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扶摇+番外 作者: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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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笑得更欢,比个手势:“请!”
两个人换了黑衣,漫步在月色下。戚少商披衣起身,便带了顾惜朝出来,他所谓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夜探白日里孟彦说的那城郊农舍。只是一出门,便有人盯上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忽然向梁府走去,造成二人要翻墙入府的假像,却从另一面拐了出来,避开追踪的人,继续出城。路上戚少商不敢太快,只保持均速,他担心顾惜朝久禁连云寨,气息不畅,不敢过去运功提气。
即将宵禁,两人尽快出了城,快到农舍时,戚少商略停了一下,慢慢向前走去。
他很矛盾吧!顾惜朝看着他的侧脸想,他仍想相信孟彦,但自己的话与孟彦那与常理有些不合的叙述,让他又心生疑虑。被人骗过总会有些顾忌,到底要产要相信兄弟朋友,这让他有些为难吧。可是,他居然还能相信自己这个将他的信任曾弃若蔽履的人。想到这里,他满是不解而感叹,戚少商为什么还如此相信自己,难道他就不会再骗他,再背叛他么?
戚少商先在农舍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军器制造的样子,也许,这只是个用来联络的地方,可是联络大可以去城里,甚至农户可以假作为梁府送货,何必要孙崇至此?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站在院外前思后想,突然向前敲门,戚少商吃了一惊,随即微笑,没想到这个人的性子比以前还要急。正想着,只听一老翁问:“谁呀?”
顾惜朝看看戚少商道:“我们来替孙崇孙爷捎个信。”
门内半天无声,终于老翁有气无力地说:“来了。”还没说完,又惊叫起来:“颖儿,你干什么?”门外二人莫名对视,门嚯地一声被拉开,一位少女站在门边,手持一边女红剪,指在自己颈边,大喊:“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立时死在他面前也不嫁给他,我就是嫁给江里的乌龟也不嫁给梁府的王八!”
戚少商与顾惜朝看着她错愕不已,先前应声的老翁已颤着手走出来:“颖儿,你,你别乱来。”少女仍不松手:“爹爹怕什么,了不起与他们同归与尽,也好过受这种侮辱。”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袖手旁观的样子,无奈地向前一步:“二位误会了,其实我们本来是来查梁府的案子,怕二位是他的人,才一时冒犯,这位姑娘,请不要冲动。”顾惜朝看那位被称为颖儿的姑娘在戚少商的温和言语中放下剪刀,低下头去,便轻哼一声,以只有二人才听到的声音低道:“听闻别人说嫁人当嫁戚少商,果然不假。”
戚少商随着农家主人进了屋里,轻笑:“你嫉妒了?”
顾惜朝微恼,冷道:“我嫉妒什么?”
戚少商回过头,一时微怔,想的却是,顾惜朝恼的是谁?这种古怪的想法让他脸色也古怪起来。顾惜朝不解地回望向他,心道:这人又转些什么怪念头?戚少商忙转过头,转眼间看到墙上挂着上山打柴用的板斧,一时不由摸了下脖子,幸好神哭小斧被铁手收了去,否则这脑袋今日会不会又有危险。想着却又暗骂自己见到顾惜朝就胡思乱想。
这时老翁端出茶来,与那姑娘坐到一旁,他忙收起心思,问起这事的原委来。
第六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戚少商和顾惜朝才慢慢向城里走去,带着薄雾的路上,推着小木车直着送货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在寂静的清晨,吱呀呀地轧在路上。戚少商突然问:“你觉得是真的么?”
顾惜朝失笑:“你问我,大侠也疑神疑鬼起来?”
戚少商回头看他,神色认真,顾惜朝也敛了笑意,听他说道:“你心思比我多,有没有事,总要猜上一猜,何况,我不多疑,早死了好几回了。”顾惜朝听了想到什么,却没有开口,戚少商走在前面,也未注意到他的神色。
你若多疑,为何不疑我?
坐在小茶楼里,等着伙计将早点端上来,顾惜朝用勺搅着碗里的清粥,慢慢说:“若孟彦的话是真的,那就是他没有注意到孙崇的事情,那么梁府的军器案,我们就得另找线索,现在便要一分为二,再加一个孙崇强抢民女。那若孟彦的话是假的,事情就复杂了,梁府怕早已注意到六扇门的问题,那就是设了圈来躲这个案子。当然,还有一种,孟彦是真的,老翁父女是假的,那便是人家早已注意到你,就是为了抓你。”他慢慢咽了几口粥又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梁府的人这么想抓你。”
戚少商想想:“前段日子在徽州破了一个用毒杀人,欺占他人妻子财产的案,是梁师城刚提上来的监州。”
顾惜朝盯着眼前的碗:“京师六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和神候府翻脸。”
戚少商嘿嘿笑了一下:“我从那监州家里搜出梁师成私通苗蛮,乱信巫蛊的信。”说完却叹了口气。
顾惜朝笑笑:“朝上自然有人为他翻案,皇帝又不信?”
戚少商没有答话,只是尽快吃完早饭,叫了小二算帐。等顾惜朝慢条斯礼地吃完,才向外走去。顾惜朝跟着他,看他向孟彦住的方向走,不由暗暗点头,这人对可信的人倒是全然信任,但不代表他不怀戒心。他到底打什么主意呢?顾惜朝心里满怀兴趣。
戚少商这次请孟彦查的事情也出乎意料,顾惜朝觉得他做的这件事无疑是守株待兔,因为戚少商让孟彦盯着所有进入梁府的人,由出到进,虽然倒了个,但是麻烦却多了很多。戚少商出了孟彦呆的土地庙,走了一小段路,才回头看向颇有异议的顾惜朝:“顾公子可有别的想法?”
