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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跑了过去，却只买了一份，分成两半，“我们一人一半，好空着肚子把所有小吃尝个遍！”

　　艾瑞说到做到，果真拉着汉尼拔找遍小镇的食物，只是没吃多少便再难吃下。肚子涨涨的，走着难受，于是随意找了个小店进去，点一杯咖啡，坐着休息。

　　艾瑞注意到，店里的笼子里关了很多的小鸟，叽叽喳喳歌唱着，正是食米鸟。这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这次旅程的特殊。

　　坐了没多久，艾瑞又被店里的点心吸引，不顾汉尼拔阻止，点了一个小蛋糕。但只吃一口，已是极限。

　　不久，一家人走进了小店，其中一个小女孩，正是他用预言术第一周碰到的迷路的小姑娘。

　　艾瑞对那女孩招了招手，女孩见是他，立刻跑过来，“大哥哥！”

　　艾瑞摸摸女孩的头发，将蛋糕上的巧克力棒取下递给她。女孩展颜一笑，接过巧克力棒小口吃了起来。

　　这时，坐在艾瑞面前的汉尼拔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突然抓过女孩的小手，抚摸着她手上的一个镯子，沉默不语。

　　艾瑞知道，汉尼拔正在压抑着一种情绪，一种他说不出来，却非常危险的情绪。艾瑞看过汉尼拔的记忆，认出那女孩手上的镯子，那曾为他妹妹米莎所有。是那个叫科纳斯的男人，将镯子抢走，据为己有。

　　汉尼拔的手慢慢收紧，小女孩吃痛之下，使劲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艾瑞见状，将手附到汉尼拔手上，摇了摇，“汉尼拔，松手！汉尼拔！”

　　在即将引来众人围观前，汉尼拔终于回神，放开了小女孩。女孩害怕地跑走，艾瑞望着她，正好看到那个他噩梦中常常出现的男人。不是科纳斯又是谁呢？

　　艾瑞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呼吸亦有瞬间的混乱。好在不久，艾瑞镇定下来。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开，看着眼前的汉尼拔。

　　汉尼拔灰蓝色的眼睛沉静依旧，似乎刚才抓着女孩不放的失态表现并没有发生一般。他突然伸手，摩擦着艾瑞的侧脸，勾起一抹微笑，“不用害怕，他会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

　　艾瑞不明白汉尼拔为什么这样说，也许他也认出了那个男人吧。但是为什么要对自己说？明明作为艾瑞·格瑞希的自己，跟他的过去，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

　　艾瑞突然将汉尼拔的手拉下，握到自己手里，“你怎么了？”

　　他努力睁大他无辜的双眼，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关心地问汉尼拔。

　　他一定不知道，他的演技非常非常非常地烂。只一眼，汉尼拔就能将他看穿。他在掩饰什么，汉尼拔也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

　　汉尼拔的笑意加深，“你应该知道，那个女孩手上的镯子，曾是我可怜的妹妹的。而那个男人，那个你害怕的男人，就是抢走我妹妹镯子的人，一个战争犯。”

　　经过两年观察，汉尼拔发现艾瑞对他很了解。而这种了解，随着艾瑞对他施放那种奇怪的微光的次数增加而加深。所以他猜测，艾瑞应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可以看到他的某些记忆。

　　对此，一开始汉尼拔其实很反感。任谁都不愿意被别人肆意查看记忆吧。汉尼拔曾试图阻止那种微光侵入自己，却以失败告终。不过，艾瑞对他绝无加害之心，而且艾瑞看到的绝对不是他的全部记忆，所以慢慢的，汉尼拔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后来艾瑞开始做噩梦，就像他遇到艾瑞之前一样。汉尼拔猜艾瑞是因为看过他的记忆，所以产生了恐惧。

　　自从艾瑞跟随在他身边，他就没有做过噩梦。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仿佛所有恐惧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如今，艾瑞想找出那些罪人，是为了帮他复仇么？

　　汉尼拔对这个结论不是很确定。他不十分确定这些日子以来，艾瑞要找的东西，或人，就是那几个战争犯；也不确定，如果这次遇到那个男人不是巧合，艾瑞要找的确实是那几个战争犯，是否真的只是因为他的记忆，因为想帮他复仇。

