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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中心]高山种芙蓉 作者:森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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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恩怨情仇

叶帝环视了一圈,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地感叹道,这宴开的,人越见越少了啊。
周妃侧首望他,眸光清澈而隐隐不安,太子沉默不语,倒是小郡主本就活泼大胆,自然而然地接上了叶帝的话,说陛下为什么不叫二皇子来呢?大家一起多热闹啊!
太子看她一眼,小郡主便乖乖地消了音,国舅在席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帝也笑着答,谁说不是,只是二皇子太难请动了,我的面子似乎还不够大啊。
旁人还可,周妃却着实苦恼,二皇子如今在她宫中,受她所佑,于情于理,此时都该由她出语化解这微现不详的话头,然而她本就不善言辞,况且叶帝回宫以来,除却场面上的应答,她竟未同其相处过,从前那种被夏日午后的阳光所熨化了的阴影,似乎又开始重新凝聚。
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始终是难以捉摸的漩涡。
……不,她低低开口,二皇子……身体,有恙……
哦,叶帝摸了摸下巴,那大概是时日不对,病倒的不止一个两个。
国舅闻言,扫过太子一眼后咳嗽了声,轻轻皱起眉头。
叶帝纵宠国舅尽人皆知,对他的不满也只是一笑置之,道,好罢好罢,我也不说闲话了。
 
然而中途,那位据说有恙在身的二皇子却突如其来地闯入殿中,手持却邪,怒气冲冲。宫中侍卫皆非他对手,阻挡间被他掀翻一地,歌舞受惊,乱作一团,地上散开纵横交错的轻纱薄缦,珠串花粒,凌乱中却颇显迤逦靡丽,叶帝高坐东面,冷眼看到那个一身锦缎华服的年轻人握着曾经属于他的乌黑战矛,眼眸被怒火蒸腾得格外明亮,大声喊道,叶修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是!折腾别人玩阴的算什么本事!!说着大踏步迈入殿中。
众人一时瞠目结舌,国舅脸色一沉,正想发作,却见叶帝转头向周妃,啧啧奇道,确实病得重,有没有叫太医好好看过?
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怒意更炽的二皇子已然挥矛,斗气汇聚,霎时发出长长锐响,小郡主颊边忽然拂起一阵凉风,是太子拍案而起;然而谁都比不上一支纤细玉簪,瞬息之间直刺斗气涡心,余劲轰然炸裂,回过神来,便见周妃抓住却邪矛尖,使力按下,众目睽睽,她秋水一般的眼眸却只是凝视着叶帝,唇瓣阖动,如淡色花瓣不堪盈露,微微而颤;
请……恕罪。
二皇子不岔,却也不愿转动锋刃割伤她手,只得冲她吼道,放开!你不知道他——
孙翔,周妃打断他,别无二话,周身气势竟至慑人。
而此时殿外也传来一道焦急声线,住手!
呵,叶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一个身着紫袍玉带的男子拉住二皇子手腕向后拽了拽,随即行礼,规仪严谨至无懈可击,道,见过陛下,见过太子。
 
