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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中心]高山种芙蓉 作者:森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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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恩怨情仇

因为他能够想象,在那些残酷的等待中,在不动声色的隐忍和自制下,涌动的是怎样狂躁的怒潮,又是怎样灼烫的熔岩在沸腾,将一切软弱和依赖,烧成飞灰和烟烬。
也因此,尽管他从不惧怕,但是想到黄少天,这站在他身侧聒噪不堪却仿似阳光般明朗锋利的人,心中某处却正冷酷的蛰伏,等待一个他所不愿坠入的场景,一种隐晦的寒意便开始潜滋暗长。
黄少天和他玩笑,三言两语被激得气急败坏,冰雨剑光仿佛夏末的一场爽快骤雨般恣肆挥洒,这些都是在更早以前,在一切还未成为定局前,熟悉的景象。但也有改变,从前无论什么时候,黄少天都爱叫上喻文州,与喻文州分享所有令他觉得快乐的事情几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而那时他是如此热切的期望着和叶帝那些匆忙混乱的遇见。但现在,他以一种自己并未察觉的谨慎与保护的姿态,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叶帝与喻文州之间。
叶帝心知肚明,他以此取笑,也因此,心中某处,拔起了多年来,深埋的细小尖刺。
每当他感到疼痛时,也是那根刺在提醒自己存在的痕迹,而如今,什么都不应该留下,所有伤口,都应当愈合。
 
可这难道是如此容易达成的事情么。
 
当看到自己所抚养的孩子毫不踌躇地双膝落跪时,喻文州就从她明亮的眸子里寻到了端倪。她声音清脆,内里潜藏着愧疚和不安,但那种甘美的火焰,那种在眼角眉梢间熊熊燃烧的热烈的感情,其中所蕴藏的无法抗拒,不能隐忍,令人头晕目眩,心焦喉渴的强大欲念,早已令喻文州深知,破釜沉舟,再难挽回。
 
因那欲念不仅曾浮现在叶帝眼中,黄少天眼中,也同样,在他自己心里,击起过万丈波澜。
 
喻文州没有阻止她,而卢瀚文离开后,黄少天怒气冲冲的抱怨霎时止歇,他皱着眉头,认真地看过来,问,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知道,此去经年,烂柯难回,他们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孩子,势必无法得到她真正所想要的幸福,无论如今正沉浸在多么真挚而又甜蜜蚀骨的誓言之中,为什么不教她悬崖勒马,不教她,能够坐在那个王座上的人,永远都不会真正为人拥有。
喻文州轻按上黄少天的眉心,他的手血气不通,肌肤相触,总是冰凉,然而动作却那么温柔,一点一点,抚平了黄少天眉间的沟壑。
即使并不赞同他的想法,黄少天也从未在两人相处以外,提出丝毫异议。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喻文州在包容着黄少天,甚至是纵宠,然而喻文州自己知道,他拥有的,是何等深厚的信任与支持。
只有你,喻文州低声说,少天,只有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祝福。
因为黄少天也是同样。
喻文州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么宽容善良的人,即使指向了貌似如此的结果,也不过是因为一种不露痕迹的冷淡和蔑视,然而黄少天就是能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好一些。
所以我想,我也应该祝福瀚文。
他说的没头没脑,黄少天却听得明白,他哽了哽,想说话,又半天没找准词,心内纠结许久,终究只是握上了喻文州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暖着那冰冷的肌肤,然后拉至唇边,轻轻吻上喻文州修剪整齐的指尖。
他用自己的掌心盖住了叶帝曾留下的狰狞伤痕。
我后来想,如果换做是我……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黄少天的声音有些发闷,像夏日久旱时,窒闷的天空,但是,他抬起了眼睛,郑重地说,他不能这样对你。
事实上黄少天直到那时才真正懂得,为何那么多人提起叶帝时,恨不能寝皮食肉,吞血啖骨,他一直被炽热感情所蒙蔽的双眼,只有在被却邪冻彻骨髓的矛光扎进时,才愿意正视,自己曾有过的天真幻想,是何等荒诞可笑。
喻文州或者能够因为一如既往的温存体贴,默许他发这白日梦境,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容忍和成全。
 