　　事实上，艾瑞身上还有很多谜题，困惑着他，需要他一步一步去解开。

　　不得不说，汉尼拔比艾瑞想的，要关注他。而艾瑞在此之前，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在汉尼拔面前暴露了许多。

　　此刻的艾瑞，是第一次意识到，汉尼拔也许知道了一些东西。

　　“为什么我应该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瑞决定打死不承认，消极应对。说完抱胸看着汉尼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呵……”

　　汉尼拔轻笑出声，眼神却含着不悦，幽幽地望着艾瑞，像是要看穿他的所有隐瞒一般。

　　艾瑞心虚地低头，逃避汉尼拔的目光，“咳咳……我们还是去斯图尔特家吧。”

　　说完站起身，径直走出小店。汉尼拔则看了看店内墙上挂的执照，照片上的店主，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而名字，却不是“科纳斯”。

　　“克利贝尔……”

　　汉尼拔看着照片下的名字，笑得意味不明。

　　夜里，艾瑞和汉尼拔准时来到斯图尔特家里。

　　华丽的大厅，小公主弹了一支钢琴曲，引得众人拍掌赞叹。汉尼拔站在角落，像在旁观。视线却不时转到场中的某人身上，正是和斯图尔特等同学们打得火热的艾瑞。

　　艾瑞喜欢热闹，这点毋庸置疑。早上遇到科纳斯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他依旧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笑得没心没肺。

　　汉尼拔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收回视线沉思了片刻，然后向艾瑞走去。只是在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艾瑞突然转身，撞上了一个男人。

　　“你没事吧？”

　　男人用手托住艾瑞的腰，绅士地询问。

　　艾瑞却看着男人那张带笑的脸出神，久久没有反应。

　　男人笑起来非常有魅力。但无论他怎么温和地笑，都掩藏不了他眼里的野心和残酷。这个男人，正是那几个战争犯之首，格鲁塔斯。

　　汉尼拔皱眉，将艾瑞拉到自己怀里，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到艾瑞身前，目光紧锁着格鲁塔斯，似兴奋，又似冷淡，“他没事，先生。”

　　汉尼拔得体地微笑，看起来就是个家教良好的贵族少爷。格鲁塔斯对刚才感受到的隐隐的威胁，感到怀疑——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格鲁塔斯点点头，准备离开。却被艾瑞叫住，“先生，您的怀表掉了。”

　　艾瑞将手里制作精美的怀表递给格鲁塔斯，眉眼弯弯，看起来无害且温柔。格鲁塔斯眼里闪过一丝经验，身形微顿。接过怀表后，对艾瑞道了声感谢，然后离开。

　　那怀表，格鲁塔斯习惯放在裤子口袋里，方便随时拿出来。也方便了艾瑞动手脚。

　　艾瑞在那块怀表上使用了标记术，以便跟踪格鲁塔斯。标记术，顾名思义，可以在物体上做一个独特的标记，方便寻找。初级标记术，只能在死物上做标记，而且作用范围仅百米。即，超过一百米，标记者便找不到标记物了。

　　斯图尔特带着他的妹妹向两人走来。小公主见到汉尼拔，眼睛一亮，甜甜地笑着。正好音乐响起，身边的人开始跳舞。汉尼拔非常绅士地向小公主伸出手，邀她跳舞。

　　而艾瑞，一直注意着格鲁塔斯的身影，慢慢抽身舞池。斯图尔特见他这么安静，有些好奇，凑近他身边，“怎么？找不到舞伴么？” 

　　艾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靠近他小声地问，“你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头么？”

　　他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格鲁塔斯。

　　斯图尔特勾上艾瑞的肩，“他啊，一个暴发户罢了，靠些不干净的手段挣了一点钱。这不，有了钱，就想有个体面的身份，于是到处巴结显贵，特别是传统贵族。”

　　艾瑞托着下巴点点头。见格鲁塔斯似乎要离开了，于是挣脱斯图尔特，“我要先走了。”