免礼啊,叶帝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肖卿。
 
他话语轻淡,座下的太子却躬了躬身,以师礼回敬道,太傅大人。
 
宫闱之变后,陶皇后以整饬朝纲之名,提拔了一批自己的人手,早前因帝血之名被召入宫内,授之皇子封号的孙翔,更是一时风头无两,然而他虽悍勇难敌,却缺少几分心计,陶皇后有感于斯,额外招揽了一人;
便是天下四大智者之一,雷霆郡王肖时钦。
雷霆郡虽无富庶之名,郡中却风行奇技巧艺,而那肖时钦不仅是其中翘楚,胸间亦颇有沟壑,陶皇后赐他太傅之职,明面上是为太子寻得良师,然而谁都知道,真正得他苦心劝教的,却是二皇子孙翔。甚至为他出入方便,陶皇后还赐下令牌,内宫外臣禁地,只需出示,皆可畅通无阻,但那肖时钦亦是谨慎明理之人,从不妄行逆举,这也是头次,旁人见他进入宫闱。
现如今叶帝复位,明里暗里,亦有无数趋炎附势之辈,幸灾乐祸地等着这位枉得智者之名,却一子落错,即将满盘皆输的郡王的下场。
小郡主心念电转,脸上却不露分毫,好奇地打量着殿中那气质儒雅谦逊,眉间却带着淡淡愁容的男子,见他循声向太子颔首致意后,整肃了神情,郑重道,陛下息怒,二皇子受人所激,一时不察,惊扰圣驾,非是有心,还请陛下明察。
哦,叶帝饶有兴致道,是谁说了什么,让二皇子这么生气?
听他语调,肖时钦下意识地脑后发麻,然而他还未出口,一旁的孙翔再也按捺不住,劈头盖脸地抢先问道,你是不是要革了小事情的职还要赶他回雷霆?!
小事情?叶帝玩味地重复了一句,肖卿,你这传道授业之职,做得还真是颇有趣味。
肖时钦闻言,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当机立断地垂首解释,陛下恕罪,二皇子性情跳脱,绝非故意冒犯,而我……他侧首望二皇子,声音依然平缓镇定,却平添了一缕无奈,返回雷霆之事,是我自己向陛下上书请命的。
他不说则已,如此开口,孙翔更是暴跳如雷,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还待质问,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的周妃隔着袖子暗暗推了推他,肖时钦会意,赶在前面将罪责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只是向叶帝告罪。
肖卿心好,叶帝以一种分不清楚深浅的散漫笑容答道,素来容易显得别人都太坏。他斟了杯酒,晃了晃,浅金浮动的酒液在碧玉犀中烂烂生光,我却是当惯了这个坏人的,倒也不怕,他这样说着,示意宫人端上了一方赭纹紫檀漆盘,将碧玉犀至于其中,然后赐下;
虽是家宴,肖卿亦是太子之师,饮一杯酒,也说得过去。
肖时钦双手接过,耳畔又闻,又或当借花献佛,祝肖卿一路顺风罢。
他指尖一颤,终究没有其他言语,眉目纹风不动,低下头去,答道,多谢陛下赏赐。
 
周妃目送肖时钦离去,按理孙翔既然来了,便应当留下,但他黑着脸扭头就走,叶帝一哂,旁人自然不敢多嘴。先前凌乱的器具尽皆理清,升平歌舞即将重起,她却站在原地,仰头望叶帝,眉宇湛然,眼如秋水,瞳似点漆。
叶帝只是道,坐回来吧,小周。
他朝她伸出手,姿态如此温柔宽容,周妃踌躇一瞬,轻覆上去,待回到座中,叶帝却没有放开,他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周妃的手掌,指节修长,肌肤白皙,修得圆润纤丽的指甲还泛着珍珠贝母般的柔光,又像淡粉的花瓣,毫无瑕疵。
美丽的手。
压下却邪亦无碍的手。
他早就知道身边这个美貌卓绝的妃子并非外表看上去那样纤纤弱质,不堪一击,她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主动提起,就是这种坦然,让叶帝忍不住心软。
周妃有些不安,却不敢妄动,然而叶帝只是轻声喟叹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长大了啊。
 
当夜宴会散去,叶帝宿在了常宁宫,久违的宠幸打破了自从陶氏掌权后便一直寂寂的宫殿的宁静,寒夜漫漫,罗帐之中,却是红尘迤逦,软玉温香。
暧昧的声响皆尽平息后,便是细碎的喘息和轻笑,叶帝托起周妃线条优美的下颌,哺了口温水给她,被反复亲吻过的双唇鲜美得近乎凄艳,溢出的水痕沿着修长脖颈一路向下,蔓延进锁骨盛积的暗影,带起湿润的亮光,她觉得周身暖洋洋的,仿佛晒着午后的阳光,安逸的气氛,舒适的疲倦,如果在这里睡去,那必然黑甜的梦境,似乎令不能醒来也变得不再可怕。
叶帝搂着她,为她拨开了黏在颈窝里漆黑如丝的长发,锦被下只有交缠的肢体,赤裸的亲近。他摩挲着周妃还带着湿气的长睫尾端,它们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轻轻撩着他的指腹,你睡了吗,小周,叶帝柔声问道,回应他的是有些破碎的呓语。
叶帝不仅失笑,起了逗她的心思,垂着头,在她耳边低沉开口,我以前让你读的诗还记得吗,背一首来听听?
潮热的气息抚在周妃耳畔,令她敏感的身体颤抖了一瞬,迷茫地抬起头来,仿佛在困顿下,竭力回忆了一阵刚才听到的话语,方才理解出来,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素来清澈的瞳中尽是濛濛的雾气。
叶帝忍着笑,静静等待,错觉有一炷香那么长,终于听到那个沉郁低柔的嗓音,缓慢却不胜坚定地响起;
 
