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扶摇+番外 作者: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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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去船上四处查看,想看能不能从一些人口中问出些什么,他一个人坐在屋里,便控制不住胡思乱想,想他与戚少商该怎么办。
戚少商不愿挑明,想来不过是怕他尴尬,更怕他气而远走。顾惜朝想着,如果他真的问,自己要怎么回答?一时竟被自己的设想与回答吓住。心愿长留,理智却让他远离。这样的人,莫说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去的纠结,他也不敢留下。
他要让这样一个侠名天下的人,怎样去面对天下?而他自己,又怎么能安于这样的感情,又怎么去面对那么据说为他而死的夫人?想到傅晚晴,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钝痛,同时更多的是满满的愧疚。这个感觉让他惊讶而不知所措。他必须去看看,他想,一定要去看看自己夫人的墓!
就这样吧,他决定着,结了这个案子,便尽快离开。既然不能面对,何必这样折磨。他们,一个去做他的侠士,一个就去过一个简单一些的生活,重新开始。尽管怅然,时光毕竟如风,一切都会消逝。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突然的敲门声让他回神,戚少商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钝钝地想着,拉开门,而在这一瞬,他突然清醒想要关门,戚少商是不会敲门的!但为时已晚,他只能平静地看向来人,冷漠而警戒地问:“有何贵干?”
眼前是白日里两次擦肩而过的待者,对方笑嘻嘻地推门进来,无管顾惜朝的冷眼,回神拱手:“顾公子别来无恙。”
顾惜朝心中一动,却垂下眼睛慢慢地往前:“你认错人了。”
那人不管顾惜朝的回答,微微一笑,坐到一边,仿佛认定顾惜朝不敢出手。
顾惜朝确实不敢,戚少商现在没回不,不知道在哪里,如果他要出手,引起混乱,戚少商必受牵制。顾惜朝关上门,转身靠在门边,看着那人坐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却吐吐舌头。船上的茶叶多是根末,水也不甚清澄,自然味道不好。
那人似乎颇为委屈地喝完一杯茶,才说:“在下孟昭,两年前曾在黄大人旗下做一名小卒,见过顾公子的风采。”
顾惜朝一时茫然,黄大人?
孟昭看到他那个表情,微有些讶然,然后叹息:“据闻顾公子失却记忆,果真如此了。”
顾惜朝十分想出手把他扔出去,可他这样做,便是直接承认自己是顾惜朝,如果这样,戚少商和他面对的是五条船的人。可如果让他亲口说:“我不是你口中的顾惜朝”这样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他有时十分痛恨自己这种态度,也明白为什么戚少商能在各种环境中活下来。戚少商能忍辱负重,而他却按不下无谓的傲气,不肯受一点折辱。
他便这样沉默地看着孟昭,孟昭微微笑起来,眼起眼睛,露出一对小虎牙,像个小狐狸。他说:“顾公子,漕帮很快就要重新姓孟了,但我还是觉得有点慢,我希望有强者助我。”他说着笑看着顾惜朝:“当然,戚大侠礼贤下士,不记前嫌,非我等能比,只不过么,”他说了这里,顿了一下,笑得更深:“顾公子可真愿一直受人荫蔽?”他说完站起身,也不待顾惜朝说话,一拱手,而后打开窗户,道:“在下恭侯顾公子。”这一声随着他的人一起消失不见,这一手诡异的轻功让顾惜朝也不免吓了一跳。
他向盯着窗外许久,走过去关上窗,重又坐回桌边。
戚少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惜朝这样对着窗户发呆,有一点单纯,有一点忧郁,微嘟起唇,还小心地皱着眉,这样的表情让戚少商的心分外柔软。这样的顾惜朝他怎能不动心,不想相守?只是,他心中苦笑,这样安静温和的顾惜朝是很少出现的,大多时候,他都像伺机而出的豹子,随时准备伸出利爪,那样的顾惜朝也是十分吸引人的。
戚少商想着便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瞎想什么呢!这一声惊醒了顾惜朝,他抬头看向戚少商,低声问:“回来了?查到什么了?”边说边收起桌上那个茶杯,另拿了一下,倒了杯茶递给他。
戚少商牛饮两口,低声而神秘地说:“我发现一个入口,找到了一个人。”他说着,满怀期待地看着顾惜朝。
顾惜朝便顺着他的意随口问:“是么,那是谁?”
戚少商笑得高深莫测:“真正的韩先生!”
顾惜朝手一顿,失声问:“什么?”
戚少商手指轻敲着桌子,想了一下才说:“我听到船夫说,这次行船十分背运,路上遇到劫持,落到现在,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于是我慢慢查了一些拐角不起眼的地方,真的有一间禁室。”
顾惜朝接口:“那就是真正的韩先生啰?”他皱起眉:“显然这批军器已经引起几路人马的注意了。”
戚少商点点头也皱着民瞭:“就是不知道这次到底引起的是哪边了。”
顾惜朝心中突然一动,轻声说:“漕帮!”
他语调轻但证据肯定,戚少商一时惊讶,却突然想起方才桌上被顾惜朝收起的那个杯子,脱口而出:“谁找过你?”不是怀疑,却是担心。
顾惜朝望着他心中慨然,他有意隐瞒,戚少商发现后先升起的竟不是怀疑,他顾惜朝到底做了什么,竟能碰上这样一个人。他便这样一时沉默下来。
戚少商动心中打起鼓,他此时才觉得这时古怪,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有人来找顾惜朝,他却隐而不说。这个人是谁,说了什么,才让顾惜朝如此不愿讲这件事讲出来。难道,他的所作所为,离顾惜朝心中本能的希望仍是差很多么?他的理想与顾惜朝的理想,到底有多远?
