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雪 作者:桃花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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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百熊是个不善言辞的,被他这么一顶撞,顿时气得不轻,有碍于东方兄弟的面子,只得攥紧了拳头。
上官云拍拍他肩膀,冲上面一拱手道:“还望总管大人向教主问安,属下们愿教主万福。”
杨莲亭也见好就收,笑道:“多谢上官堂主,本总管一定转达。”
杨莲亭丝毫不在意身后刀子似的眼神,他急着回后山。
杨莲亭一挥手走进长廊避雨,身后人急忙收了伞,他看了看阴郁的天色,轻声问道:“教主还没起身么?”
绿依点点头道:“是总管,教主房里一直没有声音。”
杨莲亭又等了一炷香左右,有些皱眉,莫非真的身体抱恙?他武功那么高,不能啊。
想了想,他还是敲响了门,雕花的檀木门,敲起来的声音都是清脆好听的:“教主,可起身了?”
屋里没有反应。
“教主。”杨莲亭坚持不懈:“教主若是不适,可否容属下进去看看。”
屋里终于传来淡淡的声音,缓缓的念了他的名字:“杨莲亭.”
东方不败的声音独特,配上这丝丝细雨,直念到杨莲亭心坎里,让他心中一悸。
“是,属下在。”他回过神回话。
屋内半响才又道:“去给童长老赔罪。”
杨莲亭一惊,急忙想跪地认罪,却被一股力拖着扶起身来。
他受宠若惊,又感动不已,吸了口气站直身子才道:“属下的确做的不对,定会向童长老登门致歉,但…”他犹豫道:“教主可否让属下进去,看到教主无恙,属下才放心。”
“你去吧。”屋内人只说了这一句,便是不许他进去了。
杨莲亭称:‘是’,安排好他的起居,餐食,一一妥当嘱咐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童府深夜
“总管怎么不远万里冒雨前来,不知所谓何事?”我给他倒了杯茶,客客气气的请他坐下。
真是不巧,童大哥据说早上朝拜的时候被他气到了,于是…可能去牡丹亭找清清姑娘诉苦了。
听说童百熊不在,杨莲亭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在一旁坐下,总是忍不住打量他,心里则在为东方不败抱不平。
杨莲亭并没有书中写的那般明显的小人嘴脸,喝茶的时候倒是给我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面貌也称得上俊朗。
“你是童府的管家么?”他和我说话,倒也客客气气。
“是。”我淡淡的回他,有些纠结关于杨莲亭的印象,是否书中所描述的有所偏差…
他冲我拱手笑道:“在下杨莲亭。”
我心想我知道你是杨莲亭,也拱手道:“苏是。”
接着他说和我很投缘,想请我吃酒去。
我想到了童大哥那天也说要请我吃酒,结果去了牡丹亭。下意识的不想让他辜负那人,便用大雨为由拒绝了。
结果雨真的下得瓢泼,他也就走不了了。
我只好准备了晚饭,替童大哥尽地主之谊。
饭席上我觉得他也不是很讨厌,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故事,我或许能吃的很舒心。
眼看着外面天黑透了,大雨如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黑木崖高百尺山路又陡峭,我就先留人比较好。
“总管就别走了,在寒舍屈就一晚吧。”我撑着伞走在前面,带他去厢房。
杨莲亭道:“好好,叨扰了。”
他一定是不常说这样迁就道谢的话,听得出来说的很生硬。
我也不再和他客套,安置好他就往回走。
我很喜欢下雨,于是不复来时的匆忙,纵然有些凉,还是放慢了脚步。
雨打树叶的声音,亘古相同,呼吸了一口熟悉的雨水味道,手中的油纸伞却扯回了我的思绪。
是回不去了吧……
两年了,还是有些想念的,而这心情真是无人诉说啊,说出去谁会懂呢。
这是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客走异乡,对了,最后还会客死他乡……
我呼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悲观了。
收伞进屋,关门,铺纸研墨。
我想画出一个人,可脑海中只有模糊的轮廓,最终无法下笔,因为我发现那人的感觉无法用一支笔描绘。
那日厅堂后,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想必是不方便说吧,于是那一场共饮就变得无比纯粹,不带有一丝功利阿谀。
只是惋惜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只能一笑了之藏在心底了。
今夜的雨真是大啊,想必明天草木必定长得更繁茂。
夜深人静时,偶尔只有春虫叫上两声,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忽然听房上有瓦碎的声音,虽然只有瞬间的一声,但恰巧就打碎了我的美梦。
是不是春喜的猫又跑回来了?
那猫儿雪白可爱,前几日走丢了,若是它回来了可倒好。
这么想着,我便披了外袍,拿起伞开门出去,想带它回来春喜必定开心。
一出门雨立刻打湿了衣角,我停了一会儿,适应了冷风才握紧伞走到院子中间。
抬头看房顶,没看到有猫。
斜风吹雨,我一手拢了袍子,四下环望。
一转身,却见远处树上貌似有人。
这深夜间怎么会有人?我不禁凝神看了几秒。
确实是个人,还是个高手,站在纤脆的树枝上,任风雨怎么吹打他都纹丝不动。
“兄台……”我刚喊兄台,只见一道光影,他就已经在我三步开外了。
我不禁吓了一跳,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真是够酷!
