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断袖 作者:那年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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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霍秀秀安静了片刻,又道:“你来有什么事?”
齐羽没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金玉簪子。
侍女取来簪子,递给霍秀秀,霍秀秀接过,仔仔细细的看着,放在手里把玩。
“……他有什么要求?”
齐羽斟酌着开口:“他说……说要你好好活着。”
霍秀秀忍不住倾过了身子:“还有呢?”
齐羽考虑片刻,觉得还是隐瞒一些话比较好,便道:“没了。”
簪子已经还回来了,齐羽大概也明白了些后宫里难以启齿的事。齐羽想起吴邪说他不是这金,让他把簪子交给霍秀秀,所以就算他不说,霍秀秀见了这簪子,也该是明白的吧。
——他不是金,承不起这玉,怕是要辜负霍贵妃的一片心了。
树枝上的麻雀跳来跳去,探着脑袋打量树底下的这两人。
霍秀秀哦了一声,慢慢的坐回软榻上,垂下眸看不清表情,“听说你前几日在张家,那边又出了事,你没受牵连吧?”
齐羽暗想,他可真是福气,让霍贵妃三句话里就有两句惦记着,可惜吴邪没来,如果他今天来了,齐羽敢打包票,霍秀秀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思拐弯抹角的慰问他齐羽了。
说到吴邪,齐羽就回忆起在张家的水深火热担惊受怕。
吴邪还是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齐羽隐不隐瞒对他都没影响,当那个包裹送到时,齐羽就知道,该明白的吴邪都明白了。
齐羽身体绷紧,随时准备好迎接吴邪的拳头或眼泪或怒骂,然而出乎他之意料,吴邪什么反应都没有。
什么愤怒,没有悲伤,没有落泪,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古旧的花灯,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痛痒的旧物。
对于吴邪冷淡平静的反应,齐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齐羽天天出去扒门缝探消息,回来就告诉吴邪,今日张夫人哭昏了过去;今日来了皇宫的人;今日来了很多朝廷大臣;今日张启山回来了;今日张起灵的头七;今日张起灵下葬。
从头到尾,吴邪一直没露过面,齐羽很奇怪;从头到尾,张启山也一直没来找他们麻烦,齐羽也很奇怪。
不过有些事他是不必去知道的。
齐羽不太想回忆起张起灵的葬礼,不管是出于医师的身份还是他本人的立场。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忘掉这一段记忆。
张起灵这个名字,他是很熟悉的,是一个强大到只存在于传说的代名词。这样的人物宣告生命结束,特别是跟他有关,实在是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齐羽以为吴邪会等到这事结束后就会回皇宫,可是在张起灵下葬的那天,吴邪居然去了。
那天阳光真好啊,齐羽到现在还在感叹,京师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很少有那么明媚的天气。
吴邪离人群很远,嘤嘤的哭泣声仍然能听见。葬礼很简单,符合张家人的做事风格。他们做贼似的躲在几棵松树后,齐羽时不时的转过头去看吴邪,怕他有什么情绪崩溃。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吴邪拨开密密麻麻的松针,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边的棺木一点点入土,然后掩埋。
齐羽想,也许张起灵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悲怜那么笨,至少他的生命是由吴邪来延续着,他的血还在吴邪身体里流淌,吴邪可以忘了一切,但绝不可能忘了他张起灵。
从某种角度来说,张起灵赢了解雨臣,也超过了黑瞎子和斗笠,是真正的会永远跟吴邪在一起。
齐羽觉得莫名的难过。
吴邪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过了好一会儿,齐羽听到他说:“小哥,我们走吧。”
“…………齐爷?……齐羽?”
“啊?”齐羽回过神,见是霍秀秀叫他。
霍秀秀笑笑,再次问道:“有受牵连么?”
齐羽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有点不愿意回答。
为什么回答?霍秀秀关心的又不是他,他非常非常讨厌做绿王八。
到最后,齐羽有点不情不愿的回答:“劳驾娘娘挂记,一切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归宿
齐羽说,平安谷的石蒜花是用来镇压毒物的,那么如果摘了这花,斗笠体内的蛊虫是不是也会暴动?
吴邪坐在摘星楼的最顶层,手里捧了一碗茶,望着远处发呆。
茶水很烫,握在他手里也仅是温温热。那寒毒还有残留,没有药了,去不干净,恐怕就要跟着他一起苟活着,齐羽告诉他以后要注意保暖,千万千万不要感冒。
平安谷的方向浮起袅袅灰烟,又渐渐消逝在灰暗的天空下。
不用看也能想象到那里的大火是如何的旺。
吴邪苍白细瘦的手指抚摩着碗沿,入手一抹细腻光滑,恍然间他又想起吴二白问过他的问题。
茶碗猝了毒,喝茶人该怎么办?
茶碗,喝茶人,喝茶人,茶碗,到底谁是谁?