这样茫然所失间,顾惜朝突然低声问:“大当家,你知道漕帮有人曾姓孟么?”
戚少商一进仍在茫然中,不解地抬头:“啊?姓孟?”说完才突然明白过来顾惜朝在说什么,他忙点头:“有,十年前被杀的前任帮主,就姓孟。”说完,他皱眉盯着顾惜朝问:“这个人姓孟?”
顾惜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知道我们是谁,而且提出希望我们能助他成为漕帮帮主。”
戚少商听了点点头,一时没回答,心中却叹:不是我们,是希望你吧。看来他的惜朝,还是有许多人想要用其之能啊。
第二十一章
他们二人辗转反侧,铺上的稻草引起阵阵地沙沙声,两个人都知道对方没有睡,却都没有开口。
顾惜朝到底想怎样?这个疑问堵在戚少商的胸口常让他挫败而恼怒进而叹息或无措。他从第一次见他到二人皇宫决战,再到重逢至今,他一直疑惑于顾惜朝的决择。他常去选择那种明明很危险,而且对他很不利的一方。这样的顾惜朝不但打破他的常识,也让他搞不清楚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杀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关起来也不可行,带在身边也有点提心吊胆。最后戚少商总结出来,要让顾惜朝心甘情愿,只有三个字:不可能!这个结论让戚少商心中愤怒、悲哀、而后无奈。这样一个总是不甘于平凡,对于成功成名总是会动心的人,不管他前面想得再好,遇到机会,总会本能去抓。
戚少商喃喃地说自语,声音沮丧:“为什么我这个机会,你总不屑一顾?”
“因为你对于我,从来不只属于一个机会。”背对着他的顾惜朝突然接口说。
戚少商吓了一跳,一下子坐了起来,皱皱眉而后笑得有点贼地问:“你说什么?”
顾惜朝闷闷地说:“睡觉!”
戚少商靠过去——原本二人中间隔了很远——拍拍顾惜朝:“什么叫不属于一个机会?”
顾惜朝羞而成恼,回过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就是说你是个巨大的绊脚石!”
戚少商忍不住大笑起来,爽朗的声音更激怒了顾惜朝,他翻身一掌向戚少商拍去,戚少商反手格开,顺手将他抓至身边,笑嘻嘻地说:“反正也睡不着,我们讨论讨论吧。”
顾惜朝十分恨自己忍不住接了一句,别过脸咬牙却还是叹气,低咒一句:“无聊!!”
戚少商自然不会纠缠这个问题,只是继续和他讨论因为有些事情而打断的关于孟昭的猜想。
什么叫不属于机会?因为根本不属于偶尔出现,而是时时就在身边,不用费力去算计争取而一直存在的的,自然不是机会。
有这条船上,还有两个人也没有睡,主舱里,孟昭披着头发,卷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韩先生”疾笔写着什么,终于托着腮,颇为无聊地问:“你说顾惜朝会同意么?”对方嗯了一声,孟昭又问了一句:“你这么肯定?”对方仍然只是嗯一声。孟昭扁扁嘴,恨恨地叫:“陈启朔!”
陈启朔抬起头,放下笔,他的事情终于靠一段落,才说:“他会答应的。”
孟昭很无奈地挥挥手:“真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
陈启朔想想:“因为他现在还不肯一直和戚少商在一起,但他终究还是要回去。”
孟昭有些不解地想发牢骚说他终究要回去自己干嘛还要去请顾惜朝,但他又停住,想了想,又想了想,问:“这样不太好办吧。”
陈启朔拉开被子,孟昭往里让了让,等他回答。陈启朔看看他,终于微微笑了一下:“那就有劳未来的孟邦主能者多劳。”接着又补了一句:“如果你能拿出对我一半的诚意去和顾惜朝结交,他一定会同意的。这个人并不算坏人,对于知己,一定以国士相报。”
孟昭半天不说话,终于阴森森地说:“你一定要提我的伤心事是吧。”陈启朔闭着笑了一下,不予回答。孟昭破口大骂:“该死的,要不是你每天直通通地像峨嵋山一样半个暗示都没反应,我才不用送上门……”他说着却瞬然闭上嘴。陈启朔一直看着他,此时再也忍不住笑得肩都颤,孟昭恼怒地卷着被子跳下床,口齿不清地说:“我换个地方睡。”
陈启朔终于说:“今天晚上起大风。”
孟昭开门的手停下来,回过头,有点可怜地说:“不会吧?”
陈启朔看看,指指门,意思是不信可以出去。孟昭停在那里不上不下不知道如何是好。陈启朔捉弄够了,终于淡淡地说:“晕船的孟帮主,还不赶快回来睡觉。”
孟昭最大的好处就是顺杆爬,一听他这么说,卷着被子又爬回床上,但又不死心地问:“真的要起风?”陈启朔翻个身不说话。他便自己在那里翻过来转过去,终于说:“我觉得,如果我们目的是这样,顾惜朝不会同意的。”
陈启朔反问:“就当过人家三天小卒就能看出来了?”
孟昭脸上一热,小声说:“是你叫我回去的嘛,要不也不能只当三天啊。”陈启朔轻哼一声,不再接话。孟昭却闲不住又说:“顾惜朝对戚少商都那样疑心,我这样,他一定怀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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