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选择性遗忘 作者:樱紫琉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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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也有点捉摸不清地推理着,换做过去的自己,根本不会落得这样一个惨状,大脑被那只金毛犬搅和得一团乱。身上的伤口也是拜某个不必再次提及姓名的家伙所赐,都是小静——啊不,平和岛静雄的错。
以临也那种根本和静雄不属于同一档次的嗅觉水平,根本闻不出什么名堂。
我可是脑力派的啊,临也咧咧嘴,来了一个颇有代表性的邪笑。
与那笑容相斥的是,死寂。
看来没有人呢~
临也估摸着情况,想趁现在行动。变态大叔什么的他才不想为之服务呢。那种东西果然是让人不舒服的存在。
临也习惯性地去拿自己那柄小刀,却在拗过手记起刀子掉在旧仓的事情。
思绪一时有点堵塞,被反扭的手和外套的布料反复摩擦。视觉被剥夺后,触觉变得敏感起来,后背靠在微凉的墙壁上,粗糙涂抹的水泥隔着上衣咯得自己没来由的焦躁。
啧......
轻啐一声以后,终日拈刀轻划的手指细细地在墙上摩过,灵巧地勾勒出室壁内的零散情形,铁皮桶、扫把,似乎生了锈的铝合窗框,还有摔得只剩一半尖锐碎片的陶瓷瓶。
哈~这么危险的东西也敢放这里,不怕“一不小心”划破颈动脉什么的死掉吗?
还是说,我情报屋骨子里贪生的劣根性已经这么明显了。
被小瞧什么的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啊。
临也慢慢把身子挪向瓶子,一咬牙将反叩着的手顺着陶瓷碎开的利口砸下去,然后沿着粗粗的麻绳来回划动。
因为触觉上的误差,一两片细碎瓷片扎进了皮肉里。
粘稠血腥的暗色液体顺着十指流下来。早就痛得麻木的躯体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摩着绳子。
麻绳上的鲜红晕染开来,给人一种想要自杀的错觉。可惜,当事人根本看不见。
如若这样下去,会贫血晕过去吧。临也感觉到手上满满的粘稠感,摇摇头笑了。
晕过去……不呢,没人发觉的话,搞不好会死呢。
死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了,感情也好,疼痛也好,爱也好,恨也好,都会消失了呢~
那样纯净无争的死去,算不算是happy endng呢。
临也想着想着,不经控制地抽搐大笑,什么嘛,那心里的不甘心是怎么回事。
算什么啊……
啊,对了,一定是因为没有拖上小静一起呢……
不,那家伙已经和我毫无瓜葛了不是吗……
临也啊,你退化了吗,和人类一样变得缩头缩脚了。心里自己几乎疯掉一样的大喊。
不…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反驳,你本来就是啊。
吱呀————————
顿锈的铁门尖锐的声响打破了心音,有人来了——临也握紧身后满是鲜血的双手,是时候要见见那大叔了。
☆、第十三章
(30)
来人并未如临也所料调笑般走进,片刻间没有做声。
随即,传来皮鞋硬跟踏在地上的清脆声响。临也竖着耳朵屏声听着,身后的手心攥着刚捡起的瓷片。一步,两步,三步……
心比想象中的要宁静,没有预期的咬牙切齿,也没有当初被套上麻袋时的恶劣期待,他只是扬起了自己的头,“望”向那个自己看不见的人。对方依旧不言语,俯下身子,衣角和自己轻轻地擦过。
临也只觉手腕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偏热的手指触碰,但也只是很短的一瞬间。大概是手腕处大片的粘血红液体,使那个人惊得缩了手。
感觉不是boss本人啊,这么畏手畏脚的是下属么?
临也这样猜测着,计算着逃跑的几率大小。
蒙眼的布罩被紧了紧,然后手腕被解开了。
一瞬间,临也邪笑着飞身,将尖锐的瓷片猛刺向那人的手背。
对方身子一顿,继而大力制住满身是伤却笑到面部抽搐的情报贩子,临也只感觉手臂被紧贴在水泥硬墙上,骨节间咔咔作响。
要被扭成骨折了,临也紧咬着下唇以致渗出血珠,有点划不来......临也有点想要惨笑的冲动。
意料之外的,紧抓着自己的那手不多久就松开了。然后硬是掰开了自己攥紧的五指。手心有种瘙痒的感觉,对方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私は君……”手心伴着轻微的痒意组成一个个文字。
“哈?”临也在那人比划完以后发出了真心的疑虑。
“私は君を助けに来た”
“我是来救你的。”——大概……是这样的话。
这算什么?
临也打死也不相信这么蹩脚的谎话,救他,谁?惟一知道这次交易的波江小姐哪有这么热心肠...其他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踪而且都巴不得自己早点见上帝,啊,应该说是撒旦更合适一点。
于是说,这叫放置play??大叔的喜好这么高端,喜欢看入笼的猎物以为得救后,再次绝望的样子?