卢瀚文一直觉得,比起爹爹来,她的师傅更加不满意自己的决定,他用力揉着她的头发,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她,也从来都对邱非没个好脸色。然而当她骑在马上,最后同蓝雨众人道别时,也是她师傅紧紧抱了她一下,肢体相触的霎那,卢瀚文的眉心之间,瞬间灼痛。
再松开那刻,被称为剑圣的男人无声开口,深深凝望的眼眸犹如最明净锋利的剑刃。
卢瀚文识得唇语,于是也能读出那句被隐藏起来的话。
 
他说,带着你最好的朋友,无论如何,要活着回来。
 
焰影的炎气在血脉深处沸腾,卢瀚文并不惊讶他为什么懂得唯有历代蓝雨之主才能掌握的种器之术,却下意识地,为他忤逆当初在得知她想与邱非同去嘉世后,爹爹收回她一切权力的决定而感到后怕。
蓝雨郡王温柔地握着即将进入宫闱的孩子的手,一边慢慢地用术法为她消去长久以来练剑而留下的薄茧,一边教导她说,你要记住,手里没有武器的人,才最危险。
因为他们看上去软弱可欺,看上去,只有依附着别人,才能存在。
而他们依附的人,是不会对他们设防的。
卢瀚文偷偷抬起眼看了看他,那人明明专注地凝视着她的手,却仿佛能感觉到这视线,唇角兀自浮上一缕笑意,有什么不对么?
我……卢瀚文犹豫了一下,这并不是她的性格,然而只有在她爹爹面前,无数前车之鉴有证,最好在说话之前多过过脑袋,免得不清不楚便失了所有;但她毕竟勇敢,最终还是直言反驳道;
我不想依附任何人,我喜欢谁,就要和谁光明磊落地站在一起。
她爹爹像是被逗乐了般,笑着抬头,赞了一句,不愧是我的好孩子,有志气,随即,便更加柔和地开口,但你要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不只属于你。
一根冰凉的手指轻点在卢瀚文唇上,堵回了她欲行的辩解,喻文州眼中有种怜悯的爱意,和被世事磨砺出的残酷意味,缓声道;
你和我,都知道那个名字。
然而出乎喻文州意料的是,卢瀚文竟无丝毫动摇,只是眼睫轻舒,继而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您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啦!
 
只要小邱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不会害怕,怎样都不会放弃。
 
她容颜如炬,照亮一切前路渺茫与世途坎坷,几乎要令喻文州霎那之间生出一种谁也不会忍心辜负的错觉,他收养这孩子许多年,一直将她捧在掌心,爱若珍宝,她也从来都用自己的光明和上进证明了她值得这样的疼宠,只是这一次,喻文州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卢瀚文的头发,那发丝还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恣肆和莽撞,向来被梳成桀骜干脆的马尾,此刻却叫侍者按照他的吩咐,仔细编做了精致的发式,髻里垂下的堇青流苏一晃一晃,闪烁着清澈的光泽。
他怎么舍得让这孩子堕入早已注定的渊薮;
然而,十丈软红,又哪肯成全。
喻文州用一声静默的叹息,盖过了心中汹涌而出的,对嘉世的冷酷恶意,温言道,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
 
瀚文,既然决定了,就不要令自己后悔。
 
目送着轻装的车马消失在视野尽头,黄少天这才扭过头,对送行的众人摆摆手,道,回去啦回去啦回去啦,再看多久小卢也不会回转来的,别傻愣着站在这里了!
在他一叠声地催促下,众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唯有一人留在原处,除了示意众人听从黄少天的话外,竟未出言。黄少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咳嗽了一声,方凑了近去,说,你也别光顾着叫别人回去呗,自己也动动怎么样?
喻文州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那是,你不听我的,我只好听你的了。
黄少天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他就算瞒着所有人,也没想过瞒喻文州,况且那本就是当年他同喻文州一起在前任郡王那里学的蓝雨秘术,他身负剑圣之名,冰雨出鞘,所向披靡,然而若论术法,却不可与喻文州相比。
文州文州你这个玩笑说得一点也不好,我当然听你的啊什么时候你都最有道理了谁敢不听你的看我收割了他!我知道你在嘉世那边也有布置啦,不过,黄少天话锋一转,郑重道,对剑客来说,最好的朋友,最能依赖的存在,只有自己的剑。
你当然可以收回给瀚文的令牌和权柄,但只有焰影,必须留在瀚文手里。
他说到剑的时候,总是这么严肃,喻文州想,轻叹了一声,瀚文师从于你,谈剑,我自然在你们面前甘拜下风,抬手打断了黄少天的反驳,他垂下眼睫,无奈道,可瀚文手里握住的越多,我怕……叶修他便越不会放心。
 
