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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吾你有空在心底骂大蛇丸大人，还不如将精力放在传说中妖兽们的战斗上。”兜忽然插嘴道，“九尾妖狐对战八尾牛鬼和一尾守鹤，这一战千年难遇，天下无双，并且胜负难料，想想就觉得肯定精彩异常。我们能旁观全程，也可谓是幸运之极。”

　　（四十八）

　　另一边妖兽之间的战况，可谓是激烈异常，从白天打到了黑夜。原本方圆几十里的军营全被摧毁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本来还算平坦的大地，却被砸出了数十个大坑。

　　虽然之前八尾牛鬼遭到了天照和尾兽炮的攻击，但八尾有着仅次于九尾的再生力，因而伤口很快就进行了再生，不仅如此，它的八条尾巴开始伸入地底之中，很快以它为圆心的大地开始突然冒起很多尖锐的石头，宛如无数的石剑从地底刺穿了地表。九尾妖狐也反应极快，它立即对着佐助吐出了一个赤色的防御球，将佐助装入球内，球立刻漂浮起来，同时，它也跳到距离八尾近千米远的地方。而另一边，一尾守鹤也拿出了真本事，它的身边开始汇聚无数的细沙，很快，那些细沙化作羽箭，纷纷朝着佐助和九尾射来。九尾张开嘴，尾兽炮连续发出，顺利的击毁了所有的沙箭。

　　一时之间，势均力敌。

　　八尾暂时停住了进攻，一边低吼着，一边绕着九尾缓慢的走着，似乎在观察九尾的弱点。而一尾则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对着九尾。

　　九尾虽然号称是传说中最强的妖兽，可是毕竟是以一敌二，不但继续跟一尾继续对峙，还要防着八尾的突然袭击，更为重要的，它还要保护漂浮在它头上红球里的佐助。

　　战况波涛暗涌，一触即发。

　　忽然，九尾动了一下，因为它发现本来一直呆在球里一动不动的佐助，却似乎想站起来。八尾抓住了这一缝隙，以奔雷之势，猛扑了过来，狠狠的咬住了九尾妖狐的后颈。九尾痛得大声哀嚎，口中的尾兽炮胡乱射出，却丝毫无法伤害它身后的八尾。而一尾准备也早已完毕，一个巨大的沙之矛早已经凝聚完成，朝着九尾的胸腹狠狠的刺了过来。九尾在剧痛之中，也没有方寸大乱，反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准确的咬住了攻过来的沙之矛。不过一尾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刚才的大，但数量惊人的沙之矛纷纷朝着九尾刺来，九尾实在无法躲避，身体的正面瞬间就被无数的沙之矛插满。而于此同时，八尾的尾巴也开始变化，化作了一把把尖锐的剑，打算从背后刺进九尾的身体。九尾知道若是真的受了八尾这一击，自己铁定暂时会失去行动能力，到那时佐助就危险了。所有九尾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在口中汇聚了一个超大的尾兽炮，并且朝着前方发射了出去。虽然完全没有准头，但威力惊人，远处的山顶都被硬生生的轰掉了。而九尾利用尾兽炮的反冲力，将八尾反压在大地之上，趁着八尾的咬劲一松，它总算挣脱出来，不但如此，它还反咬过去，八尾也不甘示弱，咬住了九尾的尾巴。一时之间，两只巨形妖兽都彻底发狂，不再使用能力什么的，只剩下彼此撕咬，死命厮杀。

　　而一尾趁着九尾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八尾身上时，终于抓住了机会，从九尾的身后扑了过来，想一鼓作气咬死九尾，却没想到在它扑的过程中，它的脸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而火焰带来的疼痛异常巨大，一尾发出了凄凉的惨叫。

　　一尾的惨叫总算将杀红了眼的九尾拖回了点理智，它停了下来，看到了一尾脸上的天照火焰，瞬间反应过来，看向了防御球，只不过，佐助似乎又恢复到了捂着双眼的姿态。八尾抓住机会，奋起一搏，用自己的尾巴狠狠的朝着装有佐助的赤球扫了过去，防御球虽然坚固异常，但却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瞬间便被打向远方。九尾大惊，立马抛下八尾追了上去。

