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微笑烈如朝阳 作者:公子苏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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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孤单
关起房门,隔绝了背后雨打石阶的零碎杂乱和那人疲惫无力的单薄身影,越前用一种与平时里毫无区别的神情将雨伞放好,然后走到饮水机面前到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阴雨天的湿气如影随形,房间里也生出淡淡的霉味一般,越前转头无意间发现衣服上被雨水打湿的部分,然后拿着换洗了衣服进了浴室,,有条不絮的将防水帽套好,打开淋浴,玻璃门上很快水雾氤氲看不清楚,越前脱了衣服走在淋浴下,他甚至轻快的想起今天拿走伞的那人摇头无奈的模样,室内温水哗啦啦的经过身体留在地板上,这一切的伪装直到看见镜子里那模糊的轮廓后支离破碎。
他愤恨的一拳打在墙上低声骂了句,温热的水打在他消瘦的脊背上,他抬手将额前的头发捋在脑后,水珠顺着鬓角的碎发落在眼角接着滑落,像是哭不出来的泪。
恨吗?不,他失落过,痛苦过,嫉妒过,却从未憎恨过,越前龙马的骄傲是深入骨髓里的,无论是昔日的年幼无知还是如今的沉熟稳重都不曾懦弱到用恨来祭奠这感情。
这个世界爱与恨本就是相互对立的,恨,不过是为了你不想忘记而找寻的卑微借口,越前的稚嫩无知消失在那日风起狂迈的天台上,他的恨也消失在掌心合起时紧闭的纹路里。
很多人说他情商为零,不过是因为对于那些崇拜者的目光视而不见,却无人知晓他只是感情吝啬,小心翼翼的守着每一份心动,直到有一天为那么一个人展现所有,毫无保留的姿态,他的爱从不掩藏,稚嫩而澈净,在那人的追求后以最高傲而平等的姿态告诉他,你是我的,可惜世事无常,他爱的人眼中早有别处风景,他不过是一处暂留的湖泊。
于是他又告诉自己喜欢向来是一个人的事,得不到回应理所当然,哪能人人那么幸运,你爱的人恰好也爱你,这件事唯一的错误只是两个月来的自我欺骗,他用最无谓的姿态面对他们的爱情,他做到了,他的表演无懈可击,他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心跳不再为那人惊起一丝涟漪,即便如今看见他们之间那根丝线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越前也永不打算靠近。
迹部那两年的痛苦无助他看的真真切切,这些年来关于他还一知半解的爱情,在那段时间里总算明白若不是相爱怎么都是苦涩的一瓢,他看的清楚所以遥遥独立在这个包围圈外冷眼旁观,他的骄傲撑起他所有的懦弱无助,即便头破血流,即便腐朽成灰,他也打算带着不容诋毁的骄傲傲然于世人前,他不二周助凭什么肆意践踏他的骄傲?
……
窗外的雨水不歇,不二抬头看天,那大片大片的乌云如同遥远而神秘的图腾,可望不可即,他的本能在鞭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他今天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莫名其妙,无论是毫不犹豫的从日本风尘仆仆的赶到美国,亦或是在这满天大雨下无望的等候,还是这小心翼翼的试探,都不是不二周助应该做的事情。
他可以再咖啡厅优雅的做一个下午,或者在俱乐部挥洒热血一整天,或是和他的恋人一起做一顿午餐,这都可以,但绝不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陌生的国度去寻找一个多年前就该消失殆尽的答案。
不二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脱轨,他试图将脱轨的列车往正确的道路上引领,陡然才发现整个脑中都是越前那冰冷的眼神和孤傲的背影。
他向来理智,想要的,想爱的,都完美的掌控在手心反转之间,然而此时却害怕的手指颤抖,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步伐蹒跚的往后退,然后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在地上,这一下却让他猛然从梦魇中惊醒了一般,几乎以逃离的姿态离开了这里。
街道上人来人往,花花绿绿的雨伞经过他的身侧,流转一连串的雨帘,背景是高大的西方建筑,他茫然无措的伫立在人潮中,给了自己一个懦弱的借口后,他才感觉到无尽的孤独,这孤独源于世界那么大,竟找不到一个和他撑伞的人。
他想了很多,却又不知道具体想了些什么,最后在他精疲力竭后找到住所洗净了那一身的泥泞不堪。
他决定给自己放了假,将信息编辑好发出去,他将手机关机然后埋头窝进被窝里朝着雷打不动的休眠状态睡去,可是在他辗转反侧了一个小时候,他认命的起身从酒店下面买了一盒牛奶喝完,然后心满意足如愿睡去。
这段时间里他去了很多地方,学生时代想去而没有能力去的,后来有能力却因为无数千奇百怪的理由而没有去的,当看着那陌生国度的风起云涌,大片的火烧云燃烧起来的时候视野所见极致的绚丽,街头哼唱的小曲,他的脚步已经开始变的轻快,模糊了时间的停滞,他的眉间带着笑意,许愿池旁鸽子哗啦啦的飞起,他学着一旁的旅人丢下一个铜板,溅起水花然后沉入池底,在这场光与影交错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离开。
他的愿望由他掌握。
当他觉的自己已经毫无破绽无所畏惧的时候他决定回去,打开无人的房间,手冢并不在家,他哼着小曲将手中的行李一一放好,然后看了看阳台上倔强生长的仙人掌笑了笑:
“哎呀,真是好孩子。”
起身看见空荡荡的冰箱,他拿了钱包前去采购,逛遍了满大超市后满意的拎着三个袋子往回家走,红灯的时候瞧见路边一家精品店,他想起来走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给手冢带礼物,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想想还是算了,明天再出来看看吧。
第十三章:摊牌
