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的伍代早已痛得晕了过去,恰逢洋平从山间采药回来,见此情形也不说话。只是放下药篮,提着一桶水泼在伍代的脸上,把这个接连受到两次断腿之痛的人给弄醒了。
“晕过去了就不好了。”洋平笑道,不过这个温和的笑容却让不明所以的伍代及其下人感到心惊胆寒,不知道为什么洋平也要来折磨他这个伤者。
流川这才走上前,伏身伸手轻轻抬起伍代的伤腿,捏拿着转动起来。
“你们公子的腿必须再断一次,因为他的伤很重可第一次给他接骨的大夫技术可不怎么行,如果不打断重接也许他以后也不可能再直立行走的。”洋平看着不知所措的伍代及其下人笑道,“而且,他必须是清醒的,否则接骨也没有效了,这便是相田大小姐武艺的精妙所在了,这位仁兄如果想完全康复,那么也只好忍着疼痛了。”
“原来是这样啊。”求医的人心道,当下便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视女孩子如玩物了。他可不想让弥生再打一次,弄得现在这样狼狈。
流川出手如风,三下两下便在伍代短短的几声凄惨叫喊中接好了他的断骨。洋平把早已碾碎的药膏递于流川,而后者转手就接过敷在了伍代的伤处并且用白布裹好。这半年来,他与洋平之间的合作已是非常熟练的了。
“把这瓶中的药每三个时辰喂他吃一粒,等服完便可消除疼痛了。”流川扔了一个小瓶给伍代的下人,“一百天之内不要移动他的腿。半年内不要再想那事乱七八糟的事就没事了。”
“多谢流川公子,多谢流川公子!”伍代的下人连连对着流川拜谢,随后抬着他们主子急急地撤退了,在那么多的高手面前,压力还真是大呢。
“你找到五绝芾莆了?”流川看着洋平的药篮,眼睛不由一亮,有了这个仙道的伤便可以提前恢复了。早点打发了他回去也好,那家伙在这半年里玩得倒轻松他也不管他家里的事了,真是有点,哼,有点可恶呢。
“是啊,”洋平知道流川就是对着这些东西有兴趣,“我们可以用它作引子……”
“当当当。”几声清脆的剑器碰撞声冲散了洋平的话,竹屋外一行人抬眼看去,却是清田与南烈边斗边向这儿移来。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何交起手来,流川心中倒奇了,只是这一天这内来晓枫林的人这么多,他也开始有些不耐了。
清田一眼望见竹屋外的流川便提气叫道,“流川表弟,是舅舅让我来见你的。”说着,已避开南烈的三剑,顺便还以一式。
“下个月便是你的生日了吧,舅舅让我问你可愿意到宫里与他小聚片刻?”清田对于这个来传话的任务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牧没有逼流川到皇宫,要见他可是难上加难的,因为牧一直就是把清田当成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在培养的嘛。可是见着流川之后,清田才不希罕这个位子,他情愿像樱木一样,可以整天在晓枫林里陪着流川也好。就算是与他说说话也不错的,可谁想一入晓枫林便遇上在此处打转的南烈。因为是亲戚的关系,流川也教过清田怎样入晓枫林,所以清田见到无法进入的南烈便忍不住出言让他离开。当然南烈是不可能对于清田无礼的口气平心静气的,两个人一言不合出剑便打了起来。
听着乒乒乓乓的相斗之音,流川觉得不爽这极。脸色一沉,退后两步,发觉仙道不知什么时候慢慢走了出来。
“咦?怎么今天这么热闹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逍遥郎君当然要插一句嘴的。
“很好,仙道彰,看来你的武艺已经恢复了吧。”南烈瞟了流川一眼,然后对着仙道说,“晓枫公子一定把你治好了吧?你我之间还有一场仗末了呢。”
“什么时候啊?”仙道非常无辜非常委屈地看着南烈,“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你要与你比剑的,那个是土屋不是我!”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应战!”南烈两剑刺去,手中与清田过招可是嘴里却没有停。
“什么时候我变得这样吃香了啊?”仙道摸摸他的脸,再瞧着南烈认真的面容。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人啊,可以说是这里面最不可爱的一个了。想见小枫就明说嘛,反正来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不是为着小枫呢?
