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菊]病 作者：冷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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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却是不好接话了，毕竟这种事情，正是他们不喜欢却又无能为力的。
“明天跟我打一场吧。”
“哎？“英二难以置信地看着不二，“为什么？”
毕竟不二是很少主动提出打一场的，而且他在单打方面也的确不如不二。
“你和山本一起，我再随便找个学长吧。”意识到自己避开了英二的问题，他继续说：“帮你们改变一下战术。”
英二倒是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好啊。告诉你，我是不会输的！”
“呵呵。”不二没有回应，伸出右手拂去了英二肩膀上的一片花瓣。
英二愣了一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第二天的比赛结果倒是在意料之中。
不二凭借自己和学长良好的个人实力，打败了目前还漏洞百出的英二和山本。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英二无力地坐在凳子上，有些颓丧。
不二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之后的日子，不二经常陪着他们练习，倒也不关注比分，只是极为刁钻，每次都朝着两人的漏洞打，让英二总是忍不住跳脚。
直到有一天，英二一个侧翻，竟然接到了他原以为接不到的球。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反弹后的旋转却不同寻常。
“耶，成功了！我最近一直在实验哦，没想到吧。”
不二抬眼看着对面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少年，没来由地加深了笑容。
“的确很意外，不过看起来并不难破解呢。”
樱花落尽，而那些少年，在网球场上肆意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不二也只不过是隐约记起了在学校时的一些事，再加上最近不安的感觉，他没有同别人提及。
记忆中的他似乎有那么一点难言的懵懂，英二明媚的笑脸使他的心跳有点不稳，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似乎已经从这些碎片中找到一点思绪了，尽管结果使他困惑。
那么，如今最需解决的问题便是：这个被他忘记的人，现在在哪里？
实在是无解。他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
敲门声骤然响起，门口的护士用极其标准的微笑表情说道：“不二先生，有人找你。”
有人，要找我？
不二低垂下眼眸，轻轻应了一声。
但愿如此。
☆、04
“樱井护士，有什么事吗？”护士刚刚转身离开，还未关上病房的门，就遇见了不二的母亲。
“有人要找不二先生，只是没有透露姓名。”
不二的母亲身子微微一顿，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人来探望，大致是有点吃惊。
压抑下眼中的不安，她对护士说：“我先去看看吧。”
像不二这样的名人生病的消息，势必会引起人们猜议，若是有什么记者找上门来，先去看看显然更为妥当。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什么也听不见。
不二抬眼看了下时钟，已经十分钟了。
如果是熟人，早就可以进来了，但要是记者的话，那就比较麻烦了。
正在猜测着母亲在外面做什么，门却悄悄地开了。
感受到门口变动的气流，不二悠悠然望去，门口站着的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手冢国光。
曾经的部长如今已是职业网坛中极有实力的选手，只是清冷严肃的性格从未变过。
两人的交情从国中起就不错，再加上同为职业选手，手冢来探望也是情理之中。
“手冢。”不二先一步打招呼，语气淡然。
手冢关上门，把手里的保健品放在一边。“不二，身体还好吗？”
早就习惯了他冷淡的声线，不二自然明白手冢的关心。
“呵，我身体本来就没问题啊。”明明是精神上的问题呢…
手冢的镜片泛过一丝冷光：“不要多想，好好休息。越前正在比赛，所以托我来看看。”
这么说，倒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生病喽？不二倒是很想挑挑眉，可惜外人看来仍噙着笑意。
“他们都很诧异吧，我居然会有这种病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二有意加重了语气，斜眼看他的反应。
然而手冢早就练就了万年不变的表情，面对不二的质问，眼神也没有丝毫躲闪：“现在养病才是最重要的。”
刚才母亲一定是在外面有所嘱咐，所以有些事情会避而不谈吧。
不二面色一冷：“手冢，你是知道原因的吧。”
手冢的眼睛中划过一种难言的情绪，不二显然已经确认，否定也没有意义。
“是的，只是考虑到你的情绪，暂时不能说，抱歉。”
他一贯的态度，不逃避，却又坚持着他所认同的事情。
不二在心底叹了口气：“你们都认为这样对我隐瞒是为我好么？这样我反而无法安心呐…”
“非常抱歉。”手冢站得愈发挺拔，视线却低了下去。
说到底，手冢也是个固执的人，他认为不能说，那便绝对不提。
不二深知这样的道理，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现在还真是怀念国中的时光呢。”不二话锋一转，似乎在努力缓和方才尴尬的气氛。
“也不知道英二最近怎么样了呢，双打还顺利吗？”不二状似无意地提起英二，毕竟国中时的伙伴只有眼前的手冢，以及越前和英二走上了职业的道路，提及他倒也不能算太生硬。
“他…”不二的眼神太过锐利，再加上这个话题依旧敏感，手冢有那么一瞬的停顿。
然而这已经足够了，不二将一切尽收眼底。
“也不能说？那就算了吧。”
手冢也很无奈，难道他要对不二说英二和不二曾经是在一起的？那么又要如何交代英二的去向呢？
