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雪 作者:桃花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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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要好好和他,叙叙旧。”
众人齐声跪拜:“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震天叩拜声中,他转身笑得猖狂,眉眼中泛着口号中一统江湖的野气,这叩拜,他接受的理所当然。
杨莲亭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也跟着笑起来。
走到后山,他轻轻问他:“教主早上就没用膳,现在可饿了?”
东方不败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道:“杨总管未免管得宽泛。”
杨莲亭并未像其他教众那般,经不起这个天下第一人的一点玩笑,他只笑道:“属下不敢,那,属下先告退了。”
但他也不敢再多待下去,毕竟教主心思难测,自己也要小心翼翼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因为他眼里看得明白,懂得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抽身。
其实全错。
东方不败不再理会他,只是转过身离去时,眼中有莫名的失望。
他们之间的隔阂,是山川湖泊那么宽广,因为在杨莲亭心中,他始终是主,他始终是仆。
他的甜言蜜语,只是出于讨好,为求自保罢了。
东方不败步步走向后山竹屋,轻轻震去石桌上的积雪,露出一套酒具。
杨莲亭的心思,他都明白,只是不想戳破。
捏起冻得冰凉的小酒杯,是不同于那一套翠绿的一只,它洁白,杯底有一抹点红,红的那么触目惊心,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不美。
这杯子的主人有一套的,如今少了这一只,四角不齐全了。
“属下参见教主…”
来人好突然,这后山是禁地,没有东方不败的命令,不得进入!
东方不败杀意顿显,稳立石桌旁,宽袖一挥一道劲力不知用了几成功力,不远处雪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一片。
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大雪纷然飘落,盖住了那不应景的红。
东方不败把瓷杯收进袖子里,修长的手指包得严严实实,转身走进竹屋。
或许他正在思念的时候,见不得别人打扰,就算不可能洞悉到他的心思也不行。他怎么会允许别人知道,东方不败的种种心思!
因为如此,就落下了个嗜血成性的罪名,从此他喜怒无常,动辄杀人,整个江湖闻名丧胆。
作者有话要说:
☆、守护
“知府大人,您清楚想想,是乌纱帽重要,还是命重要。”
我翘着优雅的二郎腿,挂着得体的笑容,喝着何知府招待客人用得廉价茶水。
我们‘愉快’的交谈着。
面前这个干瘦的中年人,哦,说确切些,一个中年女人,名字何壁。
其他再多的信息我也不知道,但只是他是女人这一点就足够了。
何壁冷眼瞧着我,不是很给面子道:“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事实上我不是命令他,是威胁并且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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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绡红楼生意在老板您的带领下,真的很不错。”
“不,我常年不在江南,这些都多亏您。”我说这话并不是客套,事实真的多亏柳姐兢兢业业。
走在我自己的地盘上,并没有多少人认得我,不常出现的缘故。
“柳姐,我叫你留意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迈步上了二楼雅间,这个位置是专门在装修的时候留出来的,能看到绡红楼任何一个角落的情况。
复式刺绣的纱帘后面,柳姐弯了眉毛道:“都留意着呢,最近那个县丞带了不少人来,因为咱们楼里有他中意的人,我私下里让姑娘们套话,也打听出来不少。”
“那些人,被抓来以后寄放在了一个叫何壁的知府府上,在他还在江南巡视的这三天,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我不禁疑惑问道:“那何壁是什么人?县丞为何会任用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办事?”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柳姐低了低头。
我说:“柳姐不必自责,你能来绡红楼已经是帮了我大忙,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查,想必不难得知。”
出了绡红楼,我信步走到江南的宅子,一切都是老样子,宅子不大,只是供我来江南时落脚用。
天色渐晚,每到冬至,我总会想到那人,那个我现在怀疑我们只是擦肩而过的人。
没错,从上次猜透他身份,那瓶金疮药 都没有等到受伤的人来用它。
三年了,东方不败对我避而不见。
其实想不见我这很简单,自从相识开始一直都是他来找我,只要他不下黑木崖,我就见不到他。
只要他不说自己是东方不败,我就要装作不知道,不知道他就在黑木崖上,不知道他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不知道他周身重重危险!
只要他继续不见我,这份情我就继续深深埋葬。
我何时变得这般被动!?
说到底无非是关心则乱,怕他疑心,怕他悲恸,怕他会躲到我真正找不到的地方,甚至怕我死在他手上,那我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下黑木崖。
童大哥失踪了,在我上一次回童府的时候,杨莲亭正在驱散童府的仆人。
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看样子,是杨莲亭得势的象征,他在拿童百熊杀鸡儆猴。
我避免和他正面冲突,尽管我刚开始看他还算顺眼,但他却被愈发大的野心支配着,做着我一律看不顺眼的事。
从那以后我就住在江南,可这颗心却一直悬在黑木崖,日夜吊胆。
我知道东方不败不会死,因为杨莲亭需要他,但我也知道他不会幸福,因为杨莲亭只是需要他。
“齐三。”我停在门口想了这许多,开口唤来齐三。
他是暗探的头目,当然,我是他的头目。
“主上。”齐三走到我身边,并不跪拜,我不喜欢那些折损膝盖的礼节,有忠心放在办事上最好。
我闭了闭眼,暂时不去想那人,不然我没有足够的理智办事。
我让他随我进屋,泡了壶茶道:“说说何壁。”
齐三用一贯有条不紊的口气道:“何壁,江南行省——安庆知府,曾经是山西行省知府‘刘川’的二房夫人。”
齐三瞄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要发问的,继续说道:“一年前,刘川因贪污下狱,满门抄斩,她阴差阳错逃了出来,辗转做了安庆知府。”
我看了眼他,又看回茶杯,话音一转开始问别的了:“齐三,你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不能从她府里救出那些人?”
