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选择性遗忘 作者:樱紫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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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想了。
临也一口吞下金枪鱼籽的寿司,舌/头扫扫嘴角粘着的鱼籽粒。
...
好难吃。
一直微笑的情报贩子有点不想笑了,汁水丰富的鱼籽在齿间咀嚼着,一种淡淡的苦味迸溅开来。
涩涩苦苦的感觉,真是反人胃口。
临也想,他最近不会再吃寿司了。
越是烦闷的时候,临也越是闹腾得愉快。
这样一来,烦闷的琐事就会忽地消失,然后,生活又是一片光明。于是最近接的那一笔无聊案子倒让临也期待起来了。
说来奇怪,对方号称要自己帮忙调查人物,却迟迟没有告诉他对象,原本商议马上见面会谈,结果几次被推辞有其他要事,说什么该日再议。
有猫腻啊...从来慢悠悠的一方都是自己,倒是委托人一头热汗。
这下有意思了呢。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盘棋呢?
没有小静...啊不——平和岛静雄的棋盘,清爽了很多,但好像又有点空。
不过呢~赢的人始终是我。
临也如是想,从露西亚寿司店的柜台长椅上站起来,嘴角终于泛出一个完美得让人恍惚的笑,冷笑。
几天后的同一个地点,寿司店的椅上,坐着一个着酒保服的金发男人,一口口地猛吸着香烟。
“哟,静雄君喔,你好像在烦恼什么呢。”俄罗斯籍的黑人停止下摆弄菜单的动作,看向那个一脸焦躁的男人。
“......”
“吃点寿司怎么样?吃寿司会让心情变好喔”西蒙耸着肩膀,一脸笑容地说着别扭的日语。
“.......我走了。”静雄没有表示什么,推了推墨镜就要走。
至店门口,黑人突然叫住他,送了一句,“想做什么就不要犹豫。”
静雄听着这极其语气正经,口音却十分古怪的日本话,咬咬香烟头,微微一愣。
继而转身,双手揣在酒保服的黑马甲里。身影混进来来往往的人群。烟蒂燃着处,一缕飘忽不定的薄烟,好像包裹住了静雄整个人。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遇见临也了。
那个叫做折原临也的混蛋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带毛边的黑色大衣似乎是融进了漫无边境的黑夜里,看不见,摸不着。
他想了好几次,见到临也时的情形,甚至还编好了台词。
他想,他也许该对临也道“对不起”,
他想,他也许该说,一直以来,他搞错了什么复杂潦乱的情感,
他想,他也许会说,他是喜欢他的,
他想,他也许会失控地握住临也的脖子,大吼着“我不相信那忘记我了,你怎么敢,你这个一直自说自话的白痴”,
他想,他也许会咬牙切齿,然后一字一顿地问,“临—也—老弟—你骗人的伎俩我早就发现了,失忆很好玩吗?”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要遇见临也。
而现在,一切都是假如,只是一种单向的想象。
他看不见临也的身影,他甚至不知道临也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一直那样一口咬定临也是个恶趣味无比、坏到极致的人。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一点都不了解临也,他的笑,他的恶劣,他无理取闹般的挑衅,以及,他的哀伤和无奈。
最让自己不安和烦躁的是,临也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刻意隐藏踪迹,但是,自己从未碰面。
据说几天前来过寿司店,他还遇上了同在店里的飚车三人组。
甚至,青梅竹马三人组也说,他们遇见临也先生,还打了招呼。
静雄感觉有这样一种可怕的想法不停在胸腔翻腾——你们本来就没有缘分,所以才会屡屡错过,屡屡伤害。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们....只是.....
只是....
....
我们到底怎么了...
才会变成这样的犬猿之仲呢...
为什么呢?
喧嚣的城市杂声一片,唯独没有回答问题的声音。
天下起蒙蒙雨,伞面下是成双结对的人。
“啊,下雨了啊。”
透过厚厚的办公室玻璃,临也靠在大大的黑色皮椅上,一时间有点恍惚,继而,十指交叉,摸了摸食指上的戒指。
“电话。”波江面无表情地指着桌上的手机。临也才发现手机已经响了许久,嘴抿成一个弧度。
“喂?~”
“今天晚上11点?”