两下里对望。
在我想起来他的时候,他已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了。
我俩也算故人了吧,真没想到是他。
我急忙上前把他纳进伞底,带着他往屋里走,笑问他:“怎么是你,雨这么大,出门怎么没打伞。”
他只是笑着看我,不说话。
直到进了屋里,我换下潮湿的外袍,才发现他根本‘毫发无伤’,哎,这就是高手啊,真是没得比。
我倒了两杯茶,他忽然问道:“你住在这。”
这分明是肯定句啊,我抿唇笑,道:“我在这府上做管事。”
他点了点头,看不出情绪,不再出声。
喝完茶又说了很多话,他要走,我坚决留了他一晚。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这下我心里却好受了很多,他知道了我住的地方,若是再想喝酒,会来找我的吧?
东方不败一路掠上黑木崖,宽袍负手出现在承德殿上。
可现在已近过了朝拜的时间,他走上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静静的坐下去。
大殿上空无一人,他回想起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手上沾了多少血腥债,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不过,就算到了地狱,他也是鬼中之王。
这么想想,东方不败牵起一抹冷笑。
又想到杨莲亭,他倒是很听话的区童府认罪,可遇上了大雨。如今的自己,居然会因为怕他出事而冒雨去寻他。
看到他已经入睡,东方不败一度想出手杀了他,可最终没动手。
他厌烦被人扰乱心神的感觉,东方不败必须时刻清醒。
可他如今却经常乱了心绪,以他的武功,飞檐走壁时居然踏碎了一片瓦,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站在那暴雨中,望着那扇门,东方不败在想出路,或者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可一切最终都归于了仇恨,是任我行的过错,是他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忽然有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走出一把伞。
来人披着银色外袍,身形修长,在雨中执伞寻着什么东西。
房上会有什么东西?
待那人一回身,东方不败不禁欠了抹笑来,原来是他,是瓦碎的声音吵到他了
笑意在雨中温润蔓延,想起那晚在厅堂,月光下他也是一袭银袍,目光似水般轻柔,透过轻纱看向自己。
当时他想起一句诗: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形容这男人,很恰当。
在那人发现自己时,东方不败已经一跃到了他面前。
他依旧是那样绵柔的目光,似乎可以容纳一切,又似乎那双狭长眼眸里,空空如也,叫人看不透。
如今知道了他在何处,闲来无事时倒可以找他喝酒。
东方不败手指轻轻叩扶手,倚在大椅中,很是肆意的样子,这场闭目养神养了很久。
一颗习惯翻越刀山火海的心,忽然间有个如此清明的人或者事,可以用来细细思索,那颗心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脉脉。
作者有话要说:
☆、阳春三月
接下来的一年里,周围事情各种迎合书中所写。
黑木崖下的村落不知怎么一夜被血洗,而这个罪名被理所应当扣到日月神教头上,并且整个江湖深信不疑。
那之后的几天,江湖上又有几个小门派被灭门,而这几个小门派有个共同点——之前都曾大张旗鼓的谩骂过日月神教。
这中间,他来找过我喝酒,真的只是喝酒,他看起来有无尽的心事,又像都不屑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想,若是能帮上他就好了,可惜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我们看起来已经是无话不说的挚友,可事实却是对对方一无所知。
‘这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么?’我把这话和他说了,本是当做玩笑说的,他笑得开怀,然后很想说什么,可又没有开口,自己在那边纠结得可以。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轻轻拍拍他的肩,道:“你不必纠结,世上有人千万,我们相遇已经是缘分。”言下之意是,珍重这缘分,你的事情不想告诉我也无妨。
他当时愣了一会儿,那呆萌的模样戳到了我的笑点,于是当时很想摸摸他的头,事实上我也那么做了。
他唰的回过头拿大眼睛瞟我,然后眯起眼睛打量了我几秒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飞走了,连酒杯都没来得及放下。
我独自在屋顶收拾残局,心想他真的可爱,所有的情绪都放在眼睛里,反而不爱说话,然后就想到,他独自闯荡江湖,一定很累吧…想着想着我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我抽出时间去江南游历了几个月,走之前我在房檐上留了字条,这样他若来找我,见不到人也不会太失落。
那时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江南景色好的不得了。
我的商业头脑在江南,像春水一样泛滥,于是盘下了一家酒楼,当然银子是向童大哥借的。
那酒楼并不起眼的戳在一条小巷里,但我就是看好了它位置偏僻,不引人注意,才有更多的可能性不是么?
我用了一个月多的时间整顿酒楼,安排人事,没想到开业的第一天就被砸了个稀巴烂。
真是气煞我也,江湖怎么竟是一些匹夫,两句说不到一起去就动手!不像我那酒友,人家武功那么高的样子,也没见他摔杯砸碗的!
当然,他们还是赔了银子才走的,这就是所谓的敢作敢当,敢情我一个多月的心血就值这点银子!
愤愤不平之余,我却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始,只要一脚踏入江湖,就得学会保护自己的方法,不然莫说一个酒楼,我一个武功上的菜鸟,没命都是随时的事。
于是苏记酒楼倒闭了——绡红楼悄悄拔起,绡的意思是丝带,红就是则了个吉利的颜色,没错,这就是青楼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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