他们平日总是你我相称,当戚少商称他为顾公子时,必然心里有什么主意。他听了便笑了一下,露出你又要打什么主意的表情。
戚少商低声说:“你记得跟踪过我的那几个人么?”顾惜朝点点头,原来戚少商也注意到他们不再跟踪他,他低说:“你要……?”
戚少商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顾惜朝皱皱眉:“你不怕打草惊蛇?”
戚少商也皱眉:“有点等不急了,越拖麻烦越多。”
顾惜朝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走了几步,他又犹豫了一下,停住回头说:“其实,我一直想,我们在密州没有找到军器坊,最大的可能,”他又停顿一下,才慢慢说:“它本就不在密州。”
戚少商心里一跳,苦笑起来,他也在猜测这个可能,他遇到商贩说在密州收到这点东西,而一入密州便被人跟上,便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梁府做了这件事,却没有想到有可能是错的。顾惜朝伸手拍拍他,他恍然醒来,深思一下说:“我们先将那几个人抓了来再说,孙崇这事,也有点蹊跷。”
顾惜朝点了点头,这时天上慢慢飘起细雨来,渐渐地,越下越大,竟有瓢泼之势,他们的二人正于街边,前无店后无坊,只有民宅。戚少商忙拉了顾惜朝躲在屋檐下,想了想,又把外褂脱下,将顾惜朝从头罩下,顾惜朝吓了一跳,不由一惊:“干什么?”
戚少商心中有些不自在,面上去无波地说:“你内力不济,大病方愈,不要着凉了。”
顾惜朝握着衣边,一时犹豫。还给他,好像多顾忌似的,不不定期给他,又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被了如此照顾,有点别扭。
戚少商望着天,突然喃喃地说:“仰知天文,何以没看出来要下雨?”
顾惜朝一时不解,回头问:“什么?”戚少商看他一眼,转过头低道:“没什么。”
顾惜朝瞪着下雨的天空看了很久,突然他转身走入仍是倾盆的雨中,戚少商一惊,忙伸手将他拽住,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在扭转中滑落。顾惜朝内力跟不上,招式却精巧,戚少商一路拳法下来,竟抓他不住。索性放弃武术,直接扑上去将他紧紧箍在怀里,顾惜朝一时挣不开他的,又被他拖回屋檐下,戚少商怒道:“你干什么?”
顾惜朝放弃挣扎,只狠狠瞪他:“不干什么,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戚少商火气也不小,冷道:“你凭什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顾惜朝也冷冷笑了一声;“是,戚大侠上天入地,侠义万千,顾某实在不识抬举!”
戚少商不敢放开他,脸上有水滴下来,也不肯抬手去擦,趁得脸色越发铁青。顾惜朝看他,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扭转过脸:“戚少商,你何苦呢,你想见的又不是我。”
戚少商微微震,知道他说的什么,一时也回不出话来,他定定神,才说:“我只是一时不适应。”苦笑一下,接着说:“不适应你说话的时候,居然没是狠恶恶的。”顾惜朝满心气愤,这么想让我狠恶恶,又有何难,但话还没说,只觉戚少商将他又拥紧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混在雨中不用心听便听不到:“你忘了我也好,恨我也好,你怎么可以用对待陌生人的方式来对待我呢?”
你怎么可以呢?不管你有没有忘记我,还恨不恨我,我在你心中总应该与别人不一样吧?
顾惜朝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他不想听戚少商说混话,也不应该与他一起在这里发疯,可是他止不住听着戚少商低喃:“我们总会找到好办法的,在那之前,别着急离开。”
顾惜朝无奈地叹口气:“你先放开我,我们两个抱在一起古里古怪。”等戚少商有点不放心地放开他,他才轻轻说:“那你想我怎么面对你,我确实不认识你。你说的一切对我的未来没有任何意义。你即不杀我,又不放我,和把我送在连云寨有什么区别?我便是不再想一飞冲天,也不能容忍自己永困于渊!”
戚少商盯着他,深深看到他眼中:“我不想困着你,但我不能把毫无自保能力的你放到一片混乱中。”
顾惜朝笑了笑,那笑中带着睥睨与自信:“自保与进攻,从来与刀枪从来没有一定关系。”
戚少商看着他,眉间动了动,慢慢地,像恍然又像自嘲弄地笑起来,最后竟大笑出声,低声如自语般喃道:“果然,我居然忘了,写七略的人怎么会擅动一时之勇。”
顾惜朝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微不满地皱起眉看他,戚少商笑了一会儿,雨竟也在这里慢慢停了。他看看天,对顾惜朝说:“是我没有搞清楚,我们慢慢来了解,好不好。”
顾惜朝觉得自己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转头看到雨水中的湿成一团的衣服,走过去拎起来,叹口气。真是麻烦了。
戚少商拉过他:“好了,别着凉了,快回去吧。”
顾惜朝点点头,随着他向民居走去。
第七章
戚少商明白这一段时间自己最大的错误就是总想着顾惜朝有一天会回想起过去,却没有想过,也许顾惜朝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能大多数人,包括铁手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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