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三]重云 作者：沈令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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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霆昔日灼灼生辉的眸子此时已完全失了神采，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你……你不……”
话还未说完，便被重楼覆下的双唇全数吞没。
重楼的吻霸道而生涩，霸道的舌长驱直入撬开云霆的牙关，扫过他口中的每一寸肌肤，肆意而狂野的吸吮着他口中的蜜液。
亲吻间，唇齿相触，重楼肆虐般咬噬着云霆的唇瓣，一股腥甜的血丝从两人的嘴角缓缓滑下，滴落在云霆雪白的衣襟渗开成触目惊心的一片。
重楼一手钳着云霆的双手将之背在身后，一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侧缓缓上移至脑后，将他的唇更为紧密的贴向自己。滑腻的舌在云霆口中肆意扫过后，纠缠着他的舌与之缠绵缱绻，狂烈的吻恨不得将对方融进生命一般，炽烈而灼热。
与第一次吻云霆的感觉完全不同。
上一次在幻世殿，为了救云霆，重楼以唇相对将自己的心渡给了他。
但那一次不过是蜻蜓点水式的一啄，并不似这一次来得这般激烈而狂热。就好像灵魂也随着体温一起燃烧了般，炽热的温度使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
云霆只觉心脏跳动忽快忽慢，身体已至承受极限之际，几段模糊的片段从脑海一闪而过，画面熟悉却又模糊，令云霆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挣扎着推开重楼，云霆双手捧着头踉跄往后退了去，意识浑然不清地胡乱喊道，“不要再来了……别再来了……”
好痛……不要再想了……别再逼我记起了……
云霆身子撞上后面的墙壁，剧烈的头痛宛如有人正在将他脑海的思绪硬生生抽出来般，疼痛蔓延全身。云霆浑身战栗着强忍那海啸般狂卷而来的痛楚。
重楼惊见云霆剧痛难忍，也不知因何而故，顿时心底随之泛起一丝遮掩不住的心疼，上前一把抱起云霆走回座位将他轻轻放下，右手燃起一团橙色火焰贴在云霆的眉间将之缓缓融进。
半晌后，云霆双眉微微舒展开来，面容也恢复平静，沉沉睡了过去。
重楼坐在一旁伸手轻抚着云霆无一丝血色的脸颊，蹙眉静默。
如若记忆令他这般难受……
重楼无声叹息。既是不想记起，也随他去好了……
迁就之心
“你不用问，本座也不会回答。你只要记住，从这一刻开始，你的命属于本座，就行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魔尊重楼的人。没有本座解印，你的命永远都不属于自己。”
“本座不需要懂爱，更不会因为失去任何东西而痛不欲生。”
记忆里的画面从沉睡的脑海飞速闪过。
有红叶镇古树下那从天而降的身影，有蜀山镇妖塔之顶那笼着华光潋滟的俊朗容颜……
“人类，你的命是本座的。没有本座的许可，你敢死！”
最后那句话在脑中一闪而过，带着强大的意识将云霆从沉睡的梦境骤然唤醒。身子猛地坐起来，云霆微喘着气，迷蒙的双眼倒映不下任何景象。
一只手伸至云霆背后略显笨拙的轻轻抚拍着。云霆几乎是立刻扭头望去，眼眸焦距汇集成一点，重楼那张峻冷的容颜映入眼帘。
昏迷前的恐惧在云霆心底滋然扩散，他反射性打开重楼的手往后退了去，“你干什么？”脸上溢满了防备与不安。
“醒了，便喝药罢。”重楼将搁在一旁的药碗端了过来，凑至云霆的唇边。
云霆紧蹙双眉，将脸撇向一边。鼻尖那股浓郁的苦涩药味，令他只觉胃里一阵翻搅的疼。
“喝了它，你身子会好一些。”重楼手未动，药碗依旧递在云霆面前，略带生涩的劝慰缓缓流淌至他心底，竟令他感到心头莫名一暖。
缓缓转回视线望向重楼，云霆瞟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碗，复又看着他道，“要我喝药也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重楼一口应允。
云霆闻言大感诧异，“你还不知道我要提何条件，就答应了，不怕我为难你？”
“只要是你提的，即便是为难，又何妨？”重楼双眼直视着云霆，神色淡然不变，然而那深沉似海的黑眸里却隐约化开一波温柔暖意。
感觉到云霆脸上的动容，重楼补充道，“更何况，还没有本座做不到的事。”
云霆顿时脸色一垮，重楼最后那句令他心底郁闷到了极点。
“好，”云霆勾唇一笑，道，“其实，我也很想找回失去的记忆。你能帮我吗？”
“好。”重楼毫不犹豫道。
“还有，”云霆接着道，“如果我能记起最好，但是记不起来，你也不能勉强我。”
“好。”重楼面色无波的答道。
“还有，”云霆又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想不起来我便会死，那么，我走你不许拦我。”
重楼薄唇轻抿，迟疑半晌后才启唇应道，“好……”
云霆微扬而笑，伸手接过药一口饮尽，将碗递还给重楼。
重楼将碗搁在一边后，见云霆笑意朗然，透亮黑眸温润如玉，不由得伸手抚上他的嘴角，将那一丝残留的药渍轻然拭去。
云霆心一震，一股说不出的异感在心里悄然流转。看着重楼那平静无波的黝黑眼眸，他感觉内心有种尤为熟悉的错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被命运牵绊在一起了……
“我要回雷州。”云霆强压在心头异样，开口道，“你，可以跟我一同回去。”
后面那句话原本不过是顺口一提，谁知重楼却立刻答应，“好。”惊得云霆下意识抬头看向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端倪来。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像是魔尊重楼的性格啊！