在十九岁之前,吴邪隐约以为喝茶人是吴二白,茶碗是他。
他在慢慢长大,二叔早晚会跟他疏远,那些难以启齿的感情,是禁忌,是吴二白也不能视若无物的世俗,是碰不得的。
到后来,他以为他是喝茶人,他的几个情人们是茶碗,比如解语花,比如黑瞎子,比如张起灵。
明明只能远远看着,却还忍不住去摆弄,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后来的后来,他以为茶碗是他的过去,看看就算了,想碰也是不能的。
直到现在,那个男人把赖以生存的石蒜花给他,他才蓦然明白过来,大概十九岁时自己随意的猜想,才最接近吴二白的本意。
吴家破灭后,他一边跟解雨臣周旋,一边寻着吴二白想要的答案,想不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不如自己十九岁那时的一个不经意。
尽管他们不可能,但他二叔一直在以他的方式陪在他身边,用他的一切来保护着他啊。
吴邪怔怔的看着那抹青烟。
他知道在那烟雾之下,有一座木屋,有一个人,以同他一样的心思,在独自书写生命最后的章节。
脑海里突然浮现齐羽经常叫的“吴天真”的名号。
吴天真,无天真,他如今是真的没有天真了。
平安谷内。
大火在谷底肆虐,滚烫的热浪阵阵拂过,催得树枝残叶刷刷的响。
男人坐在木屋里,那顶从不离身的斗笠被他随手扔进火海,噼里啪啦的燃烧。
他看着自己的手,骨节分明,黑色的纹路已经缭绕到指尖。
体内的蛊虫疯狂的搅动想出来,他身上的香味愈加浓郁,被吸引来的毒物们团团围绕着火场,焦躁的涌动着,发出令人牙碜的悉索声。
他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烧得空间扭曲,清俊的容颜上平静如常。
阴寒从身体深处涌上来,身处火场,他并不觉得烫,甚至产生一种冲动,想去碰碰那火焰,看看是冷是热。
仿佛回到了当初吴家的那场大火。
一场穿越了六年时空的大火,再次将他包围。他逃不掉,也不想逃了。
嫡仙一样的人抬头看着京师的方向,似乎能透过那山川树木,亭台楼阁,透过重重阻碍,看到他用尽一生去疼爱去保护的人。
他好像还有一句话,从来都没告诉过那小子。
他笑笑,眸中一片柔和。
不过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不会有人知道,吴邪更不可能知道。这种感情,他一个人藏着就好了。
下一世……
他轻轻叹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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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
内侍低声说:“吴公子,陛下最近情绪不太好,您……”
吴邪点头:“我知道。”
他理了下身上的大氅,遣退内侍,没让人通报,直接推开殿门进去。
解雨臣坐在床头,低头在摆弄一件银底勾红纹的面具,唇边还有点笑,带着些少见的干净单纯。他旁边放着一碗药,一点热气若有若无的往上飘。吴邪进来得太突然,解雨臣受惊般抬起头,条件反射的就把手中的东西往锦被里塞。
他瞪着门口的那位没礼貌的不速之客,瞪了一下又把头扭回去,端上药拿汤匙搅,半天没说话,脸上竟然红了。
吴邪道:“你藏什么藏,我又不是傻子,早看到了。”
解雨臣恼羞成怒,把药碗往旁边一搁,药汤溅了些出来:“你来做什么,我又没叫你来。”
吴邪过去端起药碗,轻轻抿了一口,“听说皇帝陛下不愿喝药,我特地来看看。”他停了片刻,继续道:“我花那么大的力气取来的药呢,你就这么给我浪费了,你对得起我么。”他把药递过去,示意他喝掉。
解雨臣接过药碗,还是用汤匙慢慢搅,搅得透凉了才一勺一勺的喝,“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
吴邪等他喝得差不多了,便道:“我是来辞行的。”
解雨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即低下头看药碗里黑色的药汤,“不想杀我了?”
“嗯。”
“没出息。”
吴邪笑笑,“现在吴家彻底只剩我一个了,报仇太危险,我要是死了,吴家真的就绝后了。我寻思着找个地方住下来,学学普通小百姓,种点地,讨个老婆,生一堆儿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歹也不算在世上白活了一场,对得起人了。”
解雨臣道:“一把年纪了还要讨老婆,白白祸害人家闺女。”
吴邪佯装悲凉:“没办法,年少不懂事,该讨老婆时都胡闹了,不过没关系,我听说王八邱快死了,他老婆长得还不错,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解雨臣应着,一点一点的抿剩下的药汤。
吴邪拍拍他的肩膀,突出的肩胛骨硌得他手不太舒服,“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皇帝的,还是早点要子嗣的好,要是秀秀忙不过来,再多收几个也无所谓。”
“嗯。”
吴邪叹气:“其实我挺担心齐羽的,那家伙脾气不好,恐怕不是他哄姑娘,是要姑娘哄他呢,他是那个性子,改不过来了,你能忍的就忍了,不必去较真。”
“嗯。”
“行吧,”吴邪往四周环顾一眼,眼睛发酸,水汽弥漫,揉揉发红的鼻尖,他笑道:“就这样了,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现在想想,爷可是跟当今皇帝有过交情的,等出去了,吹牛也有底气,到时你可得罩着我。”
这次解雨臣没出声,低着头,只管抿着凉透的汤药。
“喂,要不要这么小气,”吴邪不满的拿手指戳他,“我都不计前嫌了,你罩我一下又怎样。”
“那么……”解雨臣仍是没抬头,一开口就是暗哑发抖的声音,“……那么吴邪你计着前嫌好不好?”
吴邪悄悄抹了抹眼角,笑道:“欠虐了是怎的,玩笑开得大发了啊,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一步,帮我跟秀秀说声再见,我就不去跟她道别了,免得又有小道消息说我是小白脸。”
吴邪刚一转身,解雨臣就从后面贴上来,药碗碎了一地,“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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