　　找了找派对中汉尼拔的身影，见他和小公主正聊得开心，于是又跟斯图尔特说了句，“跟汉尼拔说一声，我先走了，不用等我。”

　　斯图尔特见艾瑞要走，拉住他，“有什么急事么？需要帮忙吗？”

　　艾瑞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回去了。”

　　然后匆匆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艾瑞要死了

 

　　☆、少年汉尼拔12

 

　　这是一个闲人免进的私人码头。艾瑞趁着夜色悄悄溜了进去，躲在一个集装箱后面，观察着格鲁塔斯的行动。

　　黑暗中，艾瑞看到格鲁塔斯走进了一艘货船。而格鲁塔斯之后，两个男人推着一个女人也进入了那货船。艾瑞远远听到那两个男人粗鲁的骂声和女人无力的反抗和哭泣。

　　显然，格鲁塔斯还干着拐卖妇女的勾当。

　　看到此情此景，艾瑞自然不会扔下那些女人不管。正想悄悄靠近，把货船上的情况查个清楚，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嘴，扣住腰，移到集装箱后面。

　　艾瑞瞪大眼睛，正想反抗，却见外面几个男人走过，里面有个看起来阴沉狠辣的人，还是艾瑞和汉尼拔的老熟人——米尔科。

　　这下好了，一天之内，竟已经找到那五个战争犯中的三人。

　　那几个男人走过的短短几秒时间，已经足够艾瑞认出身后之人。闻着熟悉的气息，感受着身后熟悉的温度，怎么可能还认不出？他身后之人，不是汉尼拔又是谁呢？

　　汉尼拔的手还捂着他的嘴，鬼使神差一般，艾瑞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惹得汉尼拔迅速将手收回。艾瑞顺利地从汉尼拔怀中离开，转身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汉尼拔将手紧紧握住，似乎还没从刚才艾瑞调戏一般的举动中回过神来。等了一会，将手背到身后，盯着艾瑞，“你在这里做什么？”

　　艾瑞望望天，发现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又望望停靠货船的地方，眼睛一亮，“我来海边散步。”

　　汉尼拔黑线地看着找借口找得不要太明显的艾瑞，眼里酝酿着怒火。

　　“跟我回去。”

　　最后汉尼拔深呼一口气，吐出这句话。不等艾瑞回答，就拉着他的手，想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艾瑞却不干了，他离开了，那些被抓上船的女孩怎么办？任她们被送到不知在哪儿的魔窟么？

　　汉尼拔自然看出了艾瑞因何迟疑，“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救得了她们？”

　　艾瑞垂下头不看他，头发遮住了他厚重眼镜后的眼睛，“不试过，怎么知道……”

　　说这句话时，大约是心虚，他的声音很低。但他似乎感受到汉尼拔即将爆发的怒火，马上抬头认错，“不过我不会冒险的！我跟你回去就是！”

　　果然看见汉尼拔阴气沉沉，风雨欲来的表情慢慢好转。艾瑞抚了抚心口，两年来的相处让艾瑞清楚地知道一个真理，无论在何种情况下，激怒汉尼拔，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回到枫丹白露的旅店，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艾瑞的乖巧表现让汉尼拔满意的同时，又忍不住起疑。就艾瑞的性格而言，轻易的妥协，往往意味着暗地里的反抗。

　　这使得汉尼拔对艾瑞看得更紧了，连他上厕所都要在外面不着痕迹地巡视一番。

　　但艾瑞要是想悄悄离开，还真不是汉尼拔能守得住的。

　　艾瑞在厕所里用了一个III型变身术，将自己变成了一只鼠身食米鸟。

　　III型变身术，相对之前在孤儿院对杰顿使用的IV型变身术，只有作用对象不同，其他都差不多。前者是对自己使用，而后者是对他人使用。跟IV型初级变身术一样，III型初级变身术也不稳定。好在对自己使用的话，没有时间限制。

　　而且变成一个鼠身食米鸟，总比变成鸟身老鼠好一点。鼠身食米鸟虽然看起来畸形，但是飞行的能力却不减。

　　从厕所窗子钻出去，艾瑞拍拍翅膀，以最快的速度飞向那个码头。只花了五六分钟，艾瑞就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