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大明王同人)成佛 作者:公子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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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跑过来,他们迎上去,我便自觉的退开了。
到一处断崖下小溪边,四周清净,还以为总算不会有谁打扰,倚树就地卧倒,猛见上面风衿正看着我。
鸟族都喜欢在树上是不是,我自发跳上去,但是果然感觉并不喜欢,自我从树上掉下去摔破壳,就不喜欢在高处栖息。
他自袖中摸出一壶酒来,问我要喝么。灵山风景不错,喝点小酒正合适,反正我们粗野无礼。
是犯十三,我失笑:“你竟还能弄到这个。”
“果酒兑花蜜,我喝过的味道,就能酿出来。”
“不早拿出来。”
“最近才调对味道。”
我惊笑道:“调了这么多年,直接问青桐不是比较快?。”
“不一样。”
不懂,随便了。
树下走过去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我深深记得在人间最后一世他和风流缠着我,要把我烦死。
他果然成佛了么,随手捞了果子砸他,我并不奇怪自己会主动招惹,除了风流,我从不对谁躲着走。
他驻足,看见我便行了个佛礼,一笑仍是明眸皓齿,连光头也不能令他失色:“道友别来无恙。”
我笑着回他佛礼,口中却说道:“无量天尊,道友成佛,可喜可贺。灵山讲经你却在这里散步,会不会不太好。”
他笑笑:“佛在心中,万法无相。”
佛法好便利。
那年诸神西出失利,仿佛是为了客随主便,给个面子。
可实际大家心里都寒凉明白的很,除了风流仗着开敷莲华敢玩命,才勉强扳回一局,连教主都败在了如来的佛法之下,诛仙四剑主杀伐,被利器藏刃,葬在须弥山下净化。
回到来处时,天尊便心知大势已去。其后一万年斗法连连失利,后来天界接受如来的好意,皆大欢喜的中西合璧了。
不多时妖魔道被以滋扰三界平静之名,驱逐至无间深渊,划了整个空间隔离封印于三界罅隙时,风流说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从此诸天神佛年年在两界互相讲经传道斗法,再无宁日。
风流本来试练都不再参加了,一个五万年才历了四劫,岁老心不老的神族,这时却斗志昂扬,打的诸佛年年颓败。
如来只拈花微笑,金光闪闪宝相庄严的耷着眼皮,不闻不问。
而我在因为二十番回轮元气大伤,休养休的心神浮躁,喝酒像喝水一样醉生梦死:谁被前任纠缠个一万多年都会心神浮躁,觉得醉生梦死会更好的。
尤其你爱过,却想不起爱着的感觉。厌憎,却被所憎深爱。
醉花荫的一品红仍年年遍开,我也知道了风流不在还有风衿照顾,偶尔去看,却回回走的仓皇。
大约辜负太多了,铁石心肠也会有负担。
风流历劫那次我独自去过小竹轩,因为他随我回丹穴山,这里荒了许多年。
佐水里当年骂过我们没诚意的鱼大都已经成精,见我来了竟笑作一团,既不见礼也不问安,何等没教养。
有个甩着鱼尾扑在浅滩上,揶揄我道:“阿七来的好,跟风流儿预计的时间正相当呢。”
另一个冲我扮鬼脸:“秀恩爱死的快。”
我面无表情的想,熊孩子。
还一个竟学着风流撩发,冷艳高贵的淡漠轻笑道:“不要定情的是我,要他剔情根的也是我,我自作自受又没怨谁,你无需管我。”
旁边立刻有个接着演道:“你何不告诉他,当年你是在让他忘情或灰飞烟灭之间做的选择。”
那一个笑笑:“万一他宁死怎么办,阿七那个性子你不知道,他觉得很多可以死,都比他那样活着有意思的多。”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没得这般蹉跎许多人的大好光阴。”
那小鱼精仍笑:“行,等我撑不下去了就叫他去死。”
我端坐在亭子里静静看完,问自己当年宁死轻生的心情可还残留一星半点否,如果意志坚定又到南禺来做什么。
风衿从醉花荫过来,看见我只是点点头:“你也在。”
我问风衿犯十三带了么。
他说随身携带。
依山傍水,凉亭风好,桐花粉飘进酒中,香气愈浓。
我听见自己问他:“其实那天,我们做了吧。”
风衿嗯了一声,轻而平淡。他是连哭泣也清净的抽噎那种,只是泪痕满脸。
我能记起许多年前风流哭着说,阿七,你说了那么多遍,你只爱我。西海岸说清楚之后,他再没有跟我掉过眼泪,只是笑的那么假,我瞧着反感的很。
任情意动,揽过风衿绵绵轻吻,若永生要有谁相伴,我选他。
小鱼精们看呆了。
回到梧桐宫不多时,风跋就打了过来,眉目深寒,紫发飞扬,剑芒杀气涤荡。
我握住横斜劈来的剑刃,手上白光暴涨,风雷剑哀鸣不已,我淡淡道:“剑不错,折了可惜,别闹了风跋。”
“不能将你斩杀,我留它何用。”
那好吧。
我手上发力将一柄完剑震碎做紫色星芒四溅。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纪事
他心痛发狂的挥拳肉搏,而我撤掉防御放弃抵抗。
因为我的缘故,没有让他心爱的风流幸福快乐,小酒窝许多年都未见了。
这货不愧是五百年就能破壳的,不消几下砸在身上,我气血翻涌,整个人都在后悔逞强任他发泄,很疼,又莫名凛冽痛快。
索性打死我吧。
风流说的对,稍微有点意思的死法,难得邂逅,我都感觉比活着有意思。
