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二菊]病
作者：冷霏言
文案：
他死了，我病了。
&
我病了，他死了。
不二菊短篇，不二周助精神病设定，HE。
内容标签： 网王
搜索关键字：主角：不二周助，菊丸英二 ┃ 配角： ┃ 其它：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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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当不二周助从漫长的黑暗中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空气中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房间的温度也很适宜，窗帘没有拉好，阳光从缝隙间溜了进来，映照在白色的病床上。
不二周助有些发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睡着之前他绝对不在这里。
然而在这个时候惊慌失措显然是不明智的，不二只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将自己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没有伤口，没有纱布，什么受伤的迹象都没有。而他感觉自己也没有哪儿疼或者不舒服。
真是太蹊跷了。
他叹了一口气，面上的微笑再也无法保持，按下了床头的按钮。
然后他就静静地坐着，靠在枕头上，似乎是在思索着。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他轻浅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已经是八月盛夏，不二若是在家里，是一定能听见外面的蝉鸣的。
可这里没有。
倘若仔细听，或许能够听见阳光下飞舞着的尘埃的低语声。但他只觉得这阳光透着股懒劲，让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哒哒哒。”总算有点声音了，不二这样想着，一边稍微坐直了身子，向门口投去目光。
来的是一个小护士，脚步很急，但却保持着纯净的微笑。
“怎么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她翻了翻手里的记载本，大概是在查找这位病人的信息。
“我觉得还不错，谢谢。”不二悠悠然道。刚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嗓音还有点嘶哑，“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医院里。”
那双一直眯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冰蓝色的眸子里有几分凌厉。
那位护士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扫了一眼病人的名字，微笑着回答：“不二先生，您病了。”
“什么病？”
她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低下眼帘看了眼地面：“是……精神疾病。”
不二周助坐在窗台边的小藤椅上，静静地看着一本畅销小说。
他觉得这天的经历真是太过匪夷所思，饶是他这个天才都有些想不透。
医生说，他有一些精神疾病，可能会有一点记忆混乱，希望他不要担心，配合治疗……
诸如此类。
这些都是他很清楚的，即便他觉得自己很正常，他也不能闹事，那样会更像个精神病患者吧。
还有记忆混乱……
他拿着书的手动了动，却是把书合了起来。
很多事他都记得，除了自己来医院那几天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被人一刀斩去，了无痕迹。
而且他是很清楚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的，就是那种心悬在那里，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的事情。
他记得上个月自己还去大阪游玩，当时好像是和谁一起去的。
究竟是和谁呢？
再怎么想都是徒劳，这一切似乎都在验证着，他的确有着什么精神疾病。
母亲和姐姐来看望过他，他直觉她们是知道这些事的，却偏偏要装作一无所知。
不二不喜欢那种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然而自己这样乱想又是得不到任何解析的。
他无法忘记母亲离开时痛苦的眼神，说不清是悲悯还是心疼。
“这究竟是谁造的孽哟。”
光透过玻璃，偏折了一个角度，桌上的书一半被照亮，一半却躲在阴暗中。
不二静默地盯着书的封面，一个身影划过脑海，正如同阳光给人的感觉。
红色微翘的头发，蓝色的大眼睛仿佛闪烁着光芒，脸颊上斜斜地贴了一个OK绷。
这个人……到底是谁？
☆、02
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没有什么争吵，他们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小小的房子。
日子就这么细水长流地过着，怎么说也是两个大男人，整天腻歪倒不至于，偶尔出去约个会便也是工作之余的甜蜜了。
房子在市中心，必然是有些吵闹的，英二关上窗户，阻隔了外界的喧嚣。然而还是能隐约听见蝉鸣声，在炎炎暑日让人心烦。这个夏天很热，大概是近几年的温室效应吧，一缕清风拂过叶尖，就再也寻不到踪影。
“哎呀，今天是我做饭！”英二方才惊觉，对自己发呆的行为感到有些尴尬，“不二……”
再一转头，刚才还在电脑前工作的不二已经不见了，他愣了愣，却听见厨房里的水流声。两三步蹦到了厨房门口，那个身影已经在水池前忙活开了。
“咦，今天不是我做饭吗？”英二也挤到了水池前，本就小的厨房显得更加狭小，不二不得不往旁边让了让。
