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番外 作者:凉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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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仔细看着他,眼眶隐隐泛红,回了句“好。”
答应后,他看着陵越第一次这般开怀,喜上眉梢,内心百感交集的倾身向前,在那眉梢印上一吻。然后,他眼眸灿若星辰,盯着陵越。“陵越,你喜欢我吗?”
陵越沉醉于他的眼眸,回道:“百里屠苏,你十四岁那年我们成婚时,我就已经说过,我此生只爱你一人。”
屠苏闻言,一滴泪终是忍不住的夺出眼眶,陵越笑他还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将那泪滴轻吻,然后吻到唇间。
有些话,没有时间去说,也没有必要去说。屠苏配合陵越,吻得忘情,他似乎拼上余生,奉上所有,去吻,去触摸,去要陵越的全部。
他感受他所有的爱抚,他承受他每一下的冲入,他望着他所有的迷醉,他数着他滴下的汗珠。
他要记住他的所有,他的发,他的眉,他的手,他的吻,他的爱。
他似乎模糊的记起真正的十四岁记忆,那些画面和那些话语。
“师兄,我们成婚吧。”
“因为成婚,屠苏就能和师兄永远在一起了。”
“师兄,你睡觉,为什么要咬我?”
……
“屠苏,可是痛了,是师兄不好。”
“无论你是韩云溪还是百里屠苏,在我心中,你只是你,我只爱你一人。”
……
因为成婚,就能和师兄永远在一起了。
如今却是永远不能和师兄在一起了……
月影西移,东阳欲升。
他看着酣畅淋漓惬意满足的陵越拥他熟睡,呼吸平稳。但他不能睡,他珍惜着每一秒时间印记,他留恋这个怀抱的温度,留恋这个人的气息。
他用指尖描画着陵越的五官,心中低语:
‘师兄,不要等我,陵越,忘了我。’
他终归要走,穿上衣服,拿起焚寂,望了陵越一眼。
最后一眼……
“师兄,我回家了。”这是屠苏魂散的第一日,踏着青苔石阶,回到天墉城见到陵越说的第一句话,与陵越相守了一夜。
于魂散的第二日,屠苏于晨光初亮的早上,来到乌蒙灵谷陪伴了酒酒一日。
于魂散的第三日,与欧阳少恭蓬莱大战,之后魂飞魄散,成为荒魂一缕。
至此,陵越一辈子都在等,他坚持住在寂寥的后院中,坚持打理那些荒芜的杂草,杂乱的红梅树,坚持打扫每一个石阶,他想着说不定是明天,或者是后天,屠苏会像那天一样,突然归来,踩着石阶,踏足入门,说一句“师兄,我回家了。”
他答应屠苏。要找到那个孩子,他费尽周折,在皇宫内将第二个孩子找到,见这孩子面如温玉,改“未央”为“玉泱”。
他答应屠苏要等他归来做天墉城的执剑长老,在他任天墉城掌门期间,开天墉数百年盛世之局。在位五十三年,执剑长老一位一直空悬无主。
太上忘情,太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他答应屠苏的一一做到,但是却忘了,屠苏会骗他第一次,就会骗他第二次。
他终生没有等到屠苏归来。
某年春日,已隐居山间的他倚窗静坐,于无声细雨中安然合目,满百岁而逝。
记录这故事的我知道那个生前会骗人的荒魂,亦立于无声细雨的窗外,看着他安然合目。
我不知道荒魂是否有感情,是否会感到伤心难过,只是无声细雨,瓢泼成大雨,滂沱了一夜。
这荒魂看了太多类似的情景,陵越百岁而逝只是其中一幕。
之前之后的种种,他看的完全。
他看到酒酒因为回乡蛊的发作,咳出几口鲜血,双手打颤的坚持为皇帝天禄斟了一杯酒,带着最后的希冀:“你可愿与我一起回到乌蒙灵谷,与我成亲?”
天禄皱了皱眉“我第一次见的是玉泱,你虽与他有点相像,但我爱的始终是他,却不是你,你走吧。”说完,不再想见酒酒一眼,起身离去。
“第一次见的到底是谁?早知道当年,就应该把你的奶抢走,饿死你这个白眼狼。”酒酒说笑着将刚才斟的一杯酒含血饮尽,满身萧索,一人离开皇宫。
他看到酒酒面露害羞,有些雀跃:“齐云,你说要与我双修,可是愿与我成婚?”