侬……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
 
周妃枕在他臂上,雪白脸颊上泛起薄薄的潮红,眸光迷蒙醉人,似是害羞,又带着无限欢喜之意,叶帝本应高兴,他听她念过无数缠绵悱恻的情话,然而那只是单纯的摹仿,因为不知世事而显得尤为洁净纯澈,如今她终于沉进了这汹涌莫测的漩涡,只字片语,带出情深难解,但这一首,为何偏偏是这一首,叶帝的笑意僵在脸上,再去看时,周妃已然入眠,她只是无心,叶帝比谁都清楚,可他坐在榻上,身心一时俱冷。
 
这又算什么呢,叶帝自嘲地闭上了眼睛,却全无睡意,深夜里寂然无声,唯有常宁宫外遍植的榴树落光了细叶,空荡荡的枝杈间盘踞着呼啸北风,榴花开得最明艳的时候,他看到了小周,霎那入眼的青春灿烂。那一年的花全谢了吧,这世上又哪里有不会谢的花呢。
悄无声息地长长吐出一口气,叶帝起身,将一室温暖与做着好梦的周妃留在门内,自己推门而出。
 
皇宫最东,一水之隔,藉地势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观星台,小雪并非一年中最冷的时节,然而观星台表面已是遍铺了一重晶莹剔透的冰层,月光如冻,星华烁烁,天地一色,美则美矣,常人于其上,纵是仅仅站立,也难能得成。
虽则如此,一袭素色身影独立其上,行走间却不见任何游移失态,月已东逝,那人影一步一步,缓缓走下长长的阶梯,袍袖凌风,远远望去,几欲归去,实非人间气象。
待下得高台,正堂里亦是一片寂灭,唯有两盏金芒湛湛的琉璃灯,端端正正地悬在门扉之旁。
而堂中匾额下坐着的男人,闻声抬头,扬起三分散漫笑意,问;
 
国师,我还能活多久?
 
门扉旁的琉璃灯盏暖芒鞭长莫及,国师府的正堂之中,便只得洞开的窗扇外照进来的月光明览周遭,犹如霜冻,叶帝面前的黑白棋局,错综凌乱,辰砂色的常服也仿佛蒙上了那冰寒的气息,衬得他纵带笑意,眉宇也显十分冷漠。
国师并未回答,只是燃起火引,一根一根,点上了主座后整幅墙面旁的骊龙烛台,焰生金红,不仅照暖了叶帝面目,也令那墙面的巨幅画作上,恢弘旭日与万顷碧波霎那复生。
叶帝叹道,可知你平时叫我少打些灯是看我无事就不舒坦,轮到你自己了,倒是州官放火得快。
他言语戏谑,国师亦不搭腔,只是回转过身,道,魂灵已被陛下煞气所惊,不复此地,多些明火也无碍了;继而又淡淡接回了先前的话题,陛下福寿绵长,何来此问。
福寿绵长?叶帝一哂,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句好话。
不过我可不是为这个来的,他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口道,好罢,就不该跟你端这个架势,如今我明白问了,你也给我明白答。
 
大眼,我是不是快死了?
 
国师平静看他,口中道,今日一宴,既剪除了二皇子最后的助力,将肖郡王赶出嘉世朝局,敲打了众人,又笼络了常宁宫,皇后过世后,多少人请罪求赏,蠢蠢欲动,陛下不动声色按到如今,动则雷霆俱起,一举数得,正当得意,不该作此秋虫吟。
哈哈,叶帝歪着头笑了,国师就是国师,身虽不动,这外朝内宫里的风吹草动,没一件逃得过你的耳目,可见生成哪有都有那样的好处,你一只眼盯着微草,一只眼盯着身边,居然都看得如此牢靠。
听他拿自己的样貌打趣,国师也不发一语,静待后文,果然叶帝笑过一阵后,又说,我虽不常夸人,但你倒也当得起一句赞,这样想起来,能得你为嘉世国师,倒也真够可以的。
——是吧?
国师已然在他面前落座,闻言只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句,说,囚我十来年,是这样能令你开心的事情么?
也还好吧,叶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尤其是知道,你这个人,最是恋家长情,这十多年来,身无一日可离嘉世,心却魂牵梦萦着你的微草。
叶帝笑着,神色无比坦然,仿佛方才言语,并无一丝冷酷残忍。
国师垂下眼眸,答得亦是淡然,如此,陛下该当多加感念吴校尉。
 
吴校尉……吴雪峰。
 
暗火一刹那间在骨骼里复燃,此去经年,再听到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时,熟悉的痛苦依然轻易化作剜心长刀,刺穿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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