那个人……喻文州平静地说,想要左右人心的时候,没多少人能够不被他动摇。
 
邱非去觐见叶帝,带着一种暗暗吞吐的少年气和耳根处陌生的薄热,说了卢瀚文的事情,恳请叶帝的允许。事实上他本不用这样多此一举,所有的明眼人都能够看出那位活泼的小郡主投向他的视线是多么灼烫,专注,充满着毫无遮掩的欢喜。
然而这种感情能否得到回应,这种关系能否延续下去,却并不决定于她的愿望,甚至是太子自己。
叶帝没有反驳,那时他们即将进入嘉世都城,离他暌违已久的王座,只有一步之遥。深秋已至,晚来天寒,夜风在窗外低沉呼啸着,仿佛在召唤一场盛大的屠戮与流血,而室内却足够暖热,灯烛明亮,照得太子眉目纤毫毕现,英秀而暗藏勇武。
叶帝有很多话可以说,他的每一句话,对太子而言,都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但那一刻,他却只是看着太子,以一贯以来对他的轻松笑意,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从前说过的话。
你要是喜欢一个人,就跟她过一辈子。
太子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然而却是在沉默了一瞬之后,方才回答,我记得。
他素性刚毅尚行,寡言少语,内心却极为聪颖,毫不费力地理解了叶帝所有不忍开口的询问和质疑,然后以简短的决定作答。这决定并非出于某种草率的激情,隐忍的报复,或是深沉的思虑,他也能感觉到叶帝那谆谆的关切之意和一丝晦涩的提点,但他只是说,请您放心,这不是交易,他顿了顿,也不是同情。
我——太子吐出半字,继而咽下,冷澈的眼眸也随之望了下去,战场上的铮铮铁骨,朝局里的森严城府,都在这垂眸间隐没得无影无踪,他很低,有些局促,有些不适,却也很坚定地说,我知道自己的心。
……真难得哦,叶帝见他模样,忍不住出言调侃,换来太子尴尬的一声父皇,像是埋怨,也像是求饶,叶帝哈哈一笑,说,你这样郑重其事的,是怕我棒打鸳鸳吗?放心罢,我可不爱干那没良心的事儿。
他看向太子的目光很温暖,是从未改变过的疼爱,我只希望你能幸福。
太子有些脸热,血色不自觉地攀上了肌肤,然而下一刻,却又听到叶帝说,可是非儿,你也要明白;
 
高山种芙蓉,这件事是很难的。
 
平乱之后,叶帝重归王位,然而朝堂之下,却几乎换了一片新的面孔,有些依然是看熟了的眉眼,譬如国舅苏沐橙,先呼啸郡大将方锐,前蓝雨郡王魏琛,也有些曾经籍籍无名之辈,便似叶帝新封的尚书令,安文逸。
安文逸是医官出身,祖籍霸图,据说还曾领受过张新杰的教导,太子第一次见到她之前,耳中便塞满了这样别人有心无意说过的话语,他心知肚明其中端倪,不发一语地走过长长的宫阶,那时正是秋杀的季节,宫中弥漫着菊花千丝万瓣辛辣的香气,盖过了曾有的血腥甜意,鸿宁殿里,有个身穿银裳白袍的少女弯腰行礼,冷淡而恭谨地敬道,见过太子殿下。
王座上的那个男人一边笑,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这是安文逸。
他看着眼中波动了一瞬的太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怜悯神情,随即又轻描淡写地掩去。
后来独处时,叶帝支手撑颚,用一种略带揶揄的闲散语调问,小安啊,太子和你想象中的一样么?
他知道纵然从未出口,这少女若有所思的郁结眸光,却偶尔会停留在太子府之中。
安文逸颔首,眼眸冷静无波,道,太子光华内敛,确乃人中之杰;
而陛下您,多想了。
 
虹藏不见,天气上腾,叶帝在小雪时开家宴,殿中布座,代替陶皇后坐在他身边的是周妃,明珠一般的绝世美貌仿佛从未蒙尘,依旧皎然生光。而太子妃却抱病告罪,未曾出席,只有蓝雨郡的小郡主陪在太子身边,衣着昳丽,容色明媚,带着几分天真好奇,盈盈打量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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