思绪才刚从心里辗转而过，云霆马上回神失笑摇头。
重楼是何性子，自己又怎会知道？蓦然有这念头，倒真莽撞了。
两人启程往雷州方向而去。重楼本想抱着他直接飞回雷州，谁知云霆执意不肯，只好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回去的路步步走去。
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云霆边走边侧头瞟了一眼身后的人，见他就跟在距离自己不到三步的距离，既不说话也无逾越行为，当下心底既觉心安又感疑惑。
正在想着，未曾注意雨后脚下泥土的松动，一脚踩进坑里，整个人站立不稳的往后倒了去。
重楼几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身子腾空而起带着他往雷州方向飞了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等云霆脚尖着地时，人已站在了自家花园里。
“你知道来我家？”云霆诧异问道。
“以前来过一次。”重楼淡淡回道。
云霆盯着他那张雕刻般无一丝情绪变化的脸端详了半晌后，蹙眉道，“你不会笑笑啊！”
重楼抬眼看向云霆，抿成一线的唇角微微上扬，挽出一道悠然弧度。
看见他朝自己微微起笑，一道念头在脑海飞闪而过，云霆紧蹙双眉反身背对着重楼冷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叫你笑你就笑，这般听话。”
话音刚落，云霆顿觉自己实在是无理取闹的很。想着素来自己性格是最为随和的，怎么今天却这般蛮横无理？叫人家左右皆不是。
重楼闻言轻轻一笑，伸手触上云霆的肩头，柔声道，“既然是你说的，本座自然是要听的。”
“那好，”云霆回头，毫不客气地道，“以后在我面前，你不许自称‘本座’，要和我一样，用‘我’。”
“好。”重楼宠溺的笑意倒映在云霆眼底，让他尤感自己像极了恃宠而骄的孩童般。
得到重楼的应允后，云霆反身走进大厅。连伯正在为云霆的失踪而担心不已，如今见他回来，刚大为欣喜，猛不防见他身后跟着走进重楼，当即一愣，“这位是？”
若是换在平时，连伯早已被重楼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给震得退避三舍。如今，却只是心有疑惑，并不觉害怕。
“他是重楼，是我的，”云霆话语翕然卡在喉边，回眸看了看身后的人，杵了半晌才小声回道，“是我的朋友。”
吩咐发愣中的连伯替重楼安排了房间后，云霆带着重楼去雷州城里走了一圈。意外的，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害怕重楼，见他仿佛就跟见了普通人一般对待，并无异样。
唯一不同的是，见他始终紧跟在云霆身后，众人这才觉得微感惑然。
“你原是来过雷州，”云霆边走边道，“怪不得这里的人见你也不觉害怕。”
重楼侧目瞅了云霆一眼，哭笑不得道，“本座……我的样子，很可怕吗？”在云霆目光的警告下，重楼立刻改口将称谓转换。
云霆依言停步看向重楼，细细打量了他许久后，才道，“样子不可怕，只是应该多笑笑。”
重楼一愣，半晌不曾回神。
见他这般神情发窘，云霆不由得扬唇而笑，星子般光点闪耀的眼眸里流淌着涟涟波光。
两人沿着雷州城边的护城河慢慢往前走去，云霆想到什么，便不紧不慢的问他。重楼知道的，便一一答了。
眼见落日西沉，两人站在护城河畔，金色的夕辉从天边温柔洒在，在云霆和重楼身上笼出一圈迷雾光彩。
“你看。”云霆指着光芒潋滟的河面示意重楼看。
顺着云霆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微波荡漾的河面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浮出一层碎金光点随着波澜缓缓飘动。重楼轻笑道，“本座……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蜀山的风景，是最美的。”
“蜀山？”云霆扭头看向重楼，心中一动，“我听景天兄弟提过。不过我已经忘了，蜀山究竟是何模样。”
“你想去吗？”重楼侧头对上云霆的视线，问道。
云霆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被强行咽回肚里，“不。”摇了摇头，云霆叹气道，“这里，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蜀山，太遥远了。”
重楼伸手握住云霆的手腕，掌心略微冰凉的冷意从他腕处直传入心底，“若是你想，我便带你去。”
云霆摇头笑道，“不必了。回去吧！”说完，挣开重楼的手反身往回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府中，连伯已备好了晚饭只等云霆和重楼回来。
两人一左一右坐下，云霆刚端碗吃了几口，便见重楼笨拙的抓着筷子去挑碗中饭菜，一道清晰而熟悉的画面从脑中闪过，此情此景，仿佛就刻在心灵的深处般，只等云霆将之展开。
“是这样，你看，用这三根手指控制，另外两根手指托住筷子。”
模糊中，云霆好像看见曾经某时，自己俯身站在重楼身后，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捏着筷子告诉他，“你的手，应该这样，食指按在侧面……”
“云霆！”
突如其来的唤声惊醒了思绪游离中的人儿。云霆骤然回神看向对面的重楼，反射性问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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