樱木原本看着南烈与清田的比试呆呆出神,猛然间发觉身边一空,流川的人已不在视野中了。心知他定是不快这般的吵闹而悄悄离去了,然而就在此时耳中传入一波波悦耳的琴音,心念转过,暗叫不好,腾身就向着那美妙的琴声奔去。怎么把这个最危险最应该防备的人忘记了呢?
顺着琴声,樱木很快便找到了流川,在他对面正坐弹琴的不是泽北还会有谁?樱木眼见着流川眼里已没有刚才的烦躁,仔细聆听着泽北的弹奏,脸上竟然是微露淡淡的笑意与平和。立即,樱木便控制不住他的怒火了。他明白流川是非常欣赏泽北一身所学的,流川虽然失去武艺可是泽北也照样以绝代高手的尊重来看待他,让流川也并没有厌烦于他。而且这半年中这个山王谷的主人对着晓枫林是来去自如的。不管流川有没有传授他这里的阵法,泽北也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来时便以琴技吸引流川,有时两人还合奏演奏呢。对于这个一直以来最大的‘敌人’樱木怎么可以放心呢?他的枫还引泽北为知己呢,那样的迷糊,难保将来不会出事!
转眼见着藤真师兄弟,仙道表哥、好友洋平还有清田、南烈等人也向着这边慢慢走来,对了,还有一个不知在何处的鱼住??住不下去了,这里断然是住不下去的了!!樱木猛然叫出这话,再住在这里天才要疯掉的,会担心死的,枫只是他一个人的,才不要让别人介入天才与枫之间,才不要这么多人打他的主意!就算是洋平也不行!!什么都愿意分享,就枫不行!樱木急急地拉着流川的手,一把带着不知所以的他快速地向山下掠去。不忘转眼死死地盯着流川,用全身的力气与无尽的温柔对着他述说,天才一定会给他的枫重新造一片枫林,一定会的!!
迷雾消散,斜阳夕下;枫林微微的欢笑着,守护着欢笑,包容着爱恋,一切皆是崭新的开始。
·正文.终·
神流番外
“就是他!”
从七岁遇上对着我伸手指向的牧,那一刻我便有种感觉,我这一生都要奉献给这个天下无双的男人!当姑父把我带到牧身边时,我就知道,我的帝王只有他……
第一次进入皇宫我便留在了牧身边伴读。牧是皇上的第二个皇子,比我大三岁,可是他却不是普通的孩子。我知道的,陪伴皇家的孩子其实也并不是轻松的工作,如果让皇子觉得不满意,姑父也会有祸端。
我只道皇室的成员都一个样,高高在上、骄傲、自大、跋扈或是…愚蠢!不过,牧却不一样,在同龄的孩子里,他要早熟得多,因为他高贵的血统在他出生那刻起便已经注定了他的与众不同。牧,他非常沉稳,可以说他是我所有同龄朋友中最为冷静的一个。就算是他哥哥,也难逃小孩子的飞扬之气;而且我直觉地感到,牧他也非常聪明,对着事宜有着他自己的看法,也有着他自己的主张。年纪虽然小,但他却从不受旁人的影响,相反,对于他的心思却是没人可以轻易猜透的,尽管他们也不敢擅自胡乱揣摩。皇上虽然没有表示过他喜欢哪一位皇子,可是人人都知道,废长立幼本来就于理不合,前朝也只是在动荡年代里立有作为的皇子为一国储君。现在这世道天下太平,两位皇子成长十余年而没立太子,这就非常明显了。
所以这也是我姑父送我来陪伴二皇子的目的,凭借着皇子太傅的身份,靠着他的眼光在替他为将来的仕途打下牢固的基础,牧是有帝王之相的人,姑父是这样说的。姑父他没有孩子,而我至三岁起就没有了双亲——我自然便成为了他安插在牧身边最佳的人选。
跟着牧自然便会感受到他身上天生的王者风范,自然便会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的强大压力,自然便会想着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完这辈子。整个皇城,除了大皇子,我想,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吧。他们两兄弟的感情本来就不好,因为牧从来便没有尊敬过大皇子,对他来说,这位哥哥只不过是个比他先出生的血亲,毫无威胁毫无担心。资质平庸的人牧从来就不放在心上的,与大皇子对牧如临大敌全然不同,牧对于他大哥没有失礼,只是没有失礼而已,可是的眼睛他的心并没有像他施的礼那般完好。所以跟着他的我也不奇怪大皇子为什么这样不满牧。
然而牧他并不在意,当然了,他对每一个人也是这样的。什么事牧也只认第一眼,吃过的菜色便只是那么几道,他不像大皇子那样每天叫御膳房变着花样给他做几百道饭菜也不管他可吃得下;他也不会像皇上的后妃那般随时叫绣房的御工赶织各色各样的新衣;更加不像皇上每晚选择不同的寝宫留夜,一切皇室中的陋习在他身上几乎是找不到的——他天生就是统领万物的帝王!
