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风流天下之风动九霄+番外 作者: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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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大限,就在这几日之内——」
最后大限,就在这几日之内——
最残忍的一句话刺穿了耳鼓——
那一刻,仿佛看到世界在眼前崩溃坍塌——
五雷轰顶!
椎心蚀骨的刺痛由心脏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
整个人,摇摇欲坠——
昨夜,他以为他终于摘到了心中最灿烂的那颗星;却不知,他已黯然在自己怀中陨落——
如今手中惟剩,一片空茫茫——
「猫儿,等我——一定要等我!」
绯红了眼眶低吼一声,人便如旋风般冲了出去——
来到府衙外,眼前车水马龙,人世繁华,却不知要向何方寻觅那孓然的身影——
漫无目标,心乱如麻,更,心急如焚!
「猫儿——猫儿——」
恍惚间,路边的学堂中突然传来学童们读书的朗朗之声——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石破天惊!
「不,我不能在这时发疯!」
「猫儿,等我——就是追到阴曹地府大门边我也一定要截到你的魂魄!」
摇头甩去眼中迷蒙的水雾,压下心头那狂乱不堪的恐惧,强自镇定——
「猫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你会到哪里去?你会——你会——」
「我能想到,一定能想到——我是世上最知你之人!」
………………
「有……有了!有了——」
心下有了目标,重新跃上逐风的背脊——
一朝携剑起,上马即如飞!
耳边只闻风声呼啸,一颗心随着马儿腾起的四蹄悠悠悬浮在半空——
斗云起,偏激烈;随风去,还幽咽——
将烈烈心痛化支持自己最后的力量,踏破十里长亭路,扬起江边尘如雾——
向前,向前——
巴不能一步跃尽万水千山!
恨不得瞬间赶到他的身边!
即便当真敌不过天意如许,也要在最后一刻将他抱紧——
「猫儿……等我,在那里等我!」
***
江风作,波涛恶,
衰草寒烟无意思,谙尽悲欢多少味,
无奈供愁秋色,时时递入柔肠……
臭猫!
你若不将那名号改了,白爷爷一辈子与你没完没了!
松江岸,飞峰岭,一片飞花柳絮,一人锦衣玉容——
犹记得入了公门的第一个春日……
从京城追到陷空岛……
心中便记住了一个人——
锦毛鼠。
展小猫!
今日白爷爷一定要与你一决高下,否则你便休想离开此地!
松江畔,冰霄寒,
遍山银装素裹,比不过那人的凛然狂傲——
那是相识后次年的初冬……
从星斗漫天到旭日东升……
眼前只有一个人——
白玉堂。
猫儿……
这鲈鱼可是我们这江中的特产,等下回了庄内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松江上,泛轻舟,
层峦叠翠碧波荡漾,都映在他的笑眸中——
去年仲夏被硬逼着告了半月假期……
从主流游到了江岔——
口中唤的惟有一个人——
玉堂……玉堂……
「猫儿,立秋之后得了空,和我同去江边山中赏枫吧!
陷空岛的景致,可比你们这府衙中光秃秃的三两棵树美多了!」
两个月前,一轮明月之下,他闲懒地倚着他的肩,手捧女儿红,微笑着与他共饮,一双亮盈盈的黑玉眸中映出他的影子——
眼波交会处,尽在不言中……
两个月后,银钩孤悬,冷冷清清,
秋叶,即将落尽——
风起,又是一片残红飘零而下。
寒意浸透了衣衫,冷不防瑟缩了下,想起了他赞遍山间美景后的纵情朗笑——
猫儿,我这次事先与你约定——
到那时,带上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同去,你可要与我不醉不归!
「玉堂……可惜我不能与你同醉了……」
望着雾气濛濛的江面,仰首饮下一口浓烈的女儿红——
酒入愁肠,化做无尽的苦涩。
心绪一阵波澜起伏,已再抑制不住体内暗潮汹涌的剧毒;喉头一窒,一口鲜血喷出,无力继续支撑沉重的身躯——
人,如风中落叶一般向后倾倒——
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了么?
眼前一片浑浊的浓黑,正在一点点地将他湮没,引向人世的尽头、地狱的入口——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执意要唤回他的魂魄——
「不!猫儿!不准睡!不准睡!我来了!睁开眼睛!」
飘渺间,冰冷的身躯竟缓缓地恢复了一丝温暖——
耳边「扑通扑通」的激昂心跳跋扈霸道地震撼着他即将永远沉睡的心灵——
「猫儿……睁眼啊!你真的不愿再看我一眼么?」
「你恨我怪我,还是嫌我——自做多情?」
「睁开眼——求你——」
「不……玉堂……别说求……」
使出仅余的一丝力气试着蠕动双唇,他知道自己一息尚存——
那不住颤抖着的双臂拥抱住他的力量大得足以将刻骨的疼痛传递给他麻痹的身躯——
「求求你——睁眼看看我——猫儿……」
滚烫的泪,如那夜一般,一滴滴落在他脸上,火一样的热,象是要将他灼伤——
「……别……别说这个『求』字……这个字本不该出自白玉堂口中……」
再一次翕动着眼睫,努力将黑暗扯裂一角,终于对上了那双染满了痛楚的眸——
瞬间与永恒,便在这一刻找到了交集——
哀伤,喜悦,痛苦,悲戚……
百转柔肠,千番不舍,万般相思……
一朝相恋,一生痴缠,永世难忘!
「玉堂……」
展昭慢慢抬起手,贴上白玉堂的颊,却拭不净他眼角的湿润;
不忍见他如朝阳般明朗飞扬的眼神变成这样苍凉如水的悲伤,想要在最后给他一个沉静平和的微笑,但最终,仍是徒劳——
两行清泪,倏倏滑落——
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衣——
「够了!笨猫!别再勉强自己!」
白玉堂本想大吼一声,出口的却是止不住的哽咽——
他仍是来晚了——
马不停蹄地赶来,沿着松江岸边寻找了近两个时辰,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时,终于望到那抹蓝色的身影——
但就在同时,绝望却比希望更快地将他吞噬——
他只来得及接住他颓然倒下的身躯——
一路上煎熬着他的忧虑、恐惧在拥他入怀之后悉数化为撕心裂肺利刃剜心的剧痛!
「猫儿,为什么?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瞒着我独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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