那么~就陪他玩玩好了~
临也的嘴角掩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救我出去啊?那走吧~”临也顺从地伸出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示意对方拉住什么也看不见的自己。
对方的皮鞋在地上不耐地打了两下,发出“嗒嗒”的声响。
一只宽大的手拉着自己的手臂,七转八拐不快不慢地走着。我就说是骗人嘛~救人不是该十万火急的事嘛~这么慢吞吞的干嘛。临也心里好笑地想着,却出乎意料地有点失望。
果然没有人会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呢。
应该是出了仓库,微凉的夜风刮过脸颊,耳边的黑色碎发轻轻地扬起。不知道是仓房所在的地方过于偏远还是深夜里的街市本就人迹罕致,耳廓里只有细细碎碎的风响。
他被那一言不发的“救命恩人”引着步子走了许久,好似是穿过了无数的街巷小道,漫长得让人疑惑又期待。
那种感觉,就好像真的是带自己逃离了那大叔污秽的领地一样。难不成真的有人来救自己了?
不不,怎么会呢?
作戏的话,有必要准备这么真实的戏码吗?
好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啊……残破不堪的也好,丑陋扭曲的也好。都想知道。
临也暗地里扯动着眼上的布带,笑着和那个一声不吭的身影说起话:“呐呐,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呀?还有,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那个人依旧无言,只是有些沉不住气,强迫性地深呼吸了几下以后,加速大步迈开步子。
他/她对自己的话有反应啊,那再试试挑衅吧~
“诶诶,不说话呢,难不成是哑巴?”临也身体里坏死的恶劣细胞就这么奇怪地被这样一个陌生人激活了,此时此刻,他坏心地挑战着那人的极限,边说着话边偷偷地解着碍事的蒙眼布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太阳穴那里轻点,看上去只是个类似于多动症的小动作,实则鬼使神差地钩开布带边上松散的空隙。
“闭嘴,给我安静一点!!”手再次被拉过,然后气势汹汹地写上这样一句话。
“……”临也出乎意料地不说话了,但绝对不是因为听话,而是愣住了。
这样的语气,好熟悉。
很像那个人,那个应该遗忘掉的男人。
但只是像而已。
那个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临也屏住气,一个劲地告诫自己,临也,放弃那种少女不已的白痴想象,不要再作贱自己了。临也,你不过是大脑被虫子啃了,才会有这么不切现实的咸湿幻想。
他用力吸吸气,本来即将抽开布带活扣的灵巧手指颤抖不止,只要微微动下手就可触及的真相,竟变得难以直面了……害怕……害怕自己白白兴奋一场…一次又一次……
已经……
够了。
临也一直追逐着某一个虽唤作平和岛静雄,性格却一点也不平和的男人,不休不止地奔跑着,妄图离他更近一点,到头来不过是南辕北辙越来越遥远,直到彻底与之对立。
最后故事总是以淌着鲜血摇摇欲坠的身躯和隐隐作痛的笑容谢幕。一样的剧情在池袋和新宿间不停重复。被打到骨头几乎散架,自己扯出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笑容。
啊啊,小静,你这么“爱”我,我可是很伤脑筋呢。
无数个夜晚,他伸出五指望向苍穹,漆黑的夜幕上洒满细碎绚烂的星光,漂亮的银白光芒透过指缝间照向自己,好温柔,源源不断,被包容的感觉渗透进临也的心脏,就像被爱着一样。但是,实际上,自己离那颗温柔的星体有多遥远,那是折成科学计数法以后依旧数不清的庞大数字。
“小静啊,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呢?”就像这星星一样啊。不同于白日里,酒红色的瞳眼在黑夜的渲染下,空空然满是失落。
平和岛静雄是个打骨字里极其温柔的人,他的温柔适用于所有事物,哪怕是巷口拐角处的一只猫,除去一个人,折原临也。
其实这也不能怪静雄,也许男人并非没有对临也温柔过,只是临也硬生生地把那股温柔的源泉掐断了。那样的东西太悬乎,临也不敢要,也要不起。习惯于温暖的目光和偏高体温的拥抱,然后,在有一天失去的时候,就会变得软弱狼狈,再也站不住脚跟。这世上最伤人心的话不是我恨你,而是——我喜欢过你。
所以……与其那样,还是算了吧。
“你就像那星辰一样……么”
每每想到最后,仰望星空的临也都会颓废地自言自语。紧接着,什么凉凉的晶莹液体顺着临也脸颊滚落而下——一种名为泪水的东西。
以往发生过的那些事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重复,临也克制住不再颤抖。要疯掉了。
“你到底是谁?”临也的声线随着布带解开的细细索索声拉扯成懒懒的弧度,莫名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
猩红色的瞳孔还未来得及和世界道声“好久不见”,就被那个人用双手慌张地捂住了。
但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已经看见了……
那个不知名的救命恩人的眼脸。临也欲要说话的嘴微张着,一时间,找不出话来。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一样,口腔后方的肌肉也好似彻底坏死。
“……”
带着银白色戒指的手缓缓扣上蒙住自己双眼的宽厚手背,手心上的血迹也蹭在了上头。
即便在黑夜里变得颜色暗淡却依旧一眼就能记住的耀眼金发,修长的身上万年不变的酒保服…没有错的。
是那个一直以来被自己笑称为“小静”的男人。
是小静……
支吾地询问:“是……平和岛静雄……先生吗?”开口以后却硬生生变成了这样的称呼。
啊啊,真是糟透了。为什么小静会出现在这里啊……
临也如是想。
☆、第十四章
(31)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大脑一时无法进行思考,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只是机械地张口。
是……你吗?
什么跟什么呀,临也只感觉眉眼被炙热的手掌捂得死死的。男人手心微汗,对方掌心的缝隙中渗出的汗津,让毛孔厚重而不透气,临也感觉到了天悬地转的失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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