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的巨人同人）云端之上+番外 作者：江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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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爱的人和他最爱的世界。
于是艾伦知道自己无法抗拒。
3
艾伦很少有机会在冰场上和利威尔面对面。很多时候他们一个在冰面，一个在栏杆外看着，始终隔着不可跨越的距离。所以艾伦在慢慢滑近他的时候心脏也跟着逐渐跳快，陌生的奇异的感觉充斥脑海，对方身上庞大的气场逼得他难以靠近，又想离得更近一些。
他想得到什么，又怕失去什么。
穿着冰刀的利威尔和平时站在场边的样子很不同。平时的利威尔沉静如深潭，周围人没法从他的言行中看出所谓情绪和波动，就像收在鞘中的剑，全然敛去了锋芒。
说是“死气沉沉”也不为过。
现在的他黑发有点凌乱，下颚微抬敛目看人的样子高高在上，胸口因为刚才的运动略快的起伏着，还没从刚才角色中抽出的模样高傲得如同帝王贵胄。
艾伦知道自己脸一定红起来了，心跳一下下高昂着撞击胸膛。现在的利威尔实在是太……太吸引人。
鲜活的生命力和锋芒毕露的气势，只有汇聚在这个男人身上才能得到统一的平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引导者，自己的教练、前辈，自己……所爱的人。
利威尔微微皱眉。少年的眼神坦率而直白，饱含热切和深刻的迷恋，祖母绿的双眸熠熠生辉，仿佛揉进了全世界的星光。
“你……”
“利威尔先生……”
长久的静寂后是一同的开口，声音在空中交错到一起，对视的两人居然有几分尴尬。
艾伦在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你先说”的讯息之后，犹豫了一下决定开口。
“利威尔先生，伤好了吗？”
仿佛是没料到艾伦一开口就问这个，利威尔显得有点诧异。“啊啊，虽然还不能高强度运动，但是简单的滑冰已经可以做到了。”
艾伦开心的笑了，眉眼里充满了真正的喜悦。
“那真的太好了！利威尔先生重回冰场是很多人的梦想呢！”
“是嘛……”
不是、不是啊！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心里揪痛的感觉这么清楚，眼前的人即将离他远去的预感直逼他欲落下泪来。
“喂，小鬼……”
利威尔慌了。祖母绿眼睛的少年还在笑着，却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揉即碎的水光覆盖眸上，美到了极致，也脆弱到了极致。
他伸手试图为他擦去泪痕，少年却闪避着滑开了距离。
“我没事……利威尔先生。我只是……太高兴了。”穿着冰刀的少年稳稳蹲下身，把脑袋整个埋进手臂和双腿的空隙间，只留给利威尔一个蜜色发丝覆盖的后脑勺。
说着高兴，声音却闷闷地一点听不出来。
果然还是个小鬼啊！
利威尔无奈地感叹。他只好靠近他，跟着蹲下来，抬手轻抚少年的头发。触感柔软滑腻，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叫人爱不释手。
“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撒娇呢……”
听着对方哄小孩似的语气，艾伦心头火起，瞪着眼睛抬头刚想反驳，却瞬间跌进溢满星光的深邃双眸中不可自拔。
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只映出自己，写着满满的宠溺。
火气一下子被湮没掉，艾伦傻傻地看着利威尔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听。”
蛊惑般的话语循循善诱，艾伦再也没法制止自己。
“利威尔……”
“嗯。”
“你会复出吗？”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为什么？”
利威尔闻言讶异地挑眉。“小鬼，你希望我复出？”
“不，不希望。”
直白的回答让他一怔。“怕我这个竞争对手太强？”
“不是。”
“那是什么？”
“……怕你不再做我的教练。”怕你不在我身边，怕我转过头再也看不到你。
“真自私啊……”
“……我知道。”
鼻音带着哭腔，利威尔知道这个小鬼又哭了。
也好。他想。就在今天把一切说出来吧。
“艾伦・耶格尔，”他很少直接喊他的全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眼框和鼻头都泛红的少年抬起头，“不是在四年前我刚来这个俱乐部的时候吗？”
“不，还要更早。”利威尔忽然笑了。
他很少笑，尤其是受伤退役以后，脸上的表情万年冰冷着没人敢靠近。这时一笑却如冰雪初融，嘴角上扬，俊逸五官洋溢起迷人的温度，寒冬到初春时第一缕阳光般的温暖，艾伦一下子红着脸看愣了。
“那时候我刚受伤不久，比赛被迫弃权，又被告知这辈子几乎没有机会返回冰场，一连串的打击使我一蹶不振。后来韩吉出了个主意，把我送到边境的一个小镇去养伤。她说那里环境和空气很好，适合排解心里的郁闷。”
娓娓道来的声音轻柔无比，艾伦想起自己那个经年美酒水晶杯的比喻，觉得自己就快要醉在这把声音里面了。
“那里的确很美，民风淳朴。但是再美的环境再好的空气也没法填补我心中的空洞，于是在脚伤缓和的时候，我偷偷去了镇上据说是唯一一个滑冰场。”
“欸？”
艾伦的心跳突然加剧，他几乎预感到他之后要说的话。
“在那里我看到了你。”
…………我？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着蜜色的头发和翠绿色的眼睛，笑容如同天使。”利威尔望向远方，陷入回忆中。“我看着他一次次笨拙地摔倒在冰面，又一次次笑着爬起来，脸上头发梢沾着冰屑的样子傻极了。”