牧拜过我姑父做师父,不管以后他再向何人学过什么,被他叫过师父的也只有我姑父;而我,自然也是他在众大臣送来的小孩子中选出的,成为他身旁最亲近的伴童,之后也成为他身旁唯一一位一品殿前武将,牧他挑我并不是因为姑父的原因,因为他以前跟本就没有见过我,以他的话说选我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站得挺直,而且也是最顺眼的一个。不管怎么样,也许我的一生便会在他身旁渡过了吧?
跟随皇子牧学艺其实大多时是我在学的,因为牧他没有向姑父学习诗词歌赋,五行排阵;也没有向姑父学他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这些东西有我学就行了,要用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替他分担的。而且我也明白,牧有他自己的武学良师,他已早早地超越了他的每一位武师,他只是不要与侍卫学同样的武技。牧向姑父学习的只不过是他的哲理学说,他的治国之道,不管姑父的观点与他的合不合,皇子天然而至的兴趣便是注定了这样。
就这样跟随着牧,看着他无畏地为着他的大业向前一步步迈进,看着他周化精密、无懈可击的夺得皇上的信任与安心,看着他准确无误、公平公正的处事定理,看着他逐渐实施他利国利民、惠人惠物的良政,一跟就是十二年。无怨无悔地想留在他身边,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尽管在那些方面我帮不了他许多,可是在这十年里至少他信任的,勉强也只有我一个。对于帝王家的孩子来说,这一半的信任已是付出太多,我非常知足,并且常常以受到这样独特的看待而欣喜着,高兴着。就算为这样的不完整的信任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十几年里,除了朝中几位年长到该去养老的大臣反对皇上废长立幼之外,以我姑父为主的群臣皆尽力拥护牧,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太子。毫无阻碍地成为储君之后,牧便把禁宫与皇城的安全交给了我,当然也在事后不动声色地释掉了姑父的实权。这是应当的,我知道,牧也知道,姑父的心太大,他不再适合牧了。我没有怪他,一点儿也没有,这是成为帝王的必要。如果成为太子的牧愚蠢到继续听任我姑父的主意,那么,他也不配做我神宗一郎的主人!
至此,我便是牧身边最红的武将,能够从幼年一直跟着他走到这一步的人,我相信除了我别无他人!而牧,他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做了储君就必须立妃了,可是兄未娶而弟先成亲于礼不合。所以皇上便下令大皇子要尽快地寻一位大家闺秀大婚。非常可笑,但是大皇子却不得不照办。于是,牧大权在握无聊之际便叫我去办这件事,除去太子妃的人选,我便借着皇后生辰的缘由让其他大臣将未出阁的小姐们送进宫来——大皇子不想挑就让皇后做主吧。
我知道,牧不同大皇子,他身边的侍妾也就是那么一、两位。他的心不在漂亮女人身上,江山社稷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在他身旁那么久,我也没有见过牧对着哪一位女子钟情过。不过,我的主人,他喜欢漂亮的人,他的侍妾也远非一般女子可比。没有人不会喜欢漂亮的东西吧?特别是帝王家的人,对于异性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要求呢。只是我却是明白的,牧的眼睛没有留恋过她们,无论她们是否真的绝色倾城,他也许随时会把她们赐于臣子。可是,我却总有种感觉,牧他并不是不会喜欢上什么人,只不过,他没有遇上!或许他一生也遇不上了吧?在这个皇宫里,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人可以让牧动以真心的。不过,这样,也挺不错,至少与女人比起来,我这个算是朋友的臣子还要重要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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