　　却没想到八尾的劲道竟然如此之大，九尾眼看着赤球被打向了大海，终于拼尽全身的力气，奋力一跳，总算咬住了赤球。接着因为重力的影响，九尾开始朝着海面直直的坠落。

　　在坠落的过程中，九尾妖狐的巨大身影逐渐消散，与之相对出现的是，浑身是伤的鸣人紧紧抱着无法睁开双眼的佐助，在高挂在夜空上的月亮温柔的照耀下，一起坠入了孕育了无数生命的波光粼粼大海。

　　

 

　　☆、黎明

 

　　（四十九）

　　在忽近忽远的海浪声中，佐助睁开了双眼，他茫然的看着夜空很久很久，终于在月之女神柔和的光芒的照耀下，一直掩盖在他眼前的黑雾终于渐渐消散。映入他眼中的是，在这片晕染着矿紫色和靛蓝色的夜空上，那些独属于宇宙的光尘，此刻成汇聚着浩瀚的星河，宛如在那透不进一丝光的深海里数以千计的光之鱼的迁徙，美得惊心动魄。

　　佐助看了很久很久，才坐起身来，然后他看见就倒在距他不远处的鸣人。佐助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停在了鸣人的身边，虽然早在九尾保护他时，自己就有一种模模糊糊的熟悉之感，但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佐助静静看了鸣人的面容很久很久，三年多没见了，曾经稚嫩的面庞早已开始变得棱角分明，甚至添了几分成熟与沧桑，但眉间那一份稚气依然保留着，金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少了往日的张扬，多了几分柔软。佐助蹲下身来，伸出手想摸一摸鸣人的头发，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揉着鸣人的头，逗他生气，可是佐助的手却停在了半空。犹豫了很久，佐助将这些年来一直挂在颈上的那个东西取了下来。那是一个只用一根绳穿了个戒指的简陋项链。

　　这个东西已经陪了自己足够长的时间了，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这样想着的佐助将项链轻轻的系在了鸣人的脖子上。

　　“鸣人，你和我的约定早已经达成了。”佐助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所以对我来说，你已经没用了。”

　　佐助站起身来，看着身处月光笼罩之下的鸣人，又是一阵沉默，最终他还是缓缓的开口说道：

　　“永别了。”

　　（五十）

　　佐助不再犹豫，转身打算立刻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自己的脚步刚刚迈出，一只手就抓住了自己的脚腕，佐助吃惊的回过头，却看见已经睁开他那双比星辰还明亮双眸的鸣人，此刻正安静的凝视着他。

　　佐助的内心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动摇过。

　　“佐助，”伴随着鸣人缓缓喊出自己的名字，佐助的心也不由得忐忑起来。却不曾想到鸣人似乎意识到佐助的不安似的，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

　　佐助被这个完全出乎他意料的答案完全弄懵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鸣人。

　　却见鸣人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还将脸靠近佐助，用手比划着各自的身高，当得到令他满意的结果时，他立马又露出了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开心的说道：“我就说我一定会比你长得高的。”

　　佐助眉头一皱，打掉了放在自己头上的鸣人的手，下意识的争辩道：“胡说什么，明明是我比你高吧！”说了才后悔自己干嘛和他争论这种东西。

　　“你那个是头发比较翘好不好，如果把你的头发压扁，你铁定比我矮！”鸣人一脸自信的回答道。

　　“你头发还翘呢，有种你剃成光头再和我比。”佐助又是下意识的说出口，说完又立马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真是的，跟你在一起智商都会被拉低。”

　　“什么叫我拉低你的智商啊！”鸣人不满的争辩道，“说得你好像很高似的。”

　　“反正比你高就是了。”佐助不屑的说道，却看到鸣人笑盈盈的盯着自己，弄得佐助心里一阵发毛，赶紧说道，“不要再露出那种恶心的笑了，也不知道是谁教你的这么下流的笑法的。”

　　“什么叫下流啊！”虽然鸣人稍稍不满佐助的用词，但依然开心的说道，“因为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了，总觉得好怀念。而且，我果然最喜欢你傲娇时的表情！”

