,那必然是要动刑的。只是没想到这许少爷这么不禁打,只一鞭子便昏了过去,泼冷水都不醒。
  本来犯人打死了也就死了,这没什么。但被派到此处的上校是因为这事新提拔上来的,就指着它回去刷金了,故而下命无论如何要叫许一霖开口。
  这可真为难人了。
  但这天底下的事都是人想出来的,口供既然打不出来,那么骗出来也可以嘛。
  于是许老爷被战战兢兢地带到牢里配合着演了一出好戏。
  许一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父亲。他发须全白了的老父买通了这里的民兵,要把他救出去:“这桃花坞你是呆不得了……如果你当初真救了那个人,你就去投奔他吧……”
  许老爷道:“当初大夫说你活不过二十五,我就一直着急啊……这是让我死后都没人送终啊……但现在看来,我也不定能活到你二十五岁。到时候……我一旦去了,若你还在人世……就给我烧把纸钱吧……”
  许老爷说到动情处,直接哭了。
  许一霖直接跪在许老爷面前,他抱着老父泣不成声:“都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不对……”
  许老爷给他塞了一个良民证,还有一把钱,推着他道:“快走吧……快走……换班的人要来了……”
  许一霖站起来,朝他郑重地磕了三个头,道:“父亲,儿子不孝……”他哽咽了一下:“您好好保重……将来……将来会有人为你摔盆送终……”
  许老爷用手掩着眼睛,只挥着手,催促他快走。
  许一霖看着他,道:“父亲……您放宽心……”
  “我不会连累您的……”
  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扭头走了。
  许一霖有一年多没有出过家门了。
  牢房外一轮明月皎皎,他借着这清澈的月光慢慢走着。等他走出一个街道,突然一个矮小的人影朝他扑过来。
  当初被他带回养在许家的那个小女孩抱着他的腿,急切又小声地道:“是陷阱,是陷阱……”
  许一霖察觉到身后有一丝骚动,他费力地抱起小女孩,道:“阿秀,我没有糖了……”
  他看着阿秀,笑得平和又安稳:“但我身上还有点钱,你拿着钱去买糖吧……”
  那个小女孩疑惑地看着他。许一霖笑道:“我抱不动你了……我牵着你走行吗?”
  阿秀懵懂地点头。
  许一霖牵着她来到镇上唯一的广场上。今天为了欢迎从川清过来的上校,当地的维持会特意安排了一场京戏。
  许一霖站在街角上,远远地看着那个张灯结彩的戏台。
  台上演得是梅派的看家剧目《宇宙锋》,演青衣的那个正是夏禾的心上人,桃花坞里有名的花旦谢棠。
  荒淫无道的秦二世见赵高之女貌美新寡,想要强娶为妻,赵艳容在金殿之上装疯,打消了胡亥的念头。
  台上的花旦高声骂道:“哦,你要问你的无道!列位大人老哥了,你也听了:只因老王在世,东修岱海,西建阿房,南修五岭,北造万里长城。直指望江山万代,谁想你这昏君贪淫恋酒,不理朝事……”
  站在暗处的许一霖跟着那花旦轻轻地念这这段京白:“……我想这天下乃人人之天下,并非你一人之天下……”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合为一个斩钉截铁地定言:“……我看你这江山未必能长久了!”
  街角的石缝里长出的春草,迎风摇摆,它们贫贱又顽强。
  许一霖看着那草,慢慢地微笑起来。
  这片古老的土地从来不缺卑劣和懦弱,但高尚和勇气也从不缺席!油滑的政客与慷慨的志士,颓废的士兵和坚韧的军队,挣扎于乱世。
  既有胡亥,便有陈胜吴广!小人满目,那英雄也正出世!
  你这江山未必能长久!
  接下来的花旦咿呀呀地唱起西皮散板:“……想此事气得我乌云扯乱,气得我舌尖儿咬破牙关!”
  许一霖蹲下来对着阿秀道:“阿秀,为我传一句话好吗?”
  那个女孩子点点头。
  许一霖指着谢棠道:“等这出戏散了,去找那个花旦。告诉他,趁着现在去许家带走他的妻子……他喜欢的人……自由了……”
  阿秀点了点头。
  许一霖站起来,继续往前走。镇门口有一个卖酒的店子,许一霖想到自己此生还没试过酒的滋味,便停下来买了一壶酒。
  打酒的老板不认得他,只劝到:“这么晚了,快回去吧……当心被巡逻的人抓到……”
  许一霖道:“恩,我就回去了。”
  他捧着那壶酒一边喝一边往外走。火辣辣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烧到他的心口。他有了一丝晕眩,脚步都不稳起来,但心情突然前所未有的畅快。
  借着那股酒意,他像是突然健康起来了。
  他仰着头,树林的风沙沙作响,他念着刚刚的那段京白:“我想这天下乃人人之天下,并非你一人之天下,我看你这江山未必能长久了!”
  他饮了一口酒,仰头高歌,从《宇宙锋》到《长生殿》,从《金殿装疯》到《骂贼》,那带着酒意的嗓音沉着而辛辣慢慢散落在这树林里……
  夜晚的风声拍打这树叶,许一霖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他站在岸边,低头看着黑暗的河流,低头念道:“别月余,牵魂梦,相思缠系……”
  眼泪直直地落到河面,荡开细小的水花:“情切切,盼郎归,纳雁定期……”
  水面上的人影晃化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许一霖看着河面,道:“梁兄,你回来啦……”
  我等不到你了。
  我并不想死……但我已经等不到你了……
  老庙里,秦兆煜低声道,掩子之盎浆,无令其露。掩盖你造饭的痕迹,不要暴露了我的行踪。
  许一霖看着秦兆煜的幻影笑了。
  我是你男人,我会保护你的。
  牢狱里他的父亲,和被他连累的姑娘,终于可以解脱了……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许一霖道:“……等得我英台好苦啊……”
  他抬起头,看着月空,由《梁祝》的祝英台转至起解的苏三那句悲郁嘹亮的:“苦哇——”
  风声大作,水流潺潺。山河有灵,仿佛带着这片土地上背负的所有苦难将这一声高亢的苦哇送至高空……
  许一霖将酒壶摔到地上,回头看看树林里那影影绰绰的影子,笑得嘲讽而快意。
  他不想死。
  但此时,正是投身取义之时!
  他转身跳下了河。                    
作者有话要说: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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