齐三眉宇间有小小的,不易察觉的无奈,道:“能。”
楼主什么都好,够智慧,够仁爱,够胆量,就是对力量这种东西貌似没有个概念,齐三姑且把这归为他不会武功的缘故。
我又问:“那如果威胁她呢?我们得用多少人才有把握杀了她?”必须有要她命的可能,才能去威胁人家嘛,不然人家以为咱们跟她开玩笑呢。
齐三严肃的眉宇不被察觉的抖了抖,还是认真的对待了自己主子的问题,道:“我一人足矣。”
我压抑着自己的崇拜看向齐三,他坐的笔挺而阴郁,就像一把利剑,我手中的利剑。
齐三选择保持缄默,低头看茶杯。
其实每次自己领了任务从主子面前消失,都能看到他这种神情,齐三刚开始是觉得是苏是憨实。
可经过了这三年,他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主子思路刁钻,想法诡谲,医术也了得,且他相信绝非善辈,只是也不是恶人。
而那崇拜的眼神……让齐三只想保持沉默……
听齐三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明天去找她谈判!
于是有了刚开始那一幕。
我以一种齐三的态度,说:要乌纱帽还是要命!
“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这个何壁,出奇的坚定,一点不肯服软。
我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是女人,并且早该死在一年前的刘川案中。”这些足矣让她身败名裂。
她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却抱臂站在我面前,默默抬眼道:“你无法用生命威胁一个早就视死如归的人。”
我深深看向她,这个女人,早就被岁月打磨的不像个女人,但眼底却有一团火焰,暗暗燃烧着。
“你说吧,让我做什么才肯答应。”
她笑了笑:“聪明人好办事。”
聪明人之间的一盏茶,我们从对手,变成了合作伙伴。
“能做到么?三天之内,这三天县丞正好在江南行省视察。”
齐饵一身夜行装,刚风尘仆仆的从南京城赶回来,喝了口茶道:“主上说的是:武思?”
“是他,有人要他的命。”我帮她续茶。
齐饵媚眼一抛,在我面前还算得体,一只手倚在桌子上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接活了?主子你缺钱啦?”
这回轮到我保持沉默了……
幸好齐三及时赶到,递给她一封信,言简意赅道:“行程,落脚点,出发时间。”
齐饵接过薄薄信封,正了正身子,眼中有一瞬的沉默,又活蹦乱跳的道:“齐三你就不能笑一笑么,像个木头人一样,主子和你在一起早晚闷坏了。”
齐三看了看她,不语。
齐饵吐了吐舌头,将长发往后一甩,拿绳子一束,挥了挥信封:“走了。”
…… 门吱呀打开。
“小心。”齐三没回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澜。
齐饵咧嘴一笑,大声道:“知道啦!”眼中泛着光芒,她一直觉得,暗探和杀手,是绝配,这个木头终于开窍了。
当然,这个含情脉脉的时间段,我早就闪人了。
三天时间,不快,不慢。
作者有话要说: 呼~~~~~~~~~~~~~~~~~~
☆、三年
黑木崖上,风雪愈大……
“教主,多穿点。”
“莲弟来了。”东方不败放下手中书籍,笑着看向他。
杨莲亭坐在榻旁,替他理了理衣服,随之轻声宽慰道:“教主,三年了,童长老还是不知所踪,但是属下还是在派人积极寻找了,教主不要忧心了。”
东方不败只笑着摇了摇头,杨莲亭不懂他什么意思,也不想问,就只得跟着笑。
屋内飘着淡淡的梅花香,可东方不败的院子里并没有梅花。
“莲弟近来可还忙碌?”他端过茶细细品尝,用的却是酒杯。
杨莲亭看在眼里不明所以,心中只道奇怪,还是微笑着答道:“一切都还好,只是日日担心教主这边,可有吃饱穿暖。”
东方不败垂头不语,榻上放着未看完的书也掉落一旁。
杨莲亭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又坐了一阵子,找了个理由抽身走了。
东方不败站在窗前,看着院中无人扫的白雪,还有杨莲亭隔几日就来的身影,终究别过眼去。
关心和嘱咐,原来不尽是相同。
他关了窗子,去柜子里寻一身黑色衣袍,半月后的武林大会,莲弟让自己同去,必然是不能穿得这样艳丽了。
不知苏是可好,听说童大哥府上被驱散的时候,并没有他的身影,他应是回江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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