不二关掉水龙头，转过头问道：“帮你洗菜，还不好吗？”
“是是是，不二最好啦！”英二咧嘴笑了笑，也开始清洗食材。
说起来，不二之前是并不擅长料理的，但升上大学后，手艺也愈发有长进，令自诩料理很厉害的英二有些郁闷。
两人的手都很好看，不二的手指修长，有点秀气，英二的手则更普通一些，指甲剪得整齐干净，却是个细心的人。
而那两双无数次举起网球拍的手，此时就像那些家庭主妇一般，洗菜淘米。
这就是他们所想的生活，简简单单的，普普通通的，一直在一起就好。
两人都是没打几年比赛的职业选手，不二在上次的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英二的双打却因为磨合问题在小组赛就遗憾落败。
“假期真是美好啊。”英二感叹着，尾音微微上扬，显示出他愉悦的心情。
说完，他随意一抬手，却暗耍了个小心机，当他正要把手上晶莹的水珠弹到不二脸上时，他正好对上不二笑眯眯的眼睛。结果，他当即放弃了这个想法，乖乖地把手放了下来。
大约是英二的动作太过委屈，不二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一时间两人又安静下来，只有手指划过水面的声音。窗外的蝉依然在鸣叫，只是英二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安静。
不二把最后一棵菜从水里捞起，用毛巾擦干了微微发红的手指。
“英二，交给你了。”走之前他还不忘伸手摸了摸英二的头。红发质感还算不错，掌心有点痒痒的，
此番举动成功引来英二一阵跳脚，毕竟国三的时候，他还是比不二高了几公分的，谁知不二后来居上，现在与他同样高了。
不二也没有再回书房，只是倚在门口看着英二忙碌，偶尔帮帮忙。
吸油烟机低低响着，正是家的味道。
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多好。
不二周助仍然没有记起那个人是谁，毕竟只是一晃而过的一张脸罢了，也不一定与他有什么特殊的关联。
病房里的东西很齐全，但是没有电视，也没有报纸，他就像是被隔绝了一样，连外界的消息都无从知晓。
也幸亏现在是假期，要不然他缺赛的消息肯定会惹人猜疑。
呵，想他一个热爱网球的人，难道就要因为这荒唐的病结束职业生涯么？
今天他偶然听见小护士在小声聊着八卦，好像是一个有名的歌手病逝了。
原来生命也不过如此脆弱吗？他低着头抹平书的页脚。
医生说明天他要接受一些检查，不用紧张，也不用担心。
的确，精神疾病最大的症状不就是各种妄想么，而那些思维认知障碍之类的他真的不愿去想。
他发觉自己竟有些孤独，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之前是一直有人陪在他身边的。
至少，现在没有了。
☆、03
天空被撕裂，伤口沾染上妖艳的红色。
置身于黑暗中，不断行走，不断迷失。阳光就在头顶，却一次次从指间溜走，怎么也抓不住。
多么奇怪。
周围的寂静压迫着每一根神经，毛孔间渗入刺骨的寒冷。
隐约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暗含莫名的惊恐，又似乎在昭示着前路更为绝望的黑暗。
这种感觉令人难以忍受，却又不得不继续前行。
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没有答案，只知道身体在向前。
那么，如果我找到尽头，会有人在那里等我吗？
梦醒了。
不二周助在黑暗中睁开眼，刚刚醒来的他眼神有些茫然。
梦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做梦的时候刻骨铭心，醒来却丝毫没有记忆。
对于这黯然的梦境，或许忘记更为合适。
有几丝淡淡的光线透过窗帘映入室内，大约是外面的路灯吧。
不二摸索着披上一件外套，穿上鞋子，走到窗边。
脚步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些突兀，尽管他已经放轻了脚步。
心跳已然恢复正常，残存的梦境的碎片让他有些心悸。
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失去”一词显得过于沉重，而“错过”的遗憾却又不够。
他想起医生和家人都曾问过：“你觉得自己怎么样了？”
他淡淡一笑，有些长的头发遮住了些许晦暗的双眼：“我很好。”
的确是很好，住在医院，有家人的关心，他甚至有时间来读读以往不喜欢的小说。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不能训练，会不会有点手生？
不顾自己是否会着凉，不二打开了窗户。室外有点潮湿的寒冷气流涌进房间，逐渐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感受着拂过脸庞的气流。太过熟悉，以至于一闭上眼就能在脑海中模拟出一场精彩的比赛。
黄色的小球碰触地面，带着旋转弹起。不用思考怎么应对，球拍就已经挥出，力度、角度都是凭本能就可以控制的。
那才是他应该存在的地方。
网球天才不打网球，又能干什么呢？
良久，直到指尖都被寒冷麻痹，不二才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眸子折射了清冷的月光，有一丝难辨的锐利。
他缓缓说出一个名字，语气甚是柔和。
“菊丸英二。”
由樱花点缀的小道自然是别有一番情趣，尽管樱花的花期已经快要结束，但枝头依然有许多粉色的花儿。空气被晕染上淡淡的清甜，混合芳草的清新，便是记忆中不变的春日的味道了。
“唉，山本也真是的，他在底线一点也不让人放心嘛！”菊丸英二背着网球包，皱着眉头对身边的人说着。
不二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在看他的表情，还是他身后的樱花：“山本同学其实并不适合这样的打法。”
“想到上次被前辈他们压制得死死的，我就觉得好讨厌喵！”回忆起不久前的练习赛，英二的表情更加郁然，“都怪大石，为什么不直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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