“当然,是愿意的。”酒酒与齐云在新月之时,喝下守情蛊,有了夫妻之实,而第二日齐云一改昨日情真意切,讥讽:“我看你是傻得分不清双修与喜欢,见你平日一身蓝装与陵越还有一分想象,如今的你一身红衣,真是让我恶心。”齐云独留酒酒一人,不闻不问。
酒酒不信,追随齐云而去,入了魔修炙炎门,却日日忍受齐云与他人双修,最后把自己逼疯了。
他看到酒酒疯疯癫癫的回到天墉城,去找陵越,却见陵越在一剑一招的教授玉泱剑法。天空飘起大雨,陵越关切备至,急忙将罩衣脱下披在玉泱的身上,牵着玉泱的手跑到亭中躲雨。
酒酒淋着雨,一路跌跌撞撞离开天墉城,跪倒在屠苏墓前,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言不发,魔障了般。
突然,他嘴角轻蔑的勾起,眼眸红色渐显,抽出了匕首,发狠的将自己及腰的黑发,大把大把的齐耳割掉。对天大问:
“你看我还像谁!像百里屠苏?像陵越?还是像玉泱?”他鄙夷的看着天,举起手掌,对着自己的头顶一掌劈下。
左额的伤疤像血蝶刺肤,鲜血顺着头顶沿着额头,顺着鼻梁,从下巴,一股股的与雨水一起冲刷地面。
然后他照着匕首的光面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很是满意的对着墓碑,天真的笑了:“爹爹,你看,酒酒谁也不像,只是酒酒了。”
说完,他晕倒在屠苏坟墓之前,在冰冷的雨水怕打脸面之时,他却梦到了他的爹爹,于绿树成荫,东风送暖的好时节,信步而来,阳光照在他的发间,微微泛着暖。
他看见玉泱面对关心、关爱、亲情、爱情……冷漠无言,面对深爱他的天禄,呆木无言。面对堂妹方沁儿对于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悲悲切切,不能理解。面对方兰生感慨他不及屠苏一丝一毫的温暖,无动于衷。他就是面对他爹陵越,也觉得与他人无甚区别。倒是有个,只允许自己叫他陵榣,不允许叫他酒酒的人,还有些趣味。
他看着玉泱沉迷于剑术,于闲暇之时,也曾问过阿翔情为何物?即使阿翔会说话,玉泱此生也不会领悟情为何物了,因为玉泱受煞气侵害,天生没有情魄,注定不懂七情六欲,不懂情爱。
这荒魂更是看见陵越的亡灵于三途河畔,奈何桥边,和悭臾做了封存记忆入轮回,等屠苏归来的约定,铸魂融合间,陵越带着此世封存的记忆,近千年来,已转世了十次。
而每一次转世,这荒魂都紧跟不舍。
陵越或转世再为根骨极佳,修为高深的修仙者,即使如此,他依然会记起红梅树下,回眸凝望的一身红衣,在最后飞升之际,功败垂成。
陵越或转世成为富甲一方,荣华富贵的商人,他本该三妻四妾,娇儿绕膝。但他终是记起,那人振袖拂苍云,仗剑出白雪的模样,在最后是散尽家财,孤老终生。
陵越或转世成为一个书生,十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时,他可以成为驸马,权势无边,但他终是记起那人无双容颜,倾身向前轻吻自己眉梢,问了一句“陵越,你喜欢我吗?”最后是辞官隐居,做了乡间教书先生。
……
这荒魂,游荡九百余年,如风如烟,无形无声,人神都不可得见,人间沧海已桑田,连凤凰也浴火重生了一回,如此漫长的岁月中,他围绕着陵越、酒酒、玉泱辗转不离,唯恐遗忘的,诉说着这些故事,却仍然不承认自己就是故事中的百里屠苏。
而我,茶几子,执掌天书的“小仙”,难得借着天书听得他的故事,窥得他身上的玄机一二,说来,自己曾在江都的花满楼街道上为他和陵越算过命,也算是有缘,更是因为自己的“魔修第一人”的推算,好生害了酒酒,所以,我为这荒魂叹息几声也是应该的,只记录少说废话也是应该的。
那日天界聚会,酒酒修成仙身,成为魔修成仙第一人,紫胤上仙满是不屑,而紫薇星君看着酒酒,皱紧了眉,对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不解。
紫薇星,又称帝王星,人间每有大劫难,紫薇星君便会降世凡间,成为帝王,拯救苍生黎明。我自是不能告诉他,他有一世的转世凡身就是当年的皇帝天禄。
而那荒魂自是有贵人相救,幽都的风晴雪也是一痴人,寻了九百年,说是机缘巧合,终于寻得妖兽辟邪的“辟邪之骨”,但实为重明鸟将此骨相赠予她。此骨可塑造躯体,承载所有魂魄,包括荒魂。
她寻求女娲以牵引之术将这游荡了九百多年的荒魂用法术引入阵法,载于辟邪之骨上,让屠苏得以重生。重生的屠苏像正常人一样长大,但魂魄重新入世,不再存有记忆。
而此时,陵越已是第十一世为人,人群攘攘,灯火阑珊,一红衣少年尾随他良久,他转身轻问“我们,可曾见过?”