　　“傲娇个头啊，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佐助实在忍不住吐槽道，“算了，不和你浪费口舌了。总之你现在已经醒了，我也和你说清楚，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对我来说，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所以你也不用再待在我身边了，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不要。”鸣人秒拒。

　　“你跟着我没有好处。”佐助皱着眉冷冷的说道。

　　“我不需要好处。”鸣人强硬的说道。

　　“你对我没有用。”

　　“骗人，我的身上可封印着九尾妖狐，怎么可能派不上用场。”

　　“……”佐助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说道：“鸣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为什么对我如此执着？你不要忘记，这场战争是我掀起的，我还要回去收拾残局，我的手上注定还要沾染无数人的血，你跟着我注定没有好结果，况且我曾经抛弃过，背叛过你，并且今后也无法保证不会再次抛弃你，背叛你。”

　　“你抛弃我背叛我都没有关系，只要我还能找到你，再待在你身边就行。”鸣人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无论今后你想走怎样的路，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虽然伊鲁卡曾经对我说，让我不要只为你而活。但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没有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

　　“所以，你的未来必须有我。唯有这一点，我无法相让。”

　　（五十一）

　　佐助再一次沉默了。

　　在忽远忽近的海浪声中，佐助突然明白了眼前少年的坚决与固执，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执着，也突然意识到，当年的约定真的弄假成真了，因为唯有眼前这个人的行动是自己无法预计的，而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自己除了妥协没有别的应对办法。

　　最终佐助叹了口气，说道：“随你吧。只不过没想到结果你还是要跟着我上战场了。”

　　“嘛，本来读书就不太适合我的性格，还是和你并肩作战，上阵杀敌比较适合我。”鸣人笑着说，“不过，你为什么老是逼着我去上学啊。”

　　“……因为我没有上过学。”佐助眼睛眺望着远方已经开始发光天空与大海的交汇处，沉默了一下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我父母和族人被杀的时候，那年我五岁。而后来跟着哥哥到处东躲西藏，等到哥哥死后，我每天必须为活下去而努力工作，所以没有时间也没有闲钱去上学。我还记得我曾经打工地方老板的孩子每天放学后，都会抽点时间给我讲课，还会将他在私塾里发生的事告诉我，我总是听得很出神很羡慕，可惜后来那个孩子因为一个意外死去了，我也离开了那里，上学什么的也离我更加遥远。所以到后来，我捡到你时，总想着让你替我去上一次学，替我去过一下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私塾的生活。体验那种不用为生计发愁，没有利益纠葛，没有背叛追杀，只是单纯的学习的日子。哪怕因为抄作业被私塾先生责备，哪怕因为一点儿小事和朋友吵架打架，哪怕偶尔要整夜整夜的埋头苦读，都没有关系。因为当你离开了私塾后才会明白，除了家人外，唯有先生才是那个会毫无保留教你学会各种各样东西的人，你会发现在私塾外的地方想交个真正的朋友是多么困难，你会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复杂，有的时候错的才是对的，对的却是错的，那个时候你会被逼着迅速的长大。我本不想让你那么快长大，可没想到，最后逼着你迅速长大的却是我。”

　　佐助第一次在鸣人面前一口气说如此多的话。

　　“佐助，”鸣人轻轻握住了佐助的手，“没有那回事。以前的我不懂，可现在我却明白了，我真的很高兴你捡到了我，如果当年没有遇见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你给了我家，让我从未为金钱发愁过，让我去上学，学知识，交朋友，陪着我，保护我，让我远离阴谋诡计。因为你的存在，才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如此充满希望。所以……”

　　远处的朝阳缓缓从海面升了上来，金色的阳光落在鸣人的身上，使得鸣人的金发越发耀眼。

　　“以后的路请让我与你一同前行，哪怕一路艰辛。以后的一切也请让我与你一起分担，无论是开心还是忧愁，哪怕是罪孽，我都愿意和你一起背负。虽然不长大的时光也许更为开心，但我更愿历经人世百态，哪怕伤心哪怕难过，甚至失望。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成长，才能变强，才能保护你。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能够保护最重要的人更值得我骄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