“嗯~可以哦,我虽然很忙,但是一定准时。”
命运的棋盘上,一场由临也选择性遗忘展开的转折开始了。
棋子,蓄势待发。
☆、第十章
(26)
平静的午夜11点,池袋边郊弥漫着不平静的气息。
带着浅色毛边的黑色大衣在风中飒飒作响。
混杂着夜色,高大的水泥仓房在临也眼中清晰起来。临也用小学生的步调半蹦半跳,走进这栋高大却破旧不堪的建筑物。 恩···左边第三个仓库···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劣质柏油的气味。成列的仓房,地上一层厚积着的灰,看起来废弃的年头已经好久了。墙板上用鲜红的油漆刷上了略显奇怪的圆形和“拆”的字样,月色下有点模糊不清。微开着的大门挂着残破的蜘蛛网。
临也轻微的洁癖让他本就皱着的眉头打成结。真是,选这么个地方会面真是让人不舒服呢。这样思量着,袖里的折叠刀缓缓滑入手心。无害的脸上浮现一个笑,像是蛇吐着信子,眯眼挑衅,扬起扁平的三角脑袋,危险诡异。
脚一踢仓门,门轴上铁锈摩擦,发出尖锐的吱呀声。
仓房里漆黑一片,像是要把一切吞噬。
临也走进仓房不多久,那头就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硬跟的皮鞋踩在地上,空旷的高顶大屋,把声音无限放大,听上去像是枯木被折断了一样。
“您比约定的要早啊。”一个身穿西装的陌生男人从夜色掩埋的另一处走来,嘴上叼着不知名的雪茄烟。黑暗里,那根烟头处烧红的部分成了屋内唯一的光源,男人的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啊。那是自然,不让人等待可是基本的待人接物的礼貌~”临也带着惯有的不正经语调,在空气中划过一两个跳跃的音符。
“您如传言中一样幽默。”
“哈~传言和事实的关联性是五分五啦!”临也挑挑眉,随意地摆摆那只没有握刀子的手。
男人没说什么,扔了(雪)茄烟,皮鞋踩灭烟头后仓内一片漆黑,“那我们进入正题吧。”
“···那么让我先来猜猜看?”临也耸肩,外套的下摆被拉扯成了好看的弧线。
“你知道我们要调查的人?”男人似是觉得哪里好笑,语句中掩不住地张扬
。
“啊···人类嘛,其实真的很好读懂呀~知道抑或不知道听完我的提示不就晓得了嘛···
提示一:这么拖沓的委托是为了什么呢。
提示二:这么不讨巧的碰面时间是怎么一回事。
提示三:这么黑暗封闭的老仓房真是让你们费心了。”
细微的摩擦声在临也耳廓被捕捉起来,形成一种危险的信号。
男人不自然地回答:“那是为了保证交易的安全性。”
“是~吗~?”折原临也拖长着语调,折叠的刀子一道反光,银白的刀刃划破天边的阴霾“你们的调查对象···”
“是情报屋。”男人和临也同时吐出这样的字样。嗓音重叠的感觉让人不适到极点,临也飞身一闪,对方骤出的拳头擦过小腹。
“哦呀呀——终于露出尾巴了~”临也舔舔刀刃上的鲜血,像恶魔一样笑开了。
眼里满是新奇和跃跃欲试的兴奋。
(27)
“脆弱是什么?”
带着厚厚镜片的专家学者曰:“东西易碎易折,或者是经受不起挫折。”
普通人思量半晌,回:“当你受伤时,内心因为难过而颤抖。”
“看吧,答案不一样呢。”
“这是当然的吧。”
“因为,这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情绪嘛。”
这是临也举着那颗美丽头颅而自言自语。
对于他自己,脆弱,又是什么样的事物呢?
切~
谁知道呢。
说谎。
你—自—己心知肚明。
负面阴暗的情绪像淤泥遍布的污水里摇摆不定的水草,缠绕上躯体。愈绕愈密,呼吸不能。
鲜血在细长的划口上溅开,猩红色的瞳孔在夜色里泛着笑意。
来自四方的拳腿被轻巧得出奇的身体一一躲过。
临也单手比着满是鲜血的折叠刀,满是癫狂和变了质的愉悦感。
啊,没错,就这样吧。
把脆弱埋藏在看不见的角落里,任凭戾色和阴霾啮噬掉自己的本心。
懦弱,畏惧与我无关,我本非人,我是纵情于人类之爱的男人——我是折原临也。
“你们这么小看我,我可是会很伤脑筋啊。”临也笑着踏在集装箱上,居高临下望着三四个伸手颇为专业的陌生身影,
“确实。……在您不受伤的情况下。”先前掐灭烟蒂的领头男人语气依旧平淡,恍惚间却有种狡猾的感觉。
临也皱眉晃晃脑袋,有点不悦地开口:“那天我在路上果然是招了‘尾巴’了啊。你们……真是让人不快。”
“要绊倒情报屋,就需要相应的情报,boss是这么说的。”
“boss啊~株绅公司么?那个变态得要死的同性恋大叔。”临也现在十—分—地—不爽,毒舌的能力成倍剧增。
那天他奔走于这个喧嚣不已的城市,慌乱到泪水呼之欲出。他在这个城市,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脚却一顿,阴岑的角落里几道若有若无的视线。
被盯上了,临也大脑收到这样的信息以后,略显哀凉的脸上悄无声息地换上没心没肺的笑容。
内心柔软的地方就像刺猬利刺下的软肉。触及到时,对于刺猬自身是致命的威胁。所以,打探到他人软肋的同时当心被反蛰而死。
“你们不会是要我情报屋做人口倒贩,卖美少年满足你们那位大叔吧~”
“啊,不,boss对那种嗟来食没有兴趣。”黑夜里的男人摇摇头,似是在期待临也的反应。
“那么……这算是自食其力?”临也晃晃脑袋,笑意里满是杀意,“主意打到情报屋身上,你们还真是勇气可嘉~”
后面三两个统一着黑西装的男人拎起了仓库里生锈的铁棍,不知是悲悯还是虚张声势,道:“折原先生,boss想要活着的你,放弃反抗你会好受些。”
临也轻蔑地笑起来,飞身一跃,跳下箱子,向着其中一个男人猛刺过去,“想抓我吗~?被男人渴望什么的,恶心死了~”
仓库的阴郁空气中一瞥而过一片血红。
受伤的西装男人停滞住进攻的动作,好像是咬了咬牙,随即打了一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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