PS:1以上的文请配合文章开始的文案和楔子阅读,楼主是一个有头有尾的好少年。
2 屠苏的娘变焦冥了,欧阳少恭和巽芳死了,苏苏变为荒魂,电视剧会放。
3 方沁儿是方兰生和孙月言的女儿,游戏里,都知道。
4 玉泱,为天墉城第十三代执剑长老,七岁时被陵越收为亲传弟子,直至陵越隐居后被天墉城第十三代掌门任为执剑长老,成为继紫胤真人后的执剑长老。游戏里都知道。
5风晴雪寻找九百年,得到辟邪妖骨,使苏苏转世为人,但没有了记忆,这亦是出自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凤来仪》外传——劫烬吟· 清酒一壶
《有凤来仪》外传——劫烬吟·清酒一壶
醇香佳酿,玉液琼浆,十年一坛情缠,百年一壶魂怨,千年一杯醉生梦死。眼前的这壶酒已酿了近千年,七巧黄柳雕花桌上,双耳的红鸾玉琼壶,有人不急不慢斟起一杯,挽袖轻饮,青丝半遮微醺的脸,指尖沿着杯口画着圈,一圈一圈,像是转了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待十一圈之时,他的眼梢微微吊起,轻蔑了一眼苍穹之下的滚滚人世间,讥讽痴人愚昧不愿清醒,却浑然不觉自己亦深陷这红尘,沉梦了近千年。
不知你是否也愿意饮上这样的一壶酒,听一首新词,焚一勺乌沉香,悠然的观赏这一场风月无边?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满乾坤
白玉满乾坤
清酒甘醇无色,斟上八分满,在通透润泽的白玉杯中装着,潋着琥珀色的流光,似一轮小月隐于其中。
未央宫,凤凰殿。皇帝天禄,亲自给国师斟了这杯酒。
未央宫,夜半未央,灯火通明,紫金梁柱,青蓝墙面,赤红砖瓦,凤凰殿飞檐上的凤凰图腾栩栩如生,展翅欲飞,似要飞出这穹空夜幕之外。宫殿门外,一个新进的小宫女,梳着宫头的发一丝不乱,她紧张的咬紧嘴唇,与旁边的几位年长的宫女说着话,“国师果真那么可怕?”她进宫不久,只瞧见高高在上的国师一回,那人一袭的红袍就是一副画,暗红色锦缎,丝线纹绣出一幅霜林尽染图,满天红霞为底,枫叶落于袖口,衣摆处一波浩淼之上,笼着淡色的青雾,点缀其中。
“何止可怕,是可怕极了!你是没见过那双手怎么直接把人头扭断,碗口大的伤口,鲜血突突的直冒。“一矮个子的宫女心有余悸,想想仍是后怕,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算什么,我听说国师满身生疮,见不得人,所以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谁也没见过他真正模样。”另一高挑点的宫女打量守门的侍卫,压低了嗓音继续说,“唉,一会儿陛下唤你进去伺候,你可要当心了。”闻言,这新进的宫女,先前脑海中的一袭红袍,变得是血染的一般,满脸可怖脓疮的国师,随时会伸出腐朽如白骨的枯手,将人的头一把扭断,留下碗口大的疤。想到此处,这小宫女方才咬住的唇,咬的更紧了些,浑身发着抖,气愤眼前这些人,也只会埋汰欺压自己这样的新人,把这种苦差事推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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