艾伦红着脸低下头拼命回想，10岁时候的自己见过利威尔？那时候刚刚被允许去公共滑冰场玩，满心满眼的欢喜，几乎是一有时间就泡在那里。作为当地唯一一个公共滑冰场去的人一直很多，周围还始终围着看客……艾伦扭着脑袋使劲想也没能从记忆的脑海里把人群中的利威尔搜寻出来。
“别想了！”利威尔伸手，朝那颗歪着的后脑勺轻拍了一下，“就一个只知道滑冰的傻小鬼，我还没指望能被记住。”
艾伦瞪大眼睛，祖母绿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啊啊啊太可惜了！！5、6年前的利威尔先生……居然就在身边却没看到！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能像这个孩子一样该多好——热爱滑冰，积极向上，健康而充满希望。”
艾伦可以听到利威尔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受伤前我的人生被日程表所占满——训练、出赛、获奖……等到发现自己已经探到顶端，却对一切都麻木了。受伤后生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到底该如何继续成了每天都在想的问题，那时候整个人都很低迷，浑浑噩噩，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色的。”
向来寡言的利威尔几乎从没谈到过自己，此时的娓娓叙述使艾伦感觉第一次触到了这个人的内心。
——冷硬外表下柔软的，温热的心脏。
“然后一个绿眼睛的孩子带着傻傻的笑闯入我的世界，令它不再灰暗了。”利威尔用手指细细描摹艾伦的眉眼，后者有点紧张地颤了颤，但立刻顺着他手的动作，温顺地蹭了两下。
“那之后很久，我一直暗中留意那个孩子，一直到他逐渐长大，滑冰技巧日渐进步，离开了成长的小镇，最后来到这里。
“——我一直在看着你，艾伦。”
4
艾伦呆呆地看着眼前缓缓站起身的利威尔，背光使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被某种不知名的温暖的东西所涨满，下一刻温热的液体就要从眼眶溢出。但是他舍不得移开眼，舍不得把视线从这个黑衣黑发的男人身上挪开。
从确定自己的心意到现在，艾伦从没有想过要表白。他一直恪守界限，勤奋练习，把对眼前人的一腔热情全部投注到滑冰上。他认为利威尔答应做他教练，会对他另眼相待完全是因为他对带滑冰的认真态度和也许有也许无的所谓才能，他没有想要过更多。
从来没有！
可是现在却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些话——这些远超他期待值的话语将他原本牢牢锁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一点点的敲醒。
艾伦用目光追逐他渴望的人，近乎痴迷。
他想把一切说出来，隐藏心底多年的情感也好，这些日子以来的心不在焉也好，都想原原本本地传达给这个人听。
——会被他拒绝吗？也许吧。
——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也许吧。
但这一切都不是艾伦停下脚步的理由。
深沉的爱总会令人充满勇气。
“利威尔……”
被叫到名字的人神情淡然地等着。少年脸上一副“我有话想说但不知道该不该说”的纠结表情，有点好玩。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小鬼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教练”变成“利威尔先生”到现在的直呼其名，但他并不讨厌。
艾伦念出他名字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把尾音拖长，于是原本属于少年的清亮嗓音突然添上了甜腻的质感。
热切的，迷恋的。
艾伦继续低下头把脸埋在一片阴影之中。
只有阻断视线的连接他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要对你告白，你会怎么样？”
“……冰场上的告白？你小子还喜欢玩这种小鬼的把戏啊……”
意料之中的嘲笑口吻，艾伦抬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转瞬又把脑袋低回去。
“我喜欢你，利威尔。”
“……”
“很早前就开始喜欢了。第一次在场边看到你的时候你在和韩吉说话，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不对了，看着你移不开眼。”
利威尔想了想。啊，那时候正好得知小鬼转到这个俱乐部，在复疗途中就溜出来看他，结果被韩吉唠叨地抓了回去。
“后来才知道你是俱乐部的大前辈，虽然受伤退役了。我找到埃尔文社长要到你的所有出赛录像，一遍遍的看。越看越看不够，那时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利威尔对天翻了个白眼，感情小鬼还当过自己的脑残粉。
“再后来你答应我做我教练的时候我激动得整夜整夜没睡着，三笠和阿尔敏都被我唠叨到烦。阿尔敏很快察觉到我的心思，还为此劝诫过我……”
“他说了什么？”
“呃……利威尔先生毕竟是我教练，我们年龄差距太大，现在的感觉只是一时冲动，时间会冲淡一切……之类的，总之是劝我放弃。”
……阿尔敏・阿诺德。很好，这笔账他记下了。
“但是我始终没法放下。”艾伦终于抬起了头，祖母绿闪着柔光，如水如玉。“时间没能冲淡我的感情，它只是越来越深。就像我对滑冰一样——从始至终我都深爱着它——正如我也深爱着您。”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十几岁小鬼的感情，不论有多少是来自冲动，但不可否认的——这是世上最纯净的年龄，最纯净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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