已经入了秋,十月份的天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意,不二披了件外套看着满桌的饭菜想着手冢这么晚怎么还没回来,还打算给他来个惊喜呢,无聊的打开电视,转了几个频道后瞳孔猛然一缩,他瞬间紧绷的身体在几秒后卸了力道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抬手盖住眼帘,他的脆弱在此刻毫无遮掩。
水晶屏幕上是在报道迹部集团为近期合作的职业网球手手冢国光庆生的消息。
阖起的睫毛颤抖,唇角勾着讽刺的笑,他竟然忘了手冢的生日。
生日对于一个快三十的男人说起来有些矫情,不二和手冢向来也不是对这种事情费心思的人,只是那年他们和家里摊牌后被赶出家门,两个人无助的立在灯火阑珊的街头下,手冢拍拍他的肩,拥抱在一起的力度几乎折断彼此的脊梁骨,手冢在他耳边说:
“没事,还有我,一切都会好的。”
那一天他们就此告别青葱岁月,那一天他们狼狈的与世界再无关联,那一天他们走投无路……
那一天是手冢的生日。
不二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砸在手冢衣服上的蛋糕,被烛火灼烧的破洞和甜到发腻的奶油香味。
之后的无数岁月里,无论多么忙碌和艰苦,在这一天他总会为手冢定一个蛋糕,来弥补那一天手冢被驱逐的生日。
他的无助和恐惧再次重占领土,露出狰狞的面露冲他嘿嘿冷笑,因为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回到原点的时候,才发现这甜蜜假象早已脆弱的支离破碎。
夜月高升,他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抬头看着虚无,长长的眼尾勾勒出几分倦怠,渐渐的那倦怠淡了下去,他低头看着桌上的食物,然后看了看空旷的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节都不曾放过,最后他终于明白了。
这一夜有人破土重生,有人深陷沼泽,当启明星再次落下,不二听着门把转开的声音,迎来一夜未归的手冢。
那人身上也是浓厚的疲惫和刺鼻的酒气,看见不二后他的步伐微顿,生出无数的痛苦无奈,他仿佛站在高耸入云的悬崖边,退一步是万劫不复,进一步是尸骨无存,然而最终他还是一步一步走出阴暗玄关,那样决绝的姿态仿佛一步步踏碎所有生路。
再次四目相对,不二抢在手冢之前开了口:
“我想我可能爱上别人了。”
他说的很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似乎生怕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将他所有的勇气磨灭的干净,出乎意料的手冢的反应很平静,他说的是肯定句:
“是越前吧。”
“你知道?”
手冢点头:
“在我们之间的对话只有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摆手打断不二试图抱歉的话语,抬眸直直的看着不二,继续说道:
“我和别人上床了。”
他没说自己是被下了药,但是在他将人按在身下的时候脑海中那人出现时,这一切的解释都没有必要了。
不二看着他想扯出一个笑,却艰难的发现他除了面无表情没有办法在延伸出任何一个动作,他们之间怎么会成这样了?
明明当初能为对方可生可死,明明曾坚定不移的告诉自己除了他再没有别人,他们曾一眸一笑皆知对方所思所想,他们默契的仿若天成,怎么还是走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他们在漫长的时间里忘了爱也需要小心灌溉的,他们以为爱就是最坚固的后盾,肆无忌惮的往前走,毫无顾忌的挥霍,等到空白撕扯出的裂缝越来越大他们还试图粉饰天平,不二悲哀的看着手冢:
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情了。
而更悲哀的是他们发现,除了爱情他们连习惯都没有,原来他们没了爱情之后什么都没有。
从年幼无知到名声贺起,从相视一笑到空荡无人的房间,他们在一起十几年如今消磨的什么都没剩下,何其悲哀,连祭奠都没有任何方式。
而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才只能无力的对着往日温暖露出苦笑,他们教会了彼此怎样去爱,却发现他们已经不再相爱了。
……
雕花的木漆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推开,管家还来不及说越前少爷在您房间等你,眼前的人就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视野里,然后在打开房门的刹那无法动弹。
越前下意识抬起的眼神在接触到来人后慢慢沉浮上不怀好意:
“哟,大清早的你这是上演哪出?”
迹部回过神后不再理他直接拿了衣服走进浴室,花洒落下沙沙的声响,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出来,越前难得见到此人如此狼狈不免有些八卦,凑过来隔着玻璃门问道:
“喂,你是被狗啃了吗,这么久?”
沉默了一会,那人的声音沾着水汽,声音也带着嘶哑:
“手冢被人下了药。”
越前哦了一声点点头:
“所以你这是舍己为人?这还真不符合你华丽的作风。”
迹部明白他的意思,无视他的嘲讽报复性的冷笑:
“他喊的是我的名字。”
越前一愣,抬手戳向玻璃门上的纹路,眼下阖上一片阴影,便不再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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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pedalod的长评今天二更吧!
其实因为怕读者感觉到唐突,所以从多年后见面开始一直在埋伏笔,不二回到家之后的寂寞,妈妈问他为什么进屋不说话,他黯淡下去的脸色,因为太久都是一个人生活,已经没有进门打招呼的习惯了,后来那次去找手冢却错过的事件,就很多都在说两人之间的问题,然后分手这章考虑的最久,写的却很顺,我想这是我唯一觉得相爱的两人不可能在一起的理由,就是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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