比如被自己前任的仰慕者兼亲兄弟捶死,多么离奇和不可思议啊,一定任何时候被人提起来都津津乐道。
我像呕吐一样喷出血来,好几滴在风跋半边脸上开了点点含苞的红梅,我失笑,这算什么比喻。
他停下来抬头看我,紫瞳含泪,单边的小虎牙将唇角勾进去咬破一道血痕,凶煞且妖冶非常。
许多年前有一次在撰书时候,因为认真的写了几段抒情篇章,那个讨厌的老神仙看了又看,瞥我笑说,阿七不仅闷骚,还挺文艺。
我四仰八叉的摊开手脚,活似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道:“就文艺了,怎么的吧。”
由是他下结论,闷骚多文艺,文艺多二逼,二逼多矫情,矫情多闷骚,可见这四种染了任一样,都会掉进这个可怕的死循环。
这些年没有他从旁煞风景,我都在这个死循环里恣意放纵,我不再觉得风跋猥琐,而是妖冶。风衿不是理性,是温柔。风惑和风咎不是一对逗比,而是绝配大叔和正太。
风流也不是我厌憎的前任,是我无比闷骚文艺二逼矫情的初恋,我曾苦于任何情话都不足以表述我对他的爱恋,并在那之后再也说不出任何情话。
他曾是我眼中全部的缤纷色彩,如今我看到满世界的花里胡哨,纷乱,很扎眼,但无甚实感。
我想这种感觉大约叫做空茫,如佛,虽生犹死。
风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杀了你。”
我笑笑,摊开手臂,示意随便。
他咆哮挥拳泪溅,聚雷如千鸟鸣。
混沌中想起天命卜我会祸害别人,怎么他吗的尽虐在自己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有百花香彻,风流的声音与花香一起弥散在空气里,他说再见了,阿七。
“哥。”我拉住他,试图从他眼仁儿深处看出点宁静无辜以外的东西,最后我问:“你后悔么。”
风流想了想,说:“和阿七之间的一切都不后悔,但是果然没有遇见的话就好了。”
他畏怯犹疑的伸手,将我额角略厚的鬓发撩到耳边,见我没有拒绝,方笑着轻扯了我的耳珠,转身大步而去。
百花摇曳着绵延到天地的尽头,他青衣飘荡,渐行渐远。
我失声喊他:“哥。”
他折回头,四目遥望,已经无话可说,我却不能自禁的一声声喊着哥,他没有驻足,只时不时回头对我笑笑。
阿七,不要怕。阿七,珍爱自己。阿七,再见了。
我睁开眼睛,喉咙干的好像空气都是磨砂石,一下下剌着嫩肉。
云锦幔帐,空无一人,吊顶挂着一串天羽风铃,孔青殿。
外间倒隐约传来争执声,我赤脚下床对壶饮水,耳听得风跋说你别再执着了,大哥。我们放手吧随他们去死去活吧!
风衿仍是淡淡的语调:“风流说要跟你定情永结同好,你会拒绝么。”
风跋哑了。
“你会在乎他心里还有风起么。”
风跋继续哑。
我咕咚咕咚的灌水,咸咸腥腥的,有点像稀释的血。
风过窗外,飒飒摇落满地桐花,青桐在收树下石桌上摆了满盘的棋子。
我吸干了最后一滴水,放下壶问她:“我为什么在孔青殿。”
她头也不抬道:“自然是六殿下带来的。七殿下是想问出其它的答案吗。”
他应该知道我更愿意睡在迦羽楼:“他人呢。”
“自然是到九重天去找天君大人求仙丹给七殿下疗伤了,还会有其它答案吗。”
我想了想,厚着脸皮又问:“他还是老样子么。”
“建议七殿下不要再问六殿下相关的问题了,您料的分毫不差,不用再找别的谁佐证才确定。”
她收完棋子,去扫满院的落花。
风衿和风跋正看着我,我晃晃悠悠从他们旁边走出门去:“你们继续。”
风跋叫我:“风起,我那天是真的想杀了你,你恨我么。”
我摆摆手:“没那个气力。”
他在我身后喊:“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死人吗。”
我嘲弄道:“反正不是你杀的。”
你是我弟弟,从你第一次对我笑说喜欢我,我就认了。做哥哥的三万多年只给过你一包石头吃,为此还让你痛哭了一场。现在更害你伤心到恨不得杀了我,真对不起。
星璇的光比凡界三伏的太阳炽烈,我用手背捂着眼睛蹒跚下台阶,迎头撞在一个人身上,花的香气。
其实不讨厌,我也是除了花和青草的新鲜香气,不喜欢任何木头渣的熏烟。
除了现在被纠缠,曾经的享受回忆起来都是难受和忍受,他没有什么是我可以挑剔的,我甚至沿用从前的习惯喊他哥。
风流淡淡带着点疲倦道:“你要回去了?。”
我嗯了一声,并没有放下手。
他也回了一声哦,将什么东西塞我怀里道:“去吧。”
等我撑不下去了就叫他去死。
这个院子我住过好几百年,熟悉到闭着眼睛哪到哪走几步都一清二楚,而且眼睛太难适应强光,我便一直捂着眼睛出了院子。
去吧。
风衿一路跟着我,可他不知道我的感受,喉咙痒的无法忍耐想要咳嗽,胸口却每呼吸一下都痛的好像肋骨尽碎了扎在内脏里。
我抚着心口,风衿扶着我,我从没问过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或许我是不关心。总有理由,但不为什么。
躺回自己床上,他也只静默的站在旁边,我笑着伸手:“风衿,给我抱抱。”
他愣了一下,便将脸埋在我肩上,哭的委屈万千。
那一刻险些脱口跟他说,涅槃好么,像凤王和凰后那样,重生到不为往事羁绊的地方。那一刻之后却再不敢生出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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