他也的确是为了不二所考虑的，不二这么聪明的人，恐怕早就猜了个大概，若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他的情绪很难稳定吧。
早在当初他听说两人在一起时，他就猜到会有多么艰难。但是他们一起并肩走了过来，甚至很幸福。然而最终还是有一人倒在了幸福之神的脚下，多么令人绝望。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好不好？”不二的锐气减弱了些，即便是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他还是很关心英二的情况，就像是…本能一般。
“他…”手冢又是愣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措。
“周助！”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门被推开。
病房里诡异的安静氛围瞬间归零，不二头一次觉得母亲来得不是时候。
母亲微笑着，脸上有些倦容：“手冢，不二要先去接受检查了。”
“那么我也先回去了，保重身体。”十分周到的礼仪，手冢告辞离开。
英二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的，明明对现在的他来说，英二不过是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但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射了一枪，表面撕裂的痛苦让他这个人都快要窒息。
不二周助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记住菊丸英二，菊丸英二却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不知所踪。
现在大多数选手都在休假，所以从新闻中了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现在任何外界消息都无法取得。
就连他自己也忽略了，他从来没有想过是否是英二背叛了一切。
所谓的本能啊。
他依稀记得那人凑在他耳边，鼻息间温热的气息让他觉得有点痒，说话间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
“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不二。”
☆、05
不二坐在观众席，淡然地看着比分，只是细心看可以发现，他的指节略微泛白。
他听见，英二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道：“啊，前辈们输了呢…”
身为网球部的一员，他们自然是不甘心的。况且，两人作为一年级新生，暂时还不能成为正选。
“没关系，”不二的声音有点低沉，柔和的声线有一点磁性，“明年，后年，我们还可以来。而且，是在赛场上。”
英二觉得不二的形象愈发高大了，平时一副温和的样子，但在某些重要时刻，他总能站在他面前，身上的气场特别强大。
英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所以忽略了不二在叫他的声音。
“比赛结束了，我们走吧。”看到英二在愣神，不二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
英二的反射神经还是不错的，于是他凭借本能抓住了那只白白的，不算细腻的手。
指尖有点凉，手心是握拍留下的痕迹，带着少年温暖的体温。
他几乎是一窒，没有时间去体会那一瞬间的悸动，他就被不二顺着人流拉走。
有时候不二也会想，要是当初他们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纸，就保持着那样暧昧的关系，结局又会是怎样呢？
自从他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后，他就一直在逃避。
逃避什么？他也说不清。
或许是担心英二的态度，或许是担忧他们的未来，那个所谓的“天才”用自己认为合理的方式，像个懦夫一样逃避着。
“你不用这么犹豫，不二。”
“不能因此对网球大意。”
“不要后悔。”
不二不知道手冢是以一个前任部长，还是朋友的立场说出这些话的。
不过真是令人吃惊，对于这种荒唐的事情，手冢居然平静地接受了，至少是看起来。
暗暗想着手冢这次劝说是否是他人指使，不二已然计划好了表白策略。
难道是手冢的绯闻女友？听说她热衷于此呢。
不二若有所思，准备有空时和这位女生进行一些愉快友好的交流。
毕竟感情这种隐私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知晓呢？
不二当然明白手冢的立场，但是明知道自己这样做辜负了他人的关爱，他还是选择继续固执下去。
他在找寻着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哪怕不知道这份爱从何而起，哪怕只记得一点心动的感觉，他都一定要找到。
然而他也只能将所有思念的疾苦埋藏在心底。说到底，他还是没变。如果他记得当初他内心，那么他就会发现这一点。
心里总是不免考虑着各种可能性，有好的，也有坏的。但是不二的潜意识里却没有勇气去真正地探究。
不二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疲倦了，心中冷笑了一下，他在阳台边的椅子上坐下。
窗外传来孩子的嬉闹声，他却并不讨厌。
大概是来跟随大人来探望病人的吧。他半眯着眼，抬手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
风从这道小隙中涌出，吹乱了他的碎发。
的确是盛夏季节难得的惬意呢。
当不二将视线转移到窗外时，他才发现了那个东西。
一架红色的纸飞机一头栽进了窗户间的凹槽，半截机身在空中颤动，看起来相当可怜。
没有迟疑地，他起身把那架纸飞机拿进房间。
小心地抹平了上面乱七八糟的折痕，让它勉强恢复了原样，不二一时间无事可做，也只好细细观察这架飞机。
这种折法似乎挺费时间的，看得出主人很用心，每